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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033

他们约在周末看展。

由于楼嘉铭出了票,柳菀请了他早饭,一人一个煎饼果子,一边走一边吃。路上,楼嘉铭还在吐槽同学。

“图书馆里有那种一看就很厉害的人,坐在那里十米以内寸草不生,我还以为大家不忍心打扰他。”楼嘉铭回忆起了什么,露出痛苦表情:“我本想凑过去蹭一蹭他们的学神气场,结果刚靠近——damn我有被体臭袭击到!怪不得周围没人啊!”

楼嘉铭是很体面精致的,哪怕现在没钱了没办法像刚到云京时那么讲究,出现在柳菀面前时也起大早洗了个澡,白色T恤灰色卫裤,看起来就是个阳光男大。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不知道是香水还是洗衣液,风一吹过,带起的味道非常清爽。

还蛮适合他的。

柳菀也这么说了。

“还好吧?我其实不大注意这些,但我妈要求超级高,说我出去见人必须把自己打理好,不要给她丢脸。”楼嘉铭不自觉地说起了妈妈:“她真的很嫌弃我跟我哥,从小到大都觉得我们俩臭烘烘的,有人味。”

大男生也不觉得没面子,大概是觉得在柳菀面前面子已经丢完了,反而破罐子破摔地讲起了家里很多趣事,包括但不限于许宁不仅嫌弃他们兄弟臭,还嫌弃他们兄弟的性别。柳菀听个新鲜,也没当真——港城那地方看起来先进开明,实际上封建保守得要死,到现在豪门还有公开养二房的。

在这种情况下,儿子只会是心头宝,哪有可能被嫌弃的。

“是真的啊学姐,我妈妈说我们俩不是女生,不可能真的体谅她所有的难处。”楼嘉铭有些无奈:“我们俩其实也都明白的,只是很多都是她那个位置需要面对的,比如婆媳矛盾,我和我哥也帮不上忙。这其实不能怪我们吧,即便我们是女生也没法掺合进去不是吗?”

柳菀笑而不语,指指展览大门:“开了。”

本次展览策划时构思很精巧,分别按照地缘和时间的由近及远辐射开来,辅佐以时代的中华政权,将许多肉眼看起来模糊的东西通过历史记载表达得清清楚楚。楼嘉铭看的是热闹,柳菀却能瞧出许多门道来,看得津津有味。

“你看这件衣服,是有一点点唐代形制的。”柳菀随手介绍起来:“但实际上越南南部当时还有部族并未并入当时唐代,因此部族首领为了表示归顺和平的诚意在服饰上主动加入相关元素,但由于礼制原因不能复刻,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大唐的敬意。”

“诶,还有这回事。”楼嘉铭看看衣服,又看看柳菀:“穿了又能怎样?”

“会后果严重。”柳菀回:“古代的服制是严格遵循等级制度的,上到皇家下到百姓,可以穿着的衣物、颜色、装饰在不同时代都有严格的规定。属国首领只有在朝贡得到允许后才有资格穿戴类似亲王的朝服,未经允许穿戴会被视为冒犯天威,一不小心是会挨打的。”

说着,柳菀手一指:“之所以同时代没有展出当时北部的服饰,是因为那个地方在大唐版图内——你看,交趾,这个地方,看着很远,古代车马所不能及,实际上早已经有委派的官员了。写《滕王阁序》的王勃,他就是在去交趾探望父亲时不慎溺水身亡的。”

柳菀声音不高不低,娓娓道来,将展览中的很多展品与更家喻户晓的人串联在一起,形成了一条详实的链条。不自觉地,许多人跟在他们两人身后蹭讲解,甚至还有人偷偷拿出手机对着柳菀拍,被楼嘉铭发现后制止。

“抱歉,我不是官方的讲解员,很多东西都是我根据自己的想法形成的,并不权威,本次也只是和朋友一起聊天和交流。”柳菀这才注意到身后一大群人,欠欠身:“接下来请大家自行参观吧,谢谢大家的喜欢。”

不少人依依不舍,其中一个中年人站出来:“没关系的呀,你继续讲呀,我们就听听,不会当真的。”

那语气就好像他在赏脸一样。

楼嘉铭听得皱眉,刚要说什么,被柳菀拉着离开了。

“学姐,刚刚你干嘛要拦我。”楼嘉铭有些不爽,等看完所有的展之后陪柳菀买奶茶时问:“明明是他们想要省租用讲解设备的钱,看你讲得好所以蹭免费的,却还那个态度——有人偷拍你的时候他们不阻止,占不到便宜了倒是怪你。”

“你自己也清楚了,他们不觉得自己有错,就算和他吵架吵赢了又能怎样。”柳菀回:“吵赢了难道他就会羞愧难当,幡然悔悟吗?只会觉得他没面子更恼羞成怒而已,说不定还要跟你再撕扯一番。要是有好事的拍个视频把你传到某音上,万一你再被人认出来,说什么庆大学生港城某家公子大闹展览,你妈妈都不会分对错,指定先飞过来收拾你一顿再说。”

楼嘉铭:……

倒是这样没错。

“我假设我们出来是为了开开心心看展的,”将一杯奶茶拿给楼二,柳菀又问:“那么截至目前,你觉得这段时间你开心吗?”

