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问你。”尹残星毫不客气地夹了块玉米烙,免得被语言上不吃身体上诚实的涂云亭偷完,“要是我每天回寝室,啪往那一坐就开始叹气,你怎么想?”
宗连溪满头问号:“你他妈坐在那叹了三年气。”
尹残星一哽。
“妹妹,这事它不是这么算的。你知道什么叫赎罪吗?”
“我知道,《赎罪》是詹姆斯麦卡沃伊和西尔莎罗南主演的电影……”
“谁问你这个了!”宗连溪撂了筷子扳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我管你是谁?折腾我好几年,老子说话你爱听就听着不爱听你也他娘的给我听着!”
尹残星大悲:“也不是我干的呀!我很倒霉好不好,本来当二次元这辈子就自给自足了,谁成想咔嚓成这样了?你冤有头债有主写血书烧下去啊?”
他随即悲愤地意识到,就算宗连溪写完了烧下去,那谁也收不到。他压根就不在下面!
辛回梁转头,涂云亭毫不意外地指着室友组乐:“嘿,打起来了。”
辛回梁冷漠:“你真活该。”
涂云亭:“?”
连荀琢都没动静,辛回梁并不紧张。他提起筷子夹走最后一块玉米烙塞进尹残星碗里,突然眉头一皱:“你和宗连溪也知道?”
涂云亭本想装无辜,话到了嘴边一转:“知道啊。”
“什么时候?”
“就是,尹师弟兴师问罪那天?”
涂云亭看着辛回梁大为震撼的神情,突然觉得自己师弟脸上涂满了厚厚的油彩。他手指虚握:“哎呀师弟,我还以为这是番茄呢,捡起来一看才发现你鼻子掉了。”
对面哥俩掐架也掐完了,尹残星哼哼两声,把玉米烙卷起来整块塞进嘴里。
涂云亭满脸小人得志,见好就收:“我前段时间听我一个有钱的哥们说,你们俩明年要结婚啊?”
辛回梁先是抬头看了看尹残星。他开口没否认,当然也没承认。
“残星现在公司的老板,我认识。对他有点想法。”
宗连溪道:“那就是谣传了?你们可注意点,这种事传着传着就成真的了。”
他扒拉尹残星的手:“弄了半天不是钻啊?我还怕给你碰掉了。”
“不是,不过你也赔不起。为了你钱包的安全起见,少扒拉我。”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辛回梁置办的。怎么想也知道,去掉表全身上下家当不会低于低调的五位数。
上回碰到个话挺多的客户,来得还很早,拽着他巴拉巴拉聊了一大堆。
别说,漂亮姨姨讲话可好听了。看着他从长相夸到穿搭,对他配饰上的审美大加认同。
他不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吧,至少对这方面称得上是一窍不通。只好诚实地告诉对方,全是他对象包办的。
这也没止住话头。对方在有限的时间里把相关的资料通过口述一口气灌进了他的大脑,当然了,也包括招财小戒指的实际价格。
他再也不敢戴着它洗澡了。
“那你们俩现在又是什么关系?我要是说你们在谈,算不算谣传?”
两人同时目移。
尹残星把碗敲得叮叮响:“喂,回答我。”
斟酌半天,还是涂云亭先开口:“在谈……真称不上。炮//友吧。”
“在谈的时候像炮//友,当炮//友的时候像在谈?”尹残星无语,“你们真乃神人也。”
“凡事都要有个过程。”涂云亭打哈哈,“师弟你是文科生,没学过吗?事物总是螺旋上升,不断变化发展的。”
“准备量变引起质变,约会次数多了就变回在谈了?”
辛回梁听不懂也不爱听,默默地给尹残星撇了一大勺沾满蓝莓酱的山药。
尹残星不是不爱吃,是嫌山药淡。
“这个得听你旁边那位怎么想。”
涂云亭说完,怯生生地转眼去望宗连溪。
宗连溪指着自己:“等我?你怎么不等杭州刮沙尘暴呢。”
尹残星把冒尖的装满山药泥的杯子握在手里当话筒,采访宗连溪:“那你是怎么想的?就吊着他不松嘴?”
宗连溪白他:“什么叫吊着他?生活不是一种性质,是一种状态。你敢说他没爽到?同性恋哪来那么多保障,有今天没明天地凑在一块挨日子不就得了?”
尹残星心中五味杂陈。
他叹了口气:“算了兄弟,我的觉悟也没比你高到哪去,就不批判你了。”
宗连溪叼着鸡翅含糊:“难道我还结婚啊?他又不能分我点钱,难道到时候我去跟他哪个代孕来的私生子打官司争遗产?我争得过谁?”
涂云亭瞠目结舌:“这是诽谤!诽谤啊!代孕那种缺德事谁他妈会干!我在你们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尹残星感同身受地拍拍宗连溪的肩膀:“懂你,兄弟。”
辛回梁把疑惑两个大字写在脸上。
饭后四人两两分开,狗遛到一半,下半程终于又放它自己跑。
狗迈着小碎步在前面吧哒吧哒,尹残星牵着狗绳絮絮叨叨:“你说感情这种问题也真是,怎么放到这俩人身上就磋磨得像要杀人一样……”
“我觉得谁来了都一样。”辛回梁弱弱道。
他牵起尹残星垂在身侧的手:“今年荀琢跟你回家过年吗?”
