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没?”顾一诚给备注为小法师的联系人甩了几个暗示夸夸的表情包,“我做了很多好吃的!”
半响,对面像是终于等到了红灯,有了停下来回消息的间隙。
不知道从哪复制来的夸夸文学一股脑丢给了顾一诚。
不仅语序颠倒,甚至连乱入的昵称都没发现。
尽管敷衍,顾一诚还是高兴地拍了她好几下。
慕怀聊天框跳出来三个浅灰色提示。
【小女友拍了拍你】
旋即,手机屏幕被来电页面占满,慕怀右滑接通,先唤道:“姐。”
那个大了她五岁的亲姐,慕挽潼。
“爸妈让你晚上一起吃饭。”她小声提醒,“楚欣瑶今天也会来。”
慕怀隐着不耐,淡声道:“没空。”
电话那边似乎进行了几句简短交流,紧接着慕挽潼便端起姐姐架子,让慕怀听话点。
或许是先天血脉压制原因,慕怀很听姐姐话,由慕挽潼开口要求的事情,她基本都会照做。
收到私宴地址,慕怀犹豫片刻,在浅灰色提示下方输入一行字,发了过去。
顾一诚听到餐桌上手机响起的提示音,抽不出空查看,正忙着装盘和毁尸灭迹。
将外卖包装里的食物挨个倒出,精致摆盘,并一脚踩进垃圾桶,把里面的外卖盒踩的更加踏实,裹巴裹巴系住了口。
只要不特地打开看,就不会发现外卖盒。
她把摆好盘的食物一一端上餐桌,一眼望去种类繁多,富含人体所不需要的各种维生素,纯添加零天然。
一顿饭做下来给外卖员累够呛。
忙完全部后她期待着坐进椅子,等待慕怀回家的过程是最幸福的,因为知道她马上就会回来,很快就会和她一起吃饭。
慕怀会为她做饭,却极少与她一起吃,两人作息饮食时间不尽相同。
顾一诚兴奋的坐不老实,东扭西扭,提着耳朵去听玄关处有没有解锁声,一时忘了看微信。
直到其他人发来消息,她才想起来拣过手机,问问慕怀到哪了。
还没点进聊天框,就看见置顶联系人名字下的几个字:“临时有事不回去了。”
顾一诚手指顿住,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下,笑容凝固在脸上,扬起的嘴角渐渐抿成一条线。
她点着屏幕,状似开朗随意道:“什么事呀?”
等了一会儿,问题就像她询问能不能算做真结婚一样,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慕怀不回应她的感情,也不回复关于行踪上的消息。
她觉得没有汇报义务,一直都是顾一诚单方面分享每天去了哪里。
客厅很大,即使充满了生活气息,彼时也空旷的有些冷寂。
她抱着手机盯了会儿备注,对面连正在输入都没有。
显然是看到了,但不想回。
顾一诚耷拉下眼皮,纤长睫毛半掩着黯淡眸光,下垂眼尾耸下落寞弧度,琥珀色浅淡瞳孔没了几分钟前的明亮澄澈,被失落取代。
她原本不觉得房子空旷清冷,等慕怀回家的每一秒,这栋她们共同挑选的小别墅都盛满了期待,和期待衍生出的幸福。
可这份期待被忽然抽空了。
顾一诚叹了口气,右手支起脑袋,握着手机的手松了力,手机一端磕在桌面上。
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捻起叉子叉了块西瓜,边吃边跟陆时颜说,“我挺喜欢慕怀的,她不给我追,怎么办?”
陆时颜消息回的快,“别碰感情,咱都把握不住。”
顾一诚又戳了块草莓塞进嘴里,握着叉子双手打字,“别管,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陆时颜发来一张焦黑厨房照,“好巧,我也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刚灭完火,正准备收拾。”
“火女玩魔怔了?”
“程雪要给我做饭,”陆时颜苦涩道,“把我厨房烧了。”
“好福气。”顾一诚笑出了声。
方才的落寞难过一扫而空。
她寻思陆时颜练新英雄练出幻觉了,游戏里放火,现实里纵火。
新闻里有这样的孩子。
玩游戏玩出精神障碍,分不清现实和虚拟,蹲小区草丛袭击路人。
还以为陆时颜也练成了。
对面不知是炫耀还是什么,回道:“没得办法,就缠着我不放。”
“接。”
顾一诚连发三个接,嫌诚意不够似的,掏出了圣火汪汪教的做法图。
卡通小狗两脚站立,微微岔开,张开双手迎接好运。
接慕怀缠她。
京市一隅,低调奢华的私宴餐厅内,慕怀看了眼顾一诚发来的消息,没点进去。
一个很没边界的问题。
“欣瑶洗猫耽误了点时间,就快到了。”身姿挺拔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道。
“这个点儿路上都堵。”沈听烨搭了个台阶,“她小时候就爱捯饬些小猫小狗,一点儿没变啊。”
“可不是吗,出去留个学衣服不带都成,猫得带上。”男人摇了摇头,无奈笑笑。
“欣瑶到了,我出去接接。”
一旁女人正要起身,沈听烨招呼着叫她坐下,“慕怀去。”
慕怀:“?”
