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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揭秘

“殿下,华业先生是位奇人。”周泊瑾笑道,“此行,他可帮了不少忙。”

“哦?”商景徽抬眼,接过秦处安递上来的茶,道,“周大人详细讲讲呢?”

以周泊瑾为首的北靖使者,自云阳城出发,先是前往西蜀,以“胡戎南三部将有灾祸重创之,而灾祸恐殃及西蜀”为由,游说西蜀君主。

“那西蜀皇帝,当真是荒淫无度。宫宴上,安排了满堂的娈童美婢,哪里有这样待客的?”周泊瑾满脸都在诉说着不可理喻,控诉自己精神上受到的重创,道:“这甚至还算好的,据说,西蜀皇帝身边有一美艳无比的嫔妃,西蜀君觉得如此美人,仅自己一人欣赏太过可惜,每每群臣集议,皇帝必携此妃同坐高殿之上。”

“简直荒唐!真是难以想象,我大靖竟与此辈三分天下!”周泊瑾惋惜叹道。

秦处安低头端起酒杯,轻轻摇头,作无奈状,道:“周兄是正经人,我们知道啦!”

周泊瑾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只听齐微凝道:“所以西蜀皇帝很好骗,三言两语就同意遣使一同出使胡戎了。”

“此言差矣!怎能说是骗呢?”商景徽眼角挂上狡黠的笑意,道:“南三部与西蜀接壤,夏季西南潮热,若是有什么天灾降临,南三部难以为继,必会东进,向西蜀开战。”

齐微凝不解,问道:“那我们如何保证一定会有天灾呢?”

商景徽高深莫测,道:“我们不是已经劝得西蜀的合作了么?天灾的预测到底有没有失误,还重要吗?”

齐微凝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脸了然,道:“好好好,公主殿下师出有名。这确实不是骗,不过是防患未然罢了!”

但是,天灾确实降临了。

那达高山阻隔之外,本该是莽莽荒原,烈日当空。

然而,今年夏天,那达山以西暴雨倾盆,荒茫光秃的土地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冲刷,早已在狂风骤雨中溃不成军。

“且先说华业先生对胡戎礼俗的见解就不一般,竟还精通那达巫术。我们抵达胡戎南三部之后,刚好大雨遽至,连下三日。”

胡戎大巫做法一日,雨却越下越大,甚至起了雷电。此时,一个身穿大兜帽衫的人,自雨中稳步而来。

最先发现那个怪人的是周泊瑾,他用临时抱佛脚学来的胡戎语,指着窗外的雨幕,磕磕绊绊地对接待他们的胡戎大巫说“外面,人怪”。

众人循声望向窗外,只见来者上半身佝偻,几乎与地面平行,手中拄着一支粗壮的手杖。雨幕拉成一面轻纱,远远看去,此人如同凌空飘在近地面的空中。

怪人走近了,来到窗边,微微抬起头,众人见状纷纷后退。怪客见此情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自顾自讲着流利的胡戎语,说:

“吾乃全知使者,来解狂风暴雨之难。”

他的声音粗糙而沙哑,说话时如同漏气的破风箱,发出呼哧呼哧的气声,而他闭口不言语时,却又安静地连呼吸声都没有。

大巫狐疑地望着窗外自称神使的怪客。

怪客年纪应当很大了。他长袍迤地,宽大的帽子遮住上半张脸,而口鼻却用一片镀银纹的黑底面罩裹得严严实实。如今离得不远,众人方能看清,老者虽站冒雨而来,却连衣角都没有沾湿,身上更不挂一滴水珠。

良久,大巫对身边的侍者打了个手势,侍者得令,立刻打开屋门,双手抱在胸前,躬身行礼,而后对着怪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屋外的狂风裹挟着水汽,扑进敞开的屋门。几个使臣被吹得躲到更远的地方,怪客依旧在窗边站着,宽大的帽檐被风吹起,一双老眼只露出一瞬,而后兜帽再次落下,老者迟缓地转身,拄着拐,慢吞吞进屋。

