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琛顺着段铮冰冷的视线望去，一眼便捕捉到了门口身着咖色西装的玉束。
青年身姿挺拔，正微微踮脚张望。鹿琛眯了眯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看也不看地将指间燃着的烟蒂用力摁熄在烟灰缸里，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啧，果然是极品。”
“满意就好。”段铮声音毫无波澜，转身便朝另一个出口走去。
玉束的目光恰好捕捉到段铮离去的背影，他下意识想追，却被一道高大身影挡住了去路。
“Hi，帅哥，”鹿琛笑得风流倜傥，“赏脸喝一杯？”
鹿琛这一拦，玉束再抬眼，段铮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人群里。
段铮刚踏出“零度”大门，手机便急促响起。屏幕上跳动的号码让他眉心一蹙。他快步走到街角僻静处，才按下接听键。
“长官。”
电话那头，陆清的声音有些火爆：“实验出岔子了，后天立刻给我滚回来！”
段铮抿唇：“我需要再等几天。”
陆清直接爆了粗口：“放屁！最多三天，三天后麻溜给老子滚回来！”
段铮深知事态严重，压下心底翻涌的焦躁，沉声争取：“四天。三天后……是我哥生日。”
陆清骂骂咧咧地妥协了，随即话锋一转，带着点痞气的调侃：“哟呵？听这意思……追到手了？”
段铮沉默，烦躁感几乎要冲破胸腔：“没事挂了。”
“操！”陆清瞬间了然，在电话那头恨铁不成钢地嚷嚷，“好几年了还在搞纯爱？你小子到底行不行？要老子说，直接按床上……”
段铮面无表情地掐断了电话。铃声几乎立刻再次炸响，他看也没看，带着未消的戾气接通：“你……”
“臭小子！你哥怎么也跑‘零度’来了？靠，这怎么回事？！” 听筒里传来的却是鹿琛气急败坏的低吼。
段铮瞳孔猛地一缩。
他哥在“零度”？
他哥怎么会去“零度”？！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这些年李景每日的报告内容闪电般掠过脑海，他哥偶尔会去“夜色”消遣，偶尔……也会找些顺眼的男孩。
段铮握着手机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猛地转身，疯了般朝着“零度”入口狂奔而去！
吧台边，段泽正和玉束低声交谈，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鹿琛坐在玉束身侧，脸色却明显不对，带着几分焦灼和挫败。
段铮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鹿琛就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弹了起来。他迅速找了个借口离开座位，几步冲到段铮面前拦住他，语气里混杂着心虚以及懊恼：“那个……段铮，你……你先带你哥走。”
段铮眼神锐利如刀，直刺鹿琛。鹿琛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眼神飘忽，摸着鼻子结结巴巴地解释：“你哥喝了那杯给小帅哥准备的酒……”
眼见段铮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去，黑得能滴出墨来，鹿琛急忙撇清：“真他妈是意外！谁知道你哥突然杀到这儿，还偏偏就喜欢那杯呢！段铮，这真不能怪我，你也没提前打个招呼说你哥会来啊！而且，真不是我下的，有人看上了小帅哥，过来敬酒，我不过顺水推舟，哎，你真不能怪我！”
段铮眼神阴鸷地剜了他一眼：“你最好把人给我搞定。否则，等着群发的就不止光屁股视频了！” 说完，他一把推开鹿琛，大步朝段泽走去。
鹿琛盯着他杀气腾腾的背影，憋屈地低骂一声：“操！” 要不是念着过命的交情，他真想把这脾气又臭又硬的家伙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
段铮此刻无暇他顾。昨日那场不欢而散后，段泽一整天都在刻意回避他，态度再明显不过。
此刻，段铮高大的身影骤然出现在眼前，段泽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指尖微微蜷缩，泄露了强行压下的不安。
“你怎么来了？”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刻意拉开的距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段铮抿了抿唇，方才面对鹿琛时的凌厉气势瞬间收敛，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温顺的阴影，与几分钟前判若两人。
"我来接你回去。"他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固执，"哥，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来这种地方了吗？"
段泽心头掠过一丝被抓包的心虚，但更多是被质问的不悦。"和你无关。"他冷硬地别过脸，喉结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玉束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方才的疑惑此刻豁然开朗——难怪段泽会突然约他来"零度"，还说是自己发出的邀请。
"小铮也成年了吧？"玉束笑得意味深长，"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喝点？"
段铮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目光死死锁住段泽："哥......我们回去。"尾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段泽置若罔闻，反而转向玉束："阿束，你在M国常喝的酒，和国内比怎么样？"
玉束从容接话，两人从酒水聊到设计，又从设计谈到公司合作，谈笑风生。段铮站在一旁，指节捏得发白，胸口堵得几乎要炸开。
鹿琛急得额头冒汗，凑到段铮耳边低语："还不走？那玩意儿怕是要起效了！"
段铮眼神骤然阴鸷，一把扣住段泽手腕："哥，该走了。"
"不用你管。"段泽皱眉甩手，却因酒意踉跄了一下。他感觉头脑发沉，视线有些模糊。
"抱歉。"段铮突然弯腰，手臂穿过段泽膝弯，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人打横抱起。
段泽恍惚间看到段铮紧绷的下颌线，挣扎着要下来："放......"
