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林久简单收拾了一下,拉着陈邈进了门,简单带着他参观了一下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
讲了几分钟。
林久饿了,去厨房打开了冰箱门,有一些鸡蛋、昨天剩下来的肉和白菜。
她转身问身后的陈邈:“中午煮面吃可以吗?我都没买什么菜。”
陈邈点头,“行。”
把食材准备好后,林久就被陈邈赶到凳子上坐着了。
她坐在长凳上,看着陈邈的背影,好奇地问:“你怎么过来的?外面的车是本地牌照。”
陈邈头也没回,继续忙活:“飞机转高铁,周秘安排了人到车站,我直接开过来了。”
林久想了一阵,说:“我似乎没给过你我的具体地址吧,村里这么大,你都能准确找到我家门口。”
沉默几秒,陈邈转身看着她说:“只要我想,会有各种方式可以找到你。”
他没正面回答。
林久猜不是什么正当手段,也不想多问。
厨房的调味料少。陈邈用仅有的调味品和食材做了一碗极为丰富的汤面。
林久吃得很满足。
饭后,林久找出了备用的洗漱用品给陈邈。她在家时间短,洗漱用品回来一次换一次,后来干脆囤了很多。以后都用不到了,到是便宜给了他。
陈邈洗澡时,林久把房间的空调开了,蹲下身整理他带来的行李箱。
别说,真是做好准备来的,有三套换洗衣服。
她把他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了衣柜里。衣柜是大二寒假时,她特意换的新衣柜,有两个挂衣区,刚好一人一个。
陈邈穿着睡衣回房间时,林久正坐在房间唯一的凳子上看着运转的空调发呆。
坐到床边,他问:“想什么?”
“我在想这个空调怎么处理。”林久看着他说,“以后我估计也很难回来了,空调放在这也是浪费。”
陈邈靠着床头,看向她:“打算住金庭了?”
“嗯。”林久点头,“之前一直把房子空在那,这次干脆把东西寄过去好了。”
“不住我那?”
“两者之间没有冲突,有些不常用的东西可以放金庭。”
听到这个回答,陈邈愉悦地挑了下眉,“挺好的。”
林久:“要不你睡一会儿?”
闻言,陈邈看了一眼厚重的被子,指着它问:“你睡觉都盖这么重的被子?”
“......”林久说,“我睡觉一般不开空调,准确来说,冬天都不怎么开。”
陈邈瞄了一眼运作的空调,哑然失笑:“那这空调......”
“给你开的。”
说完,林久起身从柜子里翻出春夏用的被褥,“要不,你等会儿再睡。外面太阳不错,我先给你晒一晒。”
陈邈掀起被子,把肚子盖住说:“这样也行。”
“好吧,你先睡,休息休息。”林久抱着被子,找了个太阳直射的地方晾好。
回房间时,陈邈闭上眼睛,躺在床的里侧睡着了。
林久坐在床边,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随后,她躺在外侧,侧着脸默默地看着他。
结果......她也睡着了。
醒来时,她被他固定在胸前。她没怎么挣扎,只是无奈地等他醒来。
-
下午。
陈邈跟林久说,要拜访那些给予她帮助的人。
林久没想到他会想到这些,同意了。
两人开车去镇上买了很多礼品,沿着水泥路一家一家拜访。
进门前,林久还担心沟通上的问题,后来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村里人大多不会说普通话,基本都是桂城方言。陈邈在桂城呆过三年,虽然不会说,但能听懂
村里人说方言,他说普通话,两者交流也算顺畅。
拜访完邻居后,林久和陈邈最后去的村支书那里。
村支书的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开车过于隆重,两人走路去的,就当是散步了。
踩在水泥地上,林久看着曲折的路,忽然问陈邈:“开车走这条路来我家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陈邈一手牵着她,一手都拎着礼品,回忆了几秒,开玩笑说:“当时天黑,第一次开这么弯的路,我还真怕我自己忽然开沟里去。”
林久:“你开车技术还不错,平安抵达。”
“幸好平安抵达,要是真开沟里去,被你知道了,估计被你笑话死。”
林久挑眉,“你万里迢迢的来,我怎么可能会笑你。”
陈邈按了按她的手掌心,“来见你的路真的难开,你可得对我好点。”
“现在这路已经很好了。”林久说,“我上小学的时候,这条路是泥巴路,一下雨就泥泞不堪。后面村里有出钱的出钱,有力的人出力,才修了一条单行道,至今那些出资人的名字还刻在村口路边的功德碑上。过了几年,政府出钱,把路扩宽了,这条路才有这么宽。”
“听你这样一说,这条路确实不错了。看来,我也没吃什么苦头。”
“......”
