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过后的宁静最难熬。
一张大床睡不下两个人,蔺辞套上裤子去浴室呆了一会儿,出来时卧房弥漫着淡淡的烟味。
女人背对着他倚在落地窗前,像一片薄薄的影子,仿佛要与辉光相融。
黄昏的风灌进来,吹散她手里的雾气。蒋釉楠披了条毛毯,肩头露-出半截,隐约能看见两道捏红的指印。
她怎会被养的如此娇嫩,稍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蔺辞踌躇着,下意识思考若是普通情-人,这时该怎么做。
可在她眼里他又算什么呢,方才她与他做着亲密的事落泪,一半因为心里的男人,一半因为初次的疼,哪有他的容身之处。
蒋釉楠听到后面动静回头,瞧见他神情里的犹豫,嘴角扬起一抹讥讽,低头往水晶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索然寡味地说:“你可以滚了。”
蔺辞是打算捡起衣服就走的,弯腰时无意瞥见她小腿间一道水红色的痕迹,站起来与她对视一会儿,还是问声确认:“他为什么不碰你。”
平常看程勖华与她私下的互动,任凭谁都不会觉得是纯洁的寄养关系。
“碰,当然碰我。”蒋釉楠吸了口烟,嘴角扯开,讪笑,“他的报应吧,这辈子什么都有,就是不能好好敞开玩儿女人。”
蔺辞表情不算惊讶,这番话的意味与他预感里的答案一致。
他不禁回忆起中秋节夜晚的钢琴声,当时蒋釉楠求救时的表情露-出深深的恐慌。程勖华养了她这么多年,两人又生了爱意,不可能避免情·欲二字。蔺辞蹙眉,有点不敢细想一个男人那方面不行会用什么其他法子满足自己的占有欲。
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心情略烦躁,他清清嗓子:“阿楠,我......”
“我们很熟吗。”
蒋釉楠截住他的话头,她不喜欢男人眼里的怜悯,收起视线,走到床边坐下,与他划清界限:“我现在对这种事没有执着的念头,想做便做了,也不需要你一个穷鬼马仔来负责。过了今晚,我会当什么也没发生,当然,回榕庄后你也别想打我的主意,程勖华最恨别人碰他的东西,我顶多缺胳膊断腿,但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长相清纯简直是这女人迷惑男人的面具,她其实什么都懂,知道压不住程勖华,不能明着反抗,就玩弄比自己地位低的他来发泄,根本没有管过别人的死活。除此之外,精准拿捏他的三寸,搞得他进退两难,只能受她控制。蔺辞想透彻了,蒋釉楠不需要他的自作多情。
于是,他转身套上衣服,盖住后背上深浅不一的抓痕。
你情我愿,春.梦一场。
转念忽觉得,蒋釉楠能这么想也是极好的,他以后心里也能少一块包袱,少一些愧疚。
余光里男人向她走近,熟悉的薄荷味再度勾起方才缠绵的画面,蒋釉楠一口烟吸到一半,放下,不耐烦地抬眼看上去。
“烟。”蔺辞眸色澹然,当真不像是与她亲昵过的模样。
他弯腰收走床头柜上的烟盒和打火机,视线落在她脸上,不说话。
蒋釉楠眉头皱得更深:“你还有什么事?”
谁知话刚问出口,高大的黑影袭下来,男人猝不及防地一把收走她手上的烟。
滚烫的火星轻而易举在他掌心中湮没,蔺辞说:“程勖华是不是忘记告诫你,别抽陌生男人的烟。”
烟丝簌簌落在她光裸的大-腿上,蒋釉楠往后靠了靠,陷进床板,警惕道:“又如何?”
“我劝过你。”晚风吹进屋内,他潮湿的刘海微微晃动,眸光不算温和,“我也不是好人,阿楠。”
“......”
