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松田阵平茫然应声，他的瞳孔还有些不自然的僵直与涣散，这是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一种表现，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他迅速而彻底地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了出来，然后又不得不调动自己的全部脑力去面对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空余的精力去想别的东西了。
然而他其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听到琴酒对自己说出哪种说法，甚至于他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单纯地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防止自己真的被憋出病来，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回应，仅此而已。
至于为什么没有找萩原研二...废话！真要找的话他在刚出警视厅总监的家门时就跟他说了，还用等到这个时候？
再说萩原研二毕竟跟他是同龄人，有些事情我们其实还是更倾向于告诉年长者，寻求他们的开解或是帮助的，而他的父母...显然不合适，于是年长他几岁，一直以来都表现得相当可靠的琴酒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松田阵平的倾诉对象。
毕竟被松田阵平称呼为“阵哥”嘛！
这一声哥也不是白叫的。
当松田阵平需要一个倾诉对象时，会自然而然地第一个想到他，比如说现在。
看出了松田阵平的茫然与无措，琴酒又一次开口了：“你现在所纠结的，不过是自己杀人后的反应与普世大众的常见反应有所不同罢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些人又不是松田阵平。”
琴酒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至少松田阵平现在比刚才要淡定了许多，但：
“阵哥不会觉得我的这种表现有些冷血吗？不会害怕吗？”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琴酒不屑地嗤笑，“死在我手上的人多得我都记不清他们的样貌跟姓名了，怎么会怕你这个仅仅只是杀死了一个人的小子？”
——虽然松田阵平后来发现前者是因为琴酒本身有轻度的脸盲兼不擅长记忆人物脸谱，而后者则单纯是因为琴酒懒得去记注定会被自己杀死的对象的名字。
嘛，不过死在琴酒手上的人的确很多就是了。
“啊，说起来阵哥你的职业好像是杀手来着，”松田阵平的脸上带着恍然与懊恼：都怪自己之前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竟然连这件事都忘了！“而且根据我这几天无意中了解到的情报，还是组织中的Top killer来着。”
“而且你之所以会觉得这种行为可能被我当作冷血，不过是受普世价值观的影响，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受你进入组织前所受的教育以及周围环境的影响而已，善与恶从来都是相对而言的。”琴酒继续刚才的话题。
“相对而言...”松田阵平迷茫地跟着重复。
“啧，”琴酒看着松田阵平一副茫然的样子啧了一声：平时不是很聪明吗？看来杀人对他的影响挺大的。于是琴酒耐下心来继续解释：“举一个经典但极端的例子：一个列车长的前方是个分岔路口，有一左一右两条路。左边的路上绑着一个人，右边的路上绑着十个人，火车在从他们身上碾过去前没有办法挺下来，而且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在那之前救下其中任何一边的人。这时的列车长选择驶向哪边，他对哪边的人来说就是恶人，而对另一边的人来说就是好人，甚至可以上升到救命恩人——当然，我的这个例子里被绑在铁轨上的人都是正常的畏惧死亡的人，不过一般这个前置条件会再加上一些其他条件，然后问被提问者如果他是列车员会怎么做，但对被绑着的人来说好坏的判断没什么区别。”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那阵哥你是怎么想的？”对于杀人。
松田阵平问得很模糊，但是琴酒看出了他想问的是什么：“没有想法。”
“没有想法？”松田阵平的声音由于太过惊异而有些劈叉。
“刚出生的孩子是**地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他们一开始并没有需要穿衣服的概念，这是抚养他长大的人潜移默化教会他的东西，渐渐的，他才有了不穿衣服是暴露狂、是变态的认知——而这，也是我们大部分人普遍认同的观点。但如果一个人在出生后没有人告诉过他需要穿衣服，甚至是根本就没有穿过衣服呢？
——你应该也听说过狼孩吧？他不仅不穿衣服，甚至不知道肉可以做熟了再吃，甚至会因为吃惯了生肉反而觉得熟肉难以下咽。因为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相关概念，没有任何人教过他这些。
至于我，从有记忆起我就已经在组织的训练营了，专门训练杀手的训练营。我从小学的就是杀人技，而且组织虽然还没到在训练营中养蛊的程度，但是训练营里也还是可以出现伤亡的，甚至有的训练营的负责人会故意调动训练营的气氛，将太过弱小的人淘汰掉，我杀的第一个人就是跟我在同一个训练营的吊车尾。
没有人告诉过我杀人是不对的——虽然我现在知道了。但是杀人对我来说真的就跟吃饭穿衣一样是一种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很日常的东西，你指望这样的我会对你杀了一个人产生什么想法？特别是这个人还跟你有仇，还是那种性格冲动的普通人也会对他进行激情仇杀的那种仇。”琴酒说这些话时，语气是一贯的平稳。
啊，说得也是。
因为琴酒表现得太过镇定，松田阵平也跟着平静了很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阵哥你对我杀人没有任何想法我倒是可以理解了。”
可能是想要赶快忘掉自己之前心神不定的丢脸场面，平静下来的松田阵平试图把琴酒的注意力从自己之前的表现上扯开：“说起来，我发现阵哥你最近好像在看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是因为我上次说你不会安慰人的缘故吗？但是感觉你这次安慰我的手法还是很粗糙啊，不过我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是不错的，已经调节好了。”（小阵平你这个时候就不要发表这种带着小傲娇跟小自恋的言论了，很容易被揍的你知道吗？！你的情商是全部都送给萩原研二了吗？）
琴爷：果然，这个小卷毛根本就不需要被安慰！！
总觉得这章的琴酒话有点儿多啊，话多了以后莫名就感觉逼格也跟着下降了一些（这到底是谁的错啊喂！）
还有，琴爷的说法是不对的，各位大小朋友们看看就好，别当真哈
PS：原来小阵平想揍的总监先生有名字啊，叫百田陆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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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三章 琴酒尝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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