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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镯子的引诱

“你敢——!!!”

上官艽的咆哮如同九幽寒渊里冲出的怒龙,裹挟着足以撕裂灵魂的暴戾和毁灭气息,轰然撞碎了竹楼死水般的寂静!他周身狂暴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黑色海啸,瞬间将林汐彻底吞没!空气凝固如铅,油灯的火苗被这无形的风暴死死压向灯罩边缘,光线骤然暗淡,整个空间仿佛被投入了粘稠的墨汁之中。

林汐感觉自己像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五脏六腑都被这恐怖的威压挤压得移位,窒息感扼住喉咙,眼前阵阵发黑。但她那只紧攥着银镯的手,却如同焊死在半空!指关节因极致的用力而扭曲变形,青筋暴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痛感混合着银镯冰冷的触感,成为她对抗这灭顶恐惧的唯一支点!

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用这尖锐的痛楚刺激着即将涣散的意识。她不能退!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她迎着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目光,将手中的银镯攥得更紧,那温润的金属在她掌心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呻吟!

“我敢!”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如同淬火的匕首,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狠狠劈开令人窒息的威压,“放我走!不然……”她猛地将银镯举得更高,手腕因用力而剧烈颤抖,银镯在昏暗中划过一道决绝的弧光,“我现在就毁了它!让你连这点念想都留不住!”

“念想”二字,如同最精准的毒刺,狠狠扎进了上官艽最深的伤口!

他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庞,在昏黄摇曳的光影下,骤然褪去了所有血色!深陷的眼窝里,那两簇焚烧一切的幽蓝火焰猛地一滞,如同被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撕裂的、深入骨髓的痛楚!那痛楚如此清晰,如此剧烈,甚至压过了他滔天的怒火,清晰地刻印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深处!

他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那双死死盯着银镯的眼睛里,翻涌起惊涛骇浪——是狂怒,是杀意,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仓惶的、被触犯了绝对禁忌的恐惧!仿佛林汐手中攥着的不是一件死物,而是他早已腐朽、却依旧无法割舍的心脏!

竹楼内,时间凝固。空气沉重得如同灌满了水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昏黄的灯光在两张对峙的面孔上投下扭曲的阴影。上官艽周身狂暴的威压如同被无形的堤坝阻挡,依旧汹涌澎湃,却诡异地停滞在他与林汐之间那道无形的界限之外,形成一种危险的、一触即发的僵持。

他死死地盯着林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情绪疯狂地翻涌、碰撞。暴戾的杀机与蚀骨的痛楚交织,如同两股毁灭性的力量在他体内厮杀。他的手指在身侧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咯”声,手背上青筋虬结如龙。

林汐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浸入眼角带来刺痛,她却不敢眨眼,死死地回视着那双翻涌着毁灭风暴的眼睛。掌心的银镯冰冷坚硬,是她唯一的护身符,也是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能感觉到上官艽的挣扎,那恐怖的威压时强时弱,如同濒临爆发的火山。

就在这紧绷到极致的死寂中——

“呵……”

一声极轻、极冷、带着无尽嘲讽和某种令人心悸的疲惫的嗤笑,从上官艽紧抿的薄唇间逸出。

这声笑,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打破了凝固的僵局,却带来了更深沉的寒意。

他周身那狂暴到极致的威压,如同退潮般,极其突兀地、却又带着某种疲惫的沉重,缓缓收敛。那股几乎要将林汐碾碎的力量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粘稠、更令人窒息的冰冷死寂。

他脸上所有的暴怒和痛楚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那平静,比之前的狂怒更可怕百倍。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垂下了手臂。

“走?”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余烬,在死寂的竹楼里清晰地回荡,“你能走去哪里?”

他的目光,终于从林汐紧攥的银镯上移开,重新落回她因紧张和恐惧而惨白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了暴戾,也没有了之前的惊痛,只剩下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嘲弄。

“你的命,”他微微歪了歪头,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优雅,唇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入林汐的心脏位置,“早就在你碰了蛇蛊的那一刻,烙上了我的印记。”

他向前踏出一步,动作不快,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林汐下意识地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凉的竹墙上,退无可退。

上官艽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呼出的、带着浓烈草药气息的冰冷气流拂过她的脸颊。他微微低下头,深不见底的眼眸近距离地锁住她因恐惧而睁大的瞳孔,那目光如同最深的寒潭,要将她溺毙其中。

“噬心蛊的滋味,尝够了吗?”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淬满了剧毒,“还是说……你觉得外面那所谓的‘世界’,能给你解药?能庇护你,逃开这蚀骨噬魂的滋味?”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冰冷刺骨,“天真。”

他的手指,冰冷而修长,带着薄茧,如同毒蛇的信子,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狎昵,抚上了林汐紧攥着银镯、因用力而僵硬颤抖的手腕。

林汐浑身剧震,如同被毒蛇缠绕,巨大的恐惧和恶心感让她几乎要尖叫出声!她想抽回手,却被他看似轻柔、实则蕴含着无法抗拒力量的手指死死按住!

