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是散不下去了。付槐南扶着几乎失去意识的唐其,喊了辆车。
一路托着她回到家,把醉鬼丢到沙发上,付槐南筋疲力尽。
她揉了揉太阳穴,冷着眼看着满脸泪痕的唐其,叹了口气,去厕所放热水。
一番与周围所有空气斗智斗勇之后,付槐南终于把干干净净的唐其丢上了床,自己洗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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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看见老师的前一秒,付槐南还觉得自己脑子有一种宿醉的闷痛。
“付槐南!”
付槐南听见有人在叫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与讲台上那个带着小蜜蜂扩音器的人对视了。客观条件告诉她她应该是入梦了,正在一个高中教室。
还十分地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合。
“你说说我刚才讲了什么?”老师似乎很是平静地问她。
付槐南看了一眼黑板,《春江花月夜》。
但是她哪儿知道讲到哪了。
同学们一脸看戏地转过头来看她。
“站起来!”老师看她没动静,终于忍不住了,“你上课能不能认真点呢?你的成绩是很有提升空间的,上次月考成绩退步这么大,是不打算学回去了吗?”
付槐南低下头,脑子放空,等着老师骂完。
“对不起老师。”付槐南颇懂得能屈能伸,也没注意老师讲了什么,先让她坐下再说。
于是老师叹了口气:“行吧,你好好听课,不要再睡觉了!”
“坐下吧。”
付槐南懒懒地坐下了,她看了看时间,应该马上要下课了。
下节课,黑板上课表写着,体育课。
她看着脚底下堆积如山的书籍资料,不会真要她再体验一遍高中生活吧?
还有个问题。
付槐南坐在最后一排,悄悄打量了一下教室里的人。
没看到祝千山。
难道又恢复单人模式了?
那真是有点子无聊了。
付槐南想着,干脆干点现实高中不能干的事儿,玩玩儿得了。谁想重新老老实实上一次高中?
她撑着脑袋,虚着眼听老师讲完了最后两分钟,下课铃响起。
“付槐南——你政治作业写完了吗?”前桌男生咋咋呼呼地转过身来,贼兮兮地上下打量付槐南的课桌。
实际上桌上根本没放什么东西。
付槐南还有些出神,被他一嗓子喊回来。她轻飘飘地看了他两眼:“做了吧。”
男生莫名觉得这话很奇怪,但是也没反应过来,拿起练习册还准备说什么,她的同桌“啪”一声打在他手臂上:“体育课,休闲时间,要抓紧时间下去!你别缠着人家问题!”
男生撇了撇嘴,放下了书。
付槐南挑了挑眉,在一旁看热闹。
女生转向付槐南,高兴地问:“槐南,要不要去打羽毛球?”
付槐南撑着脑袋想了想,点了点头。
不玩白不玩,反正没事儿干。
“那好,到时候我们快点去抢拍子!”
付槐南笑了一下,感觉有些恍惚。
从前上高中时,也是这样几个玩得好些的同学,搭着伴去运动运动,或者是绕着操场转转,付槐南在其中总是那个,出着神听着她们讲话的人。
“加我一个呗?”男生欠叟叟地开口。
“徐志,你打羽毛球也太差了!”
“嘿,张千,你不能歧视羽毛球技术差的人啊!”
“你······”
轰隆隆——轰隆隆——
付槐南正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拌嘴,就听见走廊上传来车轮轰轰轰的声音。
张千探出脑袋看了看:“又来送水啦?怎么动静这么大?”
她起身拉起付槐南的手往外走:“我们玩玩去!”
付槐南插着兜跟着她往外走,看见有人推了个平板车,运着几桶桶装水,打打闹闹地过来了。
几个值班的同学把水搬到教室,平板车闲了下来。
“谁要玩!!”一个同学握着车把子,乐乐呵呵地招呼身边同学。
走廊上一片热闹,张千上前去和他们挤作一团。付槐南靠着走廊的墙,表情放松地看着他们打打闹闹,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光。
忽然,大家伙一个接一个地看向她。
付槐南:?
她眨了眨眼,看着他们笑呵呵地朝她走来。
“付槐南,你来玩玩呗?”
付槐南看了一眼简陋的平板车:“行啊。”
来都来了,体验一下。
徐志拿了一块纸板垫在板上:“来来来,上来坐好哦!”
付槐南扶着车把一屁股坐在板上,把腿曲着踩在边沿。
周围围着嘻嘻哈哈的同学,大声喊着口令:“坐好了!”
“3!2!1!”
“gogogo!”
