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青石板路,程妄在狭窄的巷弄间穿梭,耳后传来的脚步声逐渐被雨声吞没。他贴着潮湿的砖墙喘息,指腹摩挲着口袋里那张带血的手术刀照片——许佳顺在分开前塞给他的,背面用钢笔潦草地写着“1998.07.15”。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局里的紧急呼叫。程妄压低帽檐绕出巷子,警灯的红光穿透雨幕,他看到封锁线内聚满了同事。法医老周正在给尸体盖白布,死者胸口赫然印着那个熟悉的血手印。
“程队!”年轻警员举着物证袋冲过来,“死者是张副局长的司机,后备箱里发现了孤儿院的旧档案和带血的雨衣。”
程妄瞳孔骤缩。物证袋里泛黄的档案封皮上,“程卫国”三个字被红笔重重圈起。他弯腰掀开白布一角,死者脖颈处的切口干净利落,与前三起案件如出一辙。老周蹲在旁边,声音压得很低:“这刀工,绝对是行家作案但......”他迟疑着指向尸体右手,“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DNA检测结果和前三起案件的都不匹配。”
远处传来汽车急刹声,许佳顺撑着伞快步走来。他风衣下摆沾满泥水,金丝眼镜蒙着层水雾,目光扫过尸体后径直看向程妄:“凶手在栽赃。”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段模糊的监控视频——凌晨三点,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将装有物证的箱子塞进死者车尾箱。
程妄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能看清脸吗?”
“不能。但这个人的走路姿势......”许佳顺放大画面,画面里男人的左脚微跛,“和十二年前案卷里目击者描述的凶手特征吻合。”
周围的警员突然骚动起来。程妄转身,看见张副局长带着几个便衣气势汹汹地走来。老局长脸色铁青,目光扫过程妄手中的档案袋:“程妄,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父亲的名字会出现在嫌疑人的物品里?”
空气瞬间凝固。程妄感觉到许佳顺在身后微微绷紧身体,他将档案袋缓缓放下:“副局长,死者是您的司机,您不觉得巧合太多了吗?”
“放肆!”张副局长拍案而起,“从现在起,你被停职调查!”
手铐的金属冷意触到手腕时,许佳顺突然口:“等等。”他举起手机,将监控视频投屏到警车显示屏,“根据步态分析,凶手左脚有旧伤。张副局长,您上个月追捕逃犯时,是不是也伤到了左脚?”
现场一片死寂。张副局长的脸涨得通红,正要发作,对讲机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指挥中心!第三孤儿院方向发生火灾!重复,第三孤儿院......”
程妄猛地挣脱开束缚,冲向警车。后视镜里,他看见许佳顺毫不犹豫地坐进副驾,雨水顺着两人的衣角滴在真皮座椅上。警笛声划破雨幕,远处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红,孤儿院那扇爬满青藤的铁门在记忆里轰然倒塌。
“1998.07.15。”许佳顺突然开口,声音盖过呼啸的风雨,“十二年前今天,你父亲申请重启孤儿院人口失踪案调查,三天后就......”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程妄猛地踩下刹车。
孤儿院外墙的涂鸦在火光中扭曲变形,程妄盯着墙角那个血红的手印——这次的图案里,多出了个数字“5”。消防车的水雾中,他听见许佳顺低声说:“凶手在凑齐当年的受害者人数,而第五个......”
话音未落,程妄的手机响起。陌生号码发来段视频:张局长浑身是血的儿子张柯昀被绑在手术台上,脖颈处的伤口正在渗血,背景音里传来金属器械碰撞的声响,和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程队长,来玩最后一局。”
许佳顺突然抓住程妄的手腕,他的指尖异常冰凉:“凶手在挑衅,但更重要的是——视频背景里的钟,指针停在10:17,和你父亲牺牲那晚的死亡时间分秒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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