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鸣前一天还在感叹假期无聊,第二天就被热闹淹没了。
一大早徐鹏来砸门,把他从床上给薅了起来,问他昨晚是怎么回事。
时鸣昨天半夜回自己公寓,找人把各种音乐器材搬到裴涧这里,然后又开始写歌,一直折腾到早上七点才睡。
这会儿徐鹏跟他说话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坐在沙发上抱着黑白熊猫抱枕,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徐鹏气急败坏地将手机怼到时鸣脸前,“我就给你两周假,你都能把自己折腾上热搜啊!”
时鸣把脑袋埋进抱枕蓬松的软毛里蹭了蹭,闭着眼不满。
“搬家也管,他们真是闲出屁了。”
“搬什么家,你睁开眼看看清楚,你跟谭夏约会被人拍了!”
徐鹏作为时鸣的经纪人,时鸣出柜那么大的事,他自然是了解过的,也知道有谭夏这么个人,但因为谭夏一直在国外,两人也没谈,所以他也没在意。
没想到两人这么多年没出幺蛾子,居然在时鸣结婚后,闹上了热搜。
时鸣皱着眉接过徐鹏递过来的手机。
各种谩骂嘲讽声铺天盖地,说他结婚不到一个月,就跟人在酒吧约会,之前的官宣就是笑话。
能闹成这样,自然是有照片为证的。
明明是四个人的聚会,常翰和范乐生却没有姓名。
偷拍的人特意挑角度避开了他两,所有照片里只有时鸣和一个貌美秀气的男子,一张是时鸣给男子递酒,一张是两人低头说话,看着很是亲密。
第一个发文的博主,指出该男子就是时鸣当年的队友谭夏。
这个名字一出,大家立即想到前些天宋子辰爆出来的,时鸣早年的恋情瓜。
众人恍然。
原来这不是新欢,而是旧情复燃啊!
#时鸣夜会旧情人#的词条,一路攀升到了热搜第一。
除了夜会旧情人的词条,连时鸣出轨的词条也排进了前十。
徐鹏火急火燎,“刚签了吴导的新戏,你这事要是闹起来,剧方那边很可能要换人。”
睡眠不足导致时鸣太阳穴一阵阵突突,他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我们是四个人。”
徐鹏也知道时鸣干不出出轨的事,但光他知道有什么用,别人可不这么看。“他们只会看到他们想看到的,才不会管你到底几个人。”
人多又怎样,他们只会觉得你出轨,身边的朋友都知情。
徐鹏刚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剧方那边打来的,问他热搜是怎么回事。
徐鹏小心翼翼打电话的时候,时鸣翻出手机看了眼已经沦陷的账号。
不止他被骂,连裴涧的微博也被人围剿了,时鸣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他点了点手机,很快选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昨晚范乐生拍的四人合照,一张是常翰问酒吧老板要的,他们当年在酒吧演出时的一张旧照片。
他发完照片,刚要撩起胳膊开怼,手机就被徐鹏抢了过去。
“我的祖宗哎,这会儿你就别添乱了。”
徐鹏挂完电话,回头就看到时鸣摆开架势,要跟网友大战几百回合,吓得他脸色都变了。
就时鸣那嘴下不留情的德性,要是亲自下场开撕,天就真的塌了。就算这事不是真的,光怼人这点也会被抓着黑个彻底。
他见时鸣只发了两张照片,顿时松了口气,“有这两张照片就够了,你先别说话。”
时鸣:“剧方那边怎么说?”
徐鹏焦头烂额,“不乐观,虽然没直说,但话里话外都是若是热搜压不下去,你这角色就得换人。”
“看样子已经有人盯着你这个角色了。”
时鸣倒是不太担心,“我昨晚做了个角色demo,一会儿先发过去。”
虽然时鸣演戏时间不长,但他写歌的时间可不短,还为不少歌手和影视剧写出过爆款的歌。
时鸣看了几天剧本,基于角色和剧情,为自己所饰演的角色写了首歌。
徐鹏一脸惊喜,“你什么时候做的?”
他一问,时鸣又开始觉得头疼起来,怨气重得能化形。
“昨晚!我一个小时前刚睡着!”
