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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还不够吗?

大雨久久下着,庭院里兰花受不了水涝,默默垂头,它的叶子太纤细,落下的雨时常不经过花儿的同意,灌满脚底的泥土。

克劳德的一步千米不是每时每刻都能用的,他抱着祝无忧离开城堡,骑着马在荒原上疾驰了许久,见没有追兵,才心安停下。

长途逃跑太费体力,一路的颠簸会撕裂加重祝无忧身上的伤。回到最近的边境墓地,守墓老头什么都没说,给他们找了间休息的房间,端来一盘热水和所有的药物。

他的脸被边境的风雨吹皱,叹息道:“这小子估计活不过今晚了。”

克劳德收下药物后,道了声感谢后关上了房间的门。他给祝无忧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抱着他给他取暖。

任谁也没想到的情节,就这般平静发生在他们身上,没有任何预判。这个闯进他生命没有三天的小家伙,此刻却像一摊火,一会高燃,一会熄灭,时时刻刻牵动他的情丝。

他责怪自己来得太迟,太晚,太不是时候。

他怪自己当时没有拦下他,让他跟着别人离开。

克劳德一直在怪自己。

“别哭……”

祝无忧挪了挪指尖,拼尽全力扒到克劳德的手上,他昏睡前,明明抓紧了他的手,可惜人在昏迷时意识不能自主,抓紧的手放开了。

要是没有松开就好了,克劳德的眼泪滴到他的锁骨上,温热的,滴了一路,像是鸡毛掸子一直在挠他,和冷冷的雨不一样。

“再掉眼泪,伤口就好不了了……不要难过啦,是我偷偷……一个人跑出来的。”他的声音虚虚的,眼睛半睁不睁开。

奥吉尔说的没错,祝无忧是不死之身,他身上的伤口会愈合,只是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这是个可怕的诅咒,虽然他不会死去,伤口愈合的时间却和正常人一样。在此期间,所有的伤口都还原汁原味保留着。

“你先闭上眼,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克劳德的眼泪歪了,滴在祝无忧眼角,他以为是无忧的泪,探手去擦干。

擦了自己的泪,又不舍得擦自己的泪。

祝无忧回了一声“嗯”,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块土,土里有朵花……”

木窗抵抗不了大雨,几滴猛雨入窗,打湿了地板,几滴蓝色液体滴在地面,和雨水融在一起,一朵兰花在幽兰色的水中抽枝舒叶。

克劳德淡淡看着看着兰花,眼里的温柔不减,瞳孔的湛蓝淡了几度。

“花儿说从前有个人,那个人摘下来花儿,对花儿说,在归一星云外,有一颗叫地球的行星,如果有一天,花儿能像动画片里一样化形,就可以来地球找他。”

克劳德把手腕贴在祝无忧的手臂上,蓝色的血液顺着从伤口中溢出,如同夜晚的河流,盈盈蓝光中,血液被祝无忧的皮肤吸收,渗入他的血脉里。

“睡着了吗?这么乖……”他喃喃道。

共生关系下犹如一台天平,签订契约的双方各自站在一边,命运与共,每一次权衡利弊都会影响到对方。若一方受损,天平失衡,两人皆会坠入天平下的万丈深渊。

补全的方式有千万种,这是其中一种。用自己的血液快速填平对方的伤口,调衡、疗愈、补完。

克劳德还在L921时,经常看见共生关系双方这样做。这还是他第一次用,后果弊端自然是有的,但他顾不上这么多了。

他不怕天平失衡,大不了一起死去,死在一场虚构幻境之中,只是这个小家伙这么年轻,好不容易走出了苦痛,怎么能让他早早离去。

血液流尽了,克劳德的瞳孔也褪色,从捉摸不透的蓝,变成了几乎透明的颜色,像是未定色的布料泡在水里,染出一点透透的蓝。

窗外风雨加交,屋里柴火刺啦。

祝无忧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克劳德的腿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睡了太久,他发现克劳德的眼睛变了颜色,身体缩了缩时,伤口处的疼痛消失了。

不必多说也能明了,他们总是很有默契地为对方着想。

克劳德低头看着他,长发别在耳后,太过柔顺以至于随着呼吸间隙性滑落。

“为什么无忧身上有五颗子弹造成的伤口?”他温柔责备。

“诶?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脱了我的衣服吗?”

“嗯嗯。”

“……我要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吗?克劳德?”

“尴尬是什么意思,因为我脱了你的衣服吗?那件衣服烂掉而且湿了,再穿着会感冒的。而且,你第一天上飞船的时候,衣服也是我脱的,有什么问题吗?”