传呼机的声音适时打破气氛。
烟丝簌簌落在她的腿上,蒋釉楠面露愠色,用力把碎烟丝掸下床,一些沾在他的裤腿上,不耐地翻身,背对着他。
蔺辞垂眸,昏黄的光线在她的纤背上铺开,顺着略微凸出的脊骨,痕迹斑驳,是他亵渎她的罪证。以后日-日面对同一张脸,却要当做无事发生,太难。
他闭了闭眼,不再多说,留她一人,拎起外套往外走。
门锁落下,外面传呼机的声音越来越远。
蒋釉楠松开垫在耳朵下的拳头,眼皮微阖,鼻头酸胀得厉害,仿佛咽下一整颗柠檬,需要努力憋着眼泪才不会冒出来。咸涩的海风吹凉了身体,她忽然双手抱臂蜷缩,底下仍有一点撕裂的残痛与潮湿。
她大概就只有这么点出息了,程勖华不再拥有她身体的支配权,是他先不忠的,她没有错。至于蔺辞,她懒得去深究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正因为知道他不是好人,所以才能无愧地将他拉下来陪她趟这条浑水。
蒋釉楠长吁一口气,神色平静不少。她裹着毛毯绕床走了一周找到今天穿的裙子,摊开便看到一块混在黑布料里颜色不太明显的血迹。她面无表情撕破布料,扔进垃圾桶,然后进浴室洗澡换上浴袍,重新躺回床上。
楼下的婚礼晚宴会持续到夜里,酣歌恒舞,犬马声色。她无惧有人会上来清扰她的岁月静好,就着电视里的声音,昏昏欲睡。
她以为太阳再次升起后又是新的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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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狂欢散去,酒店静默无声。
蔺辞走在通往顶楼总统套房的路上,遇到交趾仔。
他像是刚见过程勖华,一脸春风得意,手上甩着一张纸。
虽然藏得快,但蔺辞还是辨出那是张支票,估计数目不小。他顺势恭维一句:“是不是以后得叫交趾大哥?”
交趾仔挥了挥手,脸上很是受用,手指抵在嘴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先生也喊了你?”他咧嘴笑着,提了提裤腰带,“快去快去,美差,绝对是美差。”
蔺辞笑笑,从他身上闻到一股浓郁的香薰味,不着痕迹地避开一段距离,与他告别。
转过身,他面色凝重,这些年他在黑白两道穿梭,一闻就知道那不是正常的熏香,南洋过来的香料,欢愉助兴,多用于风月场,浓度过高能达到致幻的效果。
站在双开门前,程勖华的声音随即传出来:“进。”
蔺辞不假思索地推门而入,下意识屏息。
套房内的客厅没有他想象得那般不堪入目,沙发上的男人穿戴整齐,长腿交叠,背对着他。
蔺辞看向落地窗上的虚影,程勖华姿态慵懒地摇晃着手里高脚杯,垂眸状似思索。
良久,他悠然道:“看清刚才出去的人了?”
蔺辞:“嗯。”
“平时熟络?”
“还算有些交情。”
“去把书桌右边第一部抽屉里的东西带走。”程勖华嗓音毫无起伏。
蔺辞不吭声,照着他的意思打开抽屉,眸底泛起金属的冷光。
一把手木仓。
程勖华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继续交代:“等到了越南再动手,记得清理干净些。”
“是。”蔺辞把东西别在衣摆内,恭敬应下。
目送这个白日里清风霁月,受人尊敬的程生打开房门。旖旎的熏香弥漫而出,客厅的光只照亮里面的一寸地,像深不见底的黑洞。他是夜里的撒旦,脚下踩着堆高的冤魂。
蔺辞离开套房,走出拐角,忽然扶住墙,胃里在翻涌。
——
第二日清晨,敲响房门的人不是蔺辞,是程勖华的司机老伯。
“阿辞呢?”蒋釉楠坐在后座,淡问。
这是程勖华的车,以前常坐,现在车里只有她与司机两个人,她抽出后背的靠枕,随手搁在一边,挡风玻璃前挂了块没见过的玉坠子。这辆车上的陈设有太多改变,就像程家老宅的一样,往后皆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蒋釉楠现在倒是心无波澜,程勖华今天要携夫人回门,坐了最早的班机去燕都,能几日不见男人,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阿辞昨夜被先生临时叫去当差了,需要出趟远门。”老伯回。
蒋釉楠望着窗外的风景,默了默,心不在焉:“还回来吗?”
