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到!”
原本骚动的人群此时纷纷退后一步,远处,一辆皇族御驾正缓缓行驶而来。
此时,那个鲜衣路马的少年撇了一眼前来的队伍,眼神里露出几丝不悦,随后抱剑朝着那御驾行了一礼。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古安街道的百姓们纷纷跪拜不起,齐齐喊出万岁。
御驾帷幔随风轻轻摇晃,帷幔里的人咳嗽几声,轻声道:
“都平身吧。”
“谢陛下。”
等到街上众人都起身之后,帷幔里的人才缓缓看向了眼前那个少年,脸上不禁洋溢起了笑容。
“钰儿啊,怎么回了古安也不来见见父皇?”
陛下原本冷漠的神情在这个少年这里变了样子,候在御驾旁的大太监连忙笑脸相迎,道:
“五皇子殿下,陛下一早就知道您回来了,还等着您回宫请安呢。没想到您先来了古安街上。”
那少年起身抱着剑不屑回应道:
“怎么了?自我入了古安的城门,陛下就派人盯着我了吗?”
大太监早就听出了他的不耐烦,却还是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调和这对父子的关系。
“五殿下,陛下这是许久不见您了,关心您呢。自您离开古安之后,陛下可是日日夜夜将你挂在嘴上,多次派人打探您的消息啊。”
那少年却冷笑出声,道:
“一年前我便与这位皇帝陛下割袍断义,我已不再是什么五殿下。在下乃一介江湖人氏,随母家姓颜,名颜钰。”
此话一出,御驾里的人怒锤轿辇,终于忍不住从帷幔里露出真身。
“裴钰,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和老子讲话。”
一旁的大太监连忙搀扶着皇帝下了御驾,来到少年身前。
少年只是笑了笑,道:
“我可不是你儿子,你看,你儿子在那儿呢!”
随着那少年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个少年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边跑来。那少年身穿一袭月白绫罗锦袍,银线绣就的云纹自肩头蜿蜒而下,腰间玉带环佩轻晃,行走间衣袂翩跹,流光溢彩。
这样的打扮,倒是只有皇氏中人才能如此了。就是可惜了,那原本是个长相清秀帅气的模样,却跛了脚。
“父皇,父皇,刮妖风了……”
那少年扶着一旁地护卫急赶慢赶来到皇帝身边,哭诉着自己刚才可怕的遭遇。
“父皇,儿臣原本骑着您赐的骏马,刚皇城就遇见了那一阵妖风,马也被妖风刮跑了,儿臣也受伤了,可疼了。”
正说时,那少年将自己擦红了的手掌伸出来给皇帝看。皇帝只是默默闭眼扶额,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样一个儿子。
“你那点伤,再晚一点就痊愈了……”
皇帝无力地吐槽,却让自家傻儿子眼泪哗哗,马上要哭出来。皇帝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他的嘴,怒声吼道:
“哭哭哭,就知道哭,丢不丢人!”
被吼了的少年更加委屈,却在转头时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裴钰。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换,拉着裴钰道:
“五弟,你是五弟,你回来了!”
裴钰有些不耐烦,但十分愿意阴阳怪气地逗他。
“是啊,我回来了。我记得三哥今年已满二十有四了吧,却还像个小孩一般。陛下,您这儿子确实……很可爱啊……”
“很可爱”三个字让皇帝彻底失去了耐心,见他眉头紧蹙,随着一巴掌扇在裴麟的脸上,裴麟彻底哭出声来。
“裴氏皇族几百年代代相传,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废物。”
“父皇,您打我,我要告诉母后,啊啊啊!!!”
裴麟哭得更加大声,一旁的百姓们都望了过来,皇帝拔了侍卫手里的剑,正要砍下去的时候,身在国师仪仗里的胥扶启口劝道:
“陛下,今日是玄奘法师的葬礼,莫要因为三殿下,耽误了正事。”
说罢,皇帝也权衡了利弊,遂咬牙怒骂: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跟朕回宫,朕稍后再收拾你。”
说罢便甩袖登上御驾浩浩荡荡离开,独留裴麟匍地大哭。
此时,胥扶已经走了出来,蹲下身来轻声安慰道:
“三殿下今日,确实有损裴氏颜面。我找了名医来给你治腿,殿下赶紧回宫去吧。”
裴麟缓缓抬起头,愣愣看着胥扶,叫了一声:
“胥扶姐姐……”
胥扶又跟他咬了几句耳朵,裴麟终于愿意站起来,随后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些都被长安看在眼里。
“相传这大霄国的三殿下痴傻,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说的对吗?国师大人。”
此时,胥扶已经劝走了裴麟。面对长安的质问,胥扶没有转身,反而是示意葬礼继续。
木鱼和颂经声声响起,抬着灵柩的队伍步步向前,百姓们开始嘈杂,长安的声音再一次被淹没。
胥扶登上了国师仪仗,对一旁地众人轻声道:
“一切尘埃落定后,你们就知道了。我相信你有办法治好裴麟的腿,这样你就可以进入太医署了。”
长安愣在原地,仔细思索着胥扶的那一番话。
“你们真相信她所说的?”
