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其实很清楚，在我忘却的那段记忆中所遇到的那几位警官都是真正值得尊敬的好警察，理性告诉我他们也只是被警视厅总监利用了而已，甚至于他们根本就对此毫不知情。
但是一想到我对警察的有所改观都是来自那种家伙的算计，我就忍不住地去迁怒他们，而且我确信自己就算恢复了全部的记忆也还是会止不住地厌恶他们。
我把那只臭虫送下地狱了，没有用枪，太过爽快的死法太便宜他了。
我用了刀子，从他家里的厨房随手拿的，还算锋利，可惜了，他家的刀子都保养的很不错，没有钝的。
我当时的脸色应该很难看，研二安慰我了，他安慰我说因为第一次杀人难免不适，这都是很正常的。
我没有理他，当时的我并不想说话。
其实那时的我之所以脸色难看并不是因为亲手杀了人——虽然确实是第一次。
我只是觉得，那只臭虫的肉是肮脏的，血是恶臭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可我在杀他的时候被他的血溅到了身上，鞋底也很可能粘着他的碎肉，很恶心，真的很恶心。
我并没有对那臭虫进行凌迟，他没有资格浪费我那么多的时间。
但我割开了他的血管，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血液滴落。
那臭虫痛哭流涕地向我求饶，我应该感到快意才是，毕竟我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报仇了，但事实上，我并没有感到一丝快意，只是有些空茫。
我走出那污垢的屋子时研二安慰我说没关系的，第一次杀人肯定会有些不适应，我想我那时的脸色一定不好看，要不然他也不会安慰我说这很正常，甚至恶心、反胃、呕吐都是很正常的。
我当时确实感到了恶心、反胃，也有呕吐的**，但我分辨得出来，那其实并不是因为我亲手杀了人——就算真的有也只占很小的比例，更多的其实是因为我用刀的时候没注意，那些血液很脏，溅到了我的身上，让我觉得我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恶臭，恶心得连自己都有些嫌弃。”
松田阵平的叙述有些混乱，但大体上还算是条件分明，琴酒安静地听他说完，毕竟此时的松田阵平更需要的是倾听者，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会憋出问题的。
“然后呢？”琴酒问。
“啊？”松田阵平茫然应声，他的瞳孔还有些不自然的僵直与涣散，这是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一种表现。
“我说，然后呢？”琴酒加重了语气将松田阵平从他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来。
“然后？”松田阵平茫然眨眼，“然后我就跟研二回来了啊。”
算了，明显不能指望现在这样的松田阵平能够像平时一样正常思考。琴酒叹了一口气：“那么，你希望听到我怎么说？”
“怎么说...”松田阵平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你是希望我夸你天生坏种，适合黑暗呢；还是因为你所讲述的自己第一次杀人就那么平淡，而感到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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