“那当然。”楼嘉铭立刻回:“还能顺便听学姐讲课,我超开心的。”

柳菀一歪头:“那不就好了。”

楼嘉铭愣了一下,想想的确是这样,不自觉地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嗯!”他用力点点头。

不过楼二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尤其是柳菀讲到一半就被偷拍打断了。回想起服饰沿伸出来的更大的历史背景,他倒是有了些唏嘘。

“之前那边的国家都以学习中华服饰为荣,现在却不是这样了。”

“有一段时间是,但未来可说不准。”柳菀拿起自己的包,晃了晃上面的labubu:“喏,有了这一个,很快就会有第二个的。”

和柳菀聊天,楼嘉铭很快乐。

倒不是只是因为柳菀长得好,抛开这个原因,柳菀说出来的许多东西是楼嘉铭之前没有仔细想过的,被她两三句话带过,楼嘉铭回到宿舍里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值得花时间琢磨。而这种话题,在对话中出现的频次极高——回到宿舍后,楼嘉铭觉得很累的同时又觉得兴奋——柳菀看起来是很温柔的,可话里话外没有让着他的感觉——一直都没有——从来都是她在主导。

Vencent Lau:【学姐我到宿舍了,你到家了吗?】

小柳:【没,晚上要去和以前认识的长辈吃饭。】

Vencent Lau:【那很重要!】

Vencent Lau:【那我不打扰啦学姐】

Vencent Lau:【等你有空我再来烦你www】

摁灭手机屏幕,柳菀在酒店的洗手间洗了把脸,擦干净后拍了拍,深呼吸几次后才推门进了包厢——偌大的厅堂内有十几人,严靖之坐在主陪位上,正和主客聊着天,听到动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而来。年轻姑娘打了个招呼,包括李浮白余朗在哪不少人站起来迎接,但主客和严靖之,还有另一个位置上的男人并没有。

主客姓王,名王泾源,以前在老家原厂那里工作,和柳菀也是早就认识,看到她便笑容可掬地招呼她。

柳菀刚在严靖之身边坐下,便听他问了一句:“怎么才来?干什么去了?”

“有个东南亚服饰展,和朋友一起去看的。”柳菀乖乖地回:“展品还挺多的,看得有点眼花,出来才发现有点迟到了。对不起王伯伯。”

“哎靖之,小姑娘爱玩,本来咱们一群大老爷们喝酒她能来就算赏光了,你还说人家。”王泾源一挥手,并不在意她迟不迟到:“听说你毕业了小柳,以后什么打算啊?”

“哪有什么打算,不过这些年读书太累了,让她松快松快,过些日子东南亚的业务我要带着她去谈的。”严靖之替她答了:“毕竟很多事情找外面的人不放心。”

柳菀擦手的动作一顿,顺从地点点头。

有关柳菀的话题一闪而过,接着就是王泾源和严靖之的其他话题。他们从原厂聊到老家,从老家聊到云京和上市,又落到了济州上——弯弯绕绕的,柳菀一听就知道是在重温感情而不是今日主题。菜上得很快,柳菀瞄到新端来的那条一米多长的大刀鱼,第一眼就选好了一会儿给严靖之挖哪段肉。

然而,就在柳菀左盼右盼,终于等到这条鱼转到跟前,拿起勺子要动手时,柳菀耳边响起了令人不愉快的声音。

“都说济州人长得有地域特色,一看就有一种非常板正的帅。”

王泾源忽然点了柳菀:“来小柳,你看看你严叔叔,还有我们考察团的这位傅伯伯,你觉得他们俩长得像不像?”

……

柳菀放下勺子,带着小狗一样一览无余的笑容,好像个懵懂的小朋友,先看看严靖之,又看了看那位傅伯伯。

她看过济州代表团的名单,所谓傅伯伯,大名傅襄,是土生土长的济州人,大学毕业后回本地工作,一路扶摇直上,履历肉眼可见地漂亮,仕途理所当然地一片光明。

傅襄比严靖之大8岁,称呼他一声伯伯非常应当。

有王泾源引荐,柳菀也很乐意这么叫。

只是严靖之表情太难看了。

看起来是没什么的,可柳菀呆在他身边太久,不仔细看都知道严靖之挂在嘴边的弧度有几分真假,更别提他看起来上半身很是放松,踩在地上的脚却很实,甚至,柳菀觉得西装裤下,严靖之的腿部肌肉是紧绷的。

“我觉得不像。”柳菀没怎么思索就给了答案:“一点都不像。”

这回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王泾源又问:“真不像吗?小柳,你再仔细看看呢?”

