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外面也没下雨了，灰蓝色的天空没什么星，却透着亮，是还要下雨的征兆。
“还好一大早就下雨啦，如果这会咱们已经准备好在外面过夜，突然下雨了，又或者睡得好好的突然下雨，才糟糕呢。”
沈翩灌了一口可乐：“你说是吧。”
“嗯。”安杭把酒杯挪到他那边。
“我再喝一口。”
——喝了你又要睡觉了。
“没事的，就喝一口。”
安杭用小碗倒了“真”一口递给她。
沈翩哼了一声，也没说啥。
还有一小半的串儿没烤，沈翩说不想吃了，安杭吃烧烤吃不饱，下去拿了几个馒头放在火上烤。
沈翩也撕了点儿馒头皮吃。
只剩下一点火子，也没什么东西要烤的了，沈翩靠在他身上看外面被云挡住的星星。
四周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安杭，你想不想和我睡觉。”
他愣住了，他知道沈翩说的绝对不是平时那种睡觉。
安杭转头看她，沈翩刚好抬头亲到他的嘴唇。
好像是觉得不过瘾，她直接把安杭按在地上亲，他一幅任人宰割的模样。
地板冰凉凉的，沈翩怕他冻着，勾了勾他的下巴：“回房间。”
沈翩从床头柜里翻出那个盒子，打开递给安杭一个：“知道怎么用吗？”
安杭点头，前两天看的教育片的内容他还记得。
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侧过身开始脱裤子，戴好之后呆呆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这个片儿里面没教。
“躺下。”
安杭乖乖照做。
沈翩刚坐上去，就听到安杭倒吸一口气，他短暂地“呃”了一声，然后就扶住她的腿示意她起来。
沈翩刚想说是不是压到他哪里了。
往下一看。
啧，到底是年轻啊。
不能笑啊，沈翩，多打击小狗的自尊心啊。
沈翩拍拍他：“没事的，第一次嘛，也正常。”
安杭皱着脸坐起来，挠挠头发，起身去厕所了，沈翩还嘱咐他那个要丢掉，不能要了。
没两分钟安杭又回来了，在刚刚的地方躺下，用眼神示意她可以继续了。
啧，刚刚沈翩说什么来着，到底是年轻啊，都不带软的。
事后沈翩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安杭今年多大了，看脸是比她小几岁的样子。
安杭摸手机了，沈翩知道这事应该一两句说不清楚，他把沈翩抱在怀里打字给她看。
“我两三个月的时候被人在路边捡到，具体出生年月不知道，只是一个大概，在福利院生活了好几年，八岁的时候来到这里，后来被阿公带回家，十五岁的时候阿公去世了，然后我一个人过了两三年，成年之后，房东介绍我去图书馆上班。”
所以安杭今年十九了。
“我居然比你大四岁。”沈翩回过头看他。
“嗯？”安杭不明白她在惊讶什么。
沈翩转过身继续在他怀里窝着。
安杭睡不太着，他想再来一次，但是沈翩好像累了，他也老实地闭上眼睛睡觉。
又听见沈翩笑：“小安杭你不听话。”
安杭握住她的手在被子里比划：哪有？
沈翩往后靠了一点，安杭知道她在说什么了：那是它坏，不是我。
“你们俩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我听话。
“那你让它也听话。”
——它只听你的话。
沈翩转过身掐住安杭的脸颊肉：“安杭你现在油嘴滑舌的了。”
安杭摇头。
“眼睛往哪里看呢。”
安杭又老实地闭上眼睛，脸上的力道小了很多，他感觉到脸上有温热的呼吸拂过，沈翩在摸他的睫毛，她柔软的指腹略过眼皮，眉心，山根，鼻梁，然后落在嘴唇上。
她说安杭你真可爱。
安杭闭着眼睛蹭她的脸，细软的头发蹭得沈翩痒得不行，笑着往后躲，安杭也笑，不让她躲。
趁沈翩笑个不停，安杭抬起头寻找她的嘴唇。
折腾完沈翩又出了一身汗，她推安杭的肩膀：“起来，你重死了。”
安杭翻身把俩人的位置对调了一下，他也出了不少汗，黏糊糊地腻在身上。
“先洗澡，”沈翩决定了，“待会再把床单换了。”
安杭点头答应，抱着沈翩去浴室。
沈翩本来还觉得一起洗澡有点尴尬，没想到他把沈翩放下之后就出去了，听动静是去换床单了。
“笨蛋。”
第二天依旧下雨，但不妨碍屋内的热情。
俩人直到中午才起来，沈翩觉得自己这个腰都要断了，安杭瞧着像没事人一样。
“不行，待会我在上面。”
“嗯。”安杭一向没什么意见的，简单套了件衣服在厨房做饭。
他一回头就看到沈翩倚着墙壁看着他。
后面停下来的原因也很简单，盒子空了。
第二天早上安杭照常起来做早饭，然后送沈翩去学校，自己去图书馆上班。
前段时间唐一鸣说安杭可以试着开始卖画，也不是非要到什么程度才行，价格低一点嘛循序渐进，也可以看看市场。
安杭也不懂这些，把画全部都给他了。
今天过去的时候唐一鸣就盯着他笑，安杭心里有些虚，先前唐一鸣看画识人的本事他还记得，他以为唐一鸣发现了什么了。
