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丢脸了,真的,齐梓山向来追求体面,他一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太不体面了,二觉得奚林的心理素质简直高得离谱,不管怎么说,好歹是第一次带男朋友见家长,自家爹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拉床上了,换谁不觉得丢脸啊,但奚林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奚林在年龄上实在算不上是成熟,但在行为上却又太过成熟了,齐梓山发自内心地佩服他。
吐过一阵后,护士来清理了那些秽物,只是空气里的味道迟迟没有散去,他洗了把脸,还是鼓起勇气回去看望了。
为此,奚林感动得一塌糊涂,一出医院就对他表现地格外殷勤,简直用尽了毕生所有词汇来夸奖他,就差给他捧天上去了。
“你犯不着这样,我答应做到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反倒是你。”齐梓山脸上没表现出来,但到底还是被夸爽了,“赶紧拿到你爸的监护权才是正事。”
一旦奚林进了董事会,他收购熹微的计划就会更加顺利。
奚林点头哈腰,“是是,都听齐总的。齐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齐梓山在微信上推了一个名片给他。
“这是?”奚林问。
“红圈最有名的律师之一,一般人都请不动的,不过我不一样,万一你有什么需要就找他,报我的名字就行。”
“我不是说了我搞得定吗?”
齐梓山的脸刷一下冷下去,奚林瞬间恍然,马屁精附体了,“我想了一下,毕竟我能力有限,谁知道一不留神会不会掉我大伯的坑里,还是仰仗齐总更稳妥一点。”
“这还差不多。”
周末一晃就过去了,他俩工作日一般很少见面。齐梓山这人不爱应酬,可自打他收购了‘明宋月’之后,为了扩张销路提升品牌价值,他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这样一来,不仅工作日的时间被挤占了,就连周末也经常不得闲。汉服产业于他来说是兴趣爱好,他费点功夫将品牌做起来,之后还是要交给别人打理,他真正的目光始终放在熹微身上。
但这个项目很适合新人锻炼,他忙了一个多星期,将业务理顺了,之后就从许白葭手里把自家小朋友给抢过来,让奚林跟着自己学点儿品牌管理上的事情。
奚林对待工作比绝大部分人都要踏实,事情不管大小,只要能学到东西,他是一点儿也不马虎,身上一点儿也看不出以前是个矜贵少爷的影子,其实就连齐梓山也经常会忘掉这一点。
这边入了秋,澋大开学,虽然奚林在学校已经没什么事了,但他那个教授很喜欢他,有事还是会让他过去帮忙,这样一来,奚林每天几头跑,忙得脚不沾地,还得见缝插针地向齐梓山表明心意。
开学季,大一新生军训结束后就正式开始大学生涯,澋大之前一直想请齐梓山当客座教授,他一推再推,这次实在没磨过,只好答应。紧接着,学校便邀请他去搞讲座,这事他没告诉奚林。
演讲那天,他穿了那套有束腰带的衣服,腰线勒地格外纤细,头发也卷过,为了让气色显得好点儿,他还提前去做了脸,当天更是化了个美美的妆。
当他出现在演讲台上时,作为学院代表的奚林刚刚结束演讲,退场之后,他一身西装神情淡泊地看着舞台,主持人邀请客座教授上台,他低着头给齐梓山发信息,问他晚上有没有空,想一起吃个饭。
紧接着,他就看到一抹无比惊艳的身影出现在了讲台上。
“学长,您不走吗?”校友过来问他。
奚林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讲台上那个人,心跳快得可怕。他许久才回过神,强压着眼底的悸动,摇了摇头,随后走到阴暗处悄悄打量着讲台,眼神更是片刻都舍不得挪开。
时不时地,他还举起手机拍照。这个男人之前于他来说是偶像般的存在,齐梓山的人生经历完美到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复刻,他的家世算不上显赫,但他家是有名的书香世家,父亲是国画界大拿,母亲是大学教授,算不上有钱但身份地位是非常高的。
齐梓山在耳濡目染下学了画画,后来没有追随父亲的脚步,而是选择去学设计,顺风顺水地干出了一番成就,如此年轻有为的人担任客座教授,自然能激励无数学子奋勇上前。
看向台下那一大片学生时,奚林不由得感到羡慕了。基于对偶像的崇拜,当年他刚读大学时,无数次地渴望能够看到齐梓山重返母校,然而这个愿望始终没有实现。
回想起来,他会觉得现在拥有的东西美好得不像现实,前不久还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偶像,如今就已经是自己的枕边人,像是在做梦,生怕一不留神这个梦就会醒来。
台上那个男人优雅贵气,举手投足都在释放他的魅力,他的声音像是动听的钢琴曲,述说过往经历时那么轻描淡写,就像谁都可以做到,而述说当下的成就时,他的眉眼间又似乎有种挥散不去的忧郁,强大如他也有无能为力的事情,但最终,他的结束词向年轻学子抛去了耀眼的行业曙光。
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齐梓山返回后台,在拐角处被人抱了个满怀。他被人拽进杂物角,唇膏被人又凶又狠得亲光了。
奚林喘着粗气放开他,他唇边扬起一抹很得意的微笑,用唇形道:“喜欢吗?”