“放开我!”她嘶声尖叫,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

上官艽对她的挣扎置若罔闻。他的指尖,带着冰冷的触感,沿着她紧绷的腕骨,一点点向上,最终停留在她紧攥着银镯、指节泛白的手背上。他的目光,也随着手指的移动,落在了那抹从她指缝间泄露出来的、温润的银光上。

那目光,极其复杂。有冰冷的审视,有被冒犯的怒意,但最深处,却翻涌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透过时光尘埃望回过去的……沉痛与眷恋?这丝情绪极其微弱,一闪即逝,快得让林汐几乎以为是错觉。

“你用它来威胁我?”他的指尖在她紧握的手背上轻轻敲了敲,带着一种冰冷的玩味,“很好。”

他抬起眼,再次看向林汐,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翻涌的情绪终于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带着最终裁决意味的冰冷死寂。

“可以。”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林汐的心脏猛地一停!巨大的、不敢置信的狂喜瞬间冲上头顶!

然而,上官艽接下来的话,却如同最冷的冰水,将她瞬间浇透!

“滚。”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冰冷得如同雪山之巅刮过的寒风,“现在,立刻,滚出这座寨子。”

他松开了钳制她手腕的手指,仿佛丢弃什么脏东西。高大的身影向后退开一步,让开了通往竹门的路。

“但记住,”就在林汐被这突如其来的“赦免”冲击得头晕目眩,下意识地就要迈步时,上官艽那如同诅咒般的声音,再次冰冷地响起,清晰地钻进她的耳膜,刻进她的灵魂深处,“噬心蛊的锁链,永远在你心上。”

他微微侧身,月光勾勒出他冷硬如削的侧脸轮廓,另一半脸隐在黑暗中,如同半面魔神。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幽冷的光,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

“你的身体会记住这痛,”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洞悉宿命般的残酷,“你的灵魂会渴求这烙印。”

“当蚀骨的痛楚再次将你拖入地狱……”他微微勾起唇角,那弧度冰冷而笃定,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态的掌控感,“你会爬回来的,林汐。”

“爬回我的脚下。”

“求我。”

最后两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针,带着绝对的掌控和一种扭曲的满足感,彻底刺穿了林汐刚刚燃起的、微弱的希望。

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巨大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缠绕上她的心脏。

自由?这真的是自由吗?还是另一条通向更绝望深渊的引线?

她不敢再看上官艽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睛,更不敢去想他话语中那可怕的预言。她死死地攥着那只冰冷的银镯,仿佛它是唯一的浮木,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踉跄着、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向那扇敞开的竹门!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身后,竹楼如同巨大的兽口,那个男人如同最深的阴影,矗立在门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锁链,缠绕在她的背上,如影随形。

她冲进了无边的黑暗,头也不回。

冰冷的自由如同裹着霜刃的夜风,狠狠刮过林汐裸露的皮肤。她踉跄着冲出竹楼,一头扎进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身后那座巨大的竹楼如同蛰伏的兽,上官艽冰冷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锁链,死死缠绕在她的背脊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她不敢回头,不能回头!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噬心蛊残留的闷痛,提醒着她那如影随形的诅咒。

她凭着模糊的记忆和求生的本能,在崎岖湿滑的山路上狂奔。荆棘撕扯着她的裤脚,划破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痛感,却远不及心脏深处那如附骨之疽的恐惧。黑暗中的山林像无数张牙舞爪的鬼影,风声呜咽如同冤魂的哭泣。她只有一个念头:远离!远离那个魔鬼!远离这座吞噬一切的魔窟!

不知跑了多久,力气像沙漏里的沙,飞速流逝。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次抬起都耗尽全身的力气。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那残留的闷痛开始加剧,如同不祥的鼓点,预示着风暴的再次来临。

终于,脚下的路变得平坦了一些。借着微弱的星光,林汐辨认出这是一条蜿蜒下山的土路,似乎是通往外界的方向。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刚刚在她心底燃起——

嗡!

那股熟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再次炸开!比上一次更凶猛,更猝不及防!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同时贯穿了她的心脏和大脑!

“呃啊——!”林汐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惨呼,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猛地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路面上!尘土呛入她的口鼻。噬心蛊的魔爪再次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脏,疯狂地撕扯、啃噬!灭顶的痛苦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

她蜷缩在冰冷的尘土里,像一只被丢进滚油里的虾,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汗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混合着泥土,粘腻而冰冷。指甲深深抠进坚硬的地面,瞬间崩裂,渗出鲜血。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上官艽那冰冷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剧痛的漩涡中回响:“你会爬回来的……求我……”

不!绝不!巨大的屈辱和绝望混合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几乎要将她的灵魂撕裂!

