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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起,月下遇仙人

溪鹤刚回小院,便见花苓端着药碗从瑾娘屋内走出,脸上表情极为丰富,可是过于丰富,倒让她猜不出意。

“进来。”一声低唤从屋内飘出。

她只能在花生花苓好自为之的目光中,慢步入屋。

“瑾娘,一切都已处理好,二姑娘也回院了。”

她先开口,打破屋内沉默。

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瑾娘一身素衣,长发随意披肩,面色极为苍白,毫无血色,死气沉沉的模样,忧思难掩。

“瑾娘,怎么了?可还有何事未处理好?”

她愈发担忧。

赵宗瑾莫名笑出声,可却不是喜悦,自嘲中满是悲痛。

“你别吓我?瑾娘,怎么了?”溪鹤赶紧捧着她的脸细察。

赵宗瑾轻轻摇头,敛衽肃容,沉声开口:“今年冬日会突发瘟疫,天下大乱,赵世勋染病而亡,赵宗瑜与文修楷的婚事便没成。”

瞧着溪鹤震惊的眼神,她继续讲道:“在我预言中,你与房次卿出城救治染疫难民,不幸染病。”

溪鹤震惊道:“所以,你才不让我和次卿——”

话还未讲完,就又听瑾娘语气沉重地说道:“今年年末,漠北和西南小国犯边,南方农民起义,烽烟四起。”

“明年皇帝崩,崇礼王继承兄长皇位。”

溪鹤被瑾娘一连串的话,夺了心神。

她从前也听瑾娘说过天下大乱之事,但总觉得,世道艰难,改朝换代,百姓也能活。

然而瘟疫、起义、他国犯边,全赶在一起,那得是多艰难的日子,关外,还有陈天林,不知……

“赵家不得新帝喜爱,为继续享受皇恩,便想将赵宗瑜许给新帝嫡子李廷朝作侧妃。她不愿意,与李廷晟逃婚。赵家由此获罪,被贬,赵府丫鬟小厮皆被发卖。”

溪鹤不知该说什么,陷入迷乱纠结,房内沉默无声。

她想通一些事:“怪不得,你听到疫病便紧张,多次安排人去行医治病,还让次卿多钻研疫病。”

她扑入瑾娘怀中,声音悲怆:“你一人守着秘密,该多难受啊!”

赵宗瑾身体一顿,她没想到鹤娘会这么说,她以为,至少要怪自己为什么不早说。

前世,前世就是这些乱事,让你吃尽苦头,可这些事,你明明能逃开的,都是我,都怪我,我为什么要活着,我该死的……

她攥住溪鹤的衣物,沉静道:“鹤娘,是我没用,我尝试改变,可我太弱了,知道的不多,能做的太少。

“冬日热病,会有更多相识的人死去,可我没办法。”

溪鹤见不得她自责,起身抹去她的眼泪:“不是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赵宗瑾抬头望着溪鹤,她渴望鹤娘的关怀,谁都能怪她,她不在意,她只在意一人,便是眼前人。

溪鹤知道她的心意,也知她想听的话。

瑾娘就是这样,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要她讲出来才作罢。

轻轻扶住瑾娘的肩膀,凝视她的泪眼,温声道:

“你是巫女之事不可外传,你困于内宅,既不能拜得名师,亦无法考取功名,更不可能为官治世。”

“你的言行举止受赵家约束,为世俗所累。”

“可即便如此,你仍经商济世,开仓赈粮,遣医施药。

“天下事天子了,那些高高在上的朝廷官员,可未曾做过这些善事。”

“又不是话本子,仅靠一人之力便掌握天下时局,改变一切苦难的事情,怎么会发生。”

“这些道理你都明白,你只是......太想改变这一切了。”

”瑾娘,无妨的!至少,你救了我。你看,我如今过得多快活!”

溪鹤的话语砸入赵宗瑾心间,心底的压抑总算少了几分。

她困于前世无能为力和今生学理知书,她想踏出宅门,做顶天立地的人!

可是……

埋头苦笑:“世家高墙,礼仪规矩,哪个给了我机会!”

溪鹤却不认可:“墙内人自哀自叹,墙外人却恨不得舍了人性爬进来,可见如今这世道,墙外只会更艰难。”

她眼底闪过一丝决然:“如今起义不断,灾祸连年,边境不稳,你曾言世道艰难!天下大乱!礼崩乐坏!”

“既然改变不了这一切,那就借风雨之势搅浑世俗礼法。”

“待你权名加身,那些高高在上的泥巴圣人又岂敢多言!”