还未回过神来,一旁抱着剑的裴钰已经贴了过来。他说话时总是那副不屑一顾,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清醒的人一般。
长安抱手问道:
“五殿下有何指教?”
长安一行人不是完全相信他,自然对他有敌意。叫出五殿下这个称呼,让裴钰又一次变了脸色。
长安继续道:
“你若真不在乎这个称呼,反应何必这么大。我猜,你也是被逼无奈才离开古安的吧。”
裴钰撇开脸,不再理会长安的话,随后跟随着灵柩的队伍而去,留下一句:
“我回古安只是因为,他…”
裴钰所说的他,便是灵柩里躺着的玄奘法师了。
长安长叹一口气,这一大家子还真像是玩间谍卧底游戏一样。
“长安,胥扶离开时,她身边的随从塞给我一块令牌。”
小月儿将手中的令牌展示给长安看,长安这才了然胥扶想做的事情。
“长安,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面对眼前几人的询问,长安思索后,道:
“咱们分头行动。”
…………
古安皇城下,身穿一袭浅色衣衫的医女和握着剑提着医箱的随从被门前的守卫拦下。
长安从衣袖里拿出一块令牌递给守卫,道:
“我们二人奉国师之名,入殿面圣。”
一看是国师的令牌,守卫不敢怠慢,只是为难说着:
“还要麻烦这位姑娘交出手中的剑。”
长安给身后的小月儿使了个眼色,小月儿咬着牙,交出了手中的剑,两人才得以在一位宫人的带领下前往殿前面圣。
一路上,小月儿握住长安的手腕,咬耳朵道:
“那国师诡计多端,你一定要小心,莫要入了她的圈套。”
长安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轻松一些。
“你别冲动,我们就不会入别人的圈套。”
这一番话让小月儿觉得有些汗颜,毕竟有很多麻烦都是因为自己的冲动而惹下的。
但她更害怕保护不了长安。
长安:……你或许忘了我是谁……
穿过高耸的宫墙,一路上见到了那些颔首低眉的宫女穿梭在这一座皇宫之中。
无数的奇珍异宝送去了最得宠的妃嫔寝宫里,让那些深居简宫的妃嫔驻足远眺,却不敢奢望。
穿过一道一道宫墙,两人终于来到了皇帝的书房前。
那带路的宫人道:
“两位稍等,我这就去禀告陛下。”
长安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句:
“有劳公公了。”
门被推开时,长安撇见了那一抹玄色的衣角,便知道胥扶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等着自己送上门。
“二位,请随我进来面见陛下吧。”
那位公公领着两人进了门,只见皇帝端坐在书案前的皇椅之上,胥扶在一旁研磨。
国师亲自伺候研磨,更何况胥扶本就长相清美,皇帝抬眼时满是笑意,看来很受用。
或许是日理万机,又或许是因为裴麟闹出的事情,这让皇帝的面色看起来很是憔悴难看。
长安带着小月儿向皇帝行礼:
“草民参见陛下!”
那皇帝只是看了一眼,随后摆了摆手,道:
“免礼。”
长安和小月儿起身,随后胥扶开始向皇帝解释道:
“陛下,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医圣的徒弟,长安。”
皇帝来了兴趣,抬眼反复打量着站在身前的两人。
“你们真有办法治好吾儿的跛脚?”
面对皇帝的质问,长安看向了胥扶。眼前的胥扶一边研磨,一边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那是长安和胥扶的赌约,首先,她要治好裴麟的跛脚。
长安连忙上前一步,淡定道:
“陛下,家师是当代医圣,草民这一身医术也算是得了师父的真传。带草民查看殿下的病情之后,便能对症下药。”
皇帝听罢,瞬间来了兴趣。遂大手一挥,对长安和小月儿道:
“好,好,好!你们若是能治好吾儿的病,朕便让你们封官进爵,赐黄金万两!”
“草民多谢陛下!”
皇帝的这一系列做法,让长安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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