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樊瑾早已知道?
她进攻监天司,樊瑾却毫无行动,像是默许一般,彤棠不知道她在等待着什么,没有多想,只是继续向前,距离石室的距离已经很近,彤棠的身后果然出现了如尖针一般的白毛。
这是她在吸食琏邢怨气时见到过的,在天子手中一击洞穿了洛镜和琏邢两人的那一束白毛,是从鞠苓那老头子的拂尘上落下的白毛。
不知隐藏了多少年,终于在此刻现身。
白色的浮毛在空中旋转,像是组成了一道漩涡,一刻也不停的追赶着彤棠。彤棠覆盖着黑色甲片的尾巴重重抽上去,却也只是将其打散了一瞬,而后浮毛又重新聚在了一起,随即向彤棠袭去。
饕餮的嘴张开,露出了里面层层叠叠环绕在其中的尖牙,而后将撕咬上去,像是绞肉机般,碎裂之声分外刺耳。
在将其咀嚼为渣滓后,这些似银针般的浮毛无法再恢复如初。不过即便是彤棠,作为饕餮,她稍感到有些针扎的刺痛感,吃鱼时被卡了根刺在牙缝里,扰妖心烦
彤棠咽了咽喉咙,已成残渣的浮毛被她吞吃入腹。
饕餮的胃十分强大,几乎没什么东西能伤到她,但是在刚开始时她也感到了有些不适,片刻后才是消停下来。
白毛的数量减少了一些,悬浮在空中,后面还在有更多的白毛补充进来,筹划着下一次的进攻。石室的门不知何时从内被打开,里面正是浮毛补充的源头。
彤棠看着这幅情景,双方暂时没有攻击的动作。周围的水滴在空中凝聚起来,飘到彤棠身边,彤棠小幅度移动了一下头,附在一旁,悄声告知了洛镜此时的情况。
她们的目标是将鞠苓这老头子,正是因此,彤棠才会如此深入敌营,而洛镜只是在外层控制局面。此刻目的达成一半,彤棠不能离开,但洛镜可以不动声色的离去。
监天司外层的水流逐渐汇聚了起来,谢昀还在赶路的途中,却是感到身后的攻势没有之前那般强烈,于是加快了脚步。
彤棠身旁的水滴融入了她黑色毛发里,没再等待,她踏地飞身扑向了那些白色浮毛的源头,那处石室。
彤棠势态之猛烈,是那些浮毛一齐向她攻击也未能拦住,碎裂的响声不绝,像是鞭炮一般。
冲破了门,进入石室,里面不再如彤棠去见洛凝那般阴沉,是焕发着金光,甚至刺的她眼睛都有些疼。四处墙壁刻满符文,原本沉寂,此刻却是万般光芒齐发,不完整的老者石像中更是有悠悠呢喃念出,手中所执的拂尘化成了实物,正不断供应着外面的白毛。
只是原本是眼鼻的地方缺损了,周围漂浮着一层薄如云流般的雾气,环绕成一圈,像是条飘带一般。原来被饕餮和鲛人们损坏了的监听部分,监天司并未放任不管,而是又找了人来将其替代啊。
云昭,他替代了雕像的一部分,今日为何又不在监天司?
彤棠朝后踏了几步,身上的甲片在不自知之时已是全部竖起,弓起了身体,身边针尖相碰的嗡鸣逐渐扩大,像是包围着她。
这间石室从内到外都透着股万分压抑的感觉,彤棠一踏入,就觉得头晕眼花,周围景象不断扭曲变化,这里对她的影响太大了,不愧是监天司的刑讯室,也不知这些是只对妖的,还是也可以对人。
没有再犹豫,彤棠弓着身子,保证了自己正是对着石像的方向,而后闭上了眼,后腿一蹬,朝石像扑了上去,呢喃与嗡鸣声猛然扩大。
石像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出来了,彤棠闭着眼没有看见,只是一味的朝着石像的方向,那些针尖般浮毛透过甲片刺进了她的身体的,血丝渗了出来,却没能阻挡住彤棠。
伫立在监天司百余年的石像被彤棠的一掌拍下了头颅,白色的云带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却是阻挡不住,坚硬的石头重重落在了地上,而后翻滚了几圈,停住不动了。
彤棠稍微睁开了眼,随即又是一道白光裹挟着剑气冲她而来,她之前被金光快要刺瞎的眼睛还没怎么好,就要被闪瞎了。
她恢复人形胡乱的侧身避过,剑气擦着她的脸颊而过,这对师徒还真是挺像,每次都对着人脑袋招呼,却是准头都不太好。
谢昀是技术不到位,但樊瑾就不好说了,彤棠不知道,不过她身后的石墙被那一刀穿透,劈成了两半。
拂尘上落下的毛还停留在空中,并未去攻击彤棠,彤棠望上一望,头一次觉得这些盘旋在顶上,攻击性极强的白毛像是在发愣。
屋顶上扑梭梭落下了许多尘土,刚刚有面墙被樊瑾一刀劈成了两半,彤棠还没来得及感叹昔日这位和她一起大闹皇宫的好姐妹这一刀之威力,连监天司刑讯室这如此坚固的石墙都劈的开,就感到一阵不妙。