就在她痛得意识模糊,以为自己会死在这无人知晓的荒野路边时,两道刺目的、撕裂黑暗的光柱,由远及近,伴随着引擎低沉而持续的轰鸣声。

光!车!人!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剧痛!林汐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挣扎着抬起头,朝着那光柱的方向,伸出了沾满泥土和鲜血的手,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微不可闻的呼救:“救…救命……”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地响起。刺目的灯光将她蜷缩的身影完全笼罩。

车门打开的声音。脚步声靠近。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蹲在了她的身边。林汐的视线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一个穿着深色冲锋衣的轮廓,以及一双伸向她的、戴着半指战术手套的手。

“喂!你怎么样?”一个年轻但异常沉稳冷静的男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林汐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剧痛再次袭来,她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

昏迷前,她最后的意识,是那只紧攥着银镯的手,被一只带着厚茧、温热而有力的手,小心翼翼地、坚定地掰开了。那只温润的、象征着上官艽唯一软肋的银镯,被来人从她沾满泥土和血污的掌心取了出来。

……

冰冷,粘稠,无边的黑暗。

林汐感觉自己像沉在冰冷的海底,意识在无尽的痛苦和混沌中浮沉。噬心蛊的余毒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波沉闷的钝痛。身体仿佛被拆散又重组,无处不在的酸痛和冰冷让她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线刺破了厚重的黑暗。随之而来的,是消毒水混合着某种淡淡草药的味道,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冷气息。

林汐极其艰难地、如同挣脱泥沼般,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低矮的木制天花板,结构简单粗犷。光线来自旁边桌子上的一盏老式马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了不大的空间。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木屋。墙壁是粗糙的原木,缝隙里透着寒气。角落里堆着一些蒙尘的、看不出用途的工具和几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空气里弥漫着陈旧木材、尘土、消毒水、草药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陌生人的、带着硝烟和汗水混合的冷硬气息。

她躺在一张硬板床上,身上盖着一件厚重的、带着机油味的深绿色军大衣。身体依旧沉重酸痛,尤其是心脏的位置,那噬心的闷痛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存在,提醒着她那无法摆脱的诅咒。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冷静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打破了木屋的寂静:

“醒了?”

林汐的心脏猛地一缩!她循着声音,极其僵硬地转过头。

在木屋靠近门口的位置,一把简陋的木椅上,坐着一个人。

逆着门口透入的微光,只能看清一个高大挺拔的轮廓。他穿着一身深色的、便于行动的冲锋衣裤,脚上是沾满泥泞的厚重登山靴。此刻,他正微微低着头,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里,拿着那样东西——

正是那只从林汐手中取走的、温润的苗银手镯!

昏黄的马灯光线落在他低垂的侧脸上,勾勒出冷硬的下颌线条和高挺的鼻梁。他的手指正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专注,摩挲着银镯上那繁复缠绕的藤蔓花纹。动作很轻,却莫名地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感。

林汐的呼吸瞬间屏住了!巨大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这个人是谁?他拿走了银镯!他想要做什么?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男人摩挲银镯的手指微微一顿。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马灯的光线终于清晰地照亮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年轻却过分冷峻的脸庞。肤色是久经风霜的小麦色,眉骨很高,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如同淬了寒冰的黑色曜石,深邃、锐利、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冰冷审视,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的气质如同出鞘的军刀,锋利、沉默、带着硝烟与血腥淬炼过的冷硬感。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昏暗的光线,精准地落在了林汐惊恐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同情,只有一种冰冷的、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价值般的审视。

“林汐?”他开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低沉、平稳、没有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信。他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林汐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牵扯着噬心的闷痛。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刚逃离虎口,难道又落入了狼窝?

男人对她的恐惧视若无睹。他的视线从她惊惶的脸上移开,重新落回手中那只温润的银镯上。他修长的手指,极其缓慢地转动着镯身,最终,停留在镯子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需要特定角度才能看清的位置。

昏黄的光线下,林汐依稀看到,那镯子的内壁上,似乎刻着一个极其细小、却异常清晰的汉字——

一个“兰”字。

男人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重,轻轻拂过那个小小的刻字。他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里,如同投入石子的古井,翻涌起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波澜——有沉痛,有冰冷的怒意,有追忆,最终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带着血腥气的寒潭。

整个木屋的空气,因他指尖的动作和眼神的变化,而骤然降至冰点。

他缓缓抬起眼,那冰冷锐利的目光再次锁定了床上的林汐。这一次,那目光中除了审视,更带上了一种沉重的、仿佛穿透了时光尘埃的压迫感,如同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林汐的心口。

“这只镯子,”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冷硬的石板上,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质询,“你从哪里得来的?”

