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早拎着礼物袋和一束粉色的洋桔梗,跟着服务生穿过餐厅走廊,往预定好的座位走去。
路过一扇落地窗前的餐桌时,她莫名觉得沙发上的男人有些眼熟。
那人看起来约莫三十五岁上下,身上的深灰色西装熨烫得一丝不苟,发胶将头发固定得纹丝不乱,在餐厅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油光。
他面前的餐桌上,一束红玫瑰开得正艳,花瓣上还凝着新鲜的水珠。
擦肩而过时,男人身上馥郁的古龙水气息,混合着餐厅里食物的香气,让她下意识耸了耸鼻子,指尖揉了揉鼻尖以驱散不适感。
不巧的是,她的座位正挨着这张餐桌。
“请问能换个位置吗?”季海早轻声询问服务生。
对方礼貌点头:“您稍等,我去协调看看。”
片刻后,服务生面露难色折返,“抱歉,季小姐,靠窗位只剩这一桌了。”
“其她空位虽然有,但视线被遮挡,没办法看到完整的海景。”
季海早望向窗外,暮色正染透海面,粼粼波光晃得人眼底发烫。
她终究还是打消了换位置的念头,毕竟订这家餐厅,就是奔着这海景来的。
将礼物和花束搁在沙发上,她摸出柴忻然给的备用机,点开骆如风这周的行程记录。
屏幕上的文件显示,对方依旧保持这警局与家两点一线的节奏,除了外勤任务再无其她去处,连此前去过的兰桂坊也未涉足。
剩下的就是监控片段,季海早划动屏幕仔细辨认。
那晚骆如风在兰桂坊,除了她们喝酒的清吧,对方在那里停留约二十分钟喝了杯酒,其余酒吧均是匆匆进门张望,旋即离开。
姿态看似随意“闲逛”,但细究起来却有疑窦。
而调查员再三确认没有暴露过行踪,骆如风作为老刑警,行走间时有回头、绕路等反侦察动作。
两相印证,季海早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眼底泛起冷意。
比起“随意挑选”,她更倾向于对方在有目的地寻找什么人或者场所,看似漫不经心的“路过”,或许都是刻意为之的掩饰。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季海早闻声抬眸,只见柴忻然已站在餐桌前,大波浪的头发如海藻般披在背后,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
她忙抓起沙发上的花束和礼物带,起身双手递过去,弯起的眉眼像浸了蜜:“生日快乐!你今天这身裙子衬得气色特别好。”
“哎呦,谢谢我们小早的彩虹屁。”柴忻然笑着接过礼物,凑近拥抱时,季海早闻到她身上飘来薄荷沐浴露清香。
“快坐吧,别傻站着。”柴忻然拽着她的手腕坐下,指尖早已迫不及待地戳向礼物袋,“让我看看,咱们小早会送什么惊喜呢?”
她从袋子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礼盒,烫金包装纸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拆开包装纸,掀开盒盖,一只刻着缠枝纹的金手镯映入眼帘,内壁印着四个不常见的字体。
“我滴个乖乖,你怎么这么实在!”柴忻然拿起手镯在掌心颠了颠,非常之有分量,“去年给谭姨送金项链,今年给我送金镯子,你的小金库是不是都要被掏空了。”
“哪有这么容易,我的小金库还是很厚实的。”季海早面含笑意,伸手接过镯子帮她戴上。
纤细白皙的手腕套进镯圈时,大小分毫不差,金灿灿的光者衬得皮肤愈发透亮,连腕间淡青色的血管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好看,”柴忻然晃了晃手腕,镯面上的光跟着流转,“眼光真不错。”
季海早摸了摸后脑勺,她不懂奢侈品香水那些东西,只觉得金子最实在,就去选了这个镯子。
“我们来拍照!”柴忻然说着从对面沙发挪到季海早身边。
季海早笑着配合,两人对着镜头歪头比耶,柴忻然特意将戴手镯的手腕往前送了送。
正摆着姿势,一声“晚晚”从背后飘来。
季海早和柴忻然对视一眼,默契地往沙发里缩了缩,耳朵高高的竖起。
“高Sir呢?”宁溪晚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淡。
“他没来……其实是我请他帮忙约你的。”男人的声音里透着些局促。
柴忻然戳了戳季海早的腰,凑近她耳边压着嗓子说道:“我知道他是谁!”
“谁?”
“腾礼。”
季海早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他眼熟,原来他就是滕鹏的哥哥,也是和宁溪晚求婚的那个男人。
她瞳孔微缩,“你认识吗?那你刚才从那边过来怎么没看到他?”
早知道这男人约宁溪晚在这里见面,就算这餐厅的海景美上天,她也会绕着走!
“就见过一面,我从那边来的,哪儿能注意到他。”柴忻然撇了撇嘴,指了指跟季海早来时不同的小路。
两人头挨着头还在小声嘀咕。
那边宁溪晚的声音响起。
“我想,之前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宁溪晚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腾礼匆忙起身的动静,她们坐着的沙发被猛地撞了一下。
“欸,等等!”腾礼急切的喊道,“我知道你想找林悦林教授咨询明雪的病情,我托国外朋友联系上她了!”
空气里沉默了半分钟。
腾礼趁热打铁,“我朋友说林教授还在实验室里,等她出来会给我回电话。要不……我们坐下来边吃边等?”
那边传来两人重新落坐的声音,随即便是宁溪晚不带温度的声音,“有事可以直接找我,不用麻烦高Sir。还有,”
“以后请直接叫我名字,希望这是我说的最后一遍。”
听到这里,季海早觉出有些不对,两人听着也不像是未婚妻夫的模样。
“你在警局里有听到什么八卦吗?”季海早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柴忻然指尖指了指身后,她点了点头。
柴忻然就着切牛排的动作凑近,“听说腾礼追了宁溪晚好几年,一直被拒绝,甚至还当众求过婚,结果还是被宁溪晚给拒绝了。”
“那他还不死心?”季海早皱眉。
柴忻然摇了摇头,“不仅不放弃,还公开放话,非宁溪晚不娶。”
季海早手里的刀叉在盘子里划出刺耳的声音,“他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她又急急问道:“你怎么都没跟我说?”
“你也没问我呀——我们只是教官和学警。”柴忻然故意拖长音调,学着季海早说话的强调。
季海早无言以对。
接下来,腾礼滔滔不绝说着国外治疗资源,宁溪晚只偶尔“嗯”一声,气氛尴尬。
季海早嚼着没滋味的牛排,柴忻然则低头摆弄着手机。
“搞定。”柴忻然突然收起手机。
“什么?”季海早含着肉含糊问道。
“别管,现在去救你的‘老情人’。”
季海早忙纠正:“是单相思!”
“好好,单相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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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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