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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绷带、Q版与电驴应援团

王阿姨那声清脆的“咔嚓”和救护车的鸣笛,如同给“本草纲目天团”的夺冠梦按下了暂停键。诊断结果:急性腰肌扭伤加轻微腰椎错位。医嘱:绝对卧床静养一周,严禁剧烈活动,后续恢复期至少一个月。

消息传回欢乐颂公寓,如同晴天霹雳。

王阿姨躺在604的硬板床上(遵医嘱),腰上缠着厚厚的护腰固定带,脸上没了往日的红光,只剩下沮丧和不甘:“完了完了…比赛赶不上了…我的亮片战袍…我的社区荣誉啊…” 郝房东在一旁唉声叹气,倒不是心疼老伴儿,而是心疼那套崭新的护腰:“费钱!太费钱了!比赛没捞着,先搭进去几百块!”

阿强既愧疚(动作是他教的)又松了口气(不用跳史诗舞步了),心情复杂。

莉莉看着暴跌的直播热度和“天团”夭折的流量,欲哭无泪。

小胖更是缩在502不敢出门,感觉自己是“扫把星”转世。

张伟则把自己关在404,对着那台“罪魁祸首”的电脑,屏幕上还残留着“动作严重偏离预期模型”的红色警告,陷入了深度的技术性自闭。

区广场舞大赛的日子,无情地逼近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欢乐颂本草纲目天团”将不战而退,成为社区笑柄时,王阿姨展现了她街道办主任出身的韧劲和…惊人的组织能力。

“不能退赛!”王阿姨在床上,扶着腰,语气斩钉截铁,“我这腰是伤了,但心没伤!嘴没伤!队伍不能散!阿强!你顶上!当C位领舞!动作…动作就简化!用回核酸操的老动作!稳当!”

阿强:“阿姨…我一个人…”

“一个人怎么行!”王阿姨打断他,目光炯炯地扫过前来探病的莉莉、小胖、张伟(被王阿姨电话叫来的)、甚至还有门口探头探脑的苏苏,“咱们天团!名字都报上去了!不能让人看笑话!大家…都得上!”

众人:“???”

王阿姨开始“点将”:

“莉莉!你嗓门亮!负责喊号子!当现场指挥!带动气氛!”

“小胖!你灵活!替补我的位置!站在阿强后面!动作…跟着比划就行!重在参与!”

“张伟!你不是懂技术吗?弄点灯光!音效!给咱们队伍加点科技感!省得干跳!”

“苏苏…” 王阿姨的目光投向门口,苏苏下意识想缩回去,“苏苏啊!阿姨知道你画画好!给咱们画个应援牌!写上‘欢乐颂加油’!要醒目!”

“老郝!” 王阿姨最后看向自家老伴儿,“你…你负责后勤!看好我那音响!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被点名的几人面面相觑,在病床上王阿姨那“为社区争光”的灼灼目光逼视下,硬是没一个人能说出拒绝的话。一种诡异的、赶鸭子上架般的“团队凝聚力”,在604弥漫开来。

于是,比赛日当天,欢乐颂公寓代表队——“绷带版本草纲目天团”,以一种极其悲壮又充满喜感的姿态,出现在了区文化中心广场的赛场外。

核心成员:

C位领舞·强:阿强穿着那件黑色弹力背心(外面套了件敞开的队服),肌肉线条依旧醒目,但表情僵硬,眼神透着一丝“视死如归”。他身后站着临时顶替王阿姨位置的小胖,穿着不合身的、印着“欢乐颂”字样的文化衫(王阿姨连夜在社区活动室顺来的),一脸紧张,动作怎么看怎么像在划水。

灵魂指挥·莉:莉莉举着一个扩音喇叭(非直播用),穿着亮片小马甲(直播战袍再利用),脸上是职业主播的亢奋,试图用音量掩盖阵容的残缺。“强哥!小胖!打起精神!家人们看着呢!” 她身后,郝房东板着脸,像押送重犯一样推着王阿姨那台大功率音响。

