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朝朝被送到附近的医院后,进了急救室,做了紧急手术。
唯一值得庆幸地是,她活着,但不幸地是,她居然失忆了,养了将近半年,她才想起自己是谁。
黎朝朝恢复了大半部分记忆后,心里一直惦记着程淮,却怎么都搜不到他的消息,又忘记了他的地址。
还好,她隐约记得沈富贵摆摊的地方,她决定先去找沈富贵。
黎朝朝快步走到熟悉的位置,却惊讶地发现摊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装修气派的大店,门口人潮川流不息。
她愣了半天,忍不住喃喃:“不会……这一切,又是我做的一场梦?”
怀着忐忑,她推门进去。刚进店,就听见一个熟悉又夸张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买一个符纸少块肉,买两个符纸长寿一百年!不买?不买你今晚就做噩梦,梦见丈母娘天天催婚!”
黎朝朝一听这熟悉的调调,眼眶顿时一热。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一个穿着时尚衬衫、嘴皮子利索到飞起的男人,正眉飞色舞地推销商品。
她忍不住喊了一声:“富贵儿!”
沈富贵一愣,转过身来,看到她,立马走开:“你又来骗我钱,假大姐,我求你了,你把我裤衩钱都骗没了,你还来干什么?你赶紧走,我要不是没证据,我肯定报警抓你,还有,麻烦你赶紧把我姑奶奶还回来,好吗?”
“什么意思?”黎朝朝实在是不明白。
“大姐,你今天没吃药吗?”沈富贵很怕眼前的女人,之前冒充姑奶奶上身,然后骗自己的钱。
“我是黎朝朝。”
“我知道你是黎朝朝。”他有些无语,只想赶走这个女人。
“你小子,我可是你姑奶奶!!”
“哼,之前你骗我钱也是这么说。”沈富贵越说越气,刚开始自己还相信她,她顶着王拂的外表,后面发现她的性格根本与姑奶奶就是两个人,所以不相信她的鬼话。
“我是王拂的时候,我还给你给过一笔钱,记得吗?”黎朝朝再次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别说了,你之前就是拿着个理由来继续坑我的,我没钱了,求求你,走吧!”
“沈富贵,你要倒反天罡吗?”黎朝朝揪着他的耳朵大吼道。
“什么??”下一秒,沈富贵直接从柜台后面蹦出来,听到这句话,差点被自己绊倒:“我滴个乖乖,你真是姑奶奶?!你是死而复生了还是阎王爷放假了?!等等,这不会又是你的诡计吧?”
“骗你个头啊!我之前没跟你说过,其实我小时候抱过你,你还尿在了我身上,你屁股后面有一块胎记,这个我记得我当王拂的时候,没有跟你说过吧。”
沈富贵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呜呜呜呜抱着黎朝朝哭了起来:“什么?你......你怎么知道,你不会真是我姑奶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沈富贵呃了半天,没呃出个所以然。
黎朝朝问他:“你现在还跟程淮有联系吗?为什么我网上查不到他的消息。”
“呃......程总他......呃......他的公司破产了,他的腿被人打残了一只。”沈富贵答得支支吾吾。
“什么?发生了何事???”黎朝朝心急如焚,赶忙追问。
“姑奶奶,我告诉你一个事,你听了别介意,就是吧,你现在的身份确实有些尴尬,是你把程总给害了,总而言之,他现在应该挺不想看到你的,还有,你这半年去哪里了?”
“我被人绑架后,受了重伤,在医院躺了大半年,又失忆了,所以现在才回来联系你,到底这段时间出了何事?”黎朝朝心急如焚。
“我之前还推测,以为姑奶奶你的魂魄被人挤走了,所以她借用你的身体,去诓骗程总,窃取了他公司的机密,找人诬告陷害他,后来程总负债后,被催债的人打断了他的腿!!本来程总要坐牢,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关押了几天就出来了,没有坐牢。”
“你......如何得知??”
