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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烛影谈心

“哭吧!” 墨言任由苏白芷哭着发泄了一番,片刻后,苏白芷的哭声化作断断续续的抽噎,墨言指尖拂过她红肿的眼角,拇指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疼惜:“哭够了,是不是好一点?”

“嗯!”苏白芷发现大哭一场过后,心头的压抑似乎真少了许多。

墨言安慰着:“没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若实在不行,我再去找赫连鸿拿解药。”

“不行!”苏白芷立刻拒绝:“猎场上死了那么多人,都是因为赫连鸿。如今,如果因为我而放了他,你让我如何对的起那些死去的英烈,一旦让他逃脱,就等于放虎归山,他绝对会掀起更大的阴谋。阿言……绝对不可以。”苏白芷话语坚决。她想起那血色弥漫的围猎,赫连鸿为谋权设下陷阱,无数人血洒山林,因此丧命。还有凌泉和韩飞羽……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想到这她的眼里又泛起泪花。

“芷儿,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墨言的声音带这压抑的痛苦。

“阿言,答应我”苏白芷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丝的祈求:“我不怕死,我只是……只是舍不得你们。”

墨言指尖覆上她的唇,眼角猩红,眼里又泛起水光:“好,我答应你。但你也不许再说丧气话。”他抓起苏白芷的手,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口,似是要让苏白芷感受到他炙热的心跳:“芷儿,一定会没事的,你是不是忘了?你可是福星,是黎国的福星,身为福星,你一定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没到最后一刻,我们怎能放弃?”

看着墨言眼底坚毅的光芒,苏白芷心中泛起一股暖流,手掌感受着墨言强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只要有墨言在,就算再深的黑暗也能等到黎明的到来。

“阿言,我信你!”苏白芷用力的点着头:“你说的对,我可是福星,定会遇难呈祥,逢凶化吉!”话落她的脸上终于又浮起了一丝笑意。

“这才对吗?这才是我认识的芷儿。”墨言抬手揉了揉苏白芷的秀发,宠溺的说道:“乖乖的,别胡思乱想,一切有我呢。”

“嗯!”苏白芷乖巧的点着头,突然她的眼眸亮了亮,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墨言说道:“阿言,你说我会不会像那画本子里的主人公?拥有主角光环。”

“主角光环?是什么意思……”墨言一时有些不太理解。

苏白芷笑着解释:“这么解释吧!就比如有个人,他跌落悬崖却可以大难不死,而且还会习得一身神功,重出江湖,睥睨天下,就算身中剧毒,也会因祸得福,拥有一个百毒不侵的躯体……”

墨言手掌拂过苏白芷因为病态有些嫣红的脸颊,为了哄苏白芷开心,他笑着说道:“哦,原来是这个意思!那我家芷儿是福星转世,就算跌落悬崖,也一定会被仙人接住,然后赏你一颗九转金丹,吃了之后直接飞升成仙”说到这,他压低声音,凑到苏白芷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苏白芷的耳畔,语带蛊惑的继续说道:“到那时,你可别忘了我这个还在人间望眼欲穿的凡夫俗子。”

苏白芷被墨言的话逗得笑出了声,连忙说道:“不会不会,到那时我便带着你,去大漠看日落,去南疆赏烟雨,一日带你游遍三山五岳,看遍这世间的大好河山!可好!”

“好,我等着!”墨言笑着答应,非常捧场。

苏白芷幸福的靠在墨言的肩头,霸气的说道:“等我拥有百毒不侵的身体,我就拿毒药当糖豆吃,气死那些制毒药害人的人。”

“那可不行!”墨言立刻表示反对。

苏白芷说:“我都百毒不侵了,你还怕啥?”

