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垂下头,半开玩笑的说道,“其实就算收了也没什么,只要你不说,他也不会知道。”
蒋痕笑了笑,算是认可项言空的这句话,“说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想在方方面面给足对方安全感,这是我对他的尊重。”
第一次听到一个女孩说要给一个男孩安全感,项言空的心头都颤了颤。
“在一段感情里,理解和付出都是相互的,倒也不是说是因为对方给了我什么,我就同等的回应他什么,而是我能想到的、能做到的,我都要去做,只在心里给对方留一个位置并不难做到,有些事明明可以不让对方产生误会,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的让对方生疑?虽然他对我是包容和信任的,也不会去计较什么,但我不能理所应当的恃宠而骄,更不能做出任何可能会让他不舒服的举动,这是我想要给他的尊重。”认定了一个人就应当要约束自己,这是蒋痕的爱情观。
她并不要求对方和自己一样,但她对自己有所约束。
“从你的话里我能感觉到,你真的是在被爱着。”也兴许,只有被爱的人才能坦然的说出这些话。
“每个人爱别人的方式是不同的,大家求同存异就好。正确的给予,不是你自以为为对方好,也不是你自我感动式的付出,而是要洞察到对方真正害怕和不安的情绪来源于何处,从而打消他的顾虑,安全感是要相互给予的,它从来不是也不能是单
向的。”说这些话的时候,蒋痕想到的是骆延,是那个,一想到就会抑制不住的开心的人。
项言空能感觉的出来蒋痕是个很理性的人,她能有这些认知,充分说明了她和对方都是智性恋,而且想法相当一致。
真正幸福的人,是能坦坦荡荡分享幸福的。
不是炫耀,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其实项言空真的很羡慕蒋痕说的那个“他”,按理说听她说了这些,他也该放弃了。
可项言空却有点绝望的发现,他好像因为蒋痕的爱情观而更欣赏她了。
这真是件要命的事。
无论是谁,和她相处几天,怕是都没办法不对她产生好感吧。
“说真的,我忽然有点好奇对方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了。”项言空心里是真这么想的,也的确是这么说出口的。
“是个很特别的人,特别好,我也特别喜欢。”在不会影响到骆延的情况下,蒋痕从来都是把自己对他的感情表达的直白又热烈。
她的喜欢,完全拿得出手。
轻笑一声,项言空叹了口气。
他只是遗憾,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因为第二天就要走,在前一天最后道别的时候单予茉把自己准备的东西装在了一个全新的行李箱里,她担心蒋痕一人拿两个箱子,安检的时候会不方便,还想着要不然和实验室的老师请个假,到时候送送她。
摆了摆手让她放心,蒋痕一脸认真的说,“你可是实验室的骨干,大家熬了这么多天都很辛苦,可不能让你因为我的原因放慢整个团队的进度,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别让相信你、愿意跟着你的人觉得你分不清轻重缓急。”
蒋痕的妥帖让单予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也向来不是个矫情的人,可就是不受控的抱住了蒋痕。
“怎么办,我发现我舍不得你走了,你真的不考虑来奈景吗?”听似随口的一言,藏着的是单予茉的真心。
“你知道我是有自己的目标的,我们各自努力,未来在我们各自的领域都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予茉,我们顶峰见。”蒋痕从来没有犹豫不决的时刻,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目标和方向,她从来都坚定,所以无论在哪里都闪闪发
光。
替蒋痕把箱子推到了校门口,在和门卫大叔道了别之后蒋痕接过了单予茉手里的箱子,正要同她告别,就像是有预感似的,她侧目,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骆延。
骆延在接触到蒋痕视线的时候对她笑了下,其实从她出现在校门口骆延就已经看见了她,但因为她还在和单予茉说话,他没有出声叫她,更没有催促她,而是一直站在原地默默的等着她。
顺着蒋痕的视线看到了骆延,在听到蒋痕惊喜的“呀”了一声之后,单予茉几乎立刻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她偏头的瞬间,连头发丝都雀跃。
让单予茉暂时先替她拿一下行李箱,蒋痕迫不及待的就朝骆延跑了过去。
“是不是来很久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也不站在阴凉点的地方,晒不晒啊?”一跑到骆延面前蒋痕就一股脑的问了一大堆问题,在注意到阳光刺到了骆延的眼睛时,她想都没想,稍稍踮脚,就用自己的手护在了他的额前,替他挡住了光线。
远远看着他们二人的单予茉想,多美好啊。
这就是爱情的模样吧。
他远道而来只为给她惊喜,不知默默等了多久,却毫无怨言。
他甚至不用开口说什么,爱意却都藏在他看着蒋痕的那双眼睛里。
深情的,宠溺的,也是压抑着眼底的炽热的。
骆延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蒋痕,轻轻把她替自己挡着的手拿了下来,然后撑开了那把他早就准备好的太阳伞,挡在了蒋痕的头顶。
“既然带了伞为什么不打,站在这晒了很久吧?”有点心疼的看着骆延微微被晒红的脸,蒋痕把伞往他那推了推。
向前一步靠近蒋痕,骆延说了句,“一起打。”
见他一副别扭的样子,蒋痕一下子明白过来,有点明知故问道,“为什么忽然来这里?”
