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刮器疯狂摆动,却始终刮不净挡风玻璃上扭曲的火光。程妄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仪表盘的蓝光在他眼底碎成寒星。后视镜里,警队的车龙正被红灯切割成零散的碎片,而张副局长嘶吼着要求封锁孤儿院的命令,像块滚烫的烙铁烙在他后颈。
“左拐!”许佳顺突然按住中控屏,导航地图上的红点正沿着废弃工厂的方向闪烁,“视频里的管道结构,和城郊老纺织厂完全吻合。”他的袖口蹭过程妄肩膀,带起一股潮湿的硝烟味——那是程妄父亲最后一案现场残留的味道,十二年来,程妄在无数个噩梦里反复嗅闻。
轮胎碾过积水的瞬间,程妄突然急刹。车头探照灯下,横在路中央的白色雨衣被雨水浸透,胸口赫然印着个狰狞的血手印,边缘处还晕染着未干的焦痕。“第五个标记提前出现了。”许佳顺推开车门,金丝眼镜上的水珠顺着棱角滴落,“凶手在混淆视听,真正的战场不在这里。”
程妄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段音频:孩童压抑的抽泣声里夹杂着锁链拖拽的声响,某个尖锐的金属物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弧线。“程队,还记得你父亲解剖台上消失的手术刀吗?”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突然拔高,“它现在,正贴着小张公子的颈动脉呢。”
许佳顺的手指突然死死扣住车门把手。程妄顺着他颤抖的视线望去,远处的废弃医院在雨幕中宛如巨兽,顶层的窗户透出诡异的蓝光,而更刺眼的,是二楼消防通道处晃动的身影——那人穿着张副局长同款深色西装,正将个麻袋样的物体往下扔。
“是声东击西。”程妄扯断警笛线,引擎发出野兽般的轰鸣,“孤儿院的火是幌子,纺织厂的雨衣是陷阱,他们要的,是所有人都忽略张柯昀真正的位置。”他猛打方向盘,警车擦着路牌甩尾,副驾的许佳顺被惯性甩向车门,却仍死死攥着那张1998年的照片。
雨势愈发狂暴,医院大门的铁锁早已锈迹斑斑。程妄踹开门的瞬间,腐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走廊尽头的手术灯亮得刺目,手术台边缘垂下的输液管还在滴落暗红液体,而本该躺在那里的张柯昀,此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心!”许佳顺突然扑倒程妄。手术刀擦着程妄耳际钉入墙面,刀柄上缠绕的红绳上,系着枚程妄再熟悉不过的银质十字架——那是他父亲总挂在解剖箱上的护身符。
暗处传来阵阵鼓掌声,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回荡:“漂亮的推理,程队长。但你有没有想过,当年孤儿院的失踪案,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剧本?”阴影中,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的人缓缓走出,他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新鲜的泥土,正是第三孤儿院围墙外的土质。
许佳顺突然抓住程妄的手臂,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他口袋里的手术刀,刀柄刻着编号‘0715’——和你父亲失踪前经手的证物编号完全一致。”而就在这时,程妄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的视频画面里,张柯昀被倒吊在手术室的通风管道,身下是满地寒光闪闪的解剖器械,而镜头缓缓上移,露出通风口边缘的血字——“游戏,该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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