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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烟花痕【三十八】

再沿着街深的地方走,行人愈多,大片大片乌泱泱的人聚集在那座巍峨壮观的青铜鼎附近。纪乔注意到,来往的苗人中有肩上扛着长鞭炮的,有人手上提着一米长的竹竿,还有人吹着芦笙一路奏乐,瞧着好热闹又喜庆的氛围。

“应玄行,前面是在举办什么活动吗?”纪乔被他们富有活力的情绪带动,抓着应玄行的手腕边跟着人群走边问,“为什么他们都拿着东西?”

“他们这是在给乞巧节做准备,就是七夕节。”应玄行稍微把像断线风筝的纪乔拉回来一点,“走慢点,别急。”

“七夕?”

纪乔翻出手机点日历,确实,再过一个星期左右就是农历七月初七,神话中牛郎织女一年一度在鹊桥相会的七夕节。

现代社会大多数人过的都是情人节,或者选择其他数字有寓意的那天再表白,能保留七夕节这种传统节日且为此组织大规模活动的少数民族不多,平时纪乔只有在网络上会看到。

他感到新奇,目光追随着前方相互打闹的几名苗族男女,又问应玄行,“那今年的七夕节会怎么办?是不是会有篝火晚会?”

“嗯,不止。你看到他们拿着的竹竿是用来练习竹竿舞的。”应玄行瞥见纪乔因为好奇而炯炯发亮的眼睛,配合地尽到导游的职责,“竹竿舞是苗族七夕节的传统节目之一,由青年男女一起手持竹竿,配合地完成各种高难度动作。竹竿一开一合,寓意着爱情的相遇与别离。”

“有时候早上还会举办刺绣比赛,比拼谁的技艺更高超,这代表了苗族女孩子对爱情的执着追求。”

肩上忽然沉了沉,纪乔的视线里多出一只环银镯的手,手背上的绿色青筋清楚凸显,五指纤细而有力,两三只银镯叮当相碰,阳光映照下衬得他皮肤愈白。

好漂亮,纪乔凝神看了会儿,直到那只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应玄行疑惑的声音几乎贴着耳边问,“纪乔?”

“啊……”纪乔回过神,“到!”

应玄行噗嗤笑出声,再次指了指附近的街铺,“你有看到路边卖的灯笼吧。”

就着应玄行指的方向,纪乔看到有个摊位摆着的木架上稀稀疏疏挂着纸做的彩绘灯笼,有几个人正在挑选,而灯笼的造型从卡通形象到简约风再到神仙鬼怪等一应俱全,灯芯则采用的是环保的电子蜡烛。

纪乔兴冲冲拉着应玄行围观,听人又续道,“七夕节的晚上呢,我们会举办许愿仪式,就是在家门口挂上许愿灯笼,像天上的七仙女许愿,祈求爱情美满,家庭幸福等。”

“至于篝火晚会也有,寨子里的人晚上会聚在一起跳舞唱歌。”应玄行注意到纪乔长时间盯着一个长得像晴天娃娃的灯笼,抿嘴笑了笑,“喜欢?”

纪乔脱口而出,“这个灯笼和你房间窗户挂着的晴天娃娃很像。”他说完就后悔了,这不就是变相托出自己观察过应玄行房间吗。

不过应玄行倒没放在心上的模样,只是认真地看了看那只灯笼,然后偏头对他认真说,“是吗?但我觉得还是我房间那个好看。”他垂下眼睛,神情落寞,“那是我弟弟送的。”

完了,纪乔头疼地想,怎么又戳到应玄行痛处了。

上次瞥见桌面的桂花罐,他就一直有疑惑,总没机会问。现在看来,兄弟俩之间一定发生过不好的事情。

于问与不问之间,最先一步出来的人是秦闻。

老远几百米外,就能听见他喊纪乔和应玄行的大嗓门,惹得几米内的人闻声频频看向他们。两个人下意识一起回头,纪乔远远眺见秦闻拉拽着手上还打石膏的阜施恩小跑过来,不断招手。

“在喊你。”

“他喊你。”

纪乔和应玄行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并且感到丢人的相互别开头。因为太过默契,纪乔又忍不住笑出声,应玄行也无奈地笑,“他一直这么……精神吗?”

“不好吗?”纪乔伸了个懒腰,“没心没肺才活得开心自在,我还挺喜欢他这种性格的。”

“只喜欢他吗?”

