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在一个深夜。林初雪给林星打来电话。
此时，林星正在看专业书，接到林初雪的电话，林星伸了个懒腰，合上了专业书，一接通，他便听到了林初雪幸灾乐祸的声音： “弟弟，你现在寄人篱下，靠男朋友养着，是不是挺难熬的？”
“不难熬，我男朋友愿意养着，怎么了呢？”林星淡淡地回应完，又加了一句，“他很有钱。”
林初雪停顿了一下，随后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你还挺骄傲？你吃软饭吃锝还挺骄傲？！”
她在林星的话里听不出丝毫没钱的窘迫，只能听到林星暗戳戳炫耀的得意，她不服气。
“人家给你花钱，你能给人家做什么！你想想你的价值是什么，没有价值程羽早晚把你甩了……”
“暖床啊……”
“什么？”林初雪抠了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是我哥的暖床丫头。”林星一本正经说。
林初雪沉默了，过了很久，才说：“你还挺骄傲。”
炫耀完了，林星不再跟林初雪东扯西扯，他问：“你是专门来嘲笑贫穷的我吗，有正经事的话就就赶紧说吧，现在都十一点了，别耽误我……”
“暖床”两个子没说出口，因为程羽在旁边捂住了他的嘴。
他再三表示不说了，程羽才松开。
“我短剧的钱到手了。”林初雪挺高兴的，声音抑制不住的激动和自豪，“姐我真厉害啊，回本了！还挣了好多！”
“恭喜你啊，富婆。”林星说。
“嘿嘿，所以我问问你，缺不缺钱，我可以借给你，看在咱们姐弟一场的份上，利息咱们按五个点算……”
“谢谢你了姐，我真不缺钱。”
“……行。”错失优质投资渠道，林初雪略感失落，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看来这小子是真不缺钱花，程羽把他养锝很好。
怪嫉妒的，凭什么他这么好运啊。
算呢不嫉妒了，看在他被林大树打得怪惨的份上，说起林大树来……
“还有别的事情吗？”林星问。
“他给我打电话找你了。”林初雪说，“他问我你有没有后悔，我说你高兴锝都忘了有他这个爹了，他就把电话挂了。”
林星轻笑了一声：“他还指望我回去吗？”
“嗯，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他觉得你会后悔。”林初雪说，“我觉得他还没放弃‘拯救’你，只是咱们俩现在都跑出来了，他找不到我们，没什么办法……”
“你也少跟他联系吧，小心他抓你回去结婚。”林星说。
“我也不是为了他，我是因为妈。要不是妈担心你，我都不会接林大树的电话。”
说起张晓霞，林星没什么波澜的心起了涟漪，他微微停顿一下说：“妈，她怎么样？”
“通电话的时候，她说自己挺好的，但我听声音，感觉她是没少哭。”林初雪说。
林星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林初雪把电话挂了。
程羽看着出神的林星，问他：“要不要跟阿姨通个电话，她应该担心你在外面的生活……”
毕竟，才十八岁啊。
林星沉默了一下说：“不用。”
他可以对林大树冷嘲热讽，他可以对林大树疾言厉色，他可以跟林大树正面硬刚。但是他没办法面对哭泣的张晓霞，他会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好。
哪怕林大树在祖坟打他的时候，张晓霞选择了沉默。
但是曾经，张晓霞护过他很多次。
还是不要见面不要听见张晓霞的声音吧。
现在就很好。
“好，”程羽尊重林星的选择，他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了，“要不要睡？”
林星抬头看他：“睡？”
程羽顿了下：“我说得是正儿八经地睡。”
林星笑了下：“我不看书了，可以不正儿八经地睡。”
“你看书也不正儿八经地睡啊……咱不用天天不正儿八经，我怕床受不了塌了。”程羽说。
“只要你受锝了就行。”林星说。
十八岁和二十二岁正是谁也不服输的年纪，程羽顿了下说：“谁怕谁。”
床：……谁为我发声啊。
没人为它发声。
程羽去洗澡，林星跟了过去，程羽让他先在外面等着，林星没走，靠着浴室门说：“哥哥，今天阿姨不在……”
“嗯，我知道啊……”程羽说完意识到了什么,“你想干嘛……”
“你今天不用忍着。”林星说，“我想听哥哥的声音……”
程羽掀开上衣的手顿了下，完了，林星云淡风轻说了两句话，他的心脏就砰砰砰地瞎跳了……跳得浑身怪热的。
程羽停顿的这个时间，林星过来，帮他扯住了衣服的下摆：“我帮哥哥脱吧。”
“不用了吧。”程羽挣扎了下。
“我想。”林星说。
……
浴室的水声呼啦啦冲下来了，掩盖住了一些其他的声音。