祝无忧哎呀了一声,用手盖着眼睛时,却发现克劳德扣着他的手。这下好了,连难为情都是借着他的手来挡。

祝无忧:“我乱说的,你别在意。”

克劳德拨开他的手,手腕上的伤口一下子被祝无忧看见,他不甚在意,因为心里有十足的肯定,肯定他的小家伙不了解其中的缘由。

“好好休息吧,很晚了,晚安。”克劳德淡淡说着,在他反应不及时,在他额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前一秒嬉皮笑脸满脸讪讪的祝无忧呆了,像是海面的风忽然静止,世界突然按下暂停键,一秒过后,停滞的浪潮突然翻涌,长江后浪推前浪似的把他打死在岸边。

晚安吻吗?

我们之间到了可以用晚安吻的地步吗?怎么好像对又不对,哦对了,这是西方背景下的故事,好像这样没有什么不对的……嗯嗯嗯嗯——但是还是好奇怪!需要礼尚往来一下吗?

他的心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冒泡,一时间找不到对策,又知道自己是个喜怒形于色,藏不住城府的笨蛋,脸上的震惊一定会吓死克劳德。

想到这,祝无忧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双手放在克劳德的手臂上,一本正经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果决坚定。

礼尚往来一下吧,不然显得怪怪的,他心想。

克劳德微微偏头,眼里缱绻,写着“有事请说哦,天色不早了”。

“你等等我,我再想想……等我想想先。”祝无忧压下他的疑惑,实际在想亲哪里才好。克劳德的前额被长发盖去了一半,脸小小的,万一一会儿亲到其他地方便大事不妙了。

克劳德看着可亲可爱的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问道:“怎么啦?夜还不够深吗?”

祝无忧听力一向差,他五岁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过,一边耳朵听力极弱,这句话他只听见了一半,疑惑道:“不够……什么。”

“这样啊。”

“又哪样了?克……”

克劳德反手扣住他的双臂,俯身向前,在唇间他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吻。

“晚安。”克劳德甜甜地说,他是真的困的,身体一倒,眼睛一闭,倚在祝无忧身上安稳睡去。

祝无忧握着他受伤的伤疤,唇边的轻柔还未散去,兰香一点若隐若现,心澜微动起起伏伏,他看过很多关于吻的描写,或暴烈的,或轻柔的,或长久缠绵的,但身临其境感受到时,才发现方才的这个吻一点都不一样。

他没见过这么可爱无邪的吻。

“晚安,克劳德。”

他们一齐躺在床上,他的枕头边第一次有人,那人正好合着眼,他的目光可以肆无忌惮,可以随心所欲,可以忽远忽近又靠近。

“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克劳德?其实你讲故事的时候,我没有睡着,都听见了呢。”祝无忧把自己挪到克劳德脸边,他们之间放着一个拳头,他刻意放着,怕自己越靠越近。

“那我也和讲一个故事好吗?可能和你的故事有点像,但绝对不是抄袭,我敢保证。”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淘气的小孩子,他被坏人绑走了。

坏人把小孩绑到一个化工厂的水塔上,小孩的家里人收到了绑架信息,但是没有来救他。

坏人生气极了,把小孩推进了水里。那个小朋友怎么喊人都没有用,在水里挣扎着挣扎着,他觉得自己掉进了一片星海里,掉在了一颗星星上。

星星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朵花。他以为这朵花和他一样,也是被人丢进水里的,于是安慰花儿,说:“要是能一起回家就好了” ]

祝无忧说着说着,眼泪滴落在拳头上,拳头的大小和心脏差不多,眼泪因心悲伤而流,却无法做到和拳头一样的大小。

悲伤只是千分之一的悲伤。

他第一眼见到克劳德时,陌生人之间的生分与不熟悉完全不存在,好像他们很久之前就已经见过面了。

为此,他还说了一句玩笑的话。

他是个无趣小心谨慎的人,死亡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世不可避对于他来说他遥远。

闭眼睡觉之前,他想起克劳德的问题,“第一枪是被人陷害误中的,第二第三枪是伯爵射中的,剩下的两枪……还是不告诉你了,晚安。”

漫画里,缔结契约时常常伴随着某种仪式,十指相扣大概是他们之间的仪式吧,虽然不特别,却也足够温暖了,在风雨催折夜里。

梦是现实的延续。

在飞行舱里睡了上千年的克劳德从未做过噩梦,今夜还是生平第一次。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现实的重现。

梦里,他走到阶梯平地上,看着生起的大雾手足无措,突然响起的枪声成为他的指引,循声向前,一棵红红的树在大雾中小荷才露尖尖角,无忧向他解释过,这树名唤红榉树。

他走到树前,忽然又响起两声枪声,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个人摔进了他的怀里。

“你来得太早了,克劳德。”

梦里的话与现实完全相反,祝无忧挡在他身前,硬咽下吃痛声。

“为什么挡在我前面,原来那两颗多余的子弹,是替我挡的吗?为什么?”