“小安杭，过来！”安杭把今天临摹的画递给他，唐一鸣匆匆瞥了一眼就放在一边。
“先说正事！”
安杭点头。
唐一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他：“卖画的钱，你那幅《绿野仙踪》卖掉了，一千二。”
绿野仙踪？安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哪幅画，可能是哪个绿色的？唐一鸣一向很喜欢给画取这些文绉绉的名字。
安杭接过那个红包，从里面抽了一半递给他，安杭知道这个规矩的。
唐一鸣自然看不上这几百块，说了些好话：“这是你的第一笔画款，我就不收啦，但是你现在所有的画都放在我这里，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是要签个合同谈一下分成的事情。
你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放古代你叫声师父我也当得。一般像你这种新人的画都是五五开，你也知道的。”
安杭点头。
“我确实也看好你，不然当初也不会收你，我现在可以给你百分之六十的分成，但有一个条件，你未来十年的画都只能给我。”
安杭盯着那个红包不说话。
唐一鸣以为他不满意这个比例，对于一个新人画家来说，一次性签十年确实很冒险，百分之六十也不算特别高。
“这样，我再给你加一个条件，只要我们以后办展会，你的画不会少于全场总数的百分之五。”
安杭抬起头，他跟唐一鸣比划：沈翩知道吗？
合着他说了半天，这小子脑子里只有女人。
“她不知道，我没跟她说。你要跟她商量一下吗？”
安杭摇头伸手，唐一鸣嘿嘿笑，在一堆合同里面抽出两本递给他，安杭猜到他应该早就准备好了，甚至不止一份。
他在乙方那边一笔一划签上名字。
唐一鸣掏出章盖好，给安杭一份：“怎么样，咱俩去喝点？预祝咱们合作顺利？”
安杭盯着他。
“今天不算上课时间！”
安杭合上书包走人：那我回家了。
唐一鸣知道他的性子，也没有勉强，冲他比比划划让他好好加油好好干。
沈翩一早说过今天会晚点回来的，沈翩不在家安杭也不想回去，他想给沈翩买点东西。
买什么呢，他转转悠悠去了商场，认出了沈翩常用的化妆品品牌。
挺贵的。
他这点钱似乎只够买一两瓶，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买，买的话又应该买点什么。
店员倒是挺热情的：“先生是给女朋友买礼物吗？”
安杭迟疑了片刻还是摇头。
店员不太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还是给他介绍了最近卖得比较好的几样，有精华也有口红。
他看了看价钱，口红跟上次买的那个价钱差不多，三百块左右，什么精华七百块，那就这两个吧。
安杭提着化妆品盒子往家走。
路上看到摆摊卖花的，于是安杭还停下来买了一束花。
现在口袋里只剩下五十块。
路过药店，他又进去买了一盒橡胶制品。
现在是一块都没了。
安杭觉得沈翩说的很对，男人就不应该管钱。
回到家沈翩已经在家了，她一脸惊讶地看着安杭提着这些东西进来。
“你，你哪来的钱？”
安杭比划：有一幅画卖出去了。一千二。
沈翩看了看这些东西，也估出来价格了：“还剩几块？”
——没了。
安杭怕沈翩说他，连忙把花塞她手里：别生气。
“怎么不给自己买点东西？”
——我什么都有。
安杭看沈翩已经在拨弄那些花，想着她应该不会说什么了，打开冰箱准备做饭。
“诶，你屁股后面鼓鼓的塞的什么？”沈翩掀开他的衣服下摆，看到盒子大小，大概猜到了。
“在药店买的？”
“嗯。”
沈翩注意到上面的尺码，安杭比划说是店员推荐的，她又往他裤子拉链那边看了一眼。
满意。
安杭先前还好奇沈翩问他什么紫色粉色的事情。
晚上他就看到了。
紫色，确实好看。
最近安杭开始学着用平板画画，先前用的沈翩那个旧的，还是她刚上大学的时候买的，都好几年了，胜在屏幕大。
沈翩几次说要给安杭再买一个新平板，安杭说等赚到钱再买。
唐一鸣工作室有专门的负责线上绘画的，接到单后会根据不同人的绘画风格分下去，安杭每天去图书馆上班，下了班有时间还要去趟工作室，然后回到家还要用平板画画。
沈翩说要不图书馆的工作就辞了吧，看他这样实在辛苦。
挑了个日子，安杭叫上以前的房东和她的老姊妹一起吃了个饭，说明了要辞职的想法，沈翩也陪着去了。
房东第一次见沈翩，说什么也要给她包个红包，沈翩哪里好意思收，俩人掰扯了很久。
房东说安杭她当自己孩子一样的，又叫安杭经常带沈翩回来看看，沈翩捏住手里的红包 ，趁房东不注意，塞在她的小包里。
从此安杭在家当起了家庭主夫——沈翩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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