细小的，微弱的，隐忍的，扭曲的，快乐的。
啪嗒啪嗒。
吧唧吧唧。
嗯嗯哼哼。
哼哼嗯嗯。
……
两人换了衣服倒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这个时间，程羽是真的困了，一是确实到了睡觉的时间了，二是今天家里就他俩，林星相当大胆，非得让他出声才行，以为出声就不累吗？出了一个多小时的声音嗓子也很累的，再加上多次顶峰体验，极致的愉悦体验也很费精力的。
他不知道林星怎么样，他是真的筋疲力尽了。
幸好今天时间短，要不然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他动不了一点，倒在枕头上说：“关灯吧。”
林星拧灭了他这边的床头小灯，把空调调到睡眠模式，把被子搭在他肚子上，说：“哥哥睡吧。”
程羽掀开沉重的眼皮，实在太沉重了，最后索性闭上了，但他没感觉到林星去睡，问他：“你不睡吗？”
“我再看会儿书。”林星说。
程羽叹了口气，努努力，还是掀开了眼皮，在微弱的灯光下：“不用这么拼命啊，高考已经结束了……”
林星笑了笑，没说话。
程羽知道林星为什么这么拼命看书，学习专业知识。林星逃离了林大树，同时也失去了林大树的经济资助。他想要参加专业竞赛拿奖，他们专业比赛的奖金丰厚，如果能拿一次奖金一等奖，就可以解决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
还极有可能被大厂看上，到时候实习和生活就都不成问题。
但是不用这么着急啊。
“我有钱，林小星，你不用这么拼命。”程羽抬手，捏了捏林星的脸蛋，“身体重要。”
“我怕自己年老色衰，哥哥有一天会嫌弃我。”林星半是正经半是开玩笑说，“我现在多努力，到时候我好歹有钱能留下哥哥。”
程羽笑出了声：“你才十八就担心年老色衰？要色衰也是我先色衰好吧……”
“哥哥不会的。”林星低头亲了亲程羽，“睡吧。”
程羽劝不动林星，林星绕到床的另一边，去看书了。程羽看着林星伏案的身影，不禁感慨，林星的精力真好啊。他本人已经算是高精力人群了，他可以连续几个月熬夜备战比赛，可以在比赛过程中连续几天通宵只睡三四个小时……
林星比他还能熬。
完事了还能继续看书，还是凌晨一点。
程羽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厨房的香气透过门缝钻了进来，把他从睡梦里谗醒了。程羽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愣了一会儿，心想，林星牛啊，睡得比他晚，起得比他早。
起了还做早饭，妥妥田螺小子。
程羽洗漱好了，坐在餐厅等早餐，不一会儿林星端出了两碗鸡蛋面，一碗放在程羽面前，一碗放在自己面前，林星说：“哥，阿姨早上没回来，我给她剪了蛋煮了玉米，你问问她回来吃吗。”
“她不在你不用管她。”程羽吃了一口面条，看了眼时间，八点了，陈美丽同志彻夜未归啊。
他皱了皱眉头，程美丽四十多岁了，当然有夜不归宿的权利，但是以往夜不归宿是跟她的小老姐妹一块出去，昨天打扮得很好看，是一个人出去的。
其实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以往后半夜会回来，但昨晚没回来。
昨天问她去干嘛也不说，问多了就说我是成年人了，你比还成年的成年人，你不要管那么多。
程羽想想还是有点不放心，他拨通了程美丽的电话。
前三声没人接，第四声的时候，程美丽熟悉的电话铃音在门口响起来了。紧接着，就是门打开的声音。
“早上好啊孩子们，我回来了！”程美丽容光焕发站在门口跟他们打招呼。
其实回来了就没事了，程羽叫程美丽一起吃早餐就好了。
如果不是她后边站了一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男生，事情本该这么进行下去。
程羽和林星看看程美丽，又看看她后面的男生，两人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
那个男生躲在程美丽身后，很拘谨地看了他们一眼，冲他们笑了笑，程羽本能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这时程美丽动了动鼻子，朝他们走过来：“好香啊……小星你这个早餐面做得越来越好了，给我也做一碗……哦，对了，给你们这个小叔叔也做一碗……”
“小叔叔”三个字一出，程羽当场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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