这不是王泾源需要的回答,所有人都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

柳菀又状似认真地对比了一下,再次摇摇头:“真的不像。”

不等别人问起,柳菀开始了自己的论述:“虽然长得都很高没错,但傅伯伯皮肤稍微黑了些,叔叔更白点;长相上看,傅伯伯是一字眉,眼神平和,感觉更文气,叔叔剑眉、有点凶,鼻梁也更高点;气质就更不一样了,傅伯伯看起来就是很稳重的,叔叔就……”

“我是土匪,”严靖之接话:“是这个意思吗?”

柳菀“噗呲”一声笑出来。

宴席中唯一一个年轻姑娘展颜,即便走向不是他人所预料的,但也被这么轻飘飘一打岔过去了。趁着这段空白,柳菀把她早就瞄准的那块刀鱼铲过来,挑出大刺,悄咪咪地推给严靖之。

严靖之的眼角弯了起来。

无论柳菀是否故意,这个话题再没在被提起过,大家一直在亲近地聊着天。

只是很罕见地,严靖之在正常酒局中没有主动向生人敬酒,让李浮白和余朗一力承担了这项工作。

柳菀则全程假装天真地奋力吃喝,并在需要出面的时候成为严靖之恩人家的可怜遗孤,让后者得到更多的夸赞。

只是,总有一道讽刺的视线时不时落在他们俩身上。

来自傅襄。

跟人打交道很累,在酒桌上跟人打交道尤甚。

严靖之这次是很审慎的,散场时也还是有点多。柳菀从他口袋里摸出焦饼和护肝片,掏出水盯着让他吃掉,让司机先送严靖之回酒店。

“菀菀,过来陪我一会儿。”

严靖之忽然说:“先送你。”

“……”柳菀站了几秒:“好。”

李浮白拦住了想坐前排的余朗,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目送那辆红旗远去,李浮白才问余朗:“有你的事儿吗你就上车?”

余朗委委屈屈:“我这不是想确保严总平安到家。”

“那你告诉我严总想到哪个家?”李浮白问。

余朗:……

余朗不知道。

严靖之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只是他不清楚的是自己让柳菀上车的原因是什么。

安全什么的,李浮白肯定会把柳菀安全送到家的。

而他现在,无论从哪方面讲,即便觉得酒店住得不好,也不应该再自己创造相处机会了。

余光里,柳菀垂着头不说话。

这和她那装傻充愣的模样很不同。

严靖之将隔板升了上去。

柳菀心中浮起一种不安。

“菀菀,为什么说我和傅襄不像?”在被分出的空间内,严靖之问:“你知道王泾源想听你回答什么。”

“我知道,”柳菀说:“但是我觉得你不想。”

年轻姑娘抬起头,眼神是没有任何掩饰的纯粹:“我知道他问这个问题后一定还有别的东西在后面等着,但我觉得你不喜欢,叔叔,所以我不会按他的想法回答。”

他王泾源曾经施予恩惠又如何,现今位高权重又如何,柳菀不在乎这些。

但他王泾源想借她的口说严靖之不想听的话,那不可能。

“菀菀。”

严靖之心底一片柔软,伸出手,微曲的关节轻轻滑过柳菀的脸:“所以,你真的觉得傅襄和我不像吗?”

“不像,不止长相。”柳菀断然否认,回忆了一下,继续补充论据:“我进来的时候他坐得很稳,当然我也没有觉得我来他有欢迎我的必要——”

“——他有,如果你不来我也不想来的。”严靖之有点幼稚地说。

“嗯,我是说,他起码是客人中的一员。无论我来的时候,后面我否认你们长得像的时候还是无序敬酒大家吧啦吧啦讲醉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挺傲慢的,而且有点挑剔和看不起人。”柳菀扁扁嘴:“但是叔叔,你不会随随便便这样做,你对所有人都挺尊重的。就这一点看,我都觉得你们不是一路人。”

严靖之舒舒服服地靠着,听柳菀讲他们的不同,边听还边点头。

柳菀说完,看着严靖之快要睡着的样子,将本来要问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为什么不问,”严靖之忽然出声:“问他跟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柳菀不是不想问,只是严靖之从来不提自己的事。

“我不想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柳菀回:“如果问了你不高兴,我宁愿不知道。”

严靖之抬起眼皮,又伸手揉了揉柳菀的脸。

“菀菀,你可以问我。”

柳菀还是没有开口。

严靖之又感动又无奈的。

“菀菀,按照国内的定义,我的确是济州人,虽然我不想承认。”

严靖之说。

“至于傅襄,他是我同父同母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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