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夏来到茶楼,这座茶楼是她出资修建的,也是除了欢亦居和公司外常来的地方。
以前她都是带着冯秋一起来的,不过今天来的时候冯秋还躺着,不想打扰睡懒觉,所以她就只好自己一个人来。
茶楼里有很多客人,楼下大堂全是些上了年纪的叔伯婶姨,退休了没事干,来这茶楼里打发时间。
“只见红帷幕后,走出一女,面若映桃花,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说书人在台上讲解着,台下人看的入迷了也都不自觉地屏息不语,唯恐扰了这般兴致,完后又是鼓起掌声。
冯夏径直上了二楼的包厢,那里有她专用的一间,以前她经常带着冯秋过来,只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二楼窗户的视野更好,可以最大范围地揽尽台上的表演。
郑月佳在一边汇报着近来的状况。
最近因为两个情敌的出现,她不得不留在家里以免被偷家,公司的事也就只能在电脑上远程处理,但还是有很多事得实地听到才放心。
郑州佳汇报完喉又说道:“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个小插曲。”
冯夏指尖在窗柩上点着,“什么插曲?”
“之前有个可疑的人,总是在公司附近转悠,后来安保抓到了他,那人好像叫郭枚,兴许是其他公司让过来偷摸打探消息的。”
闻言冯夏指尖停住了。
郭枚?那不是姐姐高中的一个男生吗?来她公司转悠干嘛?
冯夏在南城一中待过的时间不长,但也听到过一些关于他的传言,都是些不好的评价。
冯夏让郑月佳留意郭枚的动向,自己则是回到欢亦居。
她有预感,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回到欢亦居的时候,陈渔和沈晓柔刚好也在,两人一人坐在一个沙发上沉思着,表情都有些不太乐观。
陈渔前面放着份报纸,冯夏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是郭枚当年入狱时的新闻。
又是这个郭枚?!
“你们……应该也预感到了吧?”
这时阴沉着脸的沈晓柔说话了,话语里都是担忧感。
冯夏率先分享自己的发现,而后是沈晓柔说明最近沈经的奇怪表现。
“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陈渔出国得早,对于沈家的势力了解不多,但可以知道这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三个人里,只有沈晓柔知道的最多,当初她配合陈渔抓郭枚,后面又和冯夏一起和沈经分庭抗礼。
“依目前来看,还是先看好小禾最重要。”
沈晓柔说出了关键句,陈渔的冯夏自然都是点头同意。
就这样,三个情敌暂时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这样的想法对她们来说是好的,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可就不是了。
冯秋现在很是烦恼,因为她身边总是有人跟着她。
陈渔和沈晓柔都搬进了欢亦居,本来房间就不多,而陈渔更是睡沙发也要搬过来。
客厅晚上又冷,陈渔长的那么高,沙发很矮,她得蜷缩着脚才能睡下。
冯秋自然是心疼的,但又不好明说,担心自己偏心向某一方。
最让她惊奇的是,冯夏居然同意了?!
欢亦居当初是她们姐妹二人一起租的,所以两人都有话语权。
对于她们搬过来这事,冯秋没什么好说的,只要别打扰她的日常生活就行。
本想着冯夏会拒绝,结果没想到她答应得那么干脆,冯秋叫苦不迭,感觉没好日子活了!
在家里时还好,三个人时不时地看她一下,生怕她在家里出什么问题一样,主要就是几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还是曾经在一起过的,想想她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冯教授,新来的陈教授对你好好哦。”在办公室开着会,同事打趣她道。
“哪有?净瞎说。”冯秋心虚地否定。
“真的,她对你的超级好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冯秋心更虚了,半低着头,抬起眼眸看向坐在对面的陈渔。陈渔感应到她的目光,光明正大地回给她一个明媚的笑容,让她更加不敢看了。
“你、你注意点,现在是在学校呢,别人让发现了。”
午休时间,其他人要么回家了要么睡午觉,她被陈渔拉到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被按在了座椅上。
冯秋面红耳赤,蹬着脚想把椅子推远些,却被陈渔拉住。
“怎么了?这么害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和我在一起很丢人吗?”
陈渔的手伸进了冯秋的衬衫里,指尖在她肚脐眼周围打着圈。
冯秋大气不敢喘,咬着下唇忍耐着。
“不是丢人,主要是……我以前和其他人在一起过,怕被人说闲话。”
陈渔笑了,玩味地看着她,“没事的,现在没别人,只有我和你。”
冯秋抗拒着,好在是在学校,陈渔只是亲热了一会就放过了她。
“话说,你们最近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粘着我?”
