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起头，看到的依然是一张没有任何记忆点的脸。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冲他勾了勾嘴角，然后凑到他耳边说：“好久不见。”
祢乙：……
这是什么情况？
他没有理会x，而是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不包括他和x在内有十人，五男五女，似乎各不相识。
他是唯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因此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不过显眼归显眼，却没有一个人靠近他。
一些玩家三三两两地组了队，因为副本的难度和玩家人数成正比，所以对一些较为弱小的玩家而言，报团取暖是最好的选择。
摆谱不适合他们，随波逐流也一样，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才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祢乙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熟悉的玩家，那是青墙，她的外表和先前所见到的没有变化，但是这次她没有再穿着一身小白裙，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身黑色的皮衣，头发高高竖起，整个人利落又精神。
青墙注意到了祢乙的视线，但是她只是扫了祢乙一眼，那眼神中满是陌生。接着她的眼神落在祢乙身后的x身上，她的眼睛微微瞪大，脸上竟出现了一丝惊愕。
令祢乙意外的是，她竟直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青墙抱着手臂，她似乎认识x：“真巧。”
她说完视线再一次落到了祢乙身上，她的表情从疑惑到恍然大悟，再到她出手发动攻击，这一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眨眼间。
祢乙还没反应过来，x便已经用手挡下了青墙手里的武器。那似乎是一把刻刀，木质的柄，刀身又窄又短又小，并不适合当作武器。
“你杀他就是在自杀。”x说。
青墙收回了刻刀：“我知道，我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他好过。”
“话说他的腿怎么了？”青墙抬手摸了摸下巴，“你弄的？”
“他自己弄的。”
青墙闻言直接笑了起来：“活该。”
祢乙：……
这两人一问一答地交谈，当着他的面讨论他，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
祢乙试着推了轮椅的轮子，但轮椅的把手被x握着，他移动不了分毫。
两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但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无视。祢乙知道自己身不由己，便直接放弃了挣扎。
就在此时，面前大门的方向突然传来了响动。这响动吸引了所有玩家的注意，只见大门后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的手上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接着伸手在门上推了一下，这铁门就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各位久等了。”那个女人面无表情地说，“请跟我来。”
早已有玩家观察过四周，可他们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回到这扇铁门前，主线多半与这座福利院有关，因此大家只是经过短暂地犹豫，便跟在了那个女人的身后。
步入大门，进去先是一块空旷的平地，平地上有一些供孩童玩耍的滑滑梯之类的设施。经年累月的日晒雨淋和无人维护使得这些设施老化得相当严重，塑料的外壳严重变形，甚至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祢乙隐约看到有一个人影在滑梯里面透过孔洞看着他们，应该是个小孩，不过对方相当敏锐，在注意到祢乙的视线之后，便躲了起来。
最前面给他们带路的那个女人说话了：“各位选择我们福利院实在令我感动，正如你们所见，福利院的条件不是很好……”
伴随着她的话语，主楼外墙上的一块墙砖无风自落，“啪”地一下从高空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他们这一行人刚好走到了这里，那墙砖刚好就掉在了祢乙脚边，溅射的碎片有一些划伤了他的腿，另外一些更加细小的，则直接嵌入了肉中。
祢乙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没有痛觉，自然不知道自己受了无妄之灾。
那女人瞥了一眼祢乙流血的腿，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她用着一马平川的语气继续说着：“不过即便如此，领养的手续还是一个都不能少。我和院长都很爱这些孩子，希望他们能够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经过讨论，我们决定对你们进行为期三天的考察，如果在此期间你们表现出了对孩子的厌烦，或是做了虐待的举动，我们都会取消那人的领养资格。”
“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出门离开了。”
女人伸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铁门敞开着，没有人去关上。门外是空无一物的平地，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危险。
不过没人敢出去。
女人见状，便转身朝楼内走去：“请跟我来，目前需要为你们发放一张领养表现评估单。”
一行人跟着她走进了大楼，进去是大厅，通往二楼的楼梯正对着门口，楼梯两侧是走廊，没有开灯的缘故，这一层都极为昏暗。
资料室就在一楼左边走廊的尽头，这走廊的地板是菱形黑白相间的瓷砖，两侧墙壁是普通的白漆。白墙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发黄，上面画着一些小孩子的涂鸦，这些涂鸦只出现在墙的底部，最高不会超过正常成年人的腰。
涂鸦的内容无非是一些大头的火柴人，更多抽象的画祢乙也认不出了。
走廊的两侧各分布着四个房间，房间外头没有任何标志，门都关着，也不知道锁没锁。他们穿过了长长的走廊，走到了尽头。
女人伸手便推开了尽头的门，门后是更加黑暗的空间，就连玩家这种异于常人的视力都看不见里面具体有什么。不过好在，那个女人打开了房间内的灯。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房间，除去有门的这面墙壁，其余三面墙上都摆着一个大大的柜子，透过柜门上的玻璃可以看见柜子里堆满了众多的档案袋。房间正中有一张长桌，上面摆着一些板砖似的书籍和印着文字的纸张，有一台非常老式的电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开机。
女人走到长桌后面，拉开柜子拿出了一沓A4纸大小的表。她分发给了每个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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