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琅殿。
兰毓痛苦的趴在床上,绿萝在给她上药,她已经醒了过来。
绿萝一边涂抹药膏一边苦口婆心的说道:
“驸马这又是何苦呢?明明知道公主不好惹也惹不得,何苦招惹受这责罚。”
兰毓不像越穆琇对谁都防备疏远,她虽然有傲气但待人随和亲近。
没有因为绿萝是越穆琇派过来的就忌惮防备,在她面前口无遮拦,丝毫不怕桑今绿萝是越穆琇的奸细卧底。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孤傲不可一世的模样,想逗她一下而已。”
在一旁研磨草药的桑今毫不客气的说:
“驸马您真是太会逗了,都逗到老虎屁股上了。”
兰毓没有计较,反而被逗笑了。
“哈哈,你这么说你家公主,胆子真是比我还大。”
桑今吐舌。
“我们比不过你,你才是胆大的那个,几次三番和公主作对,早就命悬一线了。”
说完还做了个鬼脸,玩笑道:
“哎呀,不知道哪天就得换新驸马了。”
兰毓听到这话,就起身作势要打她,桑今赶紧偷笑着跑到一边去了。
绿萝急忙制止住桑今冒失大不敬的话头:
“桑今你别这么说,别吓到驸马了,驸马是主,我们是奴不可造次。”
桑今撅撅嘴,兰毓却是大大方方,没放在心上。
“没事,我才没那么容易被吓到呢,哼,公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好了。还有跟我说话不用讲那么多规矩。绿萝莫担心,你们家公主才不会杀我,她还嫌换驸马麻烦呢。”
绿萝面色缓和,但还是不敢相信兰毓说的公主不会杀她的话。
“公主真的不会杀你吗?”
兰毓朗然一笑,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骗你干什么,再说我也没有伤到她,最多算挑衅。”
后面的话她越说越小声。
绿萝把兰毓上完药的屁股用衣袍盖上,又掖了掖被子。
“不管怎么样,驸马以后还是不要挑衅公主了,公主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她处罚起来是不留情面的。”
兰毓满不在意的挥挥手。
“知道了知道了。”
绿萝看见驸马这副乐天派模样都不忍告诉她公主的处罚应该还没完呢。
桑今看着她这副欲言又止,愁云密布的样子就追问道:
“绿萝,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忧心忡忡的?”
绿萝带着寻求认同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桑今,你觉得以咱们公主的秉性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吗?仅仅是打五十大板?”
兰毓差点没跳起来。
“什么叫仅仅五十大板啊,都快把我打死了!”
绿萝面上不好意思的笑了。
桑今没控制住,噗嗤笑了出来。
桑今和绿萝的看法一致,都觉得不止这么简单。
“驸马,你不要觉得五十大板很重了,毕竟你陷公主于险境中了,往大了说都算谋杀弑君了,尤其是公主...上下尊卑是不容僭越的。”
兰毓事后也知道了自己这个做法有多危险有多疯狂。
“那怎么样才能让她不再处置我?”
桑今和绿萝都陷入了沉思,对付公主揣摩上意她们还是第一次。
“认错?”
“不行吧,公主都不会见驸马吧。”
“□□?”
桑今打量了一下兰毓。
挺拔且凹凸有致的身材,面容俊俏英气,剑眉星目玉面朱唇,因为受伤又有点虚弱,病弱中和了凌厉的长相竟然毫无违和,反而别有一番风情。
于是桑今很认真的摸了摸下巴。
“可行。”
兰毓都哽咽了,这两人在这对她论斤称两呢?
“停停停,你们在干什么,想要我牺牲色相伺候越穆琇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阿桑兰毓绝不屈服。”
绿萝对她投来一记同情并给了她最后的衷告:
“驸马,人在屋檐下低头不丢人,先活命再说。”
桑今附和说:
“对呀,要不然等驸马伤好些了去给公主认个错,想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兰毓苦笑,心里并不认为会如桑今她们所说的认错公主就会放过自己。
“你们以为我认错低头她就会放过我吗?”