林久侧头看他,颇为认真地回应他之前的话:“虽然我并不觉得我对你不好,不过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在此保证,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陈邈嘴角上扬,看着她说:“我刚刚开玩笑的。你已经把能给我的都给了我,这个我知道。”
十多分钟后。
两人慢悠悠地到了村支书家里。
村支书没有收礼。尽管带的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纯粹为了表达感谢,他还是没收。
不过,临走时,村支书笑得很开心,嘴都快合不拢了。
回去路上,林久拉着的陈邈手晃了晃,问:“你跟村支书说什么了,他这么高兴?”
陈邈和村支书两人单独聊了一会儿,她那时候在客厅喝水看电视。
陈邈轻描淡写地说:“把周秘的联系方式给他了,准备捐点钱,把这路再扩一扩。”
那一刻,林久看着陈邈,觉得他就是一散财童子,金光闪闪的。
她仰头说:“你人真好。”
闻言,陈邈轻笑了一下,说:“你真可爱。”
当晚。
两人睡在一个被窝里。
陈邈侧身搂着她的腰,问:“还害怕吗?”
林久朝他轻轻晃了晃头:“不怕了。”
陈邈凑近,轻柔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说:“明天处理完所有事情,跟我回家。”
林久微怔,小声呢喃:“回家。”
“嗯,回家。”
林久抬眼与他的眼神对视上,良久回道:“好。”
......
回到金海的那天,正是除夕前夜。
林久简单整理了一下行李,花了约半小时,把私人物品塞进了家里。
去厨房拿饮料时,她看冰箱太空了,于是拉着陈邈去了小区最近的超市里。
超市里人不多,却年味十足。每走几步,都能看到几个红色小灯笼,还有一些红色的彩饰,氛围很好。
林久进了生鲜区,毫不犹豫地拿了两盒猪蹄和排骨,又挑了几盒肥牛和牛肉。
看着推车里堆着的肉食,她觉得自己过年吃已经足够了。
她正准备离开这个区域,去挑点水果蔬菜,陈邈出声问:“就买这么点?”
“够了吧?”林久看了他一眼,“你明晚得和家里人一块吃吧,我一个人吃这些完全足够了。”
陈邈把推车往前推了几步,和她并肩站着,“你觉得我会留你一个人?”
“......”林久奇怪地看了陈邈几眼,“你陪我,那你家里人怎么办?”
陈邈不以为然地说:“我爸陪我妈过,陈则会陪我爷爷奶奶过。你一个人在金海,我总不可能留你一个人在家。”
顿了顿,他说:“所以,我陪你。”
感情上,林久对于此颇为感动。但理智上,她开始谴责他:“你这样做不好。”
陈邈挑眉,幽黑的眼睛看着她没说话。
“你中午陪我吃个饭就行了,晚上你回家吃吧。”林久说,“我这才来金海,你就不和叔叔阿姨过年了,他们怎么想我。”
陈邈勾唇一笑:“我们两个迟早要组成一个家庭,现在只是提前了一点。”
“......”林久瞪了他一眼,迈开步子往前走。
陈邈笑意更深,推着推车跟在她身后,“我也没说错。”
林久停在香蕉前站了几秒,侧头看他一眼,“叔叔阿姨不会生你气吗?”
“我爸巴不得跟我妈过二人世界,我不回去正合他意。”陈邈看她犹豫不决,干脆拿了最多的一把香蕉放车里。
林久看着他选的青色香蕉直皱眉,吐槽他:“你一点都不会选香蕉。”她从车里把他拿的那把香蕉给放回去,重新选了一把略微成熟的、可以直接吃的。
陈邈看着她由嫌弃转满意的表情,忽然笑了一下,“我不选了,一切交给你,我就安静地推我的车。”
林久轻哼一声:“本来就该这样。”
她继续向前走,领着陈邈一路逛,最后满载而归。
......