墨言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我可不愿你有半分的危险!再说那毒药肯定是苦的,你不会喜欢的。”

苏白芷心里又是一阵感动,装作无奈的说道:“那好吧!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那就不吃了。”

“这才乖嘛!”墨言又紧了紧怀中的人。

靠在墨言的怀里,困意又瞬间席卷,苏白芷睫毛颤动,像一只倦鸟,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

墨言见了满是心疼:“困了,就别硬撑,我抱你到床上休息。”

“我不困。”苏白芷握紧墨言的手,倔强的说着:“阿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墨言皱着眉头道:“我不会……”

苏白芷说:“没关系,你随便说,你说什么我都听!”

“那好吧!”墨言思考着,既然芷儿想听,那怎么的自己也得说一个。忽然他想起儿时娘亲给他说的一个故事。

随后开口:“从前有座山……”

苏白芷一听笑着说:“不会是山里有座庙吧?”

墨言愣了一下,没明白苏白芷的笑点在那。只能认真的接着说道:“不是有座庙,是山里住着一个采药郎……”

苏白芷想到了前世的那个讲不完小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讲故事给小和尚听。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想到这就忍不住的想笑,可也没再出声打断墨言的故事,她静静的听着,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故事还没说完,怀中人的呼吸渐渐绵长,墨言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心疼不已,他想起苏白芷中毒前的模样,浑身充满活力又朝气蓬勃,可现在却如同一枝被暴风雨摧残的花朵,随时都会枯竭凋零。

他轻轻抱起怀中的人,将她小心的放到床上,随后又给她掖好被角,火盆里的碳块发出炙热的温度,偶尔会蹦出一丝火星。屋外寒风呼啸,似乎从声音都能听出它的温度。

墨言静静的守在苏白芷的床边,心里想着,不知苏白芷下次何时能醒来。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苏南星走了进来。

来到床边,看着已经睡着的妹妹,苏南星说:“阿言,已经子时了,你去休息,下半夜我来守。”

“南星,我还不困,还是我来守着吧”墨言看着苏白芷轻声的说着。

苏南星伸手将墨言从床前拉起,认真的说道:“阿言,我明白你的心情,芷儿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一两天能好转的,你万一也熬坏了身子该怎么办?现在,你要先照顾好自己,然后才能更好的照顾芷儿。”

苏南星的话让墨言沉默了,见墨言被自己说动,苏南星推着他向外走:“去休息,有事我会叫你。”

“好吧!”墨言不舍得又看了苏白芷一眼,这才转身恋恋不舍的离开。

送走墨言,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妹妹,苏南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在床边坐下,指尖抚过妹妹苍白的脸颊,冰凉的触感像一把利刃剜着他的心。这可是他最亲最爱的妹妹,小时候自己闯了祸不敢回家,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芷儿总能找到自己,牵着手对他说:哥,别怕,我们回家,有我在爹爹不会打你的,我会保护你……那时候,他牵着苏白芷的手总会有一种错觉,总觉得这个矮了自己一头的小丫头,不是妹妹而是姐姐。

想到这他轻声说道:“芷儿,你可一定要好起来,爹娘还有小薇还在家里等着呢!”说到这,他的声音哽咽了,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大颗大颗落下:“是哥没用……哥没保护好你!从小到大,你总是说是哥在保护你,可实际上,你比哥懂得多,总像个姐姐一样时刻在提点照顾着我……对不起,对不起芷儿,我答应过爹娘会照顾好你,可我现在却什么都没做到,是哥没用……”

苏南星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芷儿,哥不能没有你,我们这个家更不能没有你……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

这一刻,苏南星一直压抑的情绪彻底崩溃,从知道苏白芷中毒到去找赫连鸿找解药,他的心弦一直都紧绷着。可他却不敢有任何表现,他知道如果自己乱了,会影响到周围的人。

所以他一直隐忍,直到四下无人的这一刻,才敢彻底爆发。

苏南星蜷缩在床边,咬住自己的手背,努力控制自己的哭声,他怕吵到妹妹,怕被别人听见……屋外寒风裹挟着雪粒,打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呜咽,像是感受到了苏南星的痛苦而发出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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