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周末,喻离一觉睡到大中午,迷糊中看一眼时间,才十二点多,下午要出门给一家小杂志拍封面,还能再睡会,又蒙头躺下。没多久,门铃不配合了,被人按的震天响。
喻离带着怨气去开门,游也提着轻食简餐站门口,侧身让他进来,关上门转身,脱口用英文留话:“密码150708,指纹自己设。”说完又躺回床上继续睡。
“……”
游也没想到她谈起恋爱是这样的,他吧,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真第一次见这种恋爱。毫不避讳,过于真实,透点傻气,又挺可爱。
喻离盖上被子,不管外面怎么折腾,又睡了过去。
游也也没闲着,大致参观了一下她的公寓,怎么说呢,女生特有的凌乱。昨晚没细看,沙发上堆了不少衣服,外套,裙子,帽子,还有…内衣…昨晚的谷物棒在地毯角落堆成一团,还被堆成金字塔形状。pencil要掉不掉的斜在桌上,笔盖在茶几上,笔却不知道在哪。茶几下还掉了一只口红和几个装化妆品的小纸袋,发票露出一角,连拆都没拆封。
游也将东西简单归类放好,动她ipad,直接没电关机了。电视柜没有电视,放着用酒瓶插着的花。
把iPad拿去充电,游也到客厅的小阳台抽烟。小阳台上也放了小桌,不过只有一张椅子。桌面烟灰缸水晶质地,盛了几根烟蒂,是她常抽的万宝路柑橘。边上也放了好几只酒瓶,酒瓶里插了各式各样他叫不出名字的花。次顶层和顶层的高度差不了太多,但游也忽然觉得这里风景很好,小阳台吹吹风,花苞也被吹的晃动,隐约能闻到未散尽的香气。
游也抽完烟后坐在地毯上给她写笔记,翻过她的书,每一页基本上都有用铅笔圈圈点点,又翻了几页,纸张边缘出现一个小乌龟,再往下翻,是海豚。每隔几页都会有小动物的身影。难怪死磕都磕不住。拿了她对折塞进书里的模拟卷看,英文写的很漂亮。游也有观察到,她从小不在国内呆,下意识的会说英语,思维方式大多时候也很直接,谈恋爱这点就能证明。前阵子给她讲了题,公式基本上都能写对,前面的步骤也都能写,但后面就串不到一起了,写的乱七八糟。
下午三点,喻离手机闹铃响了,她没赖床,立刻起床洗漱。出了房门看见游也时愣了那么几秒,但很快又想起来。
“你在干嘛?”她问,拐去冰箱拿水,扫见餐桌上的包装盒,好似明白了什么,放下水去拆食物包装,余光见客厅,原本杂乱的地方变得整齐了点。
轻食,都是饱腹感高热量低的食物。
还是两份。
他一直在这等吗?
游也在小茶几上用她的ipad不知道在写什么,边写边问:“出去吃点东西么?”
喻离难得正经坐在餐桌边,握着叉子插了块西兰花吃,“不出去了,有工作,随便吃点。”
游也熄了iPad往她这边来,“冷了还能吃?”
喻离又喝了口水,挑眼看他,“下次你可以叫醒我,我不怎么有起床气。”
游也笑了,捞过她还没来得及合盖的水喝了口,说:“ivy,养你还真省钱。”
喻离白了一眼,从厨房拿了叉子给他,“你吃么,还是你想出去吃。”
“陪你吃点。”
四点,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出现在地下停车场,喻离想开车,游也没让,最后给他当了助理,给她开车陪她工作。化妆间,化妆师在给她化妆,从镜子里看这位模特,还有那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玩手机的人,这两个人都太有气场。拍摄现场人多,喻离整个人在碰到摄影棚灯光时完全变了样,她很清楚杂志想要的风格,也能自如地调节自身状态。
鼓风机再吹,喻离穿着一袭红,裙子被吹的飘扬,栗色的长发也随之鼓动,眼神睥睨,凌驾于上的感觉。游也在边上看,那个被聚光灯裹挟的人看似柔弱无骨,但最是倔。在泥潭便努力脱身,在高处便耀眼发光。他突然想起况柠之前形容她的一个词:
人间扳手。
足足拍了四个多小时,快到九点才结束。精致的妆容遮盖了她惨白的脸色,摄影师说“ok”,她浑身的气场立刻弱了下来。高跟鞋磨的她腿疼,想当场甩掉,但人多又不好发作。换衣间,游也在后面跟着她进来,门一关上,他就把人揽进怀里,心疼。京北已经入了秋,出门都要裹件外套,她浑身被风吹的冰凉,而他的怀抱热的要命。
“辛苦了。”喻离脱了高跟鞋瘫在他怀里,以前妈妈在她工作完也会把她抱在怀里,对她说:辛苦我们的ivy了。
心口发胀。
“饿。”她嘟囔。
“那带你去吃饭。”
“想吃蛋糕。”
“买。”
喻离在他怀里咯咯笑,“什么都可以?”
