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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验蛊

血珠顺着折扇的骨节滴落,在金砖铺就的地板上绽开朵朵血红。铜镜里的人影已经模糊不清,后颈的烧灼感愈发强烈,血腥味不断蚕食着他的意志,燕九紧紧握住桌角,试图用疼痛唤醒最后的清明。

这空旷的大殿寂静无声,它的主人已经陷入了永远的长眠。

屏风后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切的始作俑者,这盘棋的唯一胜者,以最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着他那一场惊世绝伦的胜局。

“松开,用我教你的心法,压制住反噬。”

谢元璟难得地皱起了眉,他的声音回响在大殿内,久违的寂静被打破。

他走到那紫檀木的桌案前,腰间挂着的玉佩与桌案碰撞发出声响:那是四皇子及冠时承玄帝赐下的及冠礼,如今上面却溅上了皇帝喉间喷涌出的鲜血。

“谢元璟,我是不是该祝你得偿所愿,既解决了那一心头大患,还没脏了自己的手,无需背负后世骂名?”燕九转过身,凄厉而冰冷的声音响彻熙和殿。

“或者说,我现在应该称呼您陛下了?

是日,阴雨绵绵,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且压抑的气息,几经曝晒的草木却被翘首以盼的骤雨打得萎靡不振,短暂地失去了生机。大理寺内的气氛更加沉闷,鲜有人声。

午时不到,正是一日中最困闷的时段,一队官兵匆匆推开大门,犹如一道惊雷划破苍穹,坐在阴凉下忙里偷闲的杂役们纷纷朝那看去,只见被众人抬起的担架上盖着白布,一只人的脚从白布下露出,正是一具尸体。

虽说众人在大理寺打杂的时日都不短,见过的尸体比饭菜里加的盐还多,但这么大的阵仗也是第一次见,一个杂役按捺不住好奇,低声嘟囔着。

“今儿被抬进来的,到底是什么来头?阵仗这么大!啧啧啧,还有亲兵接送,我们这种人,活着恐怕也没那待遇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人的来头可大着呢,”一道悠悠的声音从众人背后响起,循声望去,只见那人身段修长,一袭灰袍,面色如玉,那一双上挑的眼睛更是笑得亲切,眼底却藏着一种令人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他摇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从角落里晃了出来,认真地对众人说。

“燕哥,你你你莫不是知道点什么,每次一有消息,都是你知道的最快,哪怕是街北哪家包子店开业,街头哪户人家的闺女出嫁……总之你快说给我们哥几个听听……”燕回塘这么一说,几个杂役都停下了手中的家伙,眼神中充满探究地望着他。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收起折扇,指向那只未被白布盖住的的鞋,“单看这只鞋,鞋头呈方形,鞋面较为平整,看起来端庄稳重,常是礼部官员会在正式场合穿的方头履,”他又是一顿,为几位听众留足了悬念,“你们再一想,礼部尚书今已年逾古稀,很少出来走动……”

“那么这一定是礼部李侍郎!”那其中一个身高较矮,面相机灵的杂役茅塞顿开地抢着回答,可又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再加上他前两日刚升迁,可能是为了参加自己的贺喜宴,穿上了方头履,这才……”

“老六此言确实有理有据,不过嘛,”燕回塘摇了摇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以上都是我胡诌的,我一个小杂役,则会知道这些大官都穿个什么样的鞋?”

此言一出,大家即刻哄笑起来,那被称作老六的气得吹胡子瞪眼:“燕哥,你又戏弄我们!”

正说笑间,驻守堂前的几名衙役循着笑闹声注意到了这里。

“闹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冷峻衙役厉声喝道,杂役们如鸟兽散,唯有燕回塘站在原地,望向了堂前停着的尸体。

正在他出神之际,一名士兵小跑过来,在看门的衙役身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只能停在堂外,剩下的路要让大理寺自己人抬进去?什么时候的规定?”那名衙役有些不耐,又看向了一旁的燕回塘,“你还待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来搭把手!”

