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孩子玩玩乐乐,晃眼就到了毕业的最后一学期。
老王比平时管的更严了,经常恐吓他们,考不上学校,成绩不好就上不了。
路泽远没有多在意这个,他压根不相信老王的话,村里有比他大一点的王以辰,学习不好,人家还是上了一个学校。
路泽远不在意,宋瑾在意,“最近不要玩了我让姨妈买了题,咱们两个今天回家做。”
路泽远:“啊,你不要相信老王的话,他就是在吓人而已。”
宋瑾不听他的解释,径直走到路泽远面前,利落地将人拽走。
“魏旭,你说话。”
魏旭:“你好好做题吧,我还是挺想和你上一个学校的。”
路泽远被宋瑾压制,无论他怎么说,宋瑾都不为所动,每天玩的时间就那么一点,他再想玩,宋瑾直接把他拽走。
说实话,路泽远后来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宋瑾都那么管他了,他还没有和宋瑾绝交,没有和他闹翻。
考完试的那一天,路泽远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最终也如意他们三个上了同一个学校。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非常高兴,路泽远举着录取通知书围着他们乱窜,魏旭嘴角噙着笑,唯有宋瑾捏着通知书的手指微微发白。
路泽远笑着说: “魏旭,我就说老王骗咱们吧。”
转头看着宋瑾,发现他脸色不对,开口问:“你怎么了?”
宋瑾把通知书折了折,塞进口袋,“没什么。”
对于路泽远来说,最近还有一件喜事,就是路爸要回来了,然而这份开心很快就没有了,开学前一天,宋瑾要搬走了。
“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是我的房间,我爸又不睡这里。”
宋瑾默不作声,继续叠衣服,手腕突然被路泽远攥住,不让他动。
“你别这样,我就在隔壁,又不是走多远的。而且白天,咱们还可以在学校见面。”路泽远沉默了一会,还是松了手,但不帮忙就是看着。
那天午后,阳光照进两人住了三年的房间,宋瑾将行李,衣服,课本都收拾妥当后想,他拿起数学笔记,里面有他为路泽远熬夜整理的错题,“这个我给你留下。”
“都毕业了,还要这个的错题本干什么?”路泽远嘴上这么说着,手上还是接过本子。
宋瑾走了,路爸回来了,路泽远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父母不是回来看他一眼,放下钱就走了,理应高兴,可是他心里并没有特别开心的感觉。
至于为什么路爸突然回来了?可能还是因为钱。
他们上的学校距离村子有些太远了,几家人一合计,决定凑钱定一个靠谱的大人,专门接送这群半大孩子上下学。
路爸听了这个事就想回来,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的同时,把钱赚了。就凑钱买了一辆面包车,座位够,可以用来接几个孩子。
但是不凑巧,最近人贩子在外面活动猖獗,常用的也是面包车。学校外面有警察在巡逻,随时拦住可疑车辆。
车在开回村子的时候,被警察拦了下来。
“你是做什么的?”警察隔窗,看了一眼,吓了一跳,一车的小孩,“马上下车”
“这是我们村里面的孩子”路爸说。
警察没有马上相信他的话,一边打开车门,一边眼神盯着路爸,看到车内孩子没有被绑着,都还吃着零食。
松了一口气,心底已经信了几分,再开口问道:“这个叔叔,你们认识吗?”
“他是我爸”
“认识,是路叔叔”
“这是我路伯”
“我叫他路大伯”
最终警察还是让路爸走了,路爸在回车路上一直在擦汗。
路泽远拿着纸递在旁边,路爸看看他,笑了笑,说:“坐回去吧”
“哦”,路泽远应了一声,但是眼睛还是看着路爸,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爸紧张,警察很厉害。
另一边的警察对着对讲机解释, “黑车但不一定是人贩子,人贩子不敢进村,村里都是孩子的熟人,叔叔伯伯。”
……
开学后,各科老师都在认人,把学生的脸和名字对起来,宋瑾应该是第一个。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宋瑾这几天上课经常走神,他又因为成绩第一进的这所学校,被各科老师重点关注着。
直到班主任敲了敲他的课桌,宋瑾才回过神来。
班主任:“宋瑾,这道题的解题思路,能说一下吗?”
宋瑾站起来,扫过黑板上的函数问题,回答出了解题步骤。
班主任并未急着让他坐下,而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上课不要再走神了,有心事随时可以来找老师聊聊。”
宋瑾点了点头。
路泽远坐在倒数第一排,他最近也发现了宋瑾心神不宁。不过,宋瑾不说,他也没有开口问。
一般的小事,宋瑾也不会瞒他,而他成天和宋瑾在一起,也没有发现谁惹他生气,他自己也没有。
只能是云姨告诉他的,那应该就是他父亲那边的事情了。
放学铃声刚落,路爸的面包车便稳稳停在学校附近。几人利落地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宋瑾开了口,凑到路泽远耳边开口说道:“你今天晚上能过来睡吗?”
路泽远当下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嗯”
晚上宋瑾的房间内,一阵静默后,宋瑾突然开了口:“姨妈说,我爸新娶了一个老婆。”
路泽远一顿,又听见宋瑾继续说:“她让我不要伤心,我还是他的儿子。”
“我心里清楚我爸不打算要我了,不然他不会把我扔到这里这么久,连问都不问。”
路泽远沉默地将宋瑾揽进怀里,掌心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背。
“路泽远,他会和那个阿姨再生一个小孩,我以后就不是我爸的儿子了,没有人要我了。”
“有人要你,你还有姨妈,你…还有我们。”
宋瑾再贴近了一点,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在颤动,路泽远改用手臂揽住他,圈着了他的不安。
宋瑾自那一天之后,情绪好了很多,路泽远也放心下来了,但发现自己也慢慢变得奇怪。
经常在早读课上走神,看前排宋瑾的背影,或是他笑着与别人开玩笑时的神情。
某天午休,宋瑾枕着胳膊在课桌上睡着,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路泽远路过他的位置,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摸他,指尖悬在半空时,突然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然后逃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件事,他没有深想,也不敢深想。
深想的后果,他恐怕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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