赵宗瑾被此番话吓住,前世的溪鹤不会说出这番话,她悲天悯人,常叹世间苦难,尽她所能帮助别人。

可这番话……

溪鹤,是前世的我,从未了解过你。

还是今生的你,为了我而改变。

-

三个月后,冬日,大雪。

自从赵宗瑾告诉溪鹤来日之事,便以“为她好”为由将她禁足在小院中。

这三个月来,溪鹤只能待在小院看书养心性,雕物习技术,而赵宗瑾却始终心神不宁。

赵宗琨的新妇李乐诗,是卫国公爱妾之女,向来深居简出,鲜少露面。因此,赵宗瑾对她了解甚少,嫂嫂前来探望,她也只有礼貌接待,客套寒暄。

不过出乎意料,这位新夫人与赵宗琨全然不同,娴静谦卑,总是揣着佛珠默祷,仿佛尘世纷扰都与她无关,可话里话外,却对赵宗琨过去的情史极为关注。

府中但凡与赵宗琨有过纠葛与传言的丫头,都被她一一召见问话,并赏了不少财物。可除此之外,便无其他任何动作,仿佛真的只是出于对丈夫过往的好奇。

此事引得赵宗琨勃然大怒,以丈夫身份严厉训斥,二人爆发争执后,新夫人竟半月未曾踏出房门。

赵宗瑾冷眼旁观,李乐诗毫不掩饰对丈夫的冷淡,是个明眼人都能瞧出,她召见丫鬟看似训话实为物色妾室。比起丈夫从外带回的美娇娘,还是府内无背景的丫头更好拿捏。

溪鹤心知肚明,这位孙少夫人来访,除却探望小姑,多半也听闻府内传言,想借机相看自己。

不过有瑾娘从中阻隔,新夫人始终未能得见她的真容,由此也明白了她们主仆二人的态度。

而溪鹤虽被禁足屋内,却也透过门窗远远观察过这位少夫人。

李乐诗生于国公府,母亲又是得宠的妾室,她深信为妾胜过为婢,只要得丈夫宠爱,做妾亦是美事。因此她对溪鹤的心思毫不掩饰,被拒后也不恼,对窗后偷看的溪鹤行礼致歉,这般气度倒令人感叹。

“一个是天上云彩,一个是茅坑污泥。”溪鹤如此点评这对新夫妻。

赵宗瑾送走李乐诗,忧心总算消失,而溪鹤又陷入百无聊赖之中。

某日整理书案时,一本被压桌脚下的俗书吸引她的注意,赵宗瑾从南方带回的话本子《天羽奇侠》,终于得见天光,得到主人首次阅读。

没想到从不喜到真爱,只在一瞬间。

她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对书中以民为天、为民除害的主人公“天羽”和诸多角色极为喜爱,甚至为书中人物作画,雕刻木像,原本拥挤的房间,更加无处落脚。

气得赵宗瑾大骂:“硕鼠也要迷了方向。”

边骂边替她收拾屋子,好巧不巧,打开木箱便瞧见那尊与文渊周极为相似但却幼稚几分的玉雕像,冷脸转身,又瞧见溪鹤新雕的“天羽”木雕,那双眼,与文渊周一模一样。

“傻鸟!”望着跪地擦拭桌角的溪鹤,心底叹息。

天气越来越冷,溪鹤也愈发无聊,有几次寻了时机溜出去,却不好运,总是遇见借住赵府的文渊周,可这人长相太贴合她的心意,望着他时总是莫名失神,离不开眼。

这使得赵宗瑾更生气,日日夜夜的守着她,不让她出院一步。

今日,趁着瑾娘出府参宴,她寻了时机,悄悄溜出赵府。

刚出后街——

“溪鹤。”一道声音拦住她的去路。

她猝不及防地被罩在男人身影下,野木香气盈怀。

抬眸,见身穿黑色长袍的文渊周,长发随意低束,身上积落一层薄雪,高悬于空的冷阳洒下银光,映得他无比圣洁。

美得夺了她的心魂,幸好,街边吵闹声,很快让她恢复神智。

不知为何,她与文渊周不过几面之缘,每次都是她远远的看,他静静伫立,二人毫无交流,可她就是觉得这人愈发蹬鼻子上脸,难不成,是自己性子古怪,恶意揣测别人?

皱眉,后退一步,轻声道:“文公子安,我还有急事,可否让路?”

文渊周轻拂长袖积雪,抬手挡住街道喧嚣,倾身凑在她耳边:“今日为何不看我?”

耳边热气惊得溪鹤脸色变幻,十分不爽,真不怪自己恶意揣测他。

她试图推开高大身躯,可手掌落在他胸前,只有软肌颤栗,身影未动一分。

无奈,扯着他的衣袖迅速绕到他身后,疾步离去,嘴上不忘刺人:“你与文少爷日日在安乐楼宴饮作乐,怎么,文少爷一走,便无人宴请你?”

