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劲眼睛亮起来，咧着嘴笑：
"你们也喜欢这家？！超好吃的！"
他兴奋得像是见到骨头的大狗狗，笑容灿烂得晃眼。
"我请你们吧，好不容易见面。"
"唉？学姐？..."
瑶琳愣了一下，转头对上李秋霁询问的目光。排队的人群已经稀疏不少，不再像先前那般拥挤，四人这才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李秋霁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声音轻柔：
"嗯，这家很好吃，没想到你们也在。"
她怀里抱着一叠资料，稍稍偏头看向瑶琳：
"琳琳，调查组那边处理好了吗？"
瑶琳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闻言才如梦初醒般移开视线：
"没问题了..."
霜十一原本有些走神，此刻回过神来，扯了扯顾如初的衣角，朝另外两人慢慢吞吞的提议：
"快到我们的号了，要一起吗？"
"娘家府辣拌"的店内座没有空席，四人只好选了店外的小桌。
顾知劲放下背包，热情地招呼着三人去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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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门口的小姑娘笑容甜美，热情地引着几人进店。货架上琳琅满目的菜品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霜十一目标明确地直奔素菜区，刚和劲则像发现宝藏般冲向肉食区。
李秋霁夹起年糕，轻轻放进瑶琳的铁盘里，瑶琳愣了愣，低声道谢。
李秋霁眉眼弯弯，不着痕迹地往瑶琳身边靠近半步：
"琳同学客气了。"
目光扫到瑶琳盘子里堆成小山的年糕，她眉梢微挑：
"你很喜欢年糕？"
不等回答便了然地点头：
"这记住了。"
瑶琳的脸瞬间红透，直到李秋霁走远才回过神来。
四人端着选好的菜品回到座位时，店里的人流又少了几分。闷热的空气让人透不过气，顾知劲抹了把额头的汗珠，长舒一口气。
霜十一转头时突然发现异样，疑惑：
"琳琳，你的脸怎么了？"
瑶琳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别过脸去：
"没事。"
顾知劲也凑过来，满脸好奇：
"对唉？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话音未落就被瑶琳抬脚要踢，他敏捷地闪身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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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劲灵活地躲到霜十一身后，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琳姐，我错了。"
李秋霁无奈地摇摇头，轻轻拍了拍瑶琳的肩膀：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
香气四溢的麻辣拌终于上桌，四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纷纷动筷。
"好香啊！"
霜时一满足的夹了一大筷子的豆芽，带着红油的豆芽把白米饭染红，却无人在意。
吃饭时突然明白，人生和一碗热汤没什么两样——太急会烫嘴，太慢会凉透，唯有不紧不慢，才能尝出滋味。我们总是急着往碗里添菜，却忘了碗的容量有限；总想尝遍所有味道，却忽略了最平凡的米饭，才是真正让人饱足的东西。
所以当吃过饭的二人静静的看着李秋霁和瑶琳走远时，霜时一认认真真的把突然明白的写作灵感写在本子上。
河堤的栏杆还残留着白日的余温，顾知劲将手肘撑在锈迹斑斑的铁栏上，望着远处被夕阳染成琥珀色的云层。风掠过河面，带起细碎的波纹，将倒映的霞光揉碎成千万片金箔。
"哥，你看那边的云。"他忽然指向天际，指尖沾着晚霞的光，"像不像我们上周吃的那家舒芙蕾？"
霜十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蓬松的云朵边缘镀着一层蜜糖般的金光，确实像极了那家咖啡馆的招牌甜品。他正要点头，却见顾知劲已经转过身来，后背倚着栏杆，卫衣下摆被河海风轻轻掀起。
"老板说下周会上新口味。"
顾知劲笑着眯起眼，
"要不要......"
“一会儿应该会下雨”
霜十一突然开口打断他。
“不可能”
顾知劲反驳。
“这大晴天呢哥”。
下一秒，一滴冰凉的水珠突然砸在他的鼻梁上。
两人同时抬头。方才还温柔燃烧的晚霞此刻被翻滚的乌云吞噬，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沉下来。河面开始泛起密集的涟漪，仿佛千万尾银鱼同时跃出水面。
霜十一低头查看手机，屏幕冷光映出他微微蹙起的眉峰：
"气象预警......"
