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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当伙计不行,入股也不行,那就只能自己干。

“姐,咱不测字了,真要卖桐油去?”进逸擦了擦被冷风吹出来的鼻涕。

三个瘦弱的小身板蹲在从食店门前,瞧着来来往往的食客,却没上去招揽。

房锦儿把手指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小锦云抠着从草鞋破洞里伸出来的脚丫。

“卖不卖,要先看看利润究竟如何,要算利润,得先知道桐油该上哪儿买。”

“那怎么才知道该上哪儿买?”

房锦儿抬头看看周围没人,叫进逸和锦云蹲过来点儿,掩嘴低声:“我刚刚瞧见那货郎袖子里,藏了块城门的路引。”

“路引?”两小的齐声。

房锦儿点点头:“说明他买油需要出城,而他鞋底又沾着尚未干涸的黄泥,说明他出城之后,走的并非官道,而是山路。”

“那,卖桐油的地方,在城外的山上?”进逸反应过来了。

“城外某座山上,应该有个桐油庄。”

“为何一定是油庄?”

“因为若是从油商手中进货,价钱不会比油铺便宜这么多,若是自家所产,则不会每日固定卖二十斤,应当产多少卖多少才对。”

进逸有些佩服他阿姐了:“有道理,姐你真行。”

“阿姐厉害!”小锦云跟着捧场鼓掌。

“喂,我说你们,不测字了就回去罢,老待在这儿我看着怪挺担惊受怕的,一会儿让东家发现了,还不知怎么收拾你们。”

店小二从挑檐底下露出个脑袋。

房锦儿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从袖子里摸出铜钱,数了十一文递过去:“多谢你让我们姐弟摆这些天,拿两个五文的馒头。”

“哟,”店小二掂了掂多出来的一文钱,瞧她手里还有三文,“一齐拿来罢?”

“啊?”

房锦儿想着给一文作谢礼,他难不成三文都想要啊,那可不成。

“啊什么啊,十四文都拿来罢,我给你三个馒头。”店小二包好三个馒头塞过来,不由分说拿了她手里的钱。

原来是这样。

房锦儿笑笑,带着弟妹诚恳行了个礼:“多谢。”

……

馒头不小,里面包的是带点儿油花的杂蔬,摸着热乎,吃着喷香。

有了这三个馒头,姐弟三人今天就不必蹭吴家的饭了,不过也没舍得全吃,只吃了一个,剩下两个包起来放好。

既有了奔头,那几身新衣也就不必藏着了,做生意得有个做生意得样儿。

翌日一早,房锦儿打水梳洗妥当,换上了那身暗红白边的短衫长裙,头发尽数拨拢到左边,编成一条粗长的麻花辫。

而后出门去找桐油庄。

盛都城东、西、南各有三个城门。

其中六个门外都连着山,挨个找下来,可不是件容易事。

房锦儿一跑就跑了整整三天。

草鞋磨得破了底,脚上起了几个大水泡,两个馒头也吃没了,却连桐油庄的影子也没见着。

三天之后,只剩最后一个城门可去了。

此门名叫金光门,开在盛都西城墙,素有往来的贩夫走卒通行。

寅时七刻,天色未明,房锦儿手中没有灯,快步跟在几架点着火把的骡车后头。

出城没什么规矩,普通百姓抬脚走出去便是了,若非情况特殊,守城的卒役兴许都不会看一眼。

然今日有些不巧,碰上四个带刀的黑衣巡检,守在城门两边挨个盘查。

女娘、老弱、看着寻常的,只是拿眼睛逡上一逡,但若是身强力壮的、挑担子赶车的,就得挨拦下盘查一遭。

房锦儿无物一身轻,简简单单便被放了出去,听见后头的大娘嘀咕道:“怎么出个城还盘查起来了?”

“听说是盛都外头出了人命,巡检司和街道司都来了,城里城外都查得紧嘞。”

那人说着回首撅了撅嘴,示意城门那头还有穿红衣的卒役。

在这朝,穿红衣的是街道司,专管城内街坊曲巷,穿黑衣的则是巡检司,管治城郊和官道,两司各负其责,如今这般合作,想也是有什么案子。

出了金光门就一条向北的大道,房锦儿与同出来的几人离得不远,竖着耳朵听。

有人神神秘秘:“听说是边境来的流寇进城了。”

“那哪能,”大娘道,“咱这盛都城也是流寇敢来的地方?”

有人附和道:“没错,我看也不会,定远大将军都回城里了,谁敢这时候来犯乱?”

那人便道:“嘁,各位不信,就当我胡说。”

一行人七嘴八舌,如此听了一会,行到一条分叉路口,笔直的官道旧顺北而上,却有另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伸进山中去。

房锦儿毫不犹豫往山里走。

那大娘走着走着忽见她独自往小路去了,转头问道:“小女娘一个人上山?”

房锦儿点头,顺势道:“大娘可知道这山上有没有开作坊的?我娘让我出城走亲戚,我幼时去过,但时间太长,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住在金光门外的山丘上。”

大娘想了想:“作坊?还真不晓得。不过外头都出人命了,山上恐怕不安全,你要不还是回城里问清楚了再说。”

既已来了,自然没有回去的道理,房锦儿谢过大娘,还是独自上了山。

山路人迹稀少,年久失修,崎岖又坑洼,比起先头的大路难走许多。

她这具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底子又差,走一会就咳一会,走到一半不太行了,只好跟着林鸟找到条两拃宽的小溪,坐下捧几捧水喝。

喝完了,肚子咕咕叫,只好抓紧时间起身赶路。

就这么一路走到快到山顶,仍不见有油庄。

可这是最后一道城门了,要是再找不到,可就不得不作罢了。

难道是她猜错了?