因为想见你。
但是这句话骆延没能说出口。
又靠近一步,蒋痕也抬起一只手握住了伞柄,她的手和骆延的手离得很近,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
骆延因为蒋痕这突然的举动僵在了那里,手指头忽然无法动弹,灼热的感觉从掌心传到了手指尖。
“亲爱的同桌,你特意从笙海过来,总不至于只是为了和我打一把伞的吧?”这句话调侃意味很重,骆延被问得连表情都有点不自然。
就在蒋痕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骆延却忽然点了点头。
因为这个动作,蒋痕的心被狠狠一戳,觉得他格外可爱。
这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你这些天也没和我联系,又没发消息,又没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有自己的事要忙。”原本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可蒋痕说着说着,语气里带上了点委屈。
“还是觉得直接来见你比较好。”生怕蒋痕会误会什么,骆延的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也不再避开视线,他看向了蒋痕的眼睛。
两人对视许久,相视一笑。
垂下头理了一下碎发的蒋痕正巧看到自己的鞋尖贴着骆延的鞋尖,因为这个小发现,她的心头一软,说话的声音就更加温柔,“那你要不要猜猜我本来回去的第一件事是打算做什么?”
留意到了蒋痕的小动作,骆延用鞋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鞋尖,顺着她的话问,“是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去见你啦。”踮起脚尖语气俏皮的凑到骆延耳边说了这句话,说完后蒋痕就回身朝单予茉的方向跑了过去,跑到一半还特意回头观察了一下骆延的反应。
傻站在原地的人已经被她的话说的目眩神迷,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不得不说,蒋痕真是太会了,幸好她从不主动撩人,要不然,这谁受得了。
从单予茉手里接过行李箱,蒋痕朝骆延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有人来接我了,你可以放心了。”
“看你那骄傲的样子,可真让人羡慕。”见蒋痕脚步轻快的回到了自己身边,单予茉也被她幸福洋溢的模样感染了,不自觉的就弯起了嘴角。
现在她算是知道为什么说起这个男孩的时候蒋痕总是神采飞扬的了。
她是在被一个心里眼里都是她的人好好的爱着。
她在被另一个人别无所求的爱着。
他们甚至还不是男女朋友,可那个男孩仍然把她放在了心上。
单予茉能感觉到骆延对蒋痕的小心翼翼,忍不住想靠近,却又克制。
他知道目前自己还并没有合适的身份去做一些事,所以他把自己控制在离蒋痕不远不近的距离里。
甚至不用回身,只要她侧目就能看到。
并没等蒋痕拉着行李箱走回来,骆延撑着伞走到蒋痕身边替她遮住阳光,和正朝自己投来视线的单予茉对视了一眼,互相点头示意。
是打招呼,同时也是道别。
尽管没有说话,好歹两人也是见上了一面。
骆延和江清濯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共同点是,两者都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身高和长相的优势不用说,家世也都很好,各方各面都很引人注目。
不同的是,江清濯是一个阳光健谈的人,性格开朗,并不会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可骆延面无表情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他不好接近,甚至有点冷漠,这样的人,一旦有人让他走了心,那必然是刻骨铭心。
不过想想也是,怕是没有人会不喜欢这个女孩子吧。
甚至连项言空那么挑剔的人都没能幸免。
看了一眼自己手里莫名多出来的一个箱子,骆延好奇的问蒋痕那是什么。
蒋痕告诉他,那都是给他的,宝典和秘籍。
认真的想了想,骆延心里也大概明白了。
原来蒋痕特意往奈景跑的这一趟是为了他。
顿时一股暖意席卷了骆延的全身。
“你知不知道奈景理工大学有个好听的别称,叫‘锦鲤大学’?”不明白蒋痕为什么会说起这个,骆延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有‘锦鲤大学’这个名号,所以学校里的那棵百年老树被大家当作许愿树,很多人会往上面挂木牌,写心愿,像是祈福。”蒋痕倒是觉得这件事挺有意思的,但在单予茉把木牌和毛笔拿给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愿望,本来不想写,最终还
是没拗过她。
最后蒋痕落笔潇洒的写下了“未来”两个字。
代表他的和她的未来。
“我在往树上挂木牌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好多木牌上的并不是心愿,而是人名。”大多数人的浪漫,是把一个不能被提及的名字藏在了自己的心愿里。
所以他们想要的好运,或许是能和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终成眷侣,也或许,仅仅是希望好运与之常相伴。
“比起把愿望告诉上天,我更想自己去实现它。”正是因为这样,蒋痕每次祈祷的,都是人为所不可控的,也是她靠一己之力做不到的。
她只希望骆延万事顺遂。
有些意外的望向了蒋痕,骆延没想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也会和她心有灵犀。
事在人为。
与其依靠外物,不如靠自己。
骆延从没有求过自己和蒋痕的缘分,不是不想,而是他希望蒋痕如果真的会选择他,是因为他是那个对的人,是因为他值得被她喜欢。
有点固执,却向来坚定。
“蒋痕,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一定能做到。”骆延看向身边的人,“你的能力可比锦鲤还要靠得住。”
站在伞下仰头看他的蒋痕又让骆延想起了开学典礼那天的她。
虽然此刻,骆延手里的那把大伞替她挡住了当头的烈日,可她也并没有被阴影遮蔽。
因为她本身就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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