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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骨头里的薄荷种子

骨头里的薄荷种子不会发芽。

时序阳春,塔间雪盛。

祝无忧睁开眼,一片冰冷刺骨钻入眼中,那片寒凉只持一瞬,转瞬间,化为一层水蒙在瞳孔上。

“这是哪里?”

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他一时找不到任何思绪。耳畔海浪响,空气中飘浮着若隐若现的薄荷冷冽。

思绪归位,他才发现自己一直躺在一块巨大无比的鹦螺石上,海绿色鹦螺石像被削平的海,仔细往下一盯,透光的石面下是波浪翻滚的海绵。

怎么又是幻境,一辈子被幻境缠上了吗?他心想,站起身四处走走,四周是纯白的高墙,墙面笔直通天,在某一处汇合集成高塔。

祝无忧倒是觉得,这和阿德勒斯的某处钟塔很像,他被雾形人追赶,最后在塔心一跃而下,回到了现实。现在沿着高塔向上,难道会回到阿德勒斯吗?

他可不想,被人追着跑的滋味太累。再次踏上台阶,阶面上的积了薄薄一层雪,一脚落下,鞋面清响。原来他人生中第一次见雪,是在幻境之中。

有点失落,有点遗憾,他原本计划着一切结束后,和某人开着飞行舱,在海底漫游两万里,穿过白令海峡,在极地看看落雪寒天。

但似乎一切都晚了。

为什么总是要把事情往坏处想呢?祝无忧在心里骂着自己,每一次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只要事情有了变质的倾向,他的思绪便一股脑倾向悬崖底端,认为一切即将败落,人生不复存在。

如此想着,脚尖的落雪被他的足迹挤开,落到阶梯下去,他心里一缩,并不想要这样,他赶走了雪完美的降落。

“如果一直在意心中的阴云,是走不出兮岛的。”

祝无忧抬头望去,阶梯尽头坐着一个人,满头红发散在雪地里,明艳像是扶桑花蕊间一点别样的红,眼尾的细痣拉住了上挑的眉眼,收住了灿烈。

他愣了半晌,明明适才抬头看时,离塔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可怎么转眼间,平途也闭塞。

祝无忧:“姐姐也是岛上的岛民吗?敢问这里是哪里,我似乎走错了地方。”他无力抓着墙,不敢抬头看。

“我是前任祭司,你叫我小盏就好,杯盏的。”她话锋一转,笑着问,“小家伙你不问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姐姐你带我来的,毕竟祭司是这个岛上特别的存在,这样特别的地方好比神庙,不是寻常人能来的。”他倚在墙上,掌心接住一片雪。

小盏眯眯眼,思考着,“你很喜欢雪呢,和琉璃一样——哦对了,她是我的下任继承祭司,当时的身份和你一样呢?”

话匣子打开,祝无忧手心的落雪也化了,“当时?那她现在在哪……”他被奇怪的辈分关系弄混。

小盏:“你家那位没有跟你讲明吗?难怪呢,那我不说也好,显得你们再生嫌隙……不过小家伙你也不用猜了,琉璃他被洪水冲走了,作为长辈的我,自然也要收到惩罚,被困在这里。”

“抱歉。”

“没什么的。”她拨了拨发丝上的落雪,早已释怀,情绪似乎浓缩在眼尾痣里,仅此一笔封住了她所有的情怨悲喜,小盏眉眼弯弯,郑重道,“说点正事吧,我这里有快速通关异世界的办法,小家伙你要听吗?”

异世界?

祝无忧的神经一下子惊醒过来,“姐姐,敢问琉璃她和我是一样的人吗?”

“被你发现了呢,你和琉璃一样,都是敏感多疑的孩子呢,骨子里藏着薄荷种子,走近的时候觉得一身凉,可真正要咬一口,才知道内里的炽热火辣。”小盏托着脸慢慢道来,话语里有无尽的怜爱。

“我的意思是,琉璃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小盏的笑僵住了,人笑时呼吸带动唇角,假笑时唇角带动呼吸,“没错,琉璃和你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自别的世界,只是过客而已。”

“传位的祭司,只能由外乡人担任吗?还是说,我们的出现只是为了堵住洪水,成为洪水的祭品呢。”

“小家伙,不要想太多。”

“抱歉……”

“不要一直抱歉,过分的自谦反而会引起问题,过度的想象也是,与其一直想象无法预知的未来,不如好好和你的爱人享受平淡的时光,平凡最是可贵,记忆可是会流失的,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吗?”

“我不懂姐姐的意思。”

小盏站起身伸个懒腰,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告诉你——来到岛上的人,记忆都会被鹦螺石吞噬,失忆是常有的事情,记忆错乱的也不在少数。”

祝无忧想到克劳德。

他手里的鹦螺石是克劳德给的,他来不及回忆争吵分歧,满心满眼,都是他那句“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他的惊讶不出小盏所料,没了记忆的惹不起,很快就会被兮岛同化,忘记要逃离,永世永生困顿于此。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忘记,是因为……”祝无忧握紧鹦螺石,话不成话。

“被转移了,仅此而已。鹦螺石是成双成对出现的,你身上的诅咒,去了你爱人身上。”

“他不是我的……”

“不是吗?可是你的喜乐,不都是因他而生的吗?”小盏扒开他的手心,放了一撮薄荷在上,“好了,友情提示时间结束,一次性说完所有通关秘诀对其他人太不公平——小家伙,不要疑心来去,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再见了。”