燕回塘应了声,慢悠悠地走过去,伸手掀开白布一角。死者的脸映入眼帘——那是一名中年男子,面色青紫,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令人毛骨悚然。燕九的指尖轻轻触碰到死者的后颈,那里有一道淡淡凸起的紫色符文,与他后颈的胎记如出一辙。

“看什么看,还不快抬进去!”衙役催促道。

燕回塘将白布盖回,神色如常地抬起担架的一角,跟着衙役将尸体送入验尸房。他一言不发,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可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噬心蛊,从下蛊到蛊发最快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死状与中毒极为相似,不仅令人难以分辨,蛊虫在完成使命后便自会寻找水源溶解,死无对证,因此不管是什么场合,噬心蛊一出,皆是必死。

“噬心蛊都用上了…可真够狠的”他轻笑了两声,走过长长的回廊,天色渐暗,骤雨将至。

仵作已经初步完成了尸检,正在堂内汇报着详情。

“大人,死者是前日刚被钦点接待外邦使臣的礼部侍郎李大人,死状蹊跷,颈下,背部,均有紫斑,疑似中毒。”仵作压低了声音,“因为事出地点特殊,在人多眼杂的天元楼,那日聚集的百姓也多,皇上听闻此事,觉得断不能声张,便让人秘密将尸体护送到大理寺,并下旨此案均归大理寺探查。”

“我知道了,”堂内的男子正翻看着一本卷宗,闻言更是眉头紧锁,“中毒?可查出是什么毒?”

仵作摇摇头,“暂时还不得而知,似毒非毒,似病非病,蹊跷得很。”

那人沉吟片刻,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燕回塘的身上。

他身着一身杂役样子的灰衣,却并不显得单调乏味;面容清秀,眉眼又生的极好,长发束在耳后,怀揣折扇,正微微抬起头,望着暗沉的天空出神。

“那是谁?”

仵作匆忙转身,望向窗外。

“啊……那一定是姚卿大人院里的一名杂役,叫做燕回塘。前些日子刚来,大概是是路过,我这就催他赶紧去叫他干活。”

“不用了,唤他进来,”席间坐着的那人双眼微眯,思索着什么,再望向门外时,他吩咐道“你先下去吧,稍后我再亲自去一趟验尸房,明日公堂,莫忘了时辰。”

“是……是!”仵作应了声,转身退出房间。

燕回塘走进堂内时,褚佑安已经放下了卷宗。他生得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样,眉目如画,却冷峻如霜。一双明眸深邃如寒潭,深青色的官袍在烛火的映照下显现出精致的暗纹,墨色腰带上挂着一块玉佩。

烛火摇曳,是昏暗的室内唯一的光源,穿堂风由敞开的堂门穿梭而入,刮过案台,风起又停,一阵翻飞后,那卷被堆在角落里,已经泛黄了的《洗冤集录》夹着的朱砂符纸飘然落地——正是八年前承玄帝暴毙案现场拓印的咒文。

恍惚之间,谢元璟幽暗的声音仿佛又回荡在耳畔:“青崖,这是你的最后一个任务,最后一个。

“茶凉了,替我换一壶”檐外惊雷骤响,惊起避雨的鸟雀,一阵萧条。

燕回塘垂眸不答,走向前俯身端起案几上的茶壶,他手握壶外的玉石雕饰,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达到四肢百骸。

在他转身走向堂门边的炉灶时,褚佑安敏锐地捕捉到燕回塘后颈处,一抹紫色从灰白的衣领下露出,随即又被遮盖在衣物下。

“少卿大人,请用。”

褚佑安坐在阴影处,却只是饶有兴味地注视着碧绿的茶汤,雨声淅淅沥沥地拍打在檐角,燕回塘微微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深邃的双眼。

“入寺几日了?”

“整七日,承蒙姚卿大人照顾,在庭院里干些洒扫的活计。”他后退半步,毕恭毕敬地回答。

"相貌倒是生得端正清秀,"褚佑安指尖轻叩案几,目光如刀般刮过燕回塘的面容,"但我大理寺并非秦楼楚馆,容不得你此番轻佻做派。"

"你说是吗,燕、回、塘?"

燕回塘心头一紧,这下是真完蛋了,定是之前与院里的几名杂役的话被听到了,光用装傻充愣肯定是不行了。

他心中腹诽,但面上却笑意未减,正欲开口接下那句“赞赏”时,褚佑安忽然起身,官服下摆扫过案几,带起一阵冷风,"你今晨领的差事,是去城西金雀巷采买艾草?"

