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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旧事

“他本来是南衡先帝的嫡长子,但是很不幸,他的生母在这位先帝还未登基时便去世了,皇帝登基后,另立了侧妃为皇后。皇后有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容忍别人继承大统,便千方百计陷害他,加之老皇帝死得早,他就被流放了。”

故事里的“他”自然指的是秦简,秦处安不便明说,双方也都知晓。

“那如今一直与他联络,并支持他的是谁?”商景徽思索着,问道。

秦处安:“是他的外祖一族。”

“他的异母弟弟之所以能打败他登基,不仅仅是因为皇后对他的刁难,更重要的是他们得到了一个权臣的支持,这位权臣张狂到自称皇帝‘亚父’。他之前的计划是,借势麻痹昏庸无能的弟弟,让权臣彻底架空皇权,小皇帝可能无法反抗,但那位太后可不是吃素的,自然会和权臣相护倾轧,而在皇帝越来越难以控制时,权臣自然想换一个傀儡。此时,他只需伪装成一个懵懂无知的草包,适时出现,就能名正言顺回京。”

商景徽细细听他讲述,补上后面的故事:“只要一登基,他就会寻找机会除掉权臣,大权独揽。”

“是这样,”秦处安颔首,“被扶持上位后,他足足扮演了五年的草包,后来,在一场宴会上,一刀解决了权臣。”

“他果真最擅长伪装啊。”商景徽理了理身上披着的罩衫,幽幽道。秦处安没说话。又听对方问道:“那现在呢?”

秦处安微微低着头,面色平静,道:“现在的情况是,权臣已经死了。”

商景徽冷笑道:“你这不是帮他那位弟弟么?”

“非也。”秦处安道,“因为还有一件事,是决定性因素。”

“什么?”

“太后与权臣有私情。”

原来“亚父”是这么个意思。

外头起了风,后院里不知什么被吹倒了,砸到地上,似乎是颠了几下,发出晃啷啷的声响。商景徽疑惑地看着他,呢喃:“有私情?那为何……”

她这话只说了一半,应当是明白过来了什么,又自嘲地低头笑了笑:

“也对,看来是利用这层裙带关系,得到利益后翻脸不认人了。”

旋即,她又问:“那么这层关系,又是怎么导致权臣灭亡的呢?”

秦处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解释:“翻脸不认人,也要有一个过程。我只是在这层关系破裂之前,让它被公之于众罢了。”

“一个皇帝,怎么能接受自己的母亲和重臣有不正当关系?于是,皇帝一怒之下,手刃了‘亚父’。”

“太后和权臣没能掐起来,这恶虎就死了,小皇帝收回了权力。”

商景徽靠在软垫上,没说话,只静静审视着秦处安。

秦简那样的豺狼,咬死恶虎,尚且用了五年的时间。这个秦处安,话说的简单,不显山露水,短短三月,就做成了此事。

秦处安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既然选择了和盘托出,就不惧怕这样的审视,于是他弯起眼睛,笑眯眯地问:“殿下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正在心里夸我呢?我这样的人才,可是百年难遇呢?”

商景徽让他给逗笑了,轻斥:“大言不惭。”

秦处安扭动着脖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疲惫地说:“真折腾人啊,我得去洗个澡了,殿下早点睡哦!”

商景徽颔首,没言语,倾身捞过琉璃盏,拿在手上把玩着,她那不含情绪的眼睛映着琉璃折射的烛光,不知在想什么。

等到秦处安洗完澡出来时,商景徽已经歇下了,连同那只琉璃盏,也不见了踪迹。

秦处安并没在意,几天后,琉璃盏再次出现,被当作摆件摆在前厅的小桌子上,而那一处位置,与前世琉璃盏被秦简明目张胆摆下的位置一模一样。

秦处安的目光偶尔掠过它,就会不自觉思索,秦简明晃晃把一个传递密信的杯子放在公主眼皮子底下,甚至供对方玩赏,到底是一种多么疯狂又自大的居心。

秋雨连下了几日,等到天再次放晴的时候,已经冷到骨子里了。枫林已红过半,北风一过,簌簌脱一层红妆,裹挟着胡戎动乱的消息,吹进云阳城。那是大靖的喜讯,也是商栩澜的喜讯。

“大姐姐这法子果真好使。当日我按照你的意思一说,父皇的态度就见松动,如今也是天不绝我,胡戎自家后院着火,哪里还顾得上为难咱们?”

胡戎南北两部之间的纠纷如期而至,听到消息后,商景徽终于松了一口气。第二日,数日不见消息的周泊瑾一封密奏送上九重阙,齐微凝也同时收到了久候的家书。

当日,齐微凝一把泪撒到公主府,诉说连日的担忧和如今松快,商景徽十分不解:齐微凝素来是个从容性子,怎么如今有孕之后偏爱大喜大悲了呢?