一片雪落在薄荷上,他分不清谁更寒凉。

再抬眼时,高塔消逝,茫茫一片绿野铺展在眼前,入林的阳光温和至极,像是昨夜无事发生,一切如常,宛如山间汩汩流动的溪水,四季如一奔流。

祝无忧把那片薄荷别在发间,照着记忆往祭司之家走,或许是近乡情怯,但更多是无言相对,走到大门时,他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无法估量在幻境之中待了多久,亦无法揣测克劳德现在的心情。或许兮岛的诅咒早已生效,他的名字被人忘在脑后。

好奇怪,明明从前靠近克劳德时,血液骨脉总有灼烧的炽热,但现在完全消失了,他心想,抚上心口的手心抓住鹦螺石。

“我……回来了,克劳德。”

推开屋门,强风拂面。无数纸片如飞雪,随着气流冲到他身侧,吹到屋外,他眼疾手快搂住纸片,关上屋门。

转身一看,满屋都是纸片,砚台已干,残香未散,融化的红烛爬在案台上,像是委地的彼岸花。他走不动一步,脚下满是写满外星文的纸张。

“克劳德?”他呼唤着他的名字,地上的纸张似乎捡不尽,从屋门到案台有五六米的距离,他的怀里塞满了纸张,却不见他的身影。

L921的文字横横竖竖,像是古时候的用签计数,有些地方环环相扣,好比结环相扣。过于方正,他看不懂,可隐约之中,能猜到纸上的内容。

小时候,还在母亲的研究所时,他一个人无聊无伴,随处摸来几张白纸,在纸上写满祝言和迟言的名字,幻想着写够一万遍,他们就会放下工作回到他身边。

可惜他是个笨蛋,不知道一万遍是多少,每日每夜写了整整一年,最后发现,写满名字的纸被研究所叔叔阿姨们当成了垃圾,丢进碎纸机里粉碎了。

带着墨字的纸在机器里化为碎粉,他不能反驳,会被教育太浪费太矫情太一无是处。

纸上三两笔,都是一样的画符。直觉告诉他,这是某人的名字。

轰隆——

身后的门开了,许久未见的心潮澎湃,此时回归。

“听我解释,可以吗?”

克劳德从身后抱住他,被捆在怀里,无法逃离,更加无法反抗,他似乎十分疲惫,声音像不眠不休了很久。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丢下你,从来没有。我想要开口解释时,你已经逃走了,我去哪里都找不到你……”克劳德的手扣在他腰上,紧密无间。

“我知道……对不起,我一时气愤上头,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对不起克劳德。”

彼此之间选择了沉默,不再纠结一点过往旧事。克劳德的情绪还七上八下着,委屈地缩在祝无忧的肩窝里抽泣,泪水透过布料,渗到他的肩膀上。

祝无忧觉得在让他这样哭下去,自己的锁骨上都可以看海了,他不喜欢海,总觉得那是泪的诞生地,咸咸的,潮湿着沿岸的城市,诞生于此地风暴总是毫不留情的摧毁陆上的一切。

“不要再哭了,再哭我要生气了……比起这个,克劳德可以解释一下这纸堆是怎么回事吗?”他傲娇轻斥着,反手去摸克劳德的脸。

“嗯哼?我怕我忘记你,所以把有关你的事情全都写了下来。”

“和兮岛的诅咒有关吗?”

“……”此时的克劳德才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他想隐瞒的事在一时雀跃中暴露了,沉默的几秒,足够祝无忧敲定事实。

祝无忧解开他的手扣,转身捧住他的脸责怪:“又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兮岛有诅咒?”

克劳德始终低着头,试图再次埋进他的肩窝里,祝无忧摆正他的头,严令禁止这种逃避行为。

无意之间,看见他的眼睛。

“我觉得诅咒很弱,不值一提,就想着不让麻烦,自己一个人先扛着。”克劳德看向他,眼里的蓝一晃一晃,一会儿是海蓝,一会儿是浪白,“没事的,我把你写在纸上了,不会忘记的。”

那抹蓝转瞬间烟消云散,他的眼底一片灰白,像是阴天的海,幽蓝被藏进了海底深处。

祝无忧只见过克劳德的眸色加深或变浅,前者是因为情绪激动,内心欣喜,后者则是悲伤无法摆脱,其他思绪涌入眼眸,稀释眸色。

如今,重逢却灰白一片。

“都是我的错,让你的心到如今还是悲伤……”

话音未落,克劳德连忙堵住他的嘴:“又在乱想了,怎么会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问题,不要内疚不要多想,总是这样可不好。”

“但是,为什么……”

“想知道吗?那先闭上眼睛,跟我默数五个数。”

“克劳德,别闹了,告诉我。”祝无忧嘴上嫌弃,眼睛却乖乖合上,“好啦,快点告诉我吧……”

“嗯,好哦。”克劳德又倚在他的肩膀上,只是这一下没控制住力道,祝无忧的肩膀有些疼,“对不起无忧,我有些累了……但我,会想起你的,先晚安了。”

碰铛一声,两个人一齐倒在地上。

祝无忧脑袋懵懵,庆幸背后有缓冲物垫着,不然以克劳德的身板,倒下时估计会把他压出脑花。

“又这样了,不说一句话就睡着……”他摸了摸克劳德的头发,眼神越看越深,情不自禁间,指尖缓缓摸到他唇边,“好像说了话才睡着的,对吗?”

吻落在额间,自言自语便停歇。

“有点狡猾了,好像。”他捂着嘴巴,怕秘密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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