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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不服输

不知道这是第几年了,是来韩国的第几年。冉染不懂那些学生四季变化仍然不变的超短裙,不懂冬日里也雷打不动的冰美式,不懂她们不厌其烦的精致妆容。就像她不懂为什么要来韩国,为什么要做训练生,为什么要像个傻子一样地追随他。没有人能看见,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狼狈的远在异国的人的执着。

什么都是苦的,吃饭是苦的,日复一日地练习是苦的,连那些细碎的美好的东西,比如散步、逛街、听歌也是苦的。

睡眠永远不能深入,一点细微的动静都会醒过来。不敢关窗户睡觉,不敢关灯睡觉,不敢一个人睡觉,可是好像只有一个人,只能一个人。

无数次地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坚持下去,我冉染烂命一条,搞不死。确实,没有家的人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无所谓归属感。从五年前冉家落马开始,冉染就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大小姐了,她能有机会去韩国当练习生都是凭自己闯出的一条路。

自幼学习舞蹈,如果冉家没有出事,那冉染应该在某个夏天在她的十七岁成为一鸣惊人的燕城舞蹈高校的魁首,可是她落逃了,和冉家一起沦陷于盛夏七月风华十八。从此,燕京没有冉大小姐冉染,没有人人闻之而敬仰三分的燕城冉家。

冉染从小养尊处优,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没有吃过苦,更是家中的掌中宝,被宠的疼爱的很好。可是,仅仅一夕之间,冉染就失去了家,孑然一身。冉家落败,冉父被判终生,冉母不堪重辱于家中自杀。

她不敢去回想那个场景,母亲躺在血泊里,手腕上被潦草地划了好多刀。到现在都记得我是如何磕磕绊绊的爬过去抱住母亲,可是根本喊不醒,身体又僵又冷。

那些人给我最后的念想贴上封条,冷漠地将我和母亲分开,把我赶出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没有家的人是无所畏惧的,就像没有鞋的人不害怕沙砾,没有伞的人无所谓淋湿。因为没有人撑伞,所以一个人在夜里禹禹独行了好多日子。

冉染一进公司就引起轰动,人人都说她像某某前辈,说她定会前途无量。可是伴随夸奖而来的也有无数没来由的恶意。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舞鞋,被掉包的饮料,无数为她起的帖子。

冉染时常觉得,自己何德何能成为这样一个人。一个人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连那些营销号都抓着自己一个小爱豆不放。

倒认为自己就该如此了,遭万人嫌,万人弃,就该如此痛苦地活着,这就是属于冉染的人生。

“冉染,今天要去京幾,准备一下。”说话的是经纪人,她替冉染关掉客厅的灯,房间的电视机,倒掉堆成小山堆的烟缸。

“说了不要抽烟,快点给我戒,哪天被媒体拍到公司可不替你擦屁股。”

冉染甚至没看一眼,翻了个身去了厕所。

“别以为你现在独立了,公司就管不了你。以前在团里的时候就老是给我惹事。还有别熬夜,写歌写到四五点,你看看你黑眼圈多重,待会儿让澜姐给你压压。听到没有啊!”

“知道了。”

“等这边的事情对接完了,你必须听公司的安排了,已经放任你们,放任你这么久了。你也别做什么舞蹈梦,你就是个爱豆,一件商品,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你就做什么。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懂吗?你的合同还在公司,至少这期间,你不属于你自己。”

对啊,我不属于我自己,我属于十年的霸王合同,是千万个少男少女的偶像,是资本的商品。像个牵线木偶一样,精致,美丽,闪耀,璀璨又破碎。

“嗯。好,听公司的。”

因为常年的节食和高强度的训练,冉染出奇的瘦,就算是最紧身最加小的礼服也堪堪裹住腰身,一对蝴蝶骨在背后展翅欲飞。冷白皮在人群中十分扎眼。

“别跟了。”冉染转身对着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人,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慢慢向他走去。许是距离太近,被叫住的人不敢抬头,装作鸵鸟闭眼。“小朋友,你踩到我的裙子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装作鸵鸟的人终于抬头,一个劲儿弯腰道歉。没成想,一头又撞翻了冉染手中的酒杯。

实在是笨,冉染这样想着。这人又开始不知所措了,眼见他一双大手放在裤缝揉搓。

“对不起,我,你这件礼服很贵吧,等会儿结束你等我一下,我差人送一件新的来。”

“不用了。”其实按冉染现在的咖位,根本轮不到什么高奢的礼服,所以就算被粘上了酒污也就是向赞助商陪笑几句的事,况且这些事情自然会交给助理去处理,轮不到冉染操心。

“还是等一下吧,把小姐的衣服弄脏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做些什么,就当交个朋友。”

小姐,好久没人称冉染为小姐了。她现在是唱跳女爱豆冉染,不是燕城冉大小姐冉染。

她终于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穿着一身成熟得体的西装,但是领带的花色却太惹眼,还有一双与周身不符的黑色球鞋,暴露了他的年纪。像是才从风月场所脱身的恣意少爷,与虚予的酒会格格不入。

“衣服不值钱,也不缺朋友。”说罢转身就走。

“诶,等一下,这是我的名片。”那人拉住冉染的手腕,一呼噜往冉染手中塞进一张名片,冉染能感觉到那张名片是带着汗液的,像在手里放了很久,纸张有点揉搓发皱,接触到的大手也是滚烫。