除夕那天,林久很闲。除了吃饭,她基本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
至于陈邈,他有点忙。下午独自去他父母那转悠了一圈,还给京河那边的长辈打了电话。此外,他还安排了厨子来家里做年夜饭。
饭后,林久发现陈邈莫名的亢奋,嘴角都快压制不住了。
恰逢电视里的春晚节目换了一个舞蹈,声音不算大。林久趁机问他:“你遇到什么好事儿了吗?这么开心?”
陈邈笑着将手搭在她腰间,“没想到这种日子,我们两个能隔得这么近。原本以为这样的场景要毕业后才能实现,没想到提前了。”
林久看了他一眼,“就这事也值得这么开心?”
“当然。”陈邈握着她的手腕,拇指轻轻地抚摸她手背上细滑的皮肤,“只有今天,我才感觉到你是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不只是今天,还有未来。你身边只有我了,只会待在我的身边。”
“......”林久被他这直白的话说得汗毛耸立,有种无法逃脱的束缚感。她立刻将手从他手里抽回,“我去洗澡。”
陈邈靠在沙发上,看着她逃离的背影,笑意更深。
洗完后,林久再出来时,沙发上已经没了陈邈的身影。不过电视机还放着,客厅里有着声音。
林久站在沙发边看了一会儿,随后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陈邈穿着薄款睡衣,走出房间,“不看了?”
林久朝他点了点头,“想睡觉了。”在她说话的瞬间,外面放起了烟花,把她的声音给盖住了。
两人隔着一定的距离对望一阵儿。
烟花声灭。
陈邈双手抱于胸前,倚着墙邀请她:“来我房间喝一杯。”
尽管已经刷了牙,但林久还是同意了,应声说:“好。”
她一步一步朝房间走去,陈邈却没动作,目光黏在她身上。等她走到他身边时,他说:“你先进去,我去拿酒。”
房间铺了地暖,开了后很暖和。
林久在房间里找了个很大的毛毯铺在地板上。她脱了鞋,盘腿坐在上面,手撑在沙发上,看着阳台角落的鸭脚木。叶子繁多,浓绿有光泽。枝干弯曲却规整,颇有艺术风。
陈邈拿着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酒瓶进了门,把物品放地上后,他关了房间里的灯,留了两盏夜灯。
屈膝坐到林久身边,他倒了杯葡萄酒递给她,“这酒味道不错,醇香,不醉人。”
林久从他手里接过高脚杯,认真闻了闻:“确实很香。”
“尝一口。”
林久抿了口酒浅浅品味,点头看着猩红的液体,说:“挺好喝的。”
陈邈单手撑在毛毯上,上身微微后仰,“你喜欢就好。”
房间内安静几秒,林久忽然想起他来她家的事,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家里什么情况了?”
“你指什么?”
“我爸死得早,奶奶是精神病患者这件事儿。”
陈邈扬眉,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
陈邈思索两秒,说:“孟钦扬生日之后。我原本是想等你自己和我说的,但是我发现你防备心太强了,想等你开口,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林久喝了一大口酒,小声抱怨:“你这样一点都不礼貌。”
陈邈将脸凑到她眼前,乖乖认错:“对不起,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林久没好气地推开他的脸,仰头喝了一口酒,“我不喜欢和别人说我家里的事儿。人心难测,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的家庭情况,以此来伤害我。”
初中开始,很多家庭资料,她都会写他爸爸的名字,写她自己的电话号码。
因此,没有人知道她没有爸爸。对于同学,她只说自己家在农村,爸妈务农,其他一概不说。
她没有惹过事儿,不需要叫家长。她妈会出席家长会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爱和人闲聊,别人不会知道。
只要她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她爸不在了,她奶奶得了精神病。她就像个普通贫穷家庭的孩子一样,藏在人堆里。
就连温敏,林久也有所保留。温敏知道林久有个奶奶,却不知道奶奶有病。
陈邈用颇为赞同地目光看着她:“至今,你都做得很好。”
林久嘟囔:“你不还是知道了。”
陈邈仰头哼笑一声,侧眼看着她说:“我可不会欺负你。”
“......”林久将酒一饮而尽,把空杯子放他面前,“倒酒。”
陈邈给她倒了很多,接近玻璃杯一半的容量,“够吗?”