“会的,我听清竹姐姐说的,公主并不是揪着不放很苛刻的人,她说她犯了错公主有时还不计较呢。”
兰毓看着桑今笃定的样子,半信半疑的躺下了,这一整晚她都没有睡好,不知是因为疼痛难忍还是在思考傍晚桑今说的那一番话。
没想到兰毓这个伤养了将近半个多月,这半个月里公主竟然奇迹的没有任何动作,看来绿萝和桑今的担心是多虑了。
兰毓现在能下床了,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吃着桑今跑腿买过来的桂花糕。
“你们两个之前说什么来着?还说公主不会放过我,怎么样?失算了吧。”
看着兰毓得意的笑,桑今也无奈点点头,没想到她们还真是多想了。
“公主这次好大度啊,不会是忘了这件事吧?”
兰毓不悦:
“才不是呢,她那么凶残小心眼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忘,就是处罚够了。”
绿萝她们之前劝驸马去认错,兰毓这人倒是破罐子破碎宁死不从。
煞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没想到她这个样子还奏效了,这都快十多天了,公主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完全不像上一次处罚克扣药物吃食,这一次一切正常。
难道冷面公主真的变性了?兰毓都有点感恩了。
绿萝还是持谨慎的态度。
“驸马现在也能下床了,应该去和公主请安谢恩了。”
兰毓不解,生气的说:
“我谢哪门子恩,谢她不杀之恩?还是谢她把我打个半死的恩?不去不去。”
绿萝耐心解释说:
“驸马,您可能不了解,在咱们中原主上给的不论是奖赏还是惩罚都要谢恩,雷霆雨露具是君恩。”
兰毓冷笑,雷霆雨露具是天恩,可笑,凭什么她要这么卑微?她不会做也学不会。
“我不会去的,难道就因为我是臣她是君我就要连尊严都没有?”
绿萝有些慌了,她知道驸马的性子刚烈却未曾想过如此有个性。
“是。”
“好啦,我不是为难你,只是我不愿也不想做这些事,我犯的错我认罚,可得寸进尺我就寸步不让了。”兰毓宽慰道。
公主叫绿萝过去问话,问的第一句便是:
“她这段时间老实了没有。”
绿萝只挑了驸马的优点禀告,在越穆琇面前极尽美言。
“禀公主,奴婢伺候驸马这段时间,驸马一直都在静心养伤并无出格的行为,对待下人也是随和相待。”
越穆琇很快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她送过去的人这是成了驸马的心腹,好一个里应外合。
清璇见局势微妙,知道越穆琇没那么容易糊弄恐怕要对绿萝发难了,就赶在公主动怒之前训斥道:
“绿萝你可知错,竟敢糊弄公主,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
绿萝赶紧跪下认错:
“绿萝知错,公主恕罪,奴婢绝不敢欺瞒公主。”
越穆琇冷意上身。
呵,自己这是太宽容了底下的奴才都敢欺君罔上了,还真是奴大欺主。
越穆琇心里面明镜似的知道清璇的所作所为,她是个忠心良善的,平时偷偷帮助犯了小错的宫人等行为她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越穆琇叹了口气,罢了,她不忍责罚清璇,就敲打一下绿萝。
“起来吧,念在已经将你拨给驸马你这也算忠心护主,本宫今日不责罚你。”
她凤眼微狭,面部肌肉紧绷,嘴角单侧微微上扬的弧度如镰刀般锋利,言语里尽是警告与提醒。
“但是可别忘了你的大主子是谁。放心,驸马如果只是小毛病我不会惩治她的,如果是大问题你知情不报的话,这算不算对本宫的背信弃义?嗯?
本宫只告诉你,别只记得那个主子而忘了我这个主子。”
绿萝紧张的汗珠都滴到眼皮上了,浸的眼睛咸涩发疼。
“是...绿萝明白,谨遵公主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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