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的夜色浓稠如墨,不夜天城的灯火在远处明明灭灭。金光瑶将最后一包药粉塞进袖袋,转头看向正在系面具的沈清砚。
"东南角巡逻队每半刻钟经过一次。"他声音压得极低,"他们的酒里已经下了药,但温若寒最近新调来一队亲卫,不在名单上。"
沈清砚调整着面具的位置,闻言只淡淡点头。
两人趁着夜色摸到城墙下。金光瑶从怀中取出飞爪,动作熟练地抛上城头。就在他准备攀爬时,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快。"沈清砚拉着他闪进阴影。
一队温氏修士醉醺醺地走过,手里还拎着酒坛。金光瑶认出那是他三天前买通的厨子特意送去的酒。
等巡逻队走远,金光瑶刚要动作,却被沈清砚按住。另一队穿着玄色铠甲的修士悄无声息地出现,正是温若寒新调来的亲卫。
"果然。"金光瑶抿紧嘴唇。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轻轻晃了晃。无色无味的气味随风飘散,那队亲卫很快开始摇晃,接二连三地倒地。
"只能维持一刻钟。"金光瑶收起瓷瓶。
两人迅速翻过城墙,落在一条暗巷里。金光瑶在前引路,每到一个拐角都要先确认安全。他对不夜天城的布局了如指掌,连哪个院子养了狗都一清二楚。
"前面就是醉生梦死。"他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赌坊,"温若寒的把兄弟每晚都会在那里赌钱。"
赌坊后门,金光瑶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华服,又递给沈清砚一件锦袍。
"委屈公子暂时扮作我的夫君。"他低头整理衣带,"这样不容易引起怀疑。"
沈清砚看着他耳根泛起的薄红,接过衣袍。
赌坊里乌烟瘴气。金光瑶挽着沈清砚的手臂,笑得温婉动人。他在赌桌间穿梭,时不时与人搭话,指尖轻弹间,药粉已经落入目标的酒杯。
"夫君,"他倚在沈清砚肩头,声音甜得发腻,"妾身有些头晕。"
被下药的目标已经开始眼神涣散。沈清砚扶住金光瑶的腰,在他耳边低语:"够了。"
回到雅间,金光瑶立即收敛了笑容。他快速检查门窗,又在香炉里添了把药粉。
"半刻钟后套话。"他取出一个小瓶,"这是真言散,服下后问什么说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金光瑶眼神一凛,迅速将沈清砚推到墙边,自己则软软靠进他怀里。
"大人......"他声音娇媚,手指却悄悄摸向袖中的暗器。
门被推开,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闯进来,见到他们明显一愣。
"滚。"沈清砚冷冷开口。
那汉子被他的气势所慑,悻悻退了出去。
金光瑶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搭在沈清砚胸前。他急忙收回手,耳根更红了。
"抱歉,公子......"
沈清砚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伸手擦过他嘴角。金光瑶僵在原地,直到看见对方指尖那点血迹。
"沾到了。"沈清砚语气平淡。
金光瑶这才想起刚才在赌坊,有个温氏修士吐血倒在他脚边。他垂下眼帘:"脏了公子的手。"
套话的过程很顺利。服下真言散的目标如同提线木偶,问什么答什么。金光瑶专注地记录着,没注意到沈清砚一直在看他。
等得到所有需要的情报,金光瑶干脆利落地解决了目标。
"温若寒明晚会离开不夜天城。"他擦干净匕首,"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返回的路上,两人在城东的茶摊稍作休息。金光瑶要了碗清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这些手段,"沈清砚忽然开口,"都是跟谁学的?"
金光瑶捧着茶碗的手顿了顿:"自己琢磨的。"
他低头看着茶汤中自己的倒影,声音很轻:"想要活下去,总得会些保命的本事。"
沈清砚没再追问。月光洒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显得格外寂寥。
回到住处,金光瑶照例先检查各个角落,又在门窗处撒上特制的药粉。等他忙完,发现沈清砚已经铺好了床。
"今夜我守夜。"金光瑶取出匕首。
"不必。"沈清砚吹灭烛火,"休息。"
黑暗中,金光瑶听着身旁平稳的呼吸声,久久无法入睡。他想起方才在赌坊,沈清砚扶在他腰间的手,想起擦过他嘴角的指尖。
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陌生又令人眷恋。
但他很快压下这些杂念。明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温若寒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窗外传来打更声。金光瑶轻轻翻身,对上沈清砚在夜色中清亮的眼眸。
"公子还没睡?"
"你在紧张。"
金光瑶沉默片刻:"我怕明日会连累公子。"
"不会。"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金光瑶的心突然安定下来。他闭上眼,终于有了睡意。
明日,又将是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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