"再动，"段铮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温热气息烫得他耳尖发麻，"我就在这里亲你。"
亲？
段泽耳根"轰"地烧了起来。最先涌上的竟不是愤怒，而是一阵令他羞耻的战栗。随即又被更深的自我厌恶淹没。
他在想什么？段铮可是他弟弟啊！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声音虚浮得不像自己。
段铮审视他片刻，缓缓将人放下，却立刻扣住他的手。段泽挣了两次未果，被拉着快步往外走时，脚步都飘忽了起来。
代驾车上，段泽抽回手闭目假寐。密闭车厢里只有空调运转的嗡鸣，和彼此交错的呼吸声。他扯松领口，却觉得那股燥热从骨髓里渗出来，连指尖都在发烫。
"哥？"段铮突然倾身，衣料擦过段泽鼻尖。
"干什么！"段泽猛地后仰。
段铮委屈地抿嘴："系安全带。"手指不经意蹭过他锁骨，激起一阵战栗。
段泽咬住舌尖，那点刺痛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异样。空调已经开到最大，他却像被扔进沸水，每个毛孔都在蒸腾着热气。
二十分钟的路程缩短到十五分钟。停车时，段泽已经蜷成虾米，却在段铮伸手时本能地瑟缩："不......"
段铮眼眶通红。为什么？为什么即使这种时候，哥哥还是要推开他？他就这么......不值得他爱吗？
段泽感觉浑身都烧了起来，一进房间就朝浴室冲去，纵然他这会儿脑子迟钝，也明白过来了，自己多半是在“零度”着了道。
玉束的名字曾在他混乱的思绪中一闪而过，但立刻被他掐灭。多年交情，即使对方真存了心思，也绝不至于用这种下作手段。他只能将这归咎于一场肮脏的意外，在那鱼龙混杂之地，本就藏着见不得光的龌龊。
段泽有些后悔，或许他真该听段铮的，从一开始就拒绝玉束的邀约……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或许”？况且，踏入“零度”之前，他又何尝知晓那是怎样一个地方？
冰凉的水流劈头盖脸地浇下，激得皮肤一阵剧烈颤栗，却丝毫浇不灭体内疯狂肆虐的邪火。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冲破齿关，在氤氲的水汽中破碎不堪。
他的意识在酒精与药物的作用下逐渐分崩离析，每一次挣扎着想要挣脱，便被更沉重、更粘稠的**重新拖拽下去。骨头缝里都渗出一种被拆解又胡乱拼凑后的酸软无力。
“哥……”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贴着水汽传来，带着令人心颤的蛊惑，“……要我帮你吗？”
段泽猛地一颤，透过迷蒙的水雾，看见段铮不知何时已站在门边。他身上的衣物褪去大半，露出壁垒分明的胸膛和紧窄的腰腹，每一块肌肉都因极致的克制而绷得死紧，线条充满了蓄势待发的侵略性。
“出……去……”段泽喘息着，声音支离破碎，通红的眼圈里水光潋滟，迷离的神色下是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清明。他要守住那条底线。
段铮的眸色瞬间沉暗如深渊，抿着唇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段泽看不清段铮的的表情，但他本能的知道那眼神让他有些陌生，像只蓄势待发的野兽，段泽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他们之间有些东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也许从这一刻开始，也许在很久之前，但段泽已经没办法理清楚了。
额，高审锁，删了一些，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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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来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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