林久拿着酒杯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满意地说:“够了。”
陈邈忽然问:“以前有人欺负过你吗?”
林久双手捧着酒杯,认真思考几秒,说:“我挺幸运的,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坏的人。村里人不错,老师不错,同学也不错。至于成长路上遇到的那些不疼不痒的小打小闹,我也能还回去。”她这个人就像一面镜子。她对别人的态度,很大程度取决于别人对她的态度。别人对她不好,默默远离就行。
“家人呢?”陈邈问。
林久侧头近距离的看着陈邈,笑着说:“很小的时候,觉得自己很惨。小小年纪就要学着照顾奶奶,家里唯一的妈妈,也不关心自己。后面,我发现自己也没受什么虐待,只是很难从家里获得爱。淡薄的母女关系,让我感受不到家庭温暖,仅此而已。”她挑了几件印象较深的事,简单描绘她和杨冰的相处方式。
陈邈听完后,嘴角抿直,伸手搂着她的腰,轻声问:“恨你妈妈吗?”
“不恨。”林久答得干脆,解释道:“我不爱她,所以谈不上恨。”
下一秒,她咕噜咕噜把酒喝完了,“不过,她走得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还这一份养育之恩,以至于总觉得自己欠着她点什么。所以,我给她烧了很多很多的纸钱,让她有钱花。就当是还了吧,免得我一直想着她。”
后面几句话直接把陈邈她逗笑了,他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你怎么这么可爱。”
林久小声嘟囔:“她人都走了,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说完,她忽然凑到陈邈身边,呼出一些酒气,问:“我以前一直都没跟你说我家里人的事,你会不会觉我不坦诚、不够喜欢你?”
陈邈单手稳稳托住她的下巴,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没有回答这个的问题。他说:“我知道你喜欢我这就够了。不管你喜欢的程度是多少,我会让你只跟我结婚。你婚前婚后跟我说,我都能接受。”
林久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指责他:“你也太独裁了,都不问我的意见。”
陈邈笑了笑,凑近亲了她的嘴唇一口,“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但是有些事情你也必须听我的。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上,你没有退路,只能朝着我走近。”
“......”
林久因酒精原因有些困了,干脆将他的手当成固定平台,侧着脸缓缓闭上了眼睛,“我不喝了,要刷牙,不想动了。”
陈邈调整了她的姿势,抱着她去了卫生间,很快又把她抱上了床。
脑袋刚沾上枕头没几秒,林久想抗议回自己房间。借着夜灯,但近距离看着那张俊脸,话又咽回肚子里了。
她正准备闭眼睡觉,时间刚好至零点。
外面响起了些许烟花绽放的声音,连绵不断的。
林久猛然坐起身来向往外看,但是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什么都看不到,她依然听着声音。
陈邈支起脑袋提议说:“干脆凑近听听。”
“啊?”林久不明其意。
陈邈见状笑了笑。
一分钟,林久被陈邈按在离玻璃门最近的墙边,时不时能听到烟花炸开的声音。
她被陈邈抬起下巴堵住唇时,脑海中居然闪过一个想法:声音确实很清晰。
后来,她逐渐厌烦了烟花的声音。
偏偏陈邈不识趣地凑她耳边问:“听得清楚吗?”
林久紧紧闭着嘴,生怕自己压不住声音,才不愿意回他。
陈邈却起了坏心眼,非要她出声,重复问:“听得清楚吗?”
林久只好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听......得......清。”
听了她的回答,陈邈更来劲儿了,猛地提胯:“多叫叫,我喜欢你出声,很好听。”
以往的经验告诉林久,这种时候顺着他更好,否则他有千百种方法达成目的。
总之,烟花放了多久,她就在那呆了多久。偶尔还得垫脚,脚尖很累。
烟花声没了,她终于去了床上。虽然还不能睡,但是相对来说轻松多了,也能全身心享受乐趣。
睡前,林久抱着陈邈的腰,迷迷糊糊地想,估计以后都会是这样。
结果,真被她料中了,日子过得水深火热。
她觉得,这应该属于......
嗯。
甜蜜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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