“这只是梦而已,不是真的。”

祝无忧倒在他身上,还不忘解释现状。突然,一把手枪从红榉树上掉下,落在他的脚边。他嘴角一斜,侥有兴致问:“克劳德,看来我们要成为共犯了。”

“又不回答我的问题……”他嘴上委屈着,脚尖还是口嫌体正直踮起手枪。他把手枪递给祝无忧,交给他处置。

祝无忧心里暗暗骂克劳德呆,他伤成这样,别说拿枪了,呼吸都煎熬万分。但人有原则不能改,总不能把丢下共犯一个人舒服,少了一个人的话,估计他们两个今晚要葬身于此了。

“手拿来,搭在我手上,用点力。”他扣着扳手,克劳德有样学样照做,“嗯,扣紧我的手。”

砰——

“学会了吗?学会了克劳德自己动手来一发。”

克劳德一字一顿道:“没……学……会。”

扣紧对方的手心握得越来越紧,说谎的本事水涨船高,祝无忧觉得自己是小白羊进了狼窝,被骗了都不知道。

又一枪

砰——

砰——

砰——

守墓人老头一早起床便敲钟去了,墓园里有人离去时,他便化身成敲钟人,一下又一下,一遍又一遍打着那口古钟。

那个小子的身体估计冷了,他伤心无比地想。他提前为祝无忧收拾了一口棺材,看他年纪尚小,怕他路上害怕,老头特意摘了几朵勿忘我,搁在棺材里面。

砰——

丧钟一声接着一声,天阴蒙蒙,云野低垂。

守墓老头看了看时间,到了六点,他就去叫醒那白毛小子,给黑毛东方小伙收尸。

“我死去的时候别再为我感到悲哀,当听见那沉重凄惨的丧钟,普告全世界说我已离开……”

古钟后的柏树林里传来年轻的声音,守墓老头在边境墓地待久了,许久未曾听过新鲜又生气的声音,他循声望去,却空无一人。

又见鬼了,最近无辜死去的人真多。

“先生听过这首诗吗?”

守墓老头一抬头,祝无忧坐在树上,低头看着他。

老头情不自禁叹了口气,感叹道:“小伙子,没想到你的灵魂还留在这个世界上,既没有升入天堂也没有堕落到地狱去,是不是还有什么执念没有了解,我看看我能否助你一臂之力。”

“诶?不是的,我没有死。”

“死去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死去了,你不必伤心。”

祝无忧无可奈何笑了,他一跃跳下树,走到守墓老头面前,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先生,我真的没有死,你看我还能碰到你呢。”

守墓老头不信,他们争论了好久,始终没论清楚。他说自己睡不着,半夜到墓园里闲逛。老头不信,说没人的胆子这么大。

争论不休之时,祝无忧回头看见克劳德从柏树林里走来,他伸手打了打招呼,想拉他入伍,好向守墓老头证明自己的存在。

克劳德独树一帜的证明方式让他放下心来,他一把抱住祝无忧,两人贴着,密不可分。

“先生,我一个人证明不了,现在两个人总可以证明了吧。”祝无忧有些得意说道。

守墓老头没眼看他俩,捂着脑袋连连摇头,语气里恨铁不成钢:“这只能证明,你们两个都是呆子。”

“呆子?我很呆吗?”

“这么呆不像死掉了,你证明成功了……我去做早餐,你们记得一会下山来吃。”

“我不是呆子……”

守墓老头匆匆下山,留下一个呆子和一个沉默不语的外星人。

克劳德十分有毅力,依旧抱着他不放。

祝无忧稍稍扭头,歪着脖子看不见他的眼睛,好奇问道:“这么抱,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吗?如果可以,你可以告诉我。”

“嗯……那我直说了。”

“但说无妨。”

“统子是不是教你什么奇怪的招数了。”

“没有……”他抠了抠自己的指尖。

“无忧你又骗我了,你知道吗,你说谎是时候,小动作最多,呼吸也会停滞两三秒,心跳停了一拍后又极速跳动,最重要的是,你昨天晚上偷亲我了吧。”

“诶?逻辑在哪,还有不是文科生,不学生物的。”

“不准偷换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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