“因为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当时你找人,不,是那个假王拂找人打断程总腿的时候,我也在,我还被打了一顿,也在医院躺了一周!这该死的冒牌货,不过现在想来,她竟然真的跟王拂一模一样,要不是性格不同,我甚至都以为是真的王拂回来了。”沈富贵颇为气愤。
黎朝朝心中悲痛万分,上一世的悲剧还是在发生,只不过,他没有去坐牢,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还有,上一世他是双腿截肢了,但这一世只是一条腿受伤了,无论如何,至少有些改变,那么,接下来,就是程淮被仇家杀害了,但是这一世,他与顾家没有结仇,顾家不会封杀他,应该不会轻易再与人结仇才对,既然前面的情节都可以改变,是不是这一次的死劫,也可以躲过去呢?不管怎样,当务之急,先找到程淮再说。
沈富贵开车将黎朝朝送到了别墅区前,吞吞吐吐道:“姑奶奶,我估计现在程总可能过得不太好,那个冒牌货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喜欢骗钱,把我的钱都搜刮了干净,所以程总那里肯定也是骗了很多钱,我估计程总现在在搜集证据,要起诉你,额,不是,是假的王拂。所以这阵子我都没有看到假王拂了,我觉得她躲起来了。但是现在你出现了......”
黎朝朝思考一阵,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愁眉不展:“所以,我现在很可能要成为替罪羊,被程淮起诉?”
沈富贵点点头,颇为担忧道:“对,你看到程总,他肯定对你态度不好,姑奶奶,你千万要有个心理准备!”
与沈富贵道别后,黎朝朝沿着蜿蜒的林荫道,走到程淮的别墅门口,却见里面正热热闹闹地搬着家具。几名工人抬着沙发进进出出,一个中年男人在指挥,几个小孩围着院子跑,笑声此起彼伏。
黎朝朝怔住,上前问道:“请问……这栋房子以前的主人呢?”
那男人抬头,擦了把汗,随口答:“哦,你说之前的那个帅哥啊?他搬走了,这房子已经卖给我们家了。”
“卖……卖了?”黎朝朝有些恍惚,指尖在掌心蜷紧。
男人点点头:“是啊,手续都办妥了。我们一家子人口多,这地方正好宽敞。”
黎朝朝望着熟悉的窗户,喉咙发紧:“大哥,请问他……搬走的时候,可有留下什么消息?比如去了哪里?”
男人一愣,摇摇头:“这我倒是不知道。”
“好的,谢谢。”黎朝朝心口一紧,眉头攥得更紧,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男人忽然叫住了她,“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帅哥他腿不方便,不好拿行李,所以他给了我一个地址,拜托我帮他把这些东西寄到这里,或许你可以根据这个地址去找找他。”说完,进去拿个纸条出来,递给了黎朝朝。
黎朝朝道谢后,出了别墅。
她把纸单小心折起,塞进口袋,黎朝朝根据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永宁路。
永宁路的巷子狭窄而逼仄,电线像乱麻般悬挂在半空,头顶密密匝匝,雨水混着垃圾水在沟渠里流淌,空气里有股潮湿的霉味。
黎朝朝踩着坑坑洼洼的青石路,抬头望着一栋栋紧贴在一起的居民楼。外墙斑驳,挂满了衣服、被单,风吹得猎猎作响;楼下的小店混乱无序,理发店、快餐铺、修车摊混杂在一起,招牌上灯泡一半都坏了。
她沿着门牌号仔细找,终于,在一栋六层的灰旧居民楼下停住。楼道里光线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墙面贴满了小广告,楼梯拐角堆着废纸箱和破旧的电器。
黎朝朝一级级往上走,在四楼尽头的一扇斑驳的铁门前,她停了下来。楼道里昏暗潮湿,灯泡闪了几下,才勉强亮起一丝光。
黎朝朝在铁门前敲了三下,心跳得很快。门内传来轮子摩擦地面的细响,过了好一会儿,门“咔哒”一声被拧开了一条缝。
程淮出现在门后。
他静静地坐在一辆轮椅上,宽大的灰色毛衣松垮地罩在身上,望向她的眼神,冰冷而疏离。
那一瞬间,黎朝朝看到轮椅,心口猛地一紧,指尖微微发颤,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总会想起上一世程淮死前的样子。
他微乱的发丝垂在额前,遮去半边神色,抬眼看到王拂,目光冷淡而疏离:“找我做什么?怎么?求我不要起诉你?”
半年前,王拂说要告诉自己真相,他在家里等她很久,她都没有来,后面连续几日都没有出现,程淮还派人出去找,怕她出什么事情,结果一周后,王拂出现了,设下陷阱窃取自己公司商业机密,幸好他提前有防备,可还是被她摆了一道。
黎朝朝愣了愣,低声道:“我……我只是想看看你。能不能让我进去?”
程淮眼神没有一丝波澜,手依旧抵着门边,冷冷回绝:“不用了。”他微微用力,门缝甚至比刚才更窄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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