对此,秦处安又用她听不懂的词悄悄评价道:“孕激素竟然能如此改变一个人的性子。”

商景徽又听了一大段秦处安那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科普”。

这个词也是秦处安讲给她的,她走了个心,便记下了。当时还说了一句:“这种事情,在大靖也需进行,许就没有这么多因愚昧导致的惨案了。”

胡戎无暇自顾,和北靖的婚事自然就不了了之,胡戎使团没有继续留在云阳城的理由了。

沈遴也要回西北了,临行头三天,商景徽终于得了机会,前往国公府问询。

“此事还请舅父明白告知。”商景徽郑重地看着沈遴,定远公知道,她若是不听到什么,是不会罢休的。

他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一手搭上膝盖,低着头,静了好一会,才再次抬起头来,道:

“是有这么一段往事。格洛伊缇和你母亲很投缘,每次容书收到西北的来信,都显而易见地高兴。”

商景徽蹙眉,问道:“她们一直有书信往来?陛下知道吗?”

沈遴摇头,“胡戎与大靖针锋相对,就算不打仗,也不可能相互信任。她是皇后,怎么能跟敌人有密切来往呢?”

“康德初开始,那些信就不再来了。”

商景徽直觉不是“信不再来了”这么简单,于是轻轻问道:“是父皇阻挠了吗?”

“不是,”沈遴深深出了一口气,道,“陛下不知道。”

“陛下还未登基时,你母亲在王府行动很自由,所以通信不受阻碍。但是,宫中不比外头,家人相见就难,又得时时刻刻叫人盯着,那些信难以进去。她被立为皇后的那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好,我实在不忍她如此,尝试着给她送过一次,但是很可惜。”

“此事被父亲发现了。”

“外公?”商景徽攥紧了衣袖,想起舅母当时也提到过,母亲不愿为后,老国公跪下相求……

“那后来呢?”商景徽声音发颤,问道。

沈遴回忆着,说:“父亲严令她不许再同格洛伊缇往来,并烧毁了她从前收到的所有的信件。”

“一直到她弥留之际。那时,父亲已经故去了,容书将遗物交给了我,其中有一部分是给格洛伊缇的。”

商景徽追问:“格洛伊缇收到后,是什么表现?”

沈遴脸上带着遗憾的神情,道:“我没见她打开匣子,得知容书的死讯时,她看上去还算平静。我无法形容她的反应,很怪,不似常人。伤心肯定是有的,但还有点……”

“释然。”商景徽补上。

“对,就是这种感觉。”沈遴肯定了一句,语气又转为遗憾,“后来我就再没见过她了,毕竟斯人已逝,也没什么能交谈的了。”

“舅父,”商景徽定定地看着沈遴,郑重问道:“请您告诉我,母亲还有什么在世之物吗?”

“很可惜,没有了。”

商景徽不死心,又问:“闺中留下的,也没有么?”

“她都带走了,她临终时特意嘱咐过,那些东西全烧了。”沈遴深深看着商景徽,劝道:“公主,你该明白她的意思。不要过多纠结过去之事了,宽心活着,别让她的在天之灵难安。”

商景徽低垂着眼眸,静默良久,才道:“舅父的苦心,我明白。我只再问一件事:母亲年少时,是怎样的性格?”

沈遴的眼睛里露出跨越多年的惋惜和无奈,他怀念着,回道:“多思虑,清醒通透,但——慧极必伤,所以她内心忧郁,可面上向来从容,甚至会让人认为她心胸开阔。”

这和商景徽印象里的不太一样。

在她对母亲仅有的记忆里,只有“温柔”一词最突出。长大后细细回想起来,沈容书的形象,就仅剩“母亲”了,好像她只是一个特定的符号,代表那个对她好关心她的人,除此之外,再没有留下其他任何的鲜明的特点。

关于沈容书,商景徽此行,再次空手而归。

不过,公主的注意短时间内不再放在这个事上了——

周泊瑾回京了。

胡戎内部开战,康德帝虽未言明此次战事缘由,但周泊瑾一夜之间升为度支司副使,就连随行的华业也进入司天监任职。

周泊瑾在高殿上直言,自己不敢居功,言明楚国公主慧眼识珠,亲自举荐的华业。

康德帝大喜,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赏赐了最初提出离间计的商景徽和秦处安。

这一番情况下来,朝中已有明眼人猜到来龙去脉了,大家心照不宣,皇帝不亲自开口,没人敢拿到明面上说。

一切安定下来后,商景徽、秦处安、齐微凝、周泊瑾四人,再次齐聚一堂。

齐微凝坐在周泊瑾身边,拿手肘戳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的却是商景徽:“快讲讲,你们是如何挑唆胡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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