徐鹏赶紧安抚,“那你再睡会儿,热搜的事你别急,我去联系人撤。”
时鸣这会儿哪里还睡得着,他点开微博,发现范乐生跟常翰在他发完微博一分钟后留了言,可见一直在盯着他这边的回应。
【范乐生:难得全员到齐,也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们。】
【常翰:@范乐生,下次拍照,别光顾着P你自己,给我也P下,不然粉丝都认不出我了。】
时鸣晒出的照片,引来不少乐队的老粉,祝茜更是直接贴出她刚收到的签名本。
【祝茜:感谢鸣哥,我收到啦!我果然是最幸福的粉丝。四人签名.jpg】
签名上有日期,就是昨天。
快递信息上的寄件地址,是时鸣被偷拍的那间酒吧。
谁约会还记得答应给粉丝要签名啊。
除此之外,范乐生还贴了一张聊天截图,是前天跟谭夏的。
谭夏说自己回国了,范乐生热情欢迎之后说谭夏好几年没回来,得趁鸣哥休假聚一下,他来喊时鸣。
只是虽然时鸣澄清了,但热搜一直没降下来。
过了一会儿徐鹏打完电话回来,脸色有些凝重。
“撤不下来,有人在买我们的黑热搜。”
—
裴涧坐在办公室里,沉默地看着对面沙发上有些手足无措的人。
早上时鸣的热搜他自然看到了,也在第一时间让人去撤了,只是很快又爬了上去。
“老大,查到了,是宋子辰的经纪公司做的,他们想要鸣哥的新剧,而且最近的官司也让他们记恨上了。”
裴涧转了下无名指上的指环,声音听不出喜怒,“看来他们是在娱乐圈混够了。”
沙发对面的人,闻言面色一紧,心里更是忐忑,等到下属出去,他才说道: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裴涧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种话正常该由时鸣来说,没想到他却从谭夏的嘴里听到了。
谭夏也没想到他出去一趟,回来公司就易了主,原先胖胖的老总,换成了裴涧。
他以前就跟裴涧不太熟,虽然裴涧是时鸣的发小,也经常过来看他们训练,但他实际上跟裴涧没有说过多少话。
在他的印象里,裴涧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据说是好学生,次次拿第一,对时鸣有求必应,经常给他们四个人买水买吃的。
甚至他们比赛时被诬陷抄袭的那首歌的歌词,也是裴涧写的。
是个沉默、温和,还有才华的学霸。
如今这个温柔的人坐在对面,谭夏却觉得头皮发麻如坐针毡,脑袋差点低到胸口。
“我跟鸣哥没什么的。”
不管怎样,这人都是鸣哥现任丈夫,他应该给对方解释。
“我知道,我相信他的为人。”裴涧抚了抚戒指,“不止现在你们没有关系,当年你们也没有关系。”
谭夏猛地抬头,眼睛里满是惊慌和意外,脱口便是“鸣哥告诉你了?”
裴涧静静地看着谭夏,忽然就勾了唇角。
“没有,他答应别人的事,从不会食言。”
听到裴涧的话后,谭夏不仅没有松口气,脸色还变得更加白。
裴涧说他相信鸣哥的为人,但自己却第一时间怀疑鸣哥将两人的秘密告诉了别人。
高下立现。
谭夏苦笑。
怪不得他会输。
怪不得这么多年,鸣哥从未考虑过自己。
“我不知道他当年为什么要为了你出柜,或许你有什么苦衷,他不得不帮你,但这不代表他为你做的一切,就是应该的。
你坐在音乐学院明亮的课堂时,他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签了黑经纪公司,累得进了好几次医院。
你的学费,是他没日没夜挣来的。”
“谭夏,时鸣他从来不欠你的。”
谭夏的手慢慢攒紧,死死地扣着掌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对不起鸣哥。”谭夏捂着脸泣不成声。
“我知道是我害了鸣哥,没有鸣哥,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就该烂在烂泥里,但我太害怕了,我……”
在谭夏断断续续的诉说里,裴涧第一次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那年“惊人”拿到大赛冠军,时鸣他们的名字挂在各类媒体的新闻标题上。不仅有媒体采访,还有不少经纪公司要签他们。
那时候热闹又杂乱,出门会面对各种闪光灯,以及差点怼到脸上的话筒,就算在学校里也会被人围观。
大家开心又苦恼,最后时鸣说大家先不急着答复。他先找人调查调查,看哪个经济公司待遇好,或者不签经纪公司也行。
但谭夏有个不靠谱的亲爸,他听说有个老总愿意出十万后,立即心动了,骗谭夏去见那个老总。说就算不签,也得给人家一个面子,去混个脸熟,以后进了娱乐圈,才不会被人穿小鞋。
那时候的谭夏不懂,真以为他爸说得有道理,就怯生生地跟着他爸去了。
他没想到他爸把他卖了。
他跪在地上求饶,但对方不仅不放过他,还更加兴奋,说他爸已经收了钱,人今天他必须得到。
谭夏只来得及给时鸣发了句“救我”,手机就被对方给摔烂了。
时鸣虽然跟谭夏一届,却不在一个学校,范乐生和常翰又已经上了大学,所以时鸣在收到消息后,只能一个人先赶去谭夏的学校,却听同学说谭夏被他爸带走了。
时鸣废了好大工夫才从谭夏他爸嘴里得到了地址,但为时已晚。
时鸣到的时候,谭夏一身伤痕缩在角落里,哭得嗓子都哑了。
他脱下衣服盖在谭夏身上,遮住了一身的青紫。
只是一个小时后,他带着谭夏从酒店出来,面对的却是令人胆寒的各种闪光灯。
时鸣挡在谭夏身前,遮住低头的少年,咬着牙对着那些本地媒体说:
“有什么好问的,我喜欢谭夏,我们来酒店约会而已。”
谭夏已经不记得那天的很多细节,唯独记得他被那人护着,温暖的怀抱比他那个推他入深渊的父亲让人心安。
那个老总可能怕被牵连出来,暗地里动了些手脚,那天酒店门口的照片并没有流传出来。
但时鸣公然出柜的消息,却传遍了江城的所有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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