不管监天司的人要不要抓她,她都无所谓,本来到这里就是先毁石像再准备给他们抓的,但现在这些都不太重要了,她直觉自己得先离开这里,不是说监天司,是这间石室,这是最为紧急的。
盘旋在屋顶的白毛全部都涌上顶部,可惜毛数好像不太够,石室的顶部抖了抖,在一声悲鸣后还是分崩离析了。
谢昀终于是在该打的架都打完后赶到了师傅的住处,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了来自师傅的剑光,而后地面震了震,剑气蔓延过来。
谢昀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师傅总是是响应了这一紧急险情,结果就听见了一阵轰隆巨响,地面比之前震的还要猛烈。
谢昀眯起眼睛往那边看去,在尘埃里大致弄清楚的情况,好像是师傅一刀下去,去的太猛,把他们的刑讯室的劈塌了。
彤棠终于是脚迈的晚了一步,那些小白毛也没有顶住即将倒塌的石顶,最终她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石室塌了,彤棠不想拿这个当棉被盖,费劲巴拉的推开了压在了她身上的碎石渣,从里面狼狈地探出了一个头来。
一阵剑光闪过,彤棠脖颈一僵,樊瑾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手里的剑对在她的喉颈处,外界自然的光线自她背后倾泻而来,彤棠被光刺的有些瞎,她眯着眼,像是刚睡醒一般的举起的手,嬉皮笑脸的朝樊瑾嘿嘿一笑:“你好,别揍,我投降。”
樊瑾把剑收了回来,有些嫌弃但又不失优雅的朝彤棠啧了一声:“你能别做出这种表情吗?我都把光线挡住了,你眯着个眼干嘛呢?”
就之前那石室里的金光和你那闪出来的剑光,彤棠认为自己现在的眼睛没瞎都是好的。
之前先是被那像针的白毛扎了个遍,现在身上都还有地方在渗血,后面又是被那刑讯室一压,她挺想反驳一下樊瑾,此刻却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于是只是甩了甩凌乱的脑袋,成功的让樊瑾往后退了一步而以示反抗。
彤棠有些不明白,为何在情况最为危险的时候樊瑾不出手,明知她来了还坐在那里悠闲的喝茶,石像刚刚被她拍下脑袋时倒是拔剑了,不仅拔剑了,还把监天司的刑讯室给拆了。
之前听说洛凝逃了,鲛珠也没有拿回来,樊瑾都有拆石室的实力,且不论是她太厉害还是石室太豆腐渣,樊瑾就不怕朝廷的人怀疑到她头上吗?
彤棠顶着一身灰还没来得及思考清楚,就听见樊瑾邀请道:“要不我请你在这洗个澡吧。”
彤棠挑眉:“呵,紫鼠精,想以此来换取我饭店的优惠吗?”
谢昀不知何时到达了现场,从后面冒出了个头,顺其自然地插入了话题:“你饭店不是关了吗?还会开?”
樊瑾朝他后面望了眼,一路枝叶:“绿化做的挺好呀,不过估计饕餮的小店开不了了。”她挥了挥手,指了指彤棠:“带走关押,静待审问。”
谢昀望了眼还插在石头渣里,撑着头,一脸悠闲还带着点无奈的望着自己的彤棠,一时有点愣神。
刚刚如此来势汹汹,师傅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就在这一两小时间完成了?
啊?
彤棠费劲的把自己从石头渣里弄了出来,刚刚在拍下石像的脑袋后,里面便有什么东西出来,残余的部分立马发出巨震,在近处的彤棠感觉最为明显。
全身都被穿透了般,那力度,像是能把五脏六腑翻搅一番,移个位,可那层薄薄的云雾在当时却又拥过她,明明是敌人,却要如此,矛盾万分。
当时的彤棠受了这一击,勉强站住了脚,血从喉间溢出,又生生被她咽了下去。相互作用下,石像剩余的部分也变得支离破碎。
而后又是樊瑾的一剑,整间石室都塌了,现在倒也分不清那石像被摧毁的真正原因。
鞠苓也许是奔着夺她性命而来,但樊瑾之后在那恰到好处的时机挥出的一剑,确实帮到了她一把。
存稿要没有啦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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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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