“大概需要两三日。”
远处涯岸,稀疏的棕榈树点缀着沙滩,它们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方才的高兴,其实也就那样。
说是两三日,实际过去了一周,蒋釉楠都没在榕庄看到蔺辞的身影。程勖华也没来过,只差人过来送些新季度的高定珠宝与洋服。若说前面几日过得清闲,后面的日子忽然变得无聊起来。学期进入尾声,免不了功课和考试的折磨,她让人带话给程勖华想要留在学校多自习一会儿,破天荒地被允许了。惊讶归惊讶,还是能猜出点原因,多半是为了制造出一种他不在意她的假象给他的程夫人看,让她的娘家放心。男人冷落外面的旧情,是收心的表现,听起来荒唐,但在这个圈子里,已经能算得上是好丈夫了。
蒋釉楠倒是希望这个设想能成真,程勖华把她晾在一边,再慢慢解禁她的活动范围,她逐步淡出他的视线,然后就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做着白日美梦,可天公好像不给面子,刚出校门就下起了小雨。
她顶着背包往车边跑,榕树下,驾驶位的车门忽然打开,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走下车,撑开透明的伞,直起身子,视线与她冷漠相对。
蒋釉楠顿足,盯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眉眼恍惚一瞬。
男人面不改色,走来接过她的包,倾伞,恭顺地引她往车后座走。
是替她打伞,不是和她共撑一把伞,他淋着雨,水滴在他开车门的手背上,沿着小麦色皮肤下的筋络往袖口滑进去,洇开一块水迹。
蒋釉楠注意到他手腕上绑了一层绷带,很快收眼,对着坐在后座的另一个男人展颜:“我以为您已经把我忘了呢。”
这话也像是对他说的。
蔺辞指腹揿进伞扣,不经意滞留。
余光的景象实在惹眼,蒋釉楠像美人鱼似的钻进车内,关上门,不知她又说了什么,被程勖华满眼宠溺地一把搂进怀里。
蔺辞腹诽,她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
汽车没有往榕庄开,汇入繁华的街道,路过双层巴士,越过电话亭,速度不快,蒋釉楠莫名回忆起那晚蔺辞骑机车载着她游荡山路。她嘴里照常一一回答着程勖华的问话,视线不由自主撇向后视镜。蔺辞也在这时候侧眼过来,与她相撞。
不等她躲闪,身侧的程勖华忽掰了她下巴强迫她转过去。看到男人薄唇凑近的那刻,心徒然紧缩,蒋釉楠下意识推开,手掌抵在他的胸膛,眨眨眼。
程勖华眸底暗了暗。
她脑子转得飞快,表情无辜,蚊声解释:“有人......有别人在。”
亏得程勖华今天心情特别好,真当她害羞,捏捏她的脸,半开玩笑:“我看脸上这肉白长了,脸皮还那么薄。”
“前阵子嫌我瘦,现在又笑我长肉,干脆别来看我了,报纸上说油价又涨了,程生省点油钱,以后要养老婆,要养孩子。”
“说几句怎么又不高兴了?我和谁去生孩子?”程勖华勾住她要挪离的肩膀拦回来,刮她鼻子,“全港城气性最大的就是你蒋小姐。”
“......随你怎么说。”
后半程路蒋釉楠温顺地随男人抱着,再也没有往后视镜上看。
程勖华带她进了一户私人家宅,从下车到上楼一直蒙着她的眼睛。听着脚步声从三个人到两个人,蒋釉楠反而心跳加速,步子迈得小心,随着开门声,迎面吹来一阵凉风,身处未知的地方,令她不安:“好了吗?”
“睁开吧。”程勖华在她肩膀上轻笑。
温热的掌心掀离眼皮,蒋釉楠缓缓睁眼,一时失语。
聚光灯下,象牙白的绸缎婚纱如梦境般美丽,蕾-丝绲边间巧妙穿插着银色丝线,微光下泛起细腻的闪烁,束身的腰际点缀着漂亮的蔷薇花刺绣,长长的拖尾,犹如绵柔的云朵轻轻铺展在地面上。
蒋釉楠没想过程勖华会给她准备这样的大礼。
就算有,那也是她心智最单纯的前几年。懵懵懂懂地喜欢上一个男人,他有钱有地位,长相清俊,再加上救过她的命,将她从淤泥一-夜拉到云巅,她怎么会没幻想过成为他的新娘。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眼前的婚纱变得不再庄重。
“喜欢吗?特意飞到法国给你订的。”程勖华牵她的手进去,“等我忙完这两年,楠楠穿着它嫁给我,好吗?”