“可以。”
没有丝毫犹豫,大有“你就算要捅破天我也只会给你架梯子“的架势。
游也带她回合谩,路上她话很少,暖风下她的脸依旧苍白,气息都重了些。停好车,她窝在副驾驶上没动,眉眼皱成一
团。难受的狠了。
“ivy?”游也解了安全带,探身过去,得见她额上细密的汗珠,她浑身滚烫。
发烧了。
将人用外套裹住抱下车,座椅上点点红。
电梯,霍址元从电梯下来,看到游也抱着的人,问:“ivy怎么了?”
游也没理,进了电梯。用密码开她的公寓,叫了医生来处理。医生说她在生理期头一天受了凉,有点烧,给开了药。游也给她擦汗时她醒了,愣怔的看他。
“烧傻了?”游也拧了毛巾给她擦手。
“有点。”喻离笑了,唇上没有一点血色。
游也起身要去给她端吃的,喻离拉住他,“别走。”
“不走,我去给你端粥,喝了才好吃药。”游也把人揽入怀里,她实在是太瘦了,一用力好像骨头都能被折断。
粥是他公寓里阿姨煲的,香稠软烂。喻离喝了半碗就不想喝了,游也哄着又多喝了几口才罢休。
她生病又是完全不一样的状态,整个人蔫蔫的,很粘人。
“别走了,衣帽间里有衣服。”她张开手要抱,闷声说。
她很自私,想要他陪。
身体上的疼痛她无所谓,但游也对她越好她就越沉重。
衣帽间,游也转了一圈,整齐的,杂乱的,衣服首饰还有包,他还看见那套被单独妥善安置的蓝色深海,那套项链。
柜子里有几件宽大的t恤,明显是男款,游也拿着t恤,板着脸故意说:“太小了,我穿不下。”
喻离发了汗感觉舒服点,靠在床上看手机,“地上有没拆的,自己去挑。”
“……”
游也想把她给打一顿,她压根没看他一眼,而且,衣帽间里不止一件男款的衣物。
没声了。
喻离关了手机,抬眼,游也还在那,眼神很不爽了,感觉只要她再说一句他随时可能暴揍她一顿。
她笑,没了平时的棱角,变得柔软,“我自己穿的,大点舒服。”
一句话把人给哄进去洗澡。
洗完出来时她吃了药,劲儿上来,已经昏昏欲睡了,翻了个身,迷糊说:“秦钦礼打电话给你,我没接。”
游也一手擦头发,一手去摸她额头,还是烫。
柜上的手机又响,接通,那头钢琴声悦耳,“阿也,今晚不来了?场子都给你找好了!”
游也俯身亲了亲她额头,t恤穿的她的,没有裤子和内裤,他又巴巴上去拿,“不去了,你们帮我和那老家伙周旋,跟他说改天我亲自拜访。”
“怎么了你,这老家伙可能喝,你就让兄弟帮你扛。”
游也把玩她的手,又捏又亲的,“姑娘生病了,离不开。”
那边秦钦礼秒挂,谭烨问他怎么样,听说这老家伙能喝,找他俩来分担火力,没想到人放鸽子。老家伙可是连吴听都要
礼让三分的人物,以一举之力将品牌“殊”搬上戛纳红毯,性子古怪,在时尚圈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好不容易打听到最近
在国内,这特么说不来就不来。
“ivy病了。”秦钦礼说。谭烨也闭嘴了,游也吧,没所谓的事就真的无所谓,认定的事就跟宝贝似的放在心尖上,谁都碰不得。
“我睡哪?”游也给她掖被子,在她脸上亲,低声问。
“想睡哪睡哪。”喻离很想睡了,没好气往他脸上呼了一掌,不想管他。
游也被打的懵了,两秒后又笑出声,少爷硬生生被磨得没脾气。
半夜两点多,喻离被热醒,游也从后面抱着她,腰被人圈着动不了,她去拨那只手没拨动,游也醒了,下巴搭在她肩上,轻声问:“要喝水吗?”
“想。”她喉咙干涩,有点难受。
游也摸清她房间东西的各项位置,熟练的开灯,去厨房给她倒水。
干涸的喉咙得到舒缓,嘴唇得到润泽泛着粉,头发被睡的蓬蓬的,像只毛茸茸的玩偶。
游也捏住她下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
他说:“ivy,我会护着你。”
郑重的承诺。
喻离笑,她知道他肯定会护着。
“游也。”
“嗯。”
喻离亲了亲他嘴角,抬眸,眼里的蓝深邃,她同样郑重:“我许你一个愿望,竭尽所能帮你实现。”
游也拿被子裹紧她,刮了刮她鼻子,笑:“怎么?补偿我啊?”
喻离沉默,虽然是真的,但她发觉自己很难说出口。胸口闷痛,连呼吸都费劲。
“我现在只想你好好的,其他的嘛…”他的手盖上喻离平坦的小腹,“再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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