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话还没说完，顾却当即捡起一颗石头扔过去。石头精准砸在村民的脖子上，他应声昏死过去，没说完的话全咽进了肚子里。
官兵们在风声中好像听到了点动静，闻声望去却没见到人。为首的那个一偏头，让其中一个过去看，其余人继续去下一家收粮。
被派出去的倒霉官兵绕到房子后面，只见一个褐发青年正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还真藏着人！
官兵挺直了背，刚想开口质问就见褐发青年转过身，戴着琉璃镜的脸上挂着大大的微笑。
“surprise~”
苏坡瑞思？
官兵还在思考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顾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个手刀下去，官兵两眼一翻倒地。
“村民一个个饿的跟皮包骨似的，官兵倒是油光水滑。”江恒意挑起眉毛，后退两步。
顾却踢了一脚昏迷不醒的官兵，蹲下身扯他的衣服。官兵的棉衣很厚，看上去保暖效果不错。
“这身衣服你要不要？”顾却问闻观晦。
闻观晦垂下眼，用一种很嫌弃的目光扫了一圈官兵，顺便也扫了一眼顾却：“我也不是叫花子，什么都要。”
顾却无言，松开官兵的领子站起来。
行，不要就冻着。
官兵们将家家户户搜刮个遍才收到几小袋粮食，村民交不上粮，官兵也不满意，走一家揍一家，直到揍累了，准备打算打道回府才想起一开始被支走的那个。
几个人原路返回，在小屋背面发现了昏迷的落单官兵。
为首的头领上前，啪啪两个巴掌把落单官兵打醒，落单官兵打了个喷嚏，恨恨描述自己被打晕的过程。可其他人急着回去交差，没有给他报仇的打算，给他灌了两口酒就走了。
官兵们一走，顾却他们也从房屋的遮挡中探出头，身在他们身后。
一行人跟在官兵身后百米，四周平坦不易藏身，好在那些官兵步履匆忙，完全没功夫看身后有什么。
江恒意走到顾却身边，压低声音道：“你看到了什么？”
顾却刚才在那个落单官兵身上读了点历史。
顾却：“他们隶属于县衙。”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无恶不作。”
江恒意立刻恍悟：“百姓困苦多是为官不端，不止要在饥荒年代交繁重的赋税，小兵还仗着官府的淫威为非作歹，那个唯一存活的村落即将没有活口的根因就在这里！”
“所以，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解决这个县衙的**？”
“不止。”顾却道，“我说的只是他的过去，还有他的未来。”
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是谓历史。
“他就要死了，死于一场动乱，我猜要等到那时候我们才能离开这个副本。”
“还要多久？”江恒意问。
顾却摇头：“可能几天，也可能十几天，我只能看个大概。”
那个官兵只是历史中籍籍无名的一员，哪怕是他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人生经络。
“十几天？除了你，谁能在副本里待十几天？”江恒意瞪大眼睛惊讶道。
他们这些人不属于过去，一旦停留超过七天就有迷失的风险，SAN值会慢慢降低，直至被同化为历史的一部分，除了史官。
史官的异能全称为【历史的掌舵者】，所有历史都是由他记录，自然没有迷失的道理，如果他想，甚至可以在里面长住。
顾却：“我报这个区间是想告诉你这段历史可以提前，我们可以当推手，让这场动乱发生在七天内。”
“呃……”江恒意沉默了，“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好可怕。”
换作别人可以用各种理由解释，但如果是顾却……他真的会为了快速完成任务而做些什么，至于那些人，只要不影响历史，多活几天少活几天没有差别。
“那是因为我还要上班，赶时间。”顾却瞥过去。
江恒意一听立刻绷不住了：“谁还没工作了，我也有个小诊所。”
顾却：“不管你有什么，你最好小点声，等会官兵就要被你引来了。”
江恒意：……
怎么一跟顾却说话他就一肚子无名火呢。
我治不了你总有人能治你！
江恒意看向闻观晦，想把火引过去，结果对方看都没看这边一眼，落在末尾，模样昏昏欲睡。
江恒意不看了。
这火就搁他这儿烧吧。
跟了两个多小时，天都亮了才远远看见城墙。
城墙很旧，巍峨的耸立在这座城前，每一粒尘土都见证了年代的变迁。
顾却没见过这种形式的城墙，建筑风格不像任何一个朝代，过于厚重雄伟，按照古代的人工产量来看，目测没有十几年没法竣工。