房锦儿隐隐有些着急,生怕又是一场空。

正回想究竟哪里不对时,忽然听得一声异响,房锦儿吓了一跳,以为是当真遇到流寇,立刻躲到一棵大树后头,捡了根树枝防身。

哪知只是个放牛的老汉。

房锦儿赶紧出来把人叫住:“敢问老伯,这山里有没有作坊之类的地方?”

“哎哟喂,”那老汉也被她一惊,而后看清是个半大女娘,不太客气地朝山顶指了指,“你要找什么作坊?有个做油的,往那头去就行了。”

“多谢多谢!”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房锦儿重新健步如飞起来,她喘着粗气,牛一样地朝着老汉所指小跑一段,果然见到一片油桐树下掩着一排青砖瓦房。

远看不觉多壮观,然而沿着墙根行了好长一阵,竟丝毫不见院门开处,可见规模竟是比想象中大出几倍不止。

待到终于寻到正门,才见门边竖着五个大字:“北氏桐油庄”。

就是这里!

房锦儿围着庄子大门左右又绕了几圈,只见青砖乌瓦沿山而立,水磨石墨齐整有序,诸多工匠穿梭其中,盛油的木桶更是一车接一车往外运,还不知里头有多大。

也难怪那山道崎岖难走,空无一人,原是庄子的另一侧有通车大路,只不过不通往盛都,而是朝东通向河南道的莱州、沂州、密州等临海的州郡,这才不为盛都人所熟知。

她越看越喜欢。

要是真能在这儿买到便宜桐油,下顿饭可就有着落了!

她左右不见有人引路,门吏也不在,干脆大着胆子冲进去,抓住个正在忙活的白衣伙计,润了润有些干涸的嘴唇,激动道:“头回造访,多有打扰,敢问郎君,贵庄的桐油怎么卖?”

白衣的伙计手上拿本薄子,正在勾勾画画,指挥油匠们拉车运油,瞥了房锦儿一眼,有些意外:“谁让你进来的?”

房锦儿赶忙解释:“郎君莫怪,我看门口无人值守,就擅自进来了,不往里走,只打听打听油价。”

伙计甚至都没看清她衣着打扮,只当是哪家油行派来采油的,头也不抬便道:“起价四十文,看你要多少。”

房锦儿眼睛亮了:“意思是四十文一斤?买得越多价钱越低?”

“正是。”

“那多少算多?能低至几文?”

伙计一边忙活一边应付她:“这就要跟我家东家去谈了,我做不了主。”

四十文一斤,对比货郎七十文一斤的售价,中间足有三十文利润,几乎翻倍。

按照货郎二十斤的销量来算,一天下来净利就是六百文。

一天,六百文,相当于她那破落院两个月的房钱!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这生意她做定了!

她想现在就开始卖桐油!!!

-

与此同时,另一边,房家藏了钱的食盒送进了巡检司的大门。

房进名看着买通的胥吏提了食盒进去,别提多高兴,搓着手朝蕊娘小跑而来:“嘿嘿,成了成了,这回指定没跑!”

怜晴没好气地小声抱怨:“成了成了,这回总算不怕二郎君抢他的浆洗行了。”

蕊娘轻搡她一下,低声道:“不许这样说大郎君。”

怜晴不大服气地嘟了嘟嘴。

衙门里,巡检司司正孙堂和街道司司正牟万里刚刚聊完公事,就收到了那食盒。

“孙司正啊……”牟万里手中转着把玉短刀,伸出一只手指点点他,“你,不够意思。”

从食盒上的字看,这顿饭出自临江楼。

乃是盛都最有名的酒楼之一,开在大安坊与安乐坊之间的清明渠上,需要有名贴、有银子才能买得到。

像牟万里、孙堂这样的九品官,不敢说想进就进。

孙堂面色很是难看。

这些天两司并案,他百般推拒,就是不想让牟万里知道房家捐官的事儿,不想给牟万里分捐官钱。

可没想到房家还是把临江楼的酒菜送进来了,更没想到,酒菜里头压着钱。

不多不少,一千贯。

“牟兄,我真不是那个意思,这房家我也不认识,都是我家娘子那个大伯……”孙堂捏着鼻子解释。

“行啦,”牟万里摆摆手打断他,“我们街道司确实缺个司副,说起来我还得谢你。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孙司正……嗯?”

他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私下卖官这种事,可大可小。做得好了,是为国库增收,可若做得不好,就成了给朝廷丢脸。

现在孙堂一分钱不想往外吐,隐而不报,牟万里只消随便参他一本,那就是纯纯的中饱私囊。

孙堂叹口气:“那就……五百?”

牟万里岿然不动。

“七百?”

还是没声。

“九百!”

牟万里摇了摇头。

孙堂急了:“你不会想都拿走罢?房家找的可是我!”

“房家找谁重要吗?”牟万里一副吃定了的模样,“他买的是我衙门里的空职。要是巡检司自己衙里有位置,我合该一分不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孙堂还真反驳不了,撕破了脸,他连半分人情都捞不着。

……

牟万里拿着一千贯钱的交子一走,孙堂立刻阴着脸革职了送食盒的小吏。

“再去姓房的家给我要一千贯来!”他怒唤衙里的亲信。

“大人,毕竟是您娘子大伯牵的线,这么干,会不会有点不给面子……”亲信进退两难。

孙堂头疼,没再说话,揉了揉眉心。

这家姓房的真是蠢材,蠢笨至极,蠢得令人发指。

“那大人,咱们还去通晓房家二郎明日去街道司点卯吗?”

“你说呢?”孙堂气得抬手给了亲信一下子,“我娘子大伯牵的线,不是还得给面子么。哼,好一家姓房的蠢货,我辛苦给他们牵线,到头来钱却一分没拿着,等着罢,迟早让他们再给一千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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