奚林点着头,简直像个被狐狸精给迷得晕头转向的小书生。
“一会儿有空吗?”奚林哑声问,他居然还有点儿紧张。
齐梓山抱手靠着墙,“你是说晚上?”
奚林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一只手抵着墙,附身靠近,小声道:“不是,我是说现在,当然晚上也想和你在一块儿。”
“你直接说想和我去约会不就好了?”齐梓山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对他很是满意,“今天还蛮帅的嘛,终于知道拾掇自己了?”
“这不是和你学的吗?不然你老是嫌弃我。”
“哈哈,你真要是土不拉几站我身边,那不是给我丢脸吗?”
外面传来呼唤声,学生会的找过来,“学长,我们会长找你呢,你现在方便吗?”
奚林道:“嗯,我马上过来。”
“谁啊?”齐梓山拉住他,不等奚林回答,他脑筋一转,又有了坏主意,先一步走了出去。
小男生看到他俩一起走出来,其中奚林还跟个痴汉似的盯着身边的男人,与平常的样子截然不同,他不由得愣住了。
齐梓山挑眉道:“你们学长没空,我今天把他包了。”
奚林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声,“那什么,你们会长要的东西在教授办公室,你让他自己过去拿也行。”
他把钥匙递过去,发现对方正痴痴盯着齐梓山看,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侧身挡在了前面。
“齐总,您之前是不是和赵老师一个班的啊?”小男生问道。
“赵非?”齐梓山疑惑问:“你认识他。”
小男生点点头,“我在观山实习,赵老师对我很好。”
齐梓山:“哦,我们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赵老师经常和我提起您,我也是看他桌面上放的照片才知道的,他说你们之前一个班。”
“观山最近还行吧?”齐梓山道。
小男生挠挠头,“这个,我不太好说,看赵老师的意思,好像还挺难的,勉勉强强维持吧。”
齐梓山闲谈了两句,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走了。
从会场出来,两个人在学校闲逛了一圈,这么多年来学校已经大变样了,新建了食堂,以前的教学楼外的瓷砖已显斑驳。走到天鹅湖边时,那是学校里的约会圣地,就是蚊虫有点多,好在奚林一向贴心,随身给他带着驱蚊水。
“我之前看他们在这边约会,别提多羡慕了。”奚林给他喷了驱蚊水,“你陪我坐坐吧,怎么样?”
天鹅湖畔已经坐了好几对依偎着的情侣了,恋爱的酸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就连湖中的黑天鹅也成双成对,平常单身狗们根本不敢往这边来,就怕被这些男男女女秀恩爱。
“你就没和别人来过这儿?读这么多年书,白读了?”齐梓山揶揄道。
奚林颔首,“也不算白读,我平常要打工,还要出作品做课题给人画稿,实在没工夫谈恋爱。”
“?你没谈恋爱,也没和人亲嘴,也没和人上个床什么的?”齐梓山表示完全不能理解,他在奚林这个年纪,床龄已经不短了。
湖边的长椅空出了一个位置,齐梓山的脚步却有些踌躇不前,始终不太愿意过去。
“要不然,我们去操场转转吧,压压马路不挺好的吗?”齐梓山抢先一步跑了。没给奚林再劝他去天鹅湖的机会。
说实在的,他对天鹅湖的反感几乎搬到了台面上,奚林其实不太在乎他以前的事,但他实在太明显了,很难不让人去多想。
他们都是在澋大读书的,之所以会这么反感,原因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和前任去过,而且还在湖边约会过很多很多次,已经成为了感情中的锚点,一旦靠近就会想起从前的回忆。
“所以,那个赵非就是你前任?”奚林问。
两个人手牵着手,齐梓山的指尖稍稍蜷了蜷,也没否认。
“就是在一起很多年的那个?”
齐梓山点点头,心想也没什么好瞒的,干脆就说了。
“在澋大读书那会儿在一起的,认真算的话,我只和他一个人谈过。”他看了眼奚林,明显是掺杂了一丝无奈,“看吧,我说不说吧,说了你又要不高兴,我不说了。”
“你说嘛,我没有不高兴。”奚林急着解释,缠了他好一会儿,“其实我还挺开心的,至少这证明你不是不会谈恋爱,而且一谈起来还挺长情的。”
齐梓山又听得心花怒放了。他过往的感情史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只说前任的话,那时候大家都觉得他对前任太好了。许白葭是他本科的朋友,当时他和赵非谈恋爱的时候,许白葭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学校里几乎所有人都对赵非羡慕不已,觉得赵非找了个绝世好男友。
“我确实对他很好啊,分手之后,我还想尽办法给他找资源,观山在网上大爆了一次,也是我给他出的设计。”齐梓山回想往事,不免有些惆怅了。
“那是为什么会分手?”奚林问。
“我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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