此时,他的行动又不再平稳了,一脚深一脚浅。

身后的门碰一声关上,老者站到屋子的正中央,大巫仍旧盘腿坐在主位上,正要开口询问,老者却忽而用那实木手杖重重点了两下地,发出极其空灵的“咚咚”声响。

随着敲击落下,老者的大斗篷上下抖动两下,一汪水“哗”地落地,自老者周身汇成一个标准的半圆环。而他身上的袍子,自始至终都是干的。

不知是被他敲击地面的两下唬住,还是让他脚下这汪不知来自何处的水所折服,总之,大巫从主位上下来了。

老者依旧用那漏气的嗓音说话:“吾欲做法,解此迷障。”

大巫步步逼近,怪客如同未见,大巫问:“你说你是全知天神派来的使者?为何我未曾收到全知天神的指示?”

老者只答:“吾欲做法,解此迷障。”

大巫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逼近了一步,道:“阁下欲做法,应先自证。”

老者答:“全知震怒,神使将去。”

“你!”大巫像是被这答非所问的怪人激怒了,正欲上前扯下对方的帽子,而老者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至门口。

“大巫无礼,神使本不欲相救那达部族,吾此行果真岔矣。”

侍者上前,对大巫耳语了几句,大巫神色缓和,却不情不愿地以二指轻点额角两下,行了一个拜神礼,道:“小巫多有冒犯,请神使做法。”

“神使”再次用拐杖点地,手杖一刹那间伸长,与大巫齐高,头上还伸出了几支旁逸斜出的枝杈,其上挂着彩绸。他转过身,示意其他人开门。

侍者看了大巫一眼,见大巫点头,才快步上前,打开门。神使从容迈步,脚下又像来时一般平稳,他踏进雨幕,以脚步来回丈量着地面,而后在某一处脚步一顿,挥挥权杖,若有金光落下,在脚边成型。

屋内众人齐刷刷凑在门口张望,此刻却顾不上大雨滂沱带进来的潮湿,各自翘首。

只见“神使”来回踱步,重复方才的动作,脚步渐渐加快,最后身躯不再佝偻,竟如同翩翩起舞一般,就连雨声都像是有了节奏。

大巫眉头紧皱,他认得,这是胡戎巫术中,祭祀天神的舞蹈。

最后,“神使”的祭祀之舞戛然而止,而老者的身躯也在一瞬间萎缩,最后一丝金光落地,“神使”扬长而去。

大巫见他要走,疾步冲出门外,却毫无征兆地栽倒在方才“神使”做法的地方,他两手撑着地面,正要爬起来,身躯却陡然一震,定定跪在那里。

他看见了地上的字。

豆大的雨点不停下坠,大巫可不像怪客一般,滴水不沾身,他那厚重的袍服被雨点打湿,显现出斑驳的深色水痕。

众人见状,立刻乌泱泱上前,大巫却趴在地上,使劲涂抹那些张牙舞爪的符号。

然而,跑得快的还是看见了其中的一部分“神命”:

北部不善,吾将惩之。

西蜀和北靖的使臣看不懂地上的符号,嘁嘁议论。胡戎侍者们上前搀扶大巫,地上的符号遽然消失,众人再次抬头时,“神使”早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大雨在地上激起的水泡骤然变小,又渐渐消失,一个时辰之后,天光乍现,连绵三日的暴雨停息。

“那么,‘全知’的指示,是说北部不敬,欲将祸患转移至南部,所以,南部受到神明的启示,征讨北部?”齐微凝听完这个带有神异色彩的故事,问道。

“是这样。”商景徽回答,“南北之间,生存环境不同,所以观念也有很大出入。南三部环境好,生存压力没有北三部那么大,所以相对来说,更加柔和理性。而北三部好战剽悍,十年里头,至少有八年是在打仗。”

“南三部素来对北三部多有微词,这个‘神旨’不过是催化矛盾罢了。”秦处安也接话道。

商景徽看着周泊瑾,带着了然的笑意,问道:“那么,这位所谓的‘神使’,就是华业了?”