技术支援·伟:张伟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装着他的笔记本电脑、一个便携小投影仪(借的)、几串廉价的LED彩灯(郝房东存货)和一个大号充电宝。他推着眼镜,目光在场地电源插座和音响之间逡巡,思考着如何实现“科技感”。

Q版应援·苏:苏苏站在人群边缘,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卷起来的画板,口罩帽子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写满“社恐想逃”的眼睛。她旁边站着腰缠护腰、脸色发白却坚持要来“督战”的王阿姨,王阿姨半个身子靠在郝房东身上。

他们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其他队伍都是统一亮丽的服装,整齐划一的阿姨大叔团。只有他们,画风清奇:肌肉猛男带外卖小哥领舞!女主播举喇叭指挥!技术宅背着电脑包!社恐画师缩在角落!还有一个腰缠绷带、被老伴儿搀扶着的“精神领袖”!

“噗…那是什么队伍?”

“欢乐颂?本草纲目?绷带天团?”

“快看!那个肌肉男!像不像网上那个核酸操猛男教练?”

“旁边那小胖子是跳舞的?动作像在打太极…”

“还有举牌子的姑娘,捂得跟特务似的…”

议论声、憋笑声四起。莉莉的脸皮够厚,对着扩音喇叭喊:“看什么看!没见过创新队伍啊?家人们!看到没有!欢乐颂气势!与众不同!礼物走一波!”

轮到他们上场了。报幕员念出“欢乐颂本草纲目天团”时,台下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和更响亮的议论——显然,不少人都看过那个爆火的核酸操视频,认出了阿强和王阿姨(虽然王阿姨在台下)。

音乐响起!依旧是那熟悉的《本草纲目》前奏!

阿强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他努力回忆着核酸操的简化动作,开始领舞。动作依旧标准有力,带着健身教练的范儿。小胖在他身后,紧张地跟着比划,动作僵硬变形,像个努力模仿大人的孩子,时不时还顺拐一下,喜感十足。

莉莉的扩音喇叭发挥了巨大作用:“一!二!三!四!伸展!对!强哥帅!小胖跟上!扭!用力扭!拿出排队的气势来!” 她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和煽动性,硬是带动了现场一些观众跟着节奏拍手。

技术支援张伟,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迅速找到电源,接上小投影仪,对着舞台侧面一块空白的墙面,投出了一个巨大的、粗糙的、不断闪烁的“欢乐颂加油!”字样(PPT做的)。然后又掏出那几串LED彩灯,手忙脚乱地缠在音响支架和莉莉的扩音喇叭上(郝房东心疼得直抽抽),接通充电宝。瞬间,廉价的彩色光斑在舞台上闪烁跳跃,配合着音乐,倒也有几分“魔性科技感”。

最大的亮点(或者说意外),来自苏苏。

当看到阿强和小胖在台上奋力(且滑稽)地舞动,当看到莉莉举着闪着彩灯的喇叭嘶声呐喊,当看到张伟在舞台边手忙脚乱地调整投影角度…当王阿姨在台下,扶着腰,眼神里充满期待和紧张…

苏苏深吸一口气,社恐的壁垒被一种奇怪的情绪冲开了一点点。她猛地展开了手中的画板!

画板上,是她熬了半夜画的两幅Q版大头像!

左边是阿强:线条简洁,但抓住了他浓眉、板寸和健硕肱二头肌的特征,表情是标志性的“被迫营业”式严肃,旁边配字:“肌肉担当!强!”

右边是小胖:圆脸圆眼,表情呆萌紧张,动作画得有点滑稽的顺拐感,旁边配字:“灵活替补!胖!”

中间空白处,用可爱的字体写着:“欢乐颂!雄起!”

画风萌趣传神,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尤其是阿强那“被迫营业”的表情和小胖的呆萌顺拐,简直神还原!

“哇!好萌!” “画得好像!” “欢乐颂还有这人才?”