燕回塘手中茶盏稳稳当当:"回大人,正是。"

"李侍郎的方头履上沾着西域天竺葵花粉,"褚佑安步步逼近,"这种花只开在金雀巷。"他忽然伸手扣住燕回塘手腕,"你可知那巷子深处,藏着什么?"

茶盏"啪"地落地,燕回塘却纹丝不动:"大人这是何意?"他抬眸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莫非怀疑小的与李侍郎之死有关?"

褚佑安冷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在逃避什么?”

"大人明鉴,小的确是去过金雀巷。不过..."扇沿突然指向窗外,"您听。"

窗外雨线密集地拍打着青石瓦,没有丝毫减停的样子,十七只黑色的乌鸦在大理寺上方的天空盘旋,在雨中发出凄厉的啼鸣。

乌鸦最爱食腐,被蛊虫侵蚀过的身体不出几日便会溃烂不堪成为乌鸦的盛宴。如此一来,人们便将乌鸦悬而不停,认作是蛊虫现世的征兆。

褚佑安的瞳孔骤缩,松开了燕回塘的手腕,径直向堂外走去,官袍扬起的风吹灭了烛火,一片昏暗。

燕回塘收起折扇,指尖在扇骨上轻轻摩挲。檐角乌鸦的叫声愈发凄厉,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他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站住!"一名衙役气喘吁吁地跑来,"大人让你去验尸房。"

燕回塘挑了挑眉。

"这位大哥,小的只是个杂役,去验尸房能有何用?"

衙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神色紧张

"少废话,大人说你会验蛊。"

"大人说笑了,小的哪懂这些?"

燕回塘眸色一沉,随即恢复如常,恢复到了那往日的笑意,不减半分。

"别装了,"衙役压低声音,"大人早知你会这么说,让我为您带句话,你若不去,就把你作为疑罪之人,关进诏狱,接受严审。"

燕回塘闻言轻咳一声,摇开折扇:"既然如此,小的恭敬不如从命。"

天色转暗,低矮的乌云密布雀京的天空;雨线密集地拍打着青石瓦,檐角的水珠连成一线,滴落在回廊的石板上,空中盘旋不停的乌鸦羽毛被雨水打湿,在月光下折射出白色光泽,时而发出的哀鸣在渐黑的夜里显得越发毛骨悚然。

验尸房内唯一的光源是褚佑安手中的油灯,昏黄的光线映照在冰冷的石墙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草味和若有若无的腐臭。李侍郎的尸体被放置在中央的石台上,白布已被掀开,青紫色的皮肤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褚佑安站在尸体旁,手中握着一把银质小刀,详细地扫过尸体的每一处细节。燕回塘慢慢踱步跟在他身后,折扇在暗处轻轻打开。

“唤你来验蛊,你倒是来得快。那么,”褚佑安手中动作一顿,头也不回地问道,声音冷得像冰,“你到底是什么人。”

烛光闪烁,燕回塘的神情晦暗不明。他"啪"地一合折扇,突然凑近半步。

“大人……您这可是冤枉我了。”他转身拿出木柜上陈设的铜镜,拂去上面厚厚的灰尘。

“我出生在南疆边漠的一个小村庄,从小就被南疆人拐去…当药童。”他接过那把银质小刀,“连南疆幼童都耳熟能详那句“虫儿飞,蛊儿追”,我只不过,比旁人多听了两句。”

血液滴落在镜面,铜镜如同受到召唤一般剧烈颤动。燕回塘曲起食指指节,轻轻地叩响了镜面。

第一叩。

"虫有语,镜无尘"

血液飞速跃动,流转,逐渐在镜面上形成血色纹路。

第二叩。

"以吾血,召尔魂"

话音一落,随着铜镜的剧烈震动,验尸台上的尸体猛抽搐,死者身上的紫色蛊纹暴涨,在昏暗的房间内隐隐散发着光亮。燕回塘闷哼一声,扶住了陈放尸体的桌台,后颈的印记微微发烫。

第三叩。

"九幽开,真相陈"

铜镜不再震动,镜面上的血纹又重新汇聚成箭头,指向雀京某处。

“噬心蛊,天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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