百无聊赖刷着手机的慕怀压了压眉,刚要说没记路,慕挽潼就在桌底下踢了她一脚,“去。”
慕怀抿了唇,眼尾恹恹,穿过幽静走廊,拐了几个弯来到门口。
幕色里的楚欣瑶优雅知性,似天边泄下的一道月光,缎面长裙清冷摇曳,步步生姿,怀中抱着一只白色金吉拉,乌黑长发散在身后,与长毛猫一样,风一吹便生动的美丽高贵。
相貌亦出众的吸睛夺目,烟熏感眉眼有种引人探究的神秘。
她美得摄人心魄。
慕怀愣怔了下,记忆中的楚欣瑶还停留在大学时期,那时的楚欣瑶初具美人模型,却没完全褪去青涩,留法读硕后基本断了联系。
她回国挺长时间了,慕怀都快忘了这个童年玩伴。
楚欣瑶来到慕怀跟前,捏住金吉拉粉色猫爪晃了晃,“跟姐姐打招呼。”
她抬起头,拉近的距离更加清晰的放大了她的美,浅灰色美瞳像碎掉的银河,灯光衬映下朦胧清透,几分迷离,如怀中猫般,安静的让人想要主动靠近。
“好久不见。”
熟悉地清润声音贯入慕怀耳中。
慕怀垂了下眸,敛去神色,转身带路,“走吧。”
中式私宴环境素雅,以玉竹和悬吊兰花为主景,细细水流悦耳抚燥,内调灯影明暗适宜,厚重古典,与新中式结合的恰到好处。
工作人员很有眼色,看见专门出来接人的便不会上前迎接,以免干扰谈话。
来这里的多是政治人员,或有重要商务在身怕喝酒误事,所以挑个一看就不是拼酒的地方洽谈。
两个迎宾窃窃私语,“好般配。”
新进来一对夫妇随着迎宾视线看去,明艳大气的女人拧眉复述,“般配?”
迎宾惊慌一瞬,光顾着欣赏颜值了,竟没注意到后面客人,她快速进入工作状态,温声道:“抱歉女士,您有预约吗?”
顾裴希穿着黑色高腰阔腿裤与同色衬衫,衣领处解开两颗扣子,秀发用发夹随意挽起,慵懒松弛的轻商务穿搭也遮蔽不了那份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气质。
温柔而凌厉,仿佛强大到可以包容一切,同时又能强硬捍卫及开疆领土。
宋储风西装革履,亦是气质决然。
单从外貌很难看出两人已婚有女,年轻到和三十出头正值风华的青年一样,亮眼的如同明星夫妇。
宋储风眼睛追着慕怀身影,直至消失,他问向工作人员,“那两个来干嘛的?”
“不好意思,客人**我们无权告知。”
顾裴希示意他先进去,拿出手机折返出门,拨通顾一诚电话。
响了不到一秒电话就被接通,播音口传来软糯声音,“妈妈~”
只是听到女儿声音,顾裴希脸上便笑意不止,温柔大气又雷厉风行的女人用着不符合气质的语言哄声道:“一诚宝宝在干嘛呀。”
她们从一诚诞生那日起就叫她宝宝,从小叫到大,改不过来了,在顾裴希眼里,女儿永远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在吃饭呢,妈妈。”
“一个人吃吗?”顾裴希扫了眼私宴餐厅入口,问道。
电话那头顿了顿,故意塞了个食物进口中,闷声含糊道:“和慕怀。”
顾一诚不擅长撒谎,每次撒谎舌头就打结,话说不清亮。
“真的吗?”顾裴希扬了扬眉。
“真的真的,我先吃饭了妈妈!”
顾一诚急匆匆挂了电话,怕多通一秒就破功。
宋储风没进预定房,来到顾裴希身旁,“一诚知道吗?”
顾裴希嘱咐着道,“核心业务别让慕挽潼接触了,”她踩下台阶,“我去看看一诚。”
独栋别墅里,顾一诚松了口气,打开视频软件翻了个游戏赛事下饭。
顾一诚边吃边看会吃得很慢,进度条过去了十几分钟,门铃响起。
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心底猛然欢腾,蹭得一下从椅子上弹起,快步跑到门边,打开门,还没看清来人就雀跃道:“慕怀你回来啦。”
门外的人瞬间酸涩,心疼上涌,想说的话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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