他有点搞不懂他们处于哪个时代了。
众人走着走着，闻观晦突然停在一棵树下。他抬头向上看，枝桠间卡着一个干草球。
他站了一会，向上抬手，指尖和球差一点距离，没有碰到。
一只手从他头顶掠过，稳稳抓住那颗球，把它拿了下来。
闻观晦侧过头，见顾却拿着那颗干草球，在掌心颠了两下。
顾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这个球，他只是看闻观晦拿不到，顺手取了下来，没有任何意义。自从遇到闻观晦起，他已经做了很多没有意义的事。
他抬起眼，和闻观晦视线交错，抛球过去：“接着。”
闻观晦双手接住球，手向下沉了一下，干草里面包了沙土，很有分量。
“蹴鞠？”他低声喃喃。
这时一个看上去十岁的孩童跑过来，索要这颗球。
“大哥哥，这个球是我的，能不能还给我啊？”孩童仰着头，目光呆愣愣地看着闻观晦的脸。
除顾却外，其余人倒吸一口凉气。
孩子，不要这么勇啊，敢找暴君要东西。
等会他们该怎么表达他们不打小孩？要不就让顾来吧，他谁都揍。
闻观晦看着孩童，缓缓蹲下身，把球递过去后摸了摸他的头。
“踢这么高，力气不小。”他眯起眼睛笑，平白多了几分亲近感。
孩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可是我们街上力气最大的。”
顾却没打扰他们，等孩童离开，闻观晦站起身才道：“我们也进去吧。”
闻观晦没迟疑，自然地抬脚走向城门。
顾却拉住他：“我们不从门进。”
闻观晦歪头：？
城门几里开外的城墙边，闻观晦抱臂看着顾却，沉默半晌，最后嗤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进城的地方，你做贼呢？”
顾却道：“城门守卫那么多，另辟蹊径吧。”
“我上不去，我又不会武功。”
“我带你上，又不高。”
顾却真觉得他带了个娇气的祖宗，没等闻观晦继续拒绝，一把揽住他的腰，足尖轻点墙壁，落地时已立于城墙之上。
闻观晦只觉失去重心，再睁眼时眼前已然变成城内景色。
城内只比村子里稍好，不少百姓能穿得起厚衣服，也不是清一水的面黄肌瘦。但里面房子倒塌的多，完整的房子只存了一半。
风乍起，吹起他的长发，远处的火烧味传来，是硝烟味。
顾却先一步跳下城墙，冲他张开双臂：“下来吧，我接着你。”
闻观晦站在上面，突然问了一句：“顾却，你知道这是哪吗？”
顾却闻言一愣，没来得及做下一步思考就见到闻观晦从城墙跳下。
怀抱中多了一个人，他感受到对方微凉的指节以及似有似无的香气。
那是温润的木质香，像雨后空山。他从未闻到过这种气味才对，可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种熟悉感，好像他的某个转世，曾切实闻到过这种味道。
时间刚到清晨，天依旧冷，好在他们带了金银，找到成衣店给闻观晦买了件棉衣。
城中的大部分人都麻木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奇怪的是有一小部分人朝同一个方向奔去，脸上有说不出来的狂热。
为了不打草惊蛇，顾却没问成衣店老板娘，亲自跟了上去。
“滚开，你们这些贱民，竟敢挡我的路！要是好肉都被挑走了你们就完了！”一个脸上有数道皱纹的中年男人打量了顾却等人一眼，见他们衣着破旧，表情更加不屑。
他看起来属于比较富裕的阶级，身体比其他人更胖，衣服也更厚实。
“肉？”顾却后退一步给他让路，不到紧急情况没必要和时空乱流中的人起冲突。
这人虽然蛮横，但的确提供了有效线索。这么想着，顾却感觉这个中年男人顺眼不少。
脸上有皱纹的中年男人觉得顾却是个有眼力见的，心情不错就多说了两句：“品鲜坊的肉只有我们这种贵族才能吃，像你们这种贱民，一辈子也吃不起！”
中年男人说完，趾高气扬地继续赶路。
“这鬼时代哪来的肉，那个品鲜坊能是什么好地方。过去看看？”江恒意走上前。
寒冬灾荒年肉类罕见，谁家发现了不是藏起来不想被发现，更别提卖。
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那个品鲜坊一定有问题！
“走。”顾却点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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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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