回到宫中,墨言几人来到御书房。御书房内,檀香袅袅,可气氛却压抑的令人窒息。
“臣无能,没能从赫连鸿那里拿到解药。”墨言单膝跪地,低着头显得有些狼狈,心里满是自责与愧疚。
苏南星跪在墨言的身后,眉眼深沉,想着苏白芷沉睡的模样,心中满是不甘。天牢里任他们用尽手段,也没能从赫连鸿口中得到半点消息,这让他感到无比沮丧。
黎瑞同样皱着眉头,忘尘亦是神色冷峻,目光时不时的偏向皇上,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就连跪在最后面的明月,眼底也满是担忧之色。
“都起来吧!”黎皇坐在龙椅上,一身皇袍,尊贵威严,他轻叹一声,从龙椅上站起身,缓步来到几人面前。
看着几人接着说道:“苏白芷是为了救朕才身中此毒,若不能为其解毒,这让朕情何以堪……”话语中也满是自责之情。
墨言说道:“皇上,赫连鸿此人太过阴险狡诈,没有任何信用可言,想要从他身上得到解药,只怕毫无希望。”
“看来暂时只能把希望放在御医院那边,希望他们能早点找到解毒之法。”黎皇无奈的说道。
“目前来看,也只能如此了。”黎瑞也叹声说道。
黎皇负手而立,眉宇间满是忧虑和疲惫,众人沉默着一时间都没开口,御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片刻后黎皇又是一声轻叹,走回龙椅前坐下,他疲惫的抬手捏了捏眉心,缓声说道:“都回去吧!苏白芷那边有任何情况,记得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朕。”
“是!”几人齐声回答。
墨言想了想说:“皇上,芷儿现在的身体情况臣不放心,臣想守在芷儿身边,请皇上准许。”
黎皇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
“谢皇上。”墨言心中一喜,虽然现在还没能找到解毒之法,但能时刻陪在苏白芷的身边,至少自己也会安心一些。
冬日里天黑的早,回到仙凝殿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在见过苏白芷一面后,黎瑞出宫回了王府,白月本想留下来陪着苏白芷,可师兄对她说,皇上同意墨言和苏南星留在宫里,这样的话也就没什么但心的,所以白月也就跟着师兄回了七星塔。
明月则出宫把宫里的消息带回千机阁。
苏南星和墨言商量着,夜里两人要轮流守着苏白芷这样才能安心。见墨言看妹妹的眼神满是爱意和柔情,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苏南星便主动的说要负责下半夜,随后便退出了房间,把这难得的时光留给二人。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摇曳的烛火把坐在桌前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不知是不是苏白芷中毒的原因,此时在烛光的照应下,苏白芷的皮肤显得异常白皙,嘴唇也呈现出一种淡粉色,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腰间,有种我见犹怜的病态美。
墨言一直盯着苏白芷在看,对上墨言的目光,苏白芷不好意思起来,笑着说道:“你……这么看我干嘛?”
墨言抬手抚上苏白芷发间,把手指插入苏白芷满头的青丝之中,用手指给苏白芷理了理乌黑的长发。
语气轻柔,言语里都是心疼和关心:“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白芷不想墨言担心,拿过墨言为她梳理头发的手,用双手把他的手掌包裹住,随后笑着说道:“是有点困,不过没事,应该还可以再撑一会。”
“又困了?”墨言担心的问道。
其实苏白芷早就困了,只是不想墨言他们担心,所以就一直强撑着,看着墨言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现在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不困。”说着便主动的依偎到墨言的怀里,感受着墨言的心跳和独属于他的气息,这让苏白芷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墨言单手拦住依偎在自己怀里的人,感受着她的气息,闻着她的发香,抱着苏白芷仿佛就拥有了全世界,他的心中无比满足,对苏白芷的情感更是柔的像一汪水,他不敢想像,如果苏白芷身上的毒解不了,或是又出了什么意外,那他该怎么办,到那时自己还有活下去的信念吗?
想到这墨言的心在痛,语气沉重的说道:“芷儿,对不起,在赫连鸿那里我没有问出解药的任何信息,现在我们很被动,只能等御医院那边的消息,希望他们能尽快找到解决之法。”
没想到苏白芷听了这些话却表现的很淡定。那双如水般的眸子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苏白芷承认在这一刻她居然抑郁了。
她想起前世,自己年纪轻轻却因为一场车祸离开,似乎是老天爷眷恋。让自己带着记忆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以为一切即将圆满。可命运似乎却又从没改变过,难道在这一世自己依然是英年早逝的命?
想到这苏白芷的心情更加沉重。
她轻抚墨言的手背,说道:“阿言,你相信命吗?”她的声音轻柔,仿佛像一阵微风,带着对命运的茫然与无奈。
墨言没想到苏白芷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紧了紧怀中的人,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眼神坚定如铁,沉声说道:“我不要相信什么命运,我现在只相信自己,我们一定会找到解毒之法,你一定会没事的……”说到最后墨言的声音里都带着一丝的祈求,嘴上说着不信命,可内心却希望能有奇迹的出现。
苏白芷轻轻摇头,将头更深的埋进墨言的怀里,她想到两人一路走来的过往,心情更加沉重。
轻声说道:“阿言,想我们这一路走来还真是不容易呢!或许我们之间真的没有白头到老的缘分……这就是所谓命数……”苏白芷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释然,泪水不由自主的划落,滴在墨言的衣襟上。
墨言把苏白芷从怀中推出,双手扶着她的双肩,紧盯着苏白芷的眼睛,声音不自觉得都提高了几分:“不许你说着种话,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出事。”墨言的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是对苏白芷深深的爱与绝不屈服的倔强。
“可是……”苏白芷还想说却被墨言出声打断。
“不许你说丧气话,芷儿这不是你的性格,你的坚韧,你的勇气呢?”墨言质问着苏白芷,还没走到绝境,你怎么可以放弃?
苏白芷轻摇着头:“阿言,我只是害怕,害怕我一睡下去就再也不会醒来,有些话我想提前和你说,如果我真的……”说到这里,语带哽咽,她努力平复着心绪接着说道:“我不用你永远都记住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找到比我更合适你的人,如果你愿意,就替我照看一下家人!如此的话,我会含笑九泉的。”
“你在胡说什么?”墨言生气的责怪着:“苏白芷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死,我就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你一起。这一辈子,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我都不会放开你。”
墨言的话让一直强忍着没哭的苏白芷瞬间破防,她握起拳头用力捶打着墨言的胸口,哭着说道:“墨言你就是个混蛋,你是想叫我死不瞑目吗?你是千机阁的少主,肩负责任……是墨家的独子,寄托这家族的期望,怎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轻言生死。”
“我不管!”墨言大声说道,用力将苏白芷抱入怀中,泪水无声滑落,他的声音哽咽,苦笑着说道:“你说对了,我就是混蛋,这辈子认定了你,今生就要和你生同眠,死同穴,哪怕化作鬼魂我也会找到你,陪你一起去走那传说中的黄泉路,你休想逃掉……”
苏白芷被墨言的这番话给彻底击溃,忍不住失声痛哭,墨言只觉得苏白芷哭的他的心都要碎了,一时却找不到安慰的话语,只能紧紧的抱着她,给她最大的安慰陪着她一起流泪。
心里暗自祈祷:哭吧!或许哭出来就想开了,他的芷儿,是他见过最勇敢最坚韧的女孩,而这一关他们也一定可以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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