蒋釉楠当做没听见后半句,对他轻轻念了一位法国设计师的名字。
程勖华回她肯定的答案。
看着裙摆上华丽的刺绣,蒋釉楠说不出此刻的心情。她该觉得不可思议吗?这位设计师的名字是在祝曼丽的化妆室里听见的,他们说这位设计师规定每一位男士这辈子只能为一位女士订一件婚纱。
程勖华的爱深刻又残忍,他注定会在她的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就算以后离开了他,或许哪一天路过一家洋服橱窗,她都会想到曾经有一个男人飞跃大洋彼岸,为她重金订做了一套她永远不会穿出去的嫁衣,做着她会嫁给他的美梦。
“程勖华。”蒋釉楠仰面,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我现在可以试试吗?”
程勖华欣然同意:“我喊人过来帮你穿。”
他拍了拍手,门外立刻走进两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外国女人,蒋釉楠跟着她们进一边的更衣室,拉上帘子。
这儿没有全身镜,她盯着灰色墙纸上映出自己的虚影,一遍遍请求神明的谅解。她贪-婪地想给过去的蒋釉楠圆一个梦,为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划上句号。
裙撑的穿戴稍繁琐,花了些时间,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错乱一阵,随即程勖华出声与她打招呼:“楠楠,我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两个金发碧眼的侍应生抬手要帮她戴头纱,蒋釉楠本能躲了躲,摆摆手笑说:【这样就可以了,你们先出去吧。】
头纱和孝帕大差不差,她还是有些害怕。
她们没有过多停留,公式化地夸赞了一番她的美貌,识相地离开。
蒋釉楠独自一人待在室内低头摆弄着裙摆。
礼服很重,束胸很勒,原来一个女人成为新娘的那刻便要遭受这些。
她没站一会儿觉得脊柱有些劳累,下意识扭动脖子,头皮猛地扯疼,背后一撮头发卡在丝线里。
不敢用力拉,维持着变扭的姿势,蒋釉楠反手一点一点去解。
后面响起沉沉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喊人帮忙:“程叔叔,我头发——”
蒋釉楠忽然噤声。
男人的大手穿过她的发丝,轻轻一勾,滚烫的指腹有意无意蹭过她的后颈。
高大的身影在她周身卷起一股湿咸的薄荷香,夹杂着熟悉的烟味。
蒋釉楠无意识想往前躲,却被他抓住了背后的拉链。
“别躲,”蔺辞沙哑的声音落下来,温温和和,“没到底,还有一小截。”
似曾相识的话语,让她回到悖_谬的黄昏。
屋外庄严的钟声徘徊,无人问津的房间,幽暗的灯光,混乱的被褥。
本该用来垫上面的枕头垫在她月_要下。
撑感令蒋釉楠趋于本能地挣-扎往上爬,又被蔺辞施力拖回固定住。他亲在她打颤的眼皮上,也是这样温柔的语气哄着她,却越撞越起劲儿:“别躲,还没到底......”
蒋釉楠双颊升温,听到拉链拉到头的声音,迅速转身,往门口探了一眼,低吼:“你疯了吗?”
蔺辞的手停在半空中,缓缓收起手指的动作像是意犹未尽,表情亦然:“我看大小姐遇到了麻烦,顺手过来帮忙罢了,大小姐何必像见了恶鬼似的,我们难道有什么过节?”
她是说过以后当做无事发生,可蔺辞的表情明显像来招惹她的。
“谢谢蔺生的善举,下次让宝莲寺给你建个佛堂。”蒋釉楠冷静一些,大惊小怪只会正中他下怀,“以后请等我叫你了,再过来帮忙。”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蔺辞轻哂,踢脚拨开她碍事的裙摆,往她走近一步,“有你这么尊重佛的?”