陈渔看着冯秋,没有把她们所猜测的事告诉她。
“我们巴不得天天跟着你,要是你能变小就好了,那样我们就那就能把你踹在口袋里,随身携带了。”
冯秋听完一阵恶寒,这什么恶趣味?
“好了,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陈渔说完退出了办公室,留冯秋一人发呆。
这……就离开了?
另一边,沈晓柔在公司里担忧着,虽然说学校里有陈渔照看,但她还是放心不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陈渔还靠不靠谱。
在她胡思乱想时,沈晓似进来了。
“这是近来你和沈经有过摩擦的贸易记录,最近你是不是又抢了他的一单大生意?”
最近在和冯夏的集团有意向合作,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沈经那边负责对接的,可是上层考虑到他能力问题,故而交由她来接手。
“也难怪他最近看你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自从你上位以后,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压着他,而且他的资金上好像还出现了很多漏洞,狗急跳墙,你要注意些了。”
沈晓柔头疼地揉着眉心,“打压他算轻的,没把他送进去已经是我开恩了,,当初他可是对小禾下手了,而且你那边也是,毕竟你也没少抢他生意。”
沈晓似笑了,“他不敢,我和小情都是本家人,他再怎么有本事也不敢怎样,主要是你那边。”
沈晓柔点头表示知道了。
沈晓似离开后,她从抽屉最深处拿出一张协议。
那是她很久之前就拟订的了,自愿将自己名下的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份转让给冯秋 ,为了当初的补偿。
可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冯秋肯定是不会签署的,这份文件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沈晓柔也离开了办公室,垃圾桶里,散落着一些碎纸。
在公司门口,沈晓柔遇到了沈经,而后者看她的眼神也是相当的阴郁。
“沈总接了手大单,心情似乎不错嘛?”
听着沈经阴阳怪气的语气,原本想着能回去和冯秋见面得喜悦也被消磨掉了。
“当然,有能力为什么不能心情好呢?总比能力跟不上**的好。”
沈经被怼得脸色铁青,“是吗?但愿你的心情能一直这样好。”
说完沈经的车到了,他径直上了车,司机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尾,沈晓柔心里的预感更为强烈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小禾再被伤害了。
沈晓柔暗下决心。
冯秋最近感觉要忙晕过去了,每到期末总有一大批学生求她捞捞。
没办法的她只好绞尽脑汁捞人,回到家还要被其他事情摧残。
白天因为要工作,大家都自己忙自己的,可到了晚上,欢亦居迎来了最热闹的时候。
五个人围坐在饭桌上一起吃饭,陈渔总是和冯夏抢菜,沈晓柔总是给自己夹菜。
而赵奶奶还是看着她们笑得合不拢嘴。
自从赵奶奶知道她们的关系后,每次坐在一起吃饭时,冯秋都感觉如坐针毡。
“来,小禾尝尝这个。”
知道冯秋不喜欢吃海鲜河鲜,沈晓柔给她夹了块她喜欢的排骨。
“谢谢。”
冯秋红着脸接过,却被沈晓柔揉脑袋。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谢谢吗?”
冯秋羞得忙低头吃菜。
陈渔和冯夏见状,也都纷纷给冯秋夹菜 没一会,冯秋的碗里堆满了菜,都已经找不到下筷子的地方了。
晚上休息时,冯秋也不得安宁,一个两个的都吵着要和她一起睡。
结果往往都是冯秋把她们都踢出房间,把门关上,怕她们夜袭自己,甚至还养成了锁门的习惯。
冯秋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们现在的处境好奇怪,或者说好别扭。
她们都是久别重逢的人,可是没有电视剧里的那种喜极而泣的相拥在一起,也没有小别胜新婚的激情。
她感觉她们更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夫老妻,虽然有过别离,但也都知道对方心里还有自己。
没来由的,冯秋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还挺不错的。
她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一激灵。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对感情最传统的观念,而她们却不是这样,她觉得太荒唐。
想着想着,冯秋不自觉地睡着了。
生活需要新鲜感,如果长时间不变,那很有可能会产生不可控的矛盾,冯秋也不例外。
这个矛盾发生在一个阴雨天里的周末,起因是冯秋想趁着小雨,出去散步走走,但被沈晓柔严令禁止,理由是她今天的预感很强烈。
被看管而没有自由太久的冯秋心情也开始爆发,她和沈晓柔她们吵了起来。
“难道我连想出去走走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冯秋赌气地撑着雨伞站在院门口,小雨似雾一般模糊了她的面容。
沈晓柔拉住了她,“小禾,你听我说,最近我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你还是在我们身边的好。”
她的身边站着陈渔和冯夏,也都看着她不想她出去。
冯秋咬着唇,握着伞柄的手用力得发白,在感情上被压抑了太久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我是人!不是物品也不是犯人!我不想被你们时时刻刻看管着,我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一定要在你们身边?除了休息以外,难道我连独处的时间都不能有吗?”