周泊瑾默认,齐微凝却问道:“可他是如何做到的?自暴雨中穿梭,而不沾衣袍。还有那伸缩的手杖,忽隐忽现的‘神命’。”

商景徽轻笑,道:“我猜,玄机就在那件袍子上。”

“是了,那件袍子内有乾坤。可惜,第二日,华业就将其烧掉埋了。”周泊瑾叹息道。

商景徽点头,表示认可这种做法,道:“这样也好,毕竟是故弄玄虚,毁了袍子,便少了后顾之忧。”

“华业此人,擅长奇门异术,又精通风水堪舆,观天象,有算力,这整件事,少一样都不行。”

商景徽说着,余光瞥见秦处安歪着头看自己,她顿了一下,才道:“当然,最重要的是对胡戎内部关系的考量:南北之间早有嫌隙,而他们本就迷信‘全知’,只要种下一颗种子,他们很难不相争——这一点他确为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自然是秦处安。

秦处安看着她,低头笑了。他觉得有趣,公主就连夸他,都是用这种只有他两个人懂的暗语。这让他的心里起了一层隐秘而又欢快的涟漪。

“殿下,我还是觉得,你看人的眼光太好了!”秦处安再次抬头,将脸上暗戳戳怀春的笑容,伪装成欣赏,赞道:“捡来个卫愈,额外赠送个华业,还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商景徽觉得他笑得有点莫名其妙。

几人又将话题引向家常之事。

商景徽向周泊瑾道:“话说这妇人怀胎,可非易事。头几个月里你不在京中,微凝可是比往常更觉思念,总是多添忧虑。你若是敢对不住她,可等着本公主找你算账!”

齐微凝只抿着嘴笑,周泊瑾轻轻环住她的肩,笑着对商景徽说:“那就请公主殿下一定要盯紧我了,微凝的安危悲喜,可全系在殿下身上了!”

“好啊,你个周泊瑾,如今升了官,也敢同我叫板了么?”商景徽佯怒,玩笑道。

周泊瑾一边道着“岂敢”,一边举杯,对秦处安道:“驸马爷,且劝劝公主吧!”

秦处安怎会向着他,只笑眯眯地看向商景徽,说:“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得到殿下的怒火吗?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周大人的待遇,可比一般人好上十倍了!”

众人只道他是在开玩笑,可只有他看见了商景徽几个月来的变化——公主殿下如今情绪丰富了许多,这样的结果就是,她看上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话说,过几日是不是就到了国公夫人的寿辰了?”齐微凝将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开,问商景徽。

后者颔首,道:“今年寿宴将由表嫂一力操办,这是她成婚后第一次大展身手。”

“可惜啊,我不能前去同你们热闹了。”齐微凝与夏兰嫣经过商景徽的引荐,一见如故,仅仅几日,便已经无话不谈了。

齐微凝道她如今身子重,在宴席上恐要麻烦人照顾,便不去了,说了一通如何祝贺国公夫人大寿之语,又来回诉说自己很想前去给夏兰嫣捧场。

“微凝就是这个意思,还多番嘱咐我同舅母还有表嫂传达。”商景徽与国公夫人相携着手,被夏兰嫣和国公夫人引上主位。

“微凝的意思,她婆母已经同我转达过了,这孩子懂事又知礼,我本来就瞧着喜欢。”国公夫人笑着,又嘱咐夏兰嫣,道,“改日定要再送上些补品之类的,妇人这个时候,最不能亏欠身子了!”

三人又笑着寒暄几句,夏兰嫣今日主事,刘荏亭作为寿星,谁都免不了应酬,商景徽便让她们赶快去忙,自己带着朱蕤,在国公府闲逛。

庭院里来往宾客不绝,商景徽贵为公主,自是免不了众人上前见礼,商景徽又不能太过冷淡,所以没人也都简单回应几句。几轮下来,她已经有些疲于应对了,便带着朱蕤抄小路,向后院人少的湖边踱步。

二人在湖岸边溜达,对岸的一片枫树簌簌,湖面上已经飘了一层薄薄的落叶,商景徽正向远处张望,却听东边洼地上有人语传来。

二人循声望去,朱蕤轻声道:“殿下,您看那石头后面,是不是露出个女子的裙摆来?”

又要有一个新角色登场啦[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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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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