文渊周摸着她推掌之处,跟在她身后缓慢踱步:“见风使舵,这不正是王公贵族的生存之道。”

说完突然逼近:“你不来看我,我便来看你,你又何必躲我。”

逗得溪鹤眼皮乱跳,脊骨发麻,火冒三丈。

她大骂道:“浪鬼,什么看你看我,我家姑娘必定不会与你成亲,你做什么美梦。”

果然如瑾娘所言,还未成亲,就调戏未婚妻的丫鬟,做二女侍一夫的美梦,登徒子。

“你不要跟着我,滚开!”溪鹤裹紧斗篷,加快脚步,可文渊周却始终与她保持一步距离,怎么甩都甩不掉。

身后人无情无色,天都日子无趣,尽是阴谋诡计,有个故人能逗弄取乐,也得快意。

更何况……他目光轻轻扫过长街,热闹人群中,几道身影始终跟随。

-

天都城门由重兵把守,不少行善之人带着口粮衣物出城济民。

溪鹤远远瞧见熟悉身影蹲在城角,正是背着大背篼的房次卿,她快步奔去。

“雪大,你来迟了。”房次卿起身替她拂去身上积雪,语气不见埋怨,全是欣喜。

可望着她身后的美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药材有没有遗漏?”溪鹤边说着,边顺手拎起另一个背篓。

文渊周打量低头偷瞄他的的瘦弱男人,病态白脸,宽大灰袍下是藏不住的华贵白袍。

想必这人便是天曜府月使——房次卿。

他与溪鹤,倒是亲近。

瘦弱不堪,不值一提。

溪鹤提起背篼,正打算上背,可瞧着赏眼碍事的文渊周,打算赶他离去。

她直接开口:“既然你要跟来,便帮我做事。”

“好。”

“不愿意便快走,我……什么?”

他答应了?怎么愿意帮我做事?世家公子的高不可攀去哪儿了?

房次卿轻轻拉扯溪鹤的衣角,低声道:“我只有,一个时辰,快走,病人在等。”

“好,走吧!”她对着房次卿,语气明显欢快许多。

而一旁被忽视的文渊周,跨步抓住她的手,夺过她怀中背篓,嘴角噙笑:“城外多乱,我陪着你。”

吓得她甩开他的手,气骂道:“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走出城门,房次卿不安问道:“鹤,他是谁?为什么,跟着你?”

“赵老头给瑾娘选的未婚夫,叫文渊周。”

她压低声音说道:“是文家人,我们得罪不起。”

“你不喜他吗?我赶走他。”

“别!跟着吧!咱们不吃亏。”

这些话音全钻入文渊周耳中。

他睫毛低垂,掩盖黑眸中藏不住的妒色。

-

城外,简陋棚窝。

溪鹤正为伤者包扎受伤的大腿:“是摔伤,静养便好,发热乃是落水受凉所致,待会儿喝碗汤药便行。”

受伤男子全身脏污,乱发脏脸,唯目光灼热,溪鹤被盯得全身不自在。

此人气质和文渊周很是相似,看似清冷,可诡异的侵占**藏都藏不住,压迫感令人发怵。

她起身瞧畏缩站在一旁的房次卿,无奈叹气,指着角落的幼童道:“次卿,他太小了,而且我不擅长处理冻伤,可还得靠你。”

他声音细弱如蚊:“我……我不……不会讲话。”

“试试嘛!他看着不过两岁,没事的。”

房次卿直接连眼都埋入斗篷:“你来。”

“次卿,我去看看汤药,你慢慢来。”溪鹤匆匆离开,身影如风消失不见。

独留房次卿站原地张望,好不可怜。

“是看药,还是看他。”

他垂头思索,余光瞧见枯瘦的幼童睁着占了脸一大半的圆眼望着他,忽多了几分神勇。

慢慢蹲下,替幼童处理伤口,手里动作极为熟练。

幼童身旁坐着的老婆婆,脸色苍白,磕头哑声道谢:“谢菩萨相救!谢菩萨相救!”

房次卿不知该作何种反应,身体愈发僵硬。

老人道谢的身影也逐渐变得熟悉,一茅草屋前,一个瘦弱妇人抱着一奶白孩童跪地道谢,一身穿白袍的男子微微摇头,轻声道:“孩子无事便好。”

“孩子无事便好。”房次卿也如此说。

又继续道:“我给你药,每日……一涂,可……可过冬。”

“是是是!谢菩萨!”老婆婆激动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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