他最近似乎在程勖华面前得势,短背头一丝不苟,仪表堂堂。
“裙子不错,但不适合你。”男人狭长的眼眸露-出苍鹰的目光,“蒋釉楠,有些人衣着再靓丽,内心也是腐烂的,别为了点蝇头小利再陷进去。”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蒋釉楠拧起眉,视线扫视他一身崭新的行头,“你自己不也想要靠他平步青云吗?”
“......”蔺辞没有反驳,瞳色如墨,只是这么静静地盯着她,恍然若失,忽撇过眼,叹息,“算了,随你。”
蒋釉楠莫名被他这句话挑衅到,好像她无药可救似的。
正当她想回嘴,外面的脚步声引起了动荡。
一时慌忙,她突然被蔺辞抓着手腕拽进试衣间,拉上帘子。
帘子拖地,遮住他们的脚。
裙撑微微变形,蒋釉楠抵在蔺辞胸-前,仰头与他视线相碰。
约是意识到形势不妙,她看他的眼神含-着羞恼与不安,耳垂沉淀出一层不正常的粉色。
蔺辞情不自禁欠身。
帘子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停下。
“楠楠,换好了吗?”程勖华问。
蒋釉楠忍着耳朵的痒意,回应:“快.....快好了,我再理理。”
温热的气息肆意临摹颈廓,她踮起脚,抓紧手里的衬衫纽扣,颤-抖起来。
蔺辞抿着她的耳垂,气音极轻:“求求我。”
蒋釉楠眯眼,刺-激与恐惧一同侵蚀着四肢百骸。
僵硬的手指扯了扯他的纽扣,似投降。
等待的时间过长,看到帘子动了动,程勖华狐疑道:“楠楠,衣服不合身吗?”
他一边说一边放轻步子,抓住帘子,猛然打开。
蒋釉楠抬-起-头,讶异了一下,眼眸清澈动人,她拨着头发,脸上有些娇-羞:“今天上学没有化妆,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她脸上很干净,少女独有的靓丽,未施粉黛也是天生的清新脱俗。
“你这样已经很好看了。”程勖华笑着回应,语气中带着真诚与爱怜。
她是他亲自栽培的蔷薇,就算现在长出了小小的倒刺,也因由他摘下。
门外有人催:“先生,车备好了。”
蒋釉楠站在试衣台上,没有走下去的意思:“有急事吗?”
程勖华严肃时冰冷的脸庞柔和了几分,脱了手套,向她走近:“嗯,再看你一会儿就走。”
她脚踩在台子上,离他的额头近了许多,四目相对,蒋釉楠第一次发现原来从这个视角看他没有那么胆怯。
他问:“我可以亲吻我未来的新娘吗?”
蒋釉楠选择沉默,她在他这向来无路可退。
程勖华抬手捧住她的脸,属于过去的戒指阴凉地蹭着肌肤。
咽了咽喉咙,男人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她迟疑地闭上眼睛。
平淡又轻柔的吻落在嘴角,无波无澜......
“嗯!”蒋釉楠忽然发出嘤-咛,睁大眼睛。
裙撑下,有人在她后背骶中-央烙下一吻。
异样的滚烫沿着脊柱蔓延而上,像是要了她的命。
全然不知的程勖华被她的反应逗笑,放开她的下巴,顺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眉梢上挑:“叫得倒挺好听。”
说完,外面人又开始催,他暂且放过了她,提前离开。
到门口时,程勖华还与别人问了一嘴:“蔺辞人呢?”
-“楼顶抽烟去了,应该马上下来。”
拉上帘子,紧张化作一抹浅浅的红晕,蒋釉楠捂住下半张脸。
裙下作乱,心跳如鼓。
男人若无其事地出来,笑意轻浮,坐在地上懒散地仰面看她。
嘴型是:“阿楠,好玩儿吗?”
蒋釉楠的心跳愈发失控,像是要跳出胸膛。
那段时间,她以为回想起这天,脑子里只有一套独一无二的婚纱。
实则,三个疯子。
我很想写好这个故事,但是目前我的笔力其实有点吃力,可能要多费点时间。它要是不好看,人设不讨喜,那一定是我能力的问题,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最终呈现效果会变成什么样,但我想,打出(全文完)三个字的时候,我一定比任何一本都想哭,好难,这本真的好难写。
-———and 来自凌晨四点三十五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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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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