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被常汝琰这突然的举动弄得浑身不舒服,她拍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半步,谨慎地拉开距离。
“你才长肉了。”秦素揉着脸,没好气地瞪常汝琰,“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动脚,常大人还要不要名声了?”
附近几个站得近的捕快,听见此话立刻竖起耳朵,本想凑过去看热闹,但常汝琰凉飕飕的目光一扫,他们赶紧又缩回了脖子。
常汝琰听此,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我不过是担心你这几日懈怠公务,只顾着长膘了。”
秦素一口气堵住胸口,险些喘不上来。
确实,自从没有常汝琰的榨取,她吃得好,睡得足,精神焕发,圆了点也正常。
可这儿也不是唐朝,直接这么说不就是戳她痛处吗?
秦素正要抗议几句,却见轻衫在船上朝这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过去。
秦素也顾不上斗嘴了,狠狠瞪了一眼常汝琰,抢回自己的雨笠匆匆赶过去。
常汝琰则悠闲地跟在秦素身后,目光追随着前方的人影,嘴角微微勾起。
轻衫早已等在船舱门口,见二人过来,指着面前的木门,“大人,这门是从里面插上的。”
秦素借着门缝往内瞧,果然看到门后横着一根木栓,她试着推了推,却纹丝不动。
门上还有几道不规律的划痕,印迹很深,木屑还带着些新茬,显然是被什么利器撬过留下的。
秦素有些不解,“难道是想劫船?不是内部斗争啊?”
“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常汝琰慢慢走到门前,指尖轻轻触摸那些划痕,“要从外面插上这门栓的方法多得很,无论是细线,还是一块冰,都能悄无声息地做到。”
秦素微微撇嘴,沉默不语。
心中想着她能一眼看懂才怪。
这种古代的密室手法,她虽有理论知识,但亲眼见到这种还是头一回。
常汝琰对轻衫说道,“把门破开吧。”
轻衫应了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刃,找准门栓的位置插了进去,几声脆响后,随后用力一撞,舱门应声而开。瞬间,一股河水的腥气和陈旧木头霉味扑面而来。
船舱内空间不大,绳索杂物交织,一目了然。
“看样子凶手不想在这里留下线索。”
秦素环顾了一圈,没发现任何打斗或可疑的痕迹。
常汝琰瞥了眼舱内一角,微停片刻,随即抬步径直穿过船舱,从另一侧门走了出去。
秦素和轻衫心领神会,紧随其后。
雨不知何时渐歇,仅余细密雨丝,船尾的舵叶半浸在水中,随水波微微摆动。
轻衫俯身朝下观察片刻,微微皱眉,“大人,那儿似乎有线索。”
听此,秦素也顺着轻衫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舵叶上有几道长乱不一的划痕,痕迹不算浅,看上去是被什么坚硬东西刮擦形成的。
秦素察觉到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她往前探了探身子,正眯着眼想看清楚时,后领子就被人揪起来了。
常汝琰冷着脸道,“再往前点,你也能下去喂鱼了。”
说罢,侧身吩咐轻衫,“叫个水性好的下去查探。”
同样也注意到了那里的不寻常。
待轻衫走远后,秦素勉强抓回自己的后脖领,不情愿地抱怨道,“你一天不变着法子折腾我,是不是不痛快?”
估计是待久了,这人冒出来的话多少能猜出点意思,大概是见木栏湿漉漉的,担心她一不小心会掉进河里,虽然明白常汝琰的好意,秦素心里却仍是有些不痛快。
因为那一揪,有几滴雨水滑进了脖子里,凉得让她不太舒服。
常汝琰闻言,眉头微扬,“我折磨你?”
显然,他可不这么认为。
秦素不以为然地说道,“难道不是?”
一想起她将那晚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常汝琰脸色更沉了。
究竟是谁折磨谁呢?
“受着,你该长长教训。”
“……”
秦素深吸一口气,露出个不走心的笑,“不就是喝断片白睡了一宿,您老人家至于如此吗?”
话里话外讲的本是她白睡了一夜,可偏偏听起来有些歧义,直接让常汝琰想到其它的方面上去。
他眼眸稍暗,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捻动着。
秦素根本不知自己对常汝琰的影响有几分几寸,若非不是那晚被打断,或许真的会失去理智,做些不成体统的事情。
然常汝琰清心寡欲多年,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拥抱和醉酒的吻而心潮涌动。
回想昔日深山幽谷寂照玄寺,师傅常言净身静心,学会克制**,隐忍不平之事。
这些教诲他谨记于心,怎料多年持戒,也会有马失前蹄一日。
考虑到时机未到,常汝琰无意立刻坦白,因一旦失控,秦素或许会成为他的软肋。
棋差一步,后果难以料想。
常汝琰更无法想象,若秦素知晓他本来面目,又将如何看待他?