站在身后的同学猛地一推,平板车带着付槐南向走廊交叉口滑去。
速度不算很快,但付槐南却感觉有些兴奋。板车声音很大,轰轰作响,带着她一路穿过同学的欢呼与走廊上铺洒的阳光。
她展颜笑着,穿着蓝白校服,高马尾在身后晃着,像是穿越书海的小蝴蝶。
突然,从拐角处出现一个人.
当那穿着蓝色运动裤,洁白球鞋的长腿出现在视野的瞬间,付槐南赶紧放下腿,试图刹住车。
还没等她成功减速刹下来,那个人抢先一步,一只球鞋底直接踩住付槐南腿间的板车边沿,把板车停了下来。
付槐南惯性向前小幅度倾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白色的干净的球鞋,穿着暗蓝色运动校裤的长腿,摇晃的外套拉链头,纯白的polo杉隐隐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领口解开一颗扣子,似乎是戴着一根红绳,衬得肤色很白,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线条好看极了。
此刻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付槐南,插着衣兜,微微弯着腰。
红绳系着的坠子从领口划出,在空中轻轻晃悠。
是一颗小小的平安扣。
付槐南缓慢地眨了眨眼,红艳艳的唇慢慢弯了起来。
“付槐南同学~玩傻了?”祝千山脚抵着板车前后推了推,笑嘻嘻地说。
付槐南双腿放在祝千山抵着的那只小腿两侧,往中间轻轻一靠,把他的腿夹了夹。
“拉我起来。”
她伸出一只手,心安理得地等着祝千山把她带起来。
祝千山轻轻笑了,伸手一把把她扯进怀里。
他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耳垂:“又是好久没见了。”
付槐南轻轻踉跄了一下,站稳,举起他们牵着的手,笑眯眯地说:“我们算不算早恋?”
“算啊,怎么不算。”祝千山立马拖着嗓子笑着附和。
付槐南手移到它颈前,勾着他的红绳晃了晃:“怎么带这个了?”
祝千山低头看了看:“这不是我的。梦里送的。”
付槐南细细打量了一下那颗白玉平安扣,放下了。
这会儿付槐南突然想起走廊上的那一大堆同学。
突然有点当众早恋的感觉。
但她马上意识到不对。
从刚刚撞到祝千山开始,周围便没了声音。
她转过身,却只看见空荡荡的走廊。
“开始走剧情了。”她打量了一下学校,空空荡荡,似乎连空气都开始扭曲。她微微眯起眼睛。
祝千山撩开马尾,手臂轻轻搭着她的肩:“我一来没看见你,还想直接翘课出来找你了。”
付槐南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别搭着,重得很。”
祝千山听话的把手移到她腰上环着:“你早说。我这不是想着在学校不能太明目张胆嘛。”
付槐南直接送他一个白眼。
祝千山脑袋埋在她颈窝,笑得胸口微微震颤。
付槐南拍拍他的脑袋,祝千山这才站好。
“我们去哪儿?”
“到处走走?”祝千山突然想起什么,他轻轻拍了拍付槐南的腰凑到她耳边暧昧地说:“要不要去教室亲一个?”
付槐南居然没有反驳他,默了默,很是随意的语气:“也行啊。要是突然有什么玩意儿冒出来了就亲够了跳下去重开。”
祝千山挑了挑眉,又埋在她肩上笑了。
付槐南歪着脑袋等他笑够了,又开口:“走不走?”
祝千山一把抱起付槐南,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付槐南连忙扶住他的肩。
正打算随机选一个教室为所欲为地干一点高中不能干的事儿,一转眼,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祝千山搂着身上的付槐南,被摔得有些愣住了。
付槐南一动不动,有些不明所以。
等反应过来,她撑起身,哪还有学校,眼见着他们正处在老旧的居民房。
房子拉着窗帘,也没开灯,昏暗一片。
祝千山轻轻“啧”了一声,坐了起来。
又亲不到了。
一把火烧了算了。
付槐南从他怀里起身,正想到处走走看看,手被祝千山一把拉住了。
她回头,被祝千山搂住腰一扯,又摔回他怀中。
“怎么?”付槐南反应过来,弯着眼看他。
“你说怎么了?”祝千山声音颇有些委屈,“这就不亲了?”
付槐南声音缱绻慵懒,看着他轻轻笑了。
“来,”她撑着祝千山腰侧的沙发,凑上前去,轻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亲,怎么不亲。”
祝千山按住她的腰,眸光深了下来:“不着急找剧情了?”
“我也想亲,那就先亲。”付槐南声音清悠悠,很是无所谓的语气:“亲完干活,着急什么。”
祝千山低低笑了,与她一拍即合,握住她的后颈准备把人压下来,余光看见一个人步履蹒跚地从阳台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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