"要下大了！"
顾知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哥你猜的真准！”
“没有猜……”
他们沿着河堤狂奔时，第一道闪电正劈开天际。顾知劲的卫衣帽子在风中翻飞，霜十一的围巾尾端掠过路边的灌木丛，沾满细碎的水珠。雨点越来越密，打在柏油路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很快就将两人的肩膀洇出深色的痕迹。
"前面！"
顾知劲猛地刹住脚步，霜十一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便利店的灯光透过雨幕温暖地亮着，玻璃门上凝结的水汽让里面的景象变得朦胧而柔软。
顾知劲撑着膝盖喘气，忽然笑出声：
"还记得高中那次吗？田径队训练突然下雨......"
霜十一正从包里拿出纸巾，闻言动作顿了顿。记忆里的少年浑身湿透地站在器材室门口，运动服紧贴在身上，发梢的水珠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你后来感冒了。"
他将纸巾递给顾知劲，语气平静。
“而且，我刚刚发现我带伞了。”
"但你翻墙出去给我买药了。"
顾知劲接过纸巾擦拭脸颊，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
"虽然买成了胃药。"
顿了顿，他再次开口：
“带了就行。”
霜十一转身看着便利店，耳尖却微微发烫。玻璃柜门倒映出身后的身影——顾知劲正对着柜门做鬼脸，活像只得意的小狗。
雨声渐急，敲打着便利店外的遮阳棚。顾知劲凑到窗前呵了口气，在起雾的玻璃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
"等我们老了......"
话还没说完，霜十一正准备背上书包。
顾知劲转身时，发现霜十一的袖口已经完全湿透。他不由分说地抓过对方的手腕，掌心传来的凉意让他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冰？"
霜十一任由他握着，视线落在被雨水模糊的霓虹灯牌上。彩色的光晕在水中荡漾，像被打翻的颜料。他忽然开口：
"......老了之后？"
顾知劲正低头用纸巾帮他擦拭手腕，闻言抬起头。便利店的灯光落进他眼里，像是揉碎的星光：
"就开家这样的便利店啊。"他指向店里收银台后方打着哈欠的店员，
"雨天借伞，雪天送热饮。"
霜十一看着两人交叠的指尖，很轻地应了一声。
暴雨仍在继续，但玻璃上的雾气越来越浓。顾知劲画的小太阳渐渐晕开，最终化作一道蜿蜒的水痕，与雨迹融为一体。
暖光透过玻璃窗，在潮湿的柏油路上晕开一片橘色。顾知劲靠在店门外的栏杆上，指尖轻轻敲着易拉罐，气泡水的甜香混着夜风散开。
"哥，"
顾知劲转头，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老板说辣椒酱改良过了，没那么冲，我们下次要不要试试？"
霜十一正低头整理被风吹乱的围巾，闻言慢了半拍才抬头。路灯的光落在他睫毛上，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你吃就好。"
顾知劲笑着把易拉罐放在栏杆上，从兜里掏出纸巾，自然地帮霜十一擦掉围巾上沾到的辣椒酱：
"刚才看你被辣得眼睛都红了，我就让老板少放了点辣椒。"
雨幕渐渐密了起来，在霓虹灯下织成细密的银线。霜十一看着顾知劲被雨水打湿的刘海，下意识把伞往他那边倾了倾。
"谢谢。"
霜十一说。
顾知劲眨眨眼，笑容明亮得像是能驱散雨夜的阴冷：
"跟我客气什么。"
他指了指便利店，
"要不要去买点解辣的牛奶？我知道你不爱吃甜的，但辣的吃多了胃会不舒服。"
霜十一轻轻点头，两人并肩走在雨幕中。顾知劲始终把伞往霜十一那边偏，自己的右肩被雨水浸湿了一片也浑然不觉。
便利店的门铃叮咚作响。顾知劲站在冰柜前认真挑选，侧脸在冷柜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专注：
"哥，要温的还是冰的？算了，温的吧，你胃不好。"
霜十一望着他忙碌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伞柄。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两人模糊的影子。
"给。"
顾知劲转身，把温热的牛奶塞进霜十一手里，自己的指尖还带着冰柜的凉意，
"趁热喝。"
店外的雨声渐大，玻璃窗上爬满蜿蜒的水痕。霜十一捧着牛奶，温热透过纸盒传到掌心。他看向顾知劲湿漉漉的肩线，突然伸手替他拂去发梢的水珠。
"......你也是。"
霜十一说，
"别感冒。"
顾知劲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眉眼弯弯。他举起易拉罐轻轻碰了碰霜十一手中的牛奶盒：
"知道了，哥。"
雨夜依旧寒冷，但便利店的光足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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