“啊?”

纪乔蓦然回过头,想问为什么应玄行的注意点总是那么天马行空。但下一刻秦闻已经跑过来,他笑嘻嘻地勾住纪乔肩膀,在两人之间到处张望,“你们在干什么?诶,纪乔,刚才你有没有看到那边有美女在台上练舞?那身段,那舞姿,啧啧啧……”

“喂,注意一下口水。”纪乔用手肘戳戳他,“你怎么把阜施恩也拉出来了,他伤还没好呢。”

阜施恩不屑笑笑,“这点小伤用养?”

听罢,应玄行用指骨轻轻敲了敲他的伤口,阜施恩立刻跳起一大步,疼痛引得他眉中那点紫色鸢尾图纹都皱起来,“我靠,你想谋杀是不是?”

应玄行无辜地摊手,重复着他的语气,“这点小伤用养?”

“我要在你药里下毒。”阜施恩瞪他,但实诚地远离了应玄行。这举动哄笑了秦闻,阜施恩就又奇怪地威胁性看着他,“笑什么?很好笑吗?给你也下毒。”

纪乔本来也想笑,听完后硬生生止住,否则就该听见轮到他被下毒,这句话会更让他憋不住笑。

临近中午,四个人找了家饭店落座,应玄行懒懒地支着下巴,告诉阜施恩今天碰到了柳忱风。

这个名字说出口那阵,阜施恩正在喝茶,闻言险些呛到,他咳嗽着慢慢缓过来,红棕色的眼瞳左看看应玄行,右看看纪乔,蹙起眉头,“他怎么出来了?找谁啊?”他倏然定在了纪乔脸上,“他找你啊。”

“唔……”纪乔低头扒饭,“大概吧,说要给我算卦来着。”

“别,你真别去搭理他,你知道他有多变态吗。”阜施恩啧啧摇头,“他就喜欢出门捡那些路上臭了好几天的……‘垃圾’,你要是看到,绝对会被吓得三天不敢出门。”

纪乔和秦闻对视一眼,神色迷茫不解。

作为知情者的应玄行沉吟了一会儿,委婉的解释,“他说的垃圾,是指那些私自闯进云寨,然后因为自身的各种原因死亡的人。”

秦闻不理解地哈了一声,“你们到底是怎么区分私自闯入的人和无意进去的人,万一有单纯好奇的探险者进去,你们也要抓吗?”

应玄行笑了下。

阜施恩也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他用指尖沾了沾杯盏的茶水,然后手腕游龙似地在黑檀木桌上画了两大片区域来讲解,“停云山分为两个区域,苗寨和云寨,正常游客进来前导游都会告诉他们哪里不能进。”

“如果你没听到,好,云寨和苗寨的分界处是有告示牌的,而且云寨最外沿没有人烟,毒虫居多,温度越往里越低,正常人感觉到不对劲就应该会离开啊。”

随后他提着腕子在第二片区域画了一个类似北斗七星的线条,接着说,“一般到第一个点,雾气里面就会有让人难受发痒的瘴气,这会儿‘无意’闯进去的人总要离开了吧。而鬼师居住的地方在最后一个点,能绕过这几个地方到他居所的人,会是干干净净的普通人?”

一语落下,纪乔和秦闻都陷入沉思。

片刻后,纪乔咬着筷子,仍有些疑惑,“那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应玄行反问他,“你觉得,古代的盗墓贼是怎么找到帝王陵的所在地?”

“风水!”纪乔马上反应过来,而后讶然地瞪大眼睛,“难道你们停云山有大墓?嗷——你打我干什么?”

“言,多,必,失。”

应玄行一字一句说完后收回筷子,他若有所思地笑笑,“停云山深处是什么,有什么,除了大祭司外没人知道。告诉你们是为了警告你们别乱跑,否则很容易就会变成……”

原先狠厉的语气还没装完,他余光睨见纪乔慢吞吞揉着额头,态度不由放软,俯身凑过去,“真的很疼?我看看。”

阜施恩一副要呕出来的模样。

秦闻张大了嘴巴,摇摇头,“你们介儿是在做嘛啊?”