看着流着泪,表情发凶的冯秋,沈晓柔也知道她们最近看管得有点过分,但也是为了确保冯秋的安全。
“姐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想……”
冯夏边说边去拉冯秋,但“保护你”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冯秋甩开了手。
“我不是你们的私有物,也不是你们的笼中鸟,我想做我自己。”
冯秋低下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行下巴低落,落在地上和雨点一样溅起一朵小水花。
“你去吧,但到了哪里要和我们发信息,确保你安全我们才放心。”
陈渔最看不得冯秋难过,所以不再阻拦。
沈晓柔和冯夏还想说什么,但被陈渔制止了。
难得有自由时间的冯秋对着她们露出久违的笑容。
陈渔看了看四周,还是车水马龙,行人都撑着伞走得匆忙,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车辆。
几人送冯秋出院门,冯秋打着伞,想和她们说声谢谢。
可刚转身就看到一辆车不知道从哪冲出来,径直对着沈晓柔的方向冲去,而沈晓柔则是看着自己,没有察觉到。
冯秋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条件反射般地连忙冲过去将沈晓柔推开,看着那辆车离自己越来越近,看清了驾驶座上沈经那张疯狂的脸。
以前看电视剧里车祸救人的桥段,那时候的她心想,把人拉走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推开结果自己出事呢?
可当她亲身经历才知道,推的动作是这个时候能做出最快最简单的反应。
冯秋像断了线的风筝滑出几米远,留下一路血痕,周围的路人都被吓得放声尖叫。
被推倒的沈晓柔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见冯秋凌乱的头发和她挣扎起来嘴角溢出的鲜血,耳边全是耳鸣声,让她的大脑瞬间宕机。
这时车上冲下来个戴着口罩的人,手里拿着把尖刀直冲冯秋而去。
陈渔和冯夏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冲过去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冯秋刚挣扎起身却被那口罩人一刀扎在心口上,把冯秋推倒在边上后,车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开到他旁边,遂乘车而去。
似乎是没想到敢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路人一时间也忘记了拦住那辆车,只能看着车逍遥离去。
半边身子没有了知觉,呼吸也变得困难,眼睛只能模糊地看见几个人影,那应该是沈晓柔她们吧?
心口那火辣辣的,很热,但是又不疼,隔着血肉能感觉到坚硬锋利的金属感,冰凉的感觉很快就被某种液体温暖了。
她想起了很多事,很早很早以前的事,在幼儿园和沈晓柔初次认识的时候,军训时给陈渔递藿香正气水的时候,还有……拉着冯夏去医院找妈妈的时候。
冰凉的的雨落在冯秋脸上,心口溢出的血染红了整个领口,被雨水稀释后,她周身的路面也都被染红了。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给冯秋做着简单的施救,沈晓柔,陈渔和冯夏则是在旁边握着冯秋的冰冷手,好像能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她似的。
“医生求求你,救救她,一定要救她!”
向来高傲的冯夏已经泣不成声,说话间嘴角发着抖。
此刻她们三人已经狼狈极了,顾不得被雨淋湿的衣服和头发,围着冯秋都恳求着医生。
“我们尽力,车上设备有限,只能做最基本的保护,伤者现在情况不容乐观,你们尽量让她保持清醒,马上就到医院了。”
三人不停地呼喊着冯秋的名字,好让她别闭上眼睛,别睡过去。
冯秋好像听到了她们的声音,被血堵住的喉管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弱的声音。
“陈渔……晓柔还有小禾,我……咳咳咳。”
冯秋艰难地说着话,说几个字就忍不住咳出血沫来,她们让冯秋不要说话,不要睡觉。可冯秋执意要说。
“我……我爱你……你们。”
冯秋艰难地说完,手便无力地垂下,没有了任何动静。
三人表情瞬间僵住,霎时间,车上没有了任何声音。
直到冯秋被推进手术室,她们三人脸上都还是呆滞的表情,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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