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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北夫人正蹲在火场正中,两个伙计给她打着灯,让她躬身检查路面的火痕,见他二人来了,直起身来。

“你是怎么发现走水的?”北夫人开门见山。

房锦儿见她如此,也不寒暄了,简单见了个礼,道:“晚生今天恰好在庄子对面的坡上,目睹了全程。”

她把所见如是说了说。

“恰好?”北夫人瞧着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守在我庄子外面,还说若是我不卖油给你,就祝我的油庄多烧几回,好让你救火救到我松口为止。”

房锦儿瞄了鸿文一眼,见他有些心虚地低头挠了挠脖颈。

北夫人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房锦儿瞧不出她是猜忌还是怪罪,干脆直言不讳:“是,什么都瞒不过夫人。”

“哦?”北夫人好似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爽快,眉尾扬了扬,“那你是承认希望我的油庄走水了?那我如何相信,这场火并非你所放?”

“夫人明察,想救火,并不等同于希望北氏桐油走水。”房锦儿诚恳道。

“要是今日救火之举能换来买油的机会,晚生求之不得,但若没有此事,晚生也定能以其他法子说服夫人卖油给我,何必纵火?况且夫人一定晓得,走水之前,我一直遵守规矩等在庄外,从未进到过失火之处,又如何纵火?至于那个打翻油灯的油匠认不认识我,夫人更是一问便知。”

“哼,”北夫人轻声笑了一声,“你倒是坦诚。”

房锦儿作揖:“谢夫人夸奖。”

北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她:“我夸你了吗?”

“夫人没有吗?”房锦儿一脸认真,抬头看了回去。

“行了,”北夫人终于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的冰霜软了下去,少见地露出一丝长辈看小辈的包容,“野心不小,胆量更是不小。今日若非你有此胆量冲进火场,北氏桐油恐怕损失惨重,我欠你一个谢字。说罢,想要怎么个买法?”

她先前所问皆是试探,该问的都问过了,房锦儿并没有纵火的嫌疑,相反,幸亏她即使发现并果断救火,那个油匠的性命和一整个油仓才得以保住。

房锦儿闻言思索了一下,低头拱手:“既然油庄有五百斤的规矩,夫人为我破例不合适,我愿意保证每月买油五百斤,以年签契,只要夫人允许我按日结算即可。”

她确信桐油市场够大,只怕少,不嫌多。

怕的是油卖起来了,突然断了供货。

这样当然好,北夫人虽愿意破例散卖给她,但也不想彻底坏了油庄的规矩,否则以后人人都来买散油,那还了得。

不过北夫人也怕她有旁的顾虑,还是问道:“确定要得了这么多?你若想少要些,我也可以通融。”

房锦儿说出来的话没打算改:“要得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房锦儿笑笑:“不过既然以年为契,能不能再便宜点儿?”

北夫人挑眉:“我愿意散卖给你,又让你按日付钱,你还要讲价?”

房锦儿摸摸鼻尖:“我是听鸿文说,四十文的油价还可以商量。”

北夫人看向鸿文。

鸿文:“我……我不是这么说的,我说的是量大可议,量大。”

房锦儿脸皮厚:“我听的就是能谈。”

……

片刻之后,北夫人令人拿来纸笔,让鸿文以每斤桐油三十五文的价钱,拟好了契。

“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夫人请讲。”

“把你今日所见,一个细节不能错漏地再讲一遍。”

“可。”房锦儿便把今日所见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又讲一遍给她听。

说到那路面上的油渍之时,北夫人皱了皱眉。

房锦儿其实也觉着此处最为怪异,然她并非庄内人,对此也不好过多揣测,只管把实情都说了,其余由他们自行勘察去。

讲完火情,按了印,房锦儿带着契书作别北夫人,终于再次出了油庄。

买油的大事一了却,她浑身舒坦,倦意全无,连身上的伤都不疼了,恨不能立马背一缸油回去。

鸿文照例送她,甩着酸痛的胳膊埋怨道:“我帮你跟我们东家说好话,你竟然坑我。”

房锦儿瞥了他一眼:“彼此彼此,你们东家听了你的好话,还以为是我放的火呢。”

鸿文笑道:“我说了东家才知道你是个坦率之人,我若瞒着不说,她反而生疑。”

因为天色暗,鸿文这回不仅送她出庄,还得了北夫人的吩咐,带着两个小厮,点了火把,直接送她下山回城。

两人路上说起走水一事,房锦儿想起什么,突然问道:“走水之前,我在坡上看见那油匠和王饷争执,好似指着油缸跟他解释些什么,没解释明白,这才去取了灯,你可听那油匠说起?”