晚点他们回到民宿,客厅没有人,祁瑶和杨骈在各自的房间待着。恰逢这时栏杆外有小型烟花一簇簇照亮夜空,纪乔就在栏杆边看了会儿,再回过头,应玄行在旁静静地看着他,“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纪乔感慨道,毕竟他所在的城里不允许放烟花。

这句话说完,他后知后觉想起应玄行的眼睛问题,又遗憾他无法感同身受自己喜悦的心情。

烟花结束,夜幕归于寂静,明月星星依旧高悬天上。纪乔手臂交错着搭在栏杆上,他偏头凝望着应玄行,思考问题。

夏夜的风闷重燥热,吹久了不太舒服,应玄行今天起得早,这会儿打了个哈欠,正要说我们回去吧,手腕就忽然被对方抓住。

恍如半月前,纪乔在那辆老旧的面包车上疏离地介绍自己的名字,以为这天是两个人的初见。他不知道,这是应玄行等了将近八年的重逢。

而如今,他也是以同样的方式在应玄行掌心上落笔,不同的是,这次纪乔画的是一道又一道的烟花痕,他们肌肤相碰的每一刻仿佛都有烟花在耳边锣鼓喧天的响。

直到纪乔眉目专注地划下最后一笔,再次抬眼,脸上满是期盼,“它差不多长这样,好看吗?我还是第一次给人送花。”

“我也是第一次收到这么独特的花。”

应玄行失笑,他合拢掌心,像握紧了纪乔送给他的,只属于他独一无二的烟花,“真漂亮。”

叩,叩。

近处蓦然响起两三道玻璃敲响的闷沉声,两个人瞬间转头去看,秦闻的脸几乎粘着玻璃窗,旁边的玻璃用哈了热气的雾写了三个字——在干嘛。

“你今晚要来我房间睡吗?”应玄行低声问,或许是怕纪乔误会,他补充道,“我担心你又会做那个噩梦,如果能帮到你的话就好了。”

本来打算晚些再提出睡应玄行房间的纪乔愣了愣,迅速点头,然后就又听见玻璃窗聒噪地叩叩又敲两下。

等到纪乔在浴室里换下衣服,一张纸片飘飘然掉在地上。

早些时候他没有仔细看过,如今完全展开看,生密林三个字下是一幅从苗寨到云寨的简易地形图。这画与阜施恩在饭店画的七星图不同,可能是走的小道,图上画的直线距离居多。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纪乔暂时没想好。

今晚应玄行再次焚了能安心神的草药,室内清幽寂静,帘纱随窗缝隙透进来的风微微晃动。纪乔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侧过头,房间只亮了一盏挂在床柜的小白灯,光线模模糊糊照着应玄行恬静的睡颜。

第五次从被子里探出头,纪乔侧着身再度翻出那张纸条。他迟疑不定,怕吵醒应玄行,就把手举在半空无声地乱晃,某一刻白纸与灯光最耀眼的一点重合,纸面上竟然又照出两个字。

乌溺。

纪乔僵在原地,他不敢动弹,眼睛直直盯着纸上两个字好几分钟,捏着纸张边缘的手指无意识颤抖。

既然乌溺的照片能出现在那所废弃的吊脚楼,证明云寨肯定有人认识她,排除阜施恩和应玄行,以及奏莫娘和小祭司等,难不成就是这位神秘而诡异的鬼师?

这个想法让纪乔感觉呼吸瞬间沉重了很多,他终于下定决心,今晚去会会鬼师。

屏幕的时间框明晃晃显示十点半,还来得及。纪乔蹑手蹑脚爬下床,尽量将脚步放到最轻。如果应玄行没睡,纪乔可能还会向他寻求建议,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已经麻烦应玄行很多,是他自己的事情,总归要他自己解决。

除却门锁咔嚓响动那刻,应玄行略略拧了拧眉,总体而言纪乔跑掉的还算顺利,他最后轻轻关好门。

殊不知,就在门缝合起后的瞬间,原先安静睡觉的人缓缓睁了眼睛,盘虬枝桠上的银蛇也苏醒了,绿瞳转动着望向门口。

十点半,客厅早已是一片黑暗,纪乔如释重负地松了门上的把手,转过去,马上被站在墙边的人吓了一跳,差点撞上应玄行房间的门。

墙侧,秦闻穿着那件陪他上天下地的冲锋衣,抱臂,他手上拎着两把手电筒,痞里痞气挑了下眉,“嘿,哥们,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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