秦素会不会失了往日的灵动与清澈?
甚至疏远他如避蛇蝎?
更或者,就此彻底离他而去呢?
他无论如何不能容许。
心神稍定,常汝琰垂眸轻笑,将身倾至秦素耳边,低声道,“以后再敢喝酒,我便绑了你。”
男人声线低沉,夹杂着尚未消散的笑意,轻柔环绕在耳边。
秦素对常汝琰的动作毫无防备,一阵莫名的寒意却先油然而生。
她急忙退后半步,愣愣地盯着常汝琰。
的确不是错觉,最近时不时能察觉到,常汝琰偶尔会流露出几分……奇怪的疯批感?
起初秦素并没有在意,但如今这感觉愈发明显,仿佛自己是被一头狼盯上了。
这人……不会是精分吧?
秦素身体一紧,下意识回应,“知、知道了,不喝了还不成……”
常汝琰慢慢站起身来,垂眸看她一眼,又恢复成以往的高冷模样。
“……”
罢了,您是大人,您最威风。
不多时,派去河里查看的捕快回到了岸边,将从舵叶上发现的东西递到了他们面前。
颜色很深,像是某种特制的绳索,也像捞鱼的网。
轻衫此时也回到了船上,走到常汝琰前面汇报,“大人,看来死者确实是被绑在船尾,想必是一路拖拽过来的。”
秦素沉吟道,“可如果尸体一直沉在水下,阻力不算小,船上的人不可能毫无察觉。除非……”
“除非尸体在拖拽途中挣脱了部分束缚,浮上了水面。”轻衫接话道,“所以才变成了被船拖着走的模样,最后被那渔民发现。”
常汝琰微微颔首,又看看船帆,主帆虽然半卷,但副帆的牵索有所松动。
他回到船舱内,脚步在船舱底部的压舱石板旁停下。
“挪开这石头。”常汝琰指着那最角落的一块压舱石,对轻衫道。
轻衫一人力不从心,秦素过来帮忙,二人合力才将压舱石慢慢移开。
石板之下露出底板,而底板的木纹下竟藏着一个暗格。
锁扣已被强行撬开了,格内空无一物。
秦素微微眯眼,注意到暗格一角的缝隙中,似有什么反光的东西。
她掏出油纸,蹲下后在那个地方抹了抹,纸上沾染了几粒暗银色的碎尘。
秦素转身,将这些碎屑递给常汝琰,“这是什么?”
常汝琰接过来看了看,眸光骤然一沉。
旁边的轻衫也凑近了身,分析道,“这质地和色泽,不出意外的话是铁屑。”
他似是也意识到什么,缓缓望向常汝琰。
船上有暗格,里面出现了铁屑。
秦素神情也变得凝重。
在漕帮内,干水下活计的人不在少数,为了多些赚钱路子,水鬼们往往会在漕运时暗中走私一些不可告人的货物。
轻则是珍贵物件,重则是私盐,抑或是更为危险的……
秦素眉头微蹙,试探道,“难不成……那他们胆子也太大了。”
常汝琰凝视着暗格若有所思,“恐怕货在案发前已转移了,走吧,先回衙门。”
-
现场的调查告一段落后,常汝琰一行人回到衙门。
验房内,老宁正伏身检查尸体,见常汝琰等人进来,便将手中的工具放下。
“大人,属下有所发现。”他伸手指向尸体口鼻处,沉声道,“死者肺部积水中,发现了大量深黑色的淤泥和螺旋状水藻。而今早水域附近的只是浅泥沙和普通水藻,二者大相径庭。”
常汝琰心中有了猜想,问道,“可辨明这些泥沙和水藻的来源吗?”
老宁接着道,“这里的螺旋水藻只在上游几处深水河段出现。那里的水流湍急,泥沙细致且为深黑色。如此看来,死者并非溺毙于下游,而是在上游某地。”
老宁说着,指了指桌上几处用纸包裹的小样,“除淤泥水草外,还在死者肺部,以及指甲缝及水靠内里,检出了更多灰白色的矿物粉末。这些粉末和秦捕头在死者掌心发现的完全一致。”
“死亡时间仍然是昨夜的子时前后吗?”常汝琰道。
老宁肯定道,“正是如此。”
常汝琰没有再开口,默然凝视着眼前的尸体。
看来,这漕河水,怕是不太平了。
昨天写着写着给睡着了,一睁眼,第二天5点了……
[托腮][托腮][托腮]
没办法,琢磨半天来回改,想到一点又发现别的设计有漏洞,
估计写完这个,自己就能成完美杀人犯了……
这一天天就构思怎么犯罪作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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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空船浮尸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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