狗立马调转方向,讨好地蹭蹭尹残星的裤脚。
“大概。不过我还没想好把他安顿在哪。”尹残星把它往旁边赶赶,突然想起刚才忘说辛回梁生日的事,叹了口气,“狗吧,我妈肯定嫌它掉毛。荀琢吧,难道是我跟你生的?”
狗汪呜一声,意为也不是不行。
“不行。那我成什么了?”
辛回梁考量片刻,缓缓开口:“你可以说他是我家里资助的学生。”
“?你看他哪里像学生。”
“那天我爸也说他不像之前见的那个流氓。”
“?”
狗僵硬了,抬眸可怜巴巴地看着尹残星。
尹残星沉吟片刻,把它往边上踢踢:“你说的对。”
“孩子,咱爷俩能不能过个好年就看你演技怎么样了。”
一月十二号,一个荣幸的星期天。当天上午尹残星没起来。
一直到下午两点,辛回梁把他摇醒:“你想要什么口味的蛋糕?”
尹残星半梦半醒,嗓子也是哑的:“什么蛋糕?”
“嗯。”
“我把你片了当蛋糕……天杀的……”
辛回梁忍不住笑,在他鼻尖上亲亲:“那我去撞撞运气。饭在冰箱里,饿了记得起来吃。”
尹残星含糊应了一声,翻身继续躺了。
这一觉睡得天崩地裂沧海桑田,再睁眼天都黑透了。
尹残星坐在床上足足愣了两分钟,爬起来上了个厕所,动作迟滞地推开房门。
阳台上开了盏灯,辛回梁坐在吧台边敲键盘。
他愣愣地挪过去,在椅子上坐下。
“睡醒了?”
尹残星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几点了?”
“八点多,还早。”
“你不说我还以为是早上八点呢。”
“地球对面的早上八点。”
“那好吧,也不是很晚。”
辛回梁敲下最后一行起身。厨房里响起餐盘叮当的声音,他提着蛋糕盒放在尹残星面前:“先拆。”
“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本来准备等九点钟你没醒的话,就把你叫起来。”
“那晚上吃什么啊?”
“我本来想做点什么,太后娘娘又赐膳了。”
尹残星趴倒,慢慢用指甲扒拉蛋糕的纸壳包装:“太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说完愣了一下,没忍住乐。辛回梁管自己老妈叫太后娘娘,怎么听怎么奇怪。
尹残星小心翼翼地把蛋糕从盒子里抽出来,正捏起两根蜡烛,背上覆上一只手。
瓷盘叮当放在台面上,他听见辛回梁说:“转头。”
眼镜被手指勾掉,辛回梁俯身吻了上来。
半晌,他终于把辛回梁推开,气喘吁吁:“能不能先让我吃口饭?明天还要上班,你非要用这种事把你二十二岁的第一天蹉跎过去吗?”
辛回梁满脸是计谋得逞的得意,无辜道:“盘子太烫了。刚才是留时间让它降降温。”
“……”
你看我信不信呢?
话音没落,他又听见辛回梁道:“待会还能继续吗?”
天老爷,是他给辛回梁下了什么降头吗?
算了,自己又不是没在享受。他严肃:“看你表现。”
辛回梁试探:“寿星没有优惠?”
“给你打九九五折。”
辛回梁控诉:“好吝啬。”
“这不叫吝啬,这叫会过。我跟你阶级属性都不一样,不能理解的人永别了。”
辛回梁立马闭嘴。
九九五折要成交,一般有两种情景。
其一,买点贵的,比如一辆兰博基尼。至少比五元代金券扣得多。
其二,原价本来就低,扣不扣都不影响价格。
尹残星的心理价是第二种。
第二天早上爬起来的时候,他迷迷瞪瞪地看着撑在一边盯着他看的辛回梁,还是没忍住给了他一巴掌。
“谁教你的?!你是不是背着我看片了?”
辛回梁指正:“片里一般不教这种。”
他在论坛里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些怪怪网址,在“还能这样?!”的瞳孔地震和“还能这样啊”的若有所思间反复切换,最终在尹残星全年对他容忍度最高的一天开始实践。
能看出尹残星是会的,他比自己早不知道几年学到这种东西,但出于一些原因就是没教他。
没办法,他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尹残星面无表情:“你知道浪费食物很坏吗?我应该用洗洁精洗澡。”
辛回梁还有余裕摇头,仿佛干坏事的人不是他:“本来就弄干净了,后面给你洗了澡。”
蛋糕还有三分之二,他放进冰箱里了。今天还可以拿出来吃。
尹残星无能狂怒。
这个辛回梁怎么就这么坏呢!
他尽量让自己瘸得不太明显,哐当一下拿卫生间门撒气。
如果我写“今天没有作话”,那今天是有作话还是没有作话(思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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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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