那人眼里亮晶晶的,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毫不遮掩的坦诚。“我缺朋友,我缺。”

她有点想笑,不是因为这人的蠢笨,而是她在这个圈子里折腾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是觉得真诚是最可贵的东西。

她在笑自己,明明最笨的人是自己。她看了看名片上的人,伸出手,“顾铮,那,交个朋友吧。”

听到这话的人猛的抬起头,一双狗狗眼亮晶晶的看着她。“那你还等我嘛。”

“不等,衣服不值钱,我还要赶通告。”

“那我请你吃饭吧,当做赔礼。”顾铮仍然拉着她的手不放,冉染立马就后悔了,她是一个极其怕麻烦的人,讨厌社交,讨厌维持关系,讨厌接触新的人。

她抽开顾铮的手说“不用,我很忙。”

“没关系,我等你有空。”这人像不知道气馁。

之后的每一天顾铮都会给她发消息,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联系方式。但是,也对,像冉染这样的公众人物,他一个娱乐公司的小少爷,想知道一个无足轻重的女爱豆的联系方式还不容易。

冉染从来都不回,只当是公子哥百无聊赖之间的消遣。况且她最懂那些少爷小姐的把戏,无非是日子舒坦,所以往往喜欢从感情上寻找刺激。

冉染她折腾不起。

有时候是一只街角的小猫,一杯挑战失败的拉花,赛车赢来的奖杯,新买的钟意的头盔。

冉染实在是看不下去“小少爷,你怕是把我的对话框当朋友圈了。”

“!”顾铮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对话框显示正在输入。

“你终于回我啦,你现在有空嘛。”

“没空。”冉染确实没空,这段时间都呆在剧组,虽然是一个配角中的配角,中途就挂了那种。但是冉染这个人从来不挑活,有活就接,就算只有一分钟,哪怕是电影中一晃而过的几秒她都会投注自己全部的热情,去把角色打磨好。所以为了这部戏,冉染提前半个月就进组跟着武术老师学习。

“那好吧,你今天在忙什么,我来找你啊。”

“在剧组。”冉染没心思让他来,剧组时间紧,任务重,一个小孩儿来给她添堵想想就烦。

“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嘛?”对面的声调带着雀跃,听起来不容拒绝。

但是好像自己也没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对于她来说吃饭就是为了活着,常年累月的不规律饮食已经使她对食物没什么概念。

但是脑子里莫名冒出一个声音,他说,我喜欢糕坊的柠檬蛋糕。

“柠檬蛋糕。”

“好呀,我给你买。”

“诶~”还没等冉染的下一句顾铮就挂了电话。这小孩,我还没说我在哪儿呢,这山坳里他能进的来吗。冉染无心再想,开始专注和男演员对戏。

“冉染,到你了,这里我觉得最好不要用威亚。你不是唱跳出身的吗,这段打戏你就直接从这个假山跳过去,跳到对面那个池子旁边和男主对峙。没问题吧?”导演裹着棉袄坐在镜头前拿着对讲机冲冉染喊到。

“没问题。”

男演员是个前辈,担忧的看向冉染。“你真的没问题吗?”

“真的。”冉染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表示感谢。

虽然基本功一向都是冉染引以为傲的,不管是从前学民舞,还是练习生时期学韩舞,她的基训成绩都是最好的。

但是,假山到池边的距离实在太大,想要满足打戏的观赏性还能成功跨过去,难度不小。

“卡卡卡~重来!”

“咳咳咳~”助理小林赶紧上前给裹上毛巾,化妆师不知道是第几次补妆。

“太过分了,这些导演就会欺负新人。冉姐,咱们不演了。”

冉染缓了缓把毛巾递给小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别让我教你。”小助理被吓到了,不敢再抱怨。

冉染看着小助理低头扣手指的样子,无奈说“我没事,别担心。”

近凌晨一点,这一趴终于过了。“冉姐,回去我给你熬点驱寒的药吧。”小助理虽然怕冉染,但是从冉染出道就跟着,打心底里心疼她。

她是看着冉染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她觉得她比任何人都更懂得冉染的苦。

“好,谢谢。”

突然,影棚里被一束强光照亮,伴着油门熄火的声音。

“冉染!”顾铮穿着一声皮衣,踩着一双山地靴,鞋底都是泥泞,就那样捧着一盒蛋糕跑过来。

“柠檬蛋糕,我买到了,还想吃吗?如果不想吃也没关系,毕竟这么晚了。”面前的人就那样双手捧着一盒小小的蛋糕,专心的问她想不想吃。

冉染片刻不知道作何反应,直直看着面前的少年。

“没关系,我们不吃这个,热量太高了。我还买了他们家的乳酸冻糕,特别好吃,还不长胖。”说着这人又从工装裤侧面的兜里掏出了他说的冻糕,可见被压的瘪瘪的。

“啊,这,这个不小心压扁了,哈哈,你实在不想吃就算了。”顾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

“我都想吃。”冉染不喜酸,甚至嗜甜如命,可柠檬乳酸都是酸的。

她不想管了,现在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吃蛋糕。管他是柠檬还是芒果,也不想管到底是谁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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