鸿文点头:“他觉着仓里有几缸油少了寸许,王饷不信,反说他眼瞎,他一怒之下才冒险取灯照明给王饷看。”

房锦儿若有所思:“那你们查了仓房?缸里的油究竟少没少?”

鸿文看她表情,道:“还没能细查,你觉得此事与走水有关?”

房锦儿耸了耸肩:“我胡乱问问。”

-

又是响雷又是下雨,眼瞅着天全黑了,房锦儿还没到家,锦云和进逸坐不住了,急得团团转。

吴顺都下值回来了,薛湘也跟着担忧起来。

“山路不好走,她又是个小女娘家的,城外不比城里,会不会碰到什么事?”

吴顺放下吃了一半的粥,道:“我出去看看。”

他心中也有些不安,两司并案的事还没完,外头那个到底是山贼还是流寇,谁也说不准。

薛湘把外裳和佩刀拿给他。

吴顺穿了衣服,刚要出门,忽听外头起了动静,夫妻两人下意识把锦云和进逸拉住,屏息细听。

“咦,人呢?锦云?进逸?”

“阿姐——”锦云听出是房锦儿的声音,一个扑棱冲出屋去,进逸紧随其后。

吴顺和薛湘对视一眼,解了佩刀,坐下重新拿起粥碗。

“你这小娘子,怎这么晚才回?教人担心死了……”

薛湘数落着探头出去,本以为会和往日一样,见到房锦儿满身疲惫,耷拉着脸踱过来,哪知头一伸出去,便被亮光晃晕了眼。

定睛一看,才发现房锦儿一手端了盏陶油灯,一手拎着两只滋啦冒油的烧鹅,胳膊底下拢着两只小的,欢天喜地朝她跑来。

“买到油了?”薛湘和吴顺都有些惊喜。

房锦儿认真点了两下头:“买到了。”

……

两只烧鹅有一只是给吴家两口子的,大家坐下吃鹅,房锦儿把这几日的经历跟夫妻俩说了说。

薛湘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几眼,最后还是没忍住,道:“你好不容易找到个营生,跟我们说这么详细做什么呀?不是我说你,要是我跟你吴大哥是那心眼多的,抢了你生意,你怎么办?”

房锦儿手攥着只鹅腿狼吞虎咽:“你们俩不是那种人,换作别人我当然不说。”

“从卖药材的事情开始,你就不该说。”薛湘点她,“万一我和你吴大哥眼红了,打你那一贯钱的主意呢?”

房锦儿摇头:“你俩不会。”

薛湘像个长姐般反问:“你怎么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和吴顺自然不会有别的想法,左右都是送出去了的东西,房锦儿要怎么处置,都由得她,即便知道了里头有值钱的药材,两口子也没动过后悔的念头,更不图她报答。

若这一贯钱真能救姐弟三人于水火,他们夫妻也算是积德了。

可保不齐别人起二心啊。

薛湘是觉得房锦儿太过坦诚,怕她在外头吃亏。

房锦儿笑笑,捏着鹅腿,歪过身子凑近她肩膀,一字一顿:“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我知道吴大哥那两包药材的来路,你们若是坏人,我肯定也不当好人。”

“嘿,”这下轮到薛湘一愣,等到转过弯来了,笑了,抬手拍了她一下,“好啊,原来你防备着呢。”

“这下放心了罢?”房锦儿嘻嘻一躲,坐直了身子,“湘姐,你别担心,我以烧鹅保证,一定把钱赚回来,还给你和吴大哥。”

这下确实放心多了,薛湘摆摆手,没说话,笑着摸摸锦云的小发髻:“慢点儿吃,别噎着。”