台下观众纷纷举起手机拍照。连评委席上的几个街道干部都忍俊不禁。

苏苏的脸瞬间红透,恨不得把画板塞进地缝里。但王阿姨在旁边激动地拍了她一下(差点拍到腰):“好!画得好!苏苏!举高点!让评委看见!”

苏苏一哆嗦,下意识地把画板举得更高了些,整张脸都躲在了画板后面,只露出一双慌乱的眼睛。

压轴的技术支援·伟,贡献了第二波“**”。

张伟看气氛不错,决定放大招。他迅速在电脑上敲击,启动了一个他临时写的“土味打Call程序”。程序连接了投影仪。

只见墙上那个“欢乐颂加油!”的字样旁边,突然弹出一个巨大的、由闪烁的0和1组成的像素爱心!爱心还一鼓一鼓地跳动!

紧接着,像素爱心旁边又冒出一行同样粗糙的像素大字:“强哥!胖!666!”

最后,程序还自作主张地播放了一段刺耳的、由电脑合成音念出的:“加~油~!加~油~!欢~乐~颂~!必~胜~!” 声音干瘪诡异,如同劣质电子词典。

全场:“……”

短暂的寂静后,是更加响亮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这特效!太复古了!”

“666!像素风文艺复兴!”

“这加油声!AI喊麦鼻祖!”

土到极致就是潮!这波“科技感”操作,歪打正着,效果拔群!

最后的点睛之笔,来自场外。

小胖看到台上台下气氛热烈,自己又帮不上别的忙,急中生智!他冲向场外自己的电驴,拧开钥匙,把车头灯和尾灯全部打开!然后跳上车,绕着比赛场地外围的空地,开始慢速骑行!电驴的车把和车尾,不知何时被他挂上了莉莉剩下的几串LED彩灯(问张伟要的),随着电驴的移动,划出一道道流动的彩色光带!

“快看!电驴应援!”

“这应援方式!太接地气了!”

“电驴小哥!全场最靓的仔!”

保安试图阻止,小胖灵活地绕开,彩灯在风中摇曳,引得观众阵阵欢呼和口哨。

台上的阿强和小胖,在莉莉声嘶力竭的“动起来!”指挥下,在张伟土味像素的闪烁中,在苏苏Q版应援牌的“注视”下,在小胖彩灯电驴的环绕下…硬是跳完了一整首《本草纲目》!动作虽不复杂,甚至有点笨拙,但那份赶鸭子上架的认真、破釜沉舟的勇气和欢乐颂特有的荒诞喜感,感染了全场!

音乐停止,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笑声和口哨声!不是因为他们跳得多好,而是因为这场面,太欢乐!太有记忆点了!

评委打分?专业分肯定不高。动作整齐度?几乎没有。技术难度?忽略不计。

但“最具网络人气奖”和“最佳精神风貌奖”的奖状,毫无悬念地颁给了这支由肌肉男、外卖员、主播、技术宅、社恐画师、抠门房东和绷带阿姨组成的“欢乐颂绷带本草纲目天团”!

王阿姨在郝房东的搀扶下,腰还疼着,但脸上笑开了花,接过奖状的手都在抖。阿强看着奖状上“最具网络人气”几个字,又看看台下还在绕圈的小胖和闪光的电驴,挠了挠头,也咧嘴笑了。莉莉对着镜头激动得快哭了:“家人们!看到没有!团结就是力量!绷带天团!逆袭夺冠!火箭刷起来!”

张伟默默收起了他的土味打Call程序和小投影仪。苏苏赶紧把应援牌卷起来,重新缩回人群阴影里。

郝房东看着王阿姨手里的奖状,再看看那台依旧亮着彩灯、耗着充电宝电量的音响,小声嘟囔了一句:“费这么大劲…就换张纸?这纸…能抵电费不?”

欢乐颂公寓的首次“出征”,在绷带、Q版、像素爱心、彩灯电驴和一张“最具网络人气”的奖状中,画上了一个爆笑连连、意外“成功”的句号。他们用最欢乐颂的方式证明:得不得冠军不重要,闹出的笑话够大、够独特,也是一种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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