自从相识,她还是头一回看房家姐弟三人吃上肉,三人都像饿了八辈子一样。

锦云看着烧鹅的眼睛比油灯还亮,五岁不到的小女娘,已经吃完了一整只鹅腿,打了个饱嗝,又拿起一只鹅翅膀。

薛湘看着房锦儿脚上磨破的草鞋,换了个话题:“怎么舍得买这么贵的烧鹅?也不给自己买双鞋。”

“钱不够,鞋还能再穿穿,”房锦儿吃完胡饼开始喝粥,“肚子却总要填饱的嘛,不然哪有力气干活。”

卖药材得来的一贯钱,背篓陶罐花去一百多,油灯花去四十多,桐油的价钱虽讲到了三十五文一斤,但留足十五斤的本钱也得五百二十五文,买完两只烧鹅,一贯钱花得差不多。

薛湘摇摇头:“那油灯也不便宜啊。”

房锦儿“唔”了一声:“不便宜,但马上要去卖灯油了,自家连盏灯都没有,说出去让人笑话,况且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我也得知道桐油烧起来到底如何。”

“说到这个,你准备去哪儿卖?要不就去那个货郎旁边?他那位置大家都晓得了,去买的人多,指定亏不着。”

“我看行,”吴顺点头,“商市里头本就热闹,摆摊子也合律法,哦,不过进商市得交些坐税钱,办个文牒。”

房锦儿还用那个破碗,怕漏,头仰得老高,含糊不清问道:“那不进商市,是不是就不交坐税钱了?”

吴顺没明白她想说什么:“按理说是……”

房锦儿“哧溜”吸光最后一口粥,放下碗:“那巧了,我晓得个比商市更好的去处。”

-

月考昨日将将散场,今日的明经书馆就像放风的鸡舍一般,乌泱泱吵得人不得清净。

“我就说昨日那道贴诗当咏莲。”

“谬论!你家莲花‘独立寒秋’?”

“怎么不行,孤荷行不行?”

“……不可教也,我懒得与你浪费口舌。许纵,买灯油,你去否?”王远瞻冲着学舍外的凉亭唤了一声。

片刻之后,就见一个身材清瘦的绿衣书生小跑过来,像是早就等不及了:“走!”

王远瞻狐疑看他:“你小子怎么这么兴奋?”

许纵佯装镇静:“没什么,考得不错。”

王远瞻一眼就瞧见他匆匆往袖中藏书:“藏什么,我瞧瞧,你小子该不会背着我偷学……五行大义?好啊,原来还是满脑子命理命术,当心我告诉你爹。”

许纵一把将书抢回:“你告就是!都考完了,我消遣片刻又如何。”

许纵很是不满,上回在货郎何大的油摊儿上,就是王远瞻这厮大吼一声,害他错失了请高人算卦的机会。

月考这些时日,他也是一有空就想溜去油摊儿碰运气,哪知次次都让王远瞻逮个正着,如今已过将近半月,能不能再遇见还不知道。

王远瞻知道他心思,见他不悦,道:“不就是个不知哪儿来的女娘么,算是什么高人?我听闻楚国寺里上香灵验,要不去试试?”

“不要,”许纵严词拒绝,“你没亲眼见过,当然不知道她算得有多准。”

两人你顶一句我撞一句,转眼便到了书馆门前,恰好遇见个从外头回来的同砚。

“去买桐油?”同砚见他二人手中提着油瓶。

许纵点头,见对方已经提了打满的油瓶回来,有些惊讶:“未时不到,你怎么就买完了?何大今天来这么早么?”

同砚闻言也很是惊讶:“你们不知道?”

“知道什么?”

“咱们书馆外头新来了个卖油的,来得比何大早,油还比何大便宜,这几天谁还去商市啊。”

王远瞻露出个怀疑的表情:“有这事儿?”

同砚呵呵一笑:“我骗你们做什么,反正我今天运气不错,已经抢到了,你们再慢走几步,油不出片刻就要卖光。”

两人这才将信将疑,心说反正都要路过,不如去看一看,哪知还未踏出书馆大门,就听见外头人声鼎沸得离谱。

两人吃了一惊,再往前看,果然见一堆同校的书生挤作一团,正推推搡搡,把个油摊儿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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