一只带着厚茧、温热而异常稳定的大手,猛地按在了她剧烈痉挛的肩头!

那力量巨大无比,带着不容抗拒的、仿佛能镇压山岳般的沉稳,硬生生地将她如同濒死鱼般弹动的身体,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床板上!

“别动!”秦野低沉冷硬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劈入她混乱的意识。没有安抚,没有同情,只有绝对的命令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紧接着,另一只同样带着薄茧、却异常灵活的手,如同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掐住了林汐的下颌骨!力道极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迫使她因剧痛而紧咬的牙关猛地张开!

一股极其浓烈、带着难以形容的苦涩和辛辣气息的液体,瞬间灌入了她的喉咙!

那味道冲鼻至极,如同燃烧的硫磺混合着腐烂的草木,呛得林汐剧烈地咳嗽起来,更多的液体从嘴角溢出,混合着痛苦的泪水。但秦野的手如同铁钳,死死固定着她的头,强迫她将那令人作呕的液体吞咽下去!

“咳…呕…”林汐痛苦地挣扎着,生理性的恶心感和心脏处那灭顶的剧痛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窒息。

然而,就在那苦涩辛辣的液体滑入胃袋的瞬间——

一股奇异的、带着清凉气息的力量,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地,从她的胃部开始蔓延开来!这股清凉的气息,微弱却顽强,逆流而上,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缓缓地、一点点地渗入了她那如同被地狱之火焚烧的心脏!

那撕心裂肺、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的剧痛,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发出了“嗤”的一声轻响!那疯狂撕扯、焚烧的感觉,竟然真的……减弱了一丝!

虽然依旧痛彻心扉,虽然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颤抖和痉挛,但那股足以让人瞬间崩溃的、源自灵魂的毁灭性剧痛,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堤坝阻挡了最汹涌的洪峰,终于不再无止境地攀升!

林汐急促而破碎的喘息终于有了一丝间隙。她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瘫软在冰冷的床板上,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汗水浸透了身下的布料,带来刺骨的冰凉。但她的意识,却从那片血红的剧痛漩涡中,艰难地挣脱出来一丝清明。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模糊的视线里,秦野那张冷硬如岩石的脸庞近在咫尺。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专注,正紧紧盯着她胸口的起伏。那只按压在她肩头的手,力量没有丝毫放松,如同磐石般稳定。

刚才灌入她喉咙的……是什么?那清凉的力量……是他做的?他懂蛊?他能压制噬心蛊?!

这个认知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闪电,瞬间击中了林汐混乱的意识!一丝微弱的、难以置信的希望,如同绝境中挣扎的幼苗,在她被绝望浸透的心底,艰难地破土而出!

秦野似乎确认了那狂暴的蛊毒暂时被压制住,他按在林汐肩头的手终于微微松开了一些力道。但他并没有完全移开,目光依旧锐利如刀,审视着她苍白如纸、布满冷汗的脸。

“暂时压住了。”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只是饮鸩止渴。”

他收回掐着她下颌的手,站直了身体。高大的身影重新笼罩下来,带来沉重的压迫感。他的目光扫过林汐因痛苦和挣扎而散乱狼狈的模样,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因剧痛而布满血丝、此刻却燃起一丝微弱希冀的眼眸上。

“噬心蛊的根,在他身上。”秦野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在陈述一个冰冷的法则,“外力压制,只会让下一次的反噬更猛烈。就像被堵住的火山口。”

他微微俯身,那张冷峻的脸在昏黄的光线下如同冰雕,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最寒冷的深渊,清晰地映出林汐此刻所有的脆弱、痛苦和那刚刚燃起的、摇摇欲坠的希望。

“你只有两个选择。”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悉命运般的残酷,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林汐的心上。

“要么,”他抬起一只手,指向门外无边的黑暗,指向那座深山中如同魔窟般的寨子方向,“爬回去。像他预言的那样,跪在他的脚下,用你的余生,做他温顺的蛊奴,祈求他施舍片刻的安宁。”

林汐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巨大的屈辱和恐惧让她死死咬住了下唇,血腥味再次在口中弥漫。爬回去?做他的蛊奴?不!她宁可死!

秦野看着她眼中瞬间升腾起的屈辱和反抗,冰冷的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但那弧度转瞬即逝,只剩下更深的寒意。

“要么,”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和沉重的血腥气,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死死钉在林汐的瞳孔深处,“杀了他。”

“在他下一次催动蛊咒,彻底将你变成无知无觉的傀儡之前,”秦野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棱,每一个字都带着死亡的气息,清晰地凿进林汐的灵魂,“找到他蛊术的命门,或者……”

他的视线,如同有千钧之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移向自己另一只手中——那只静静躺在他掌心、在昏黄灯光下流转着温润银光的镯子。

“……或者,用他最在乎的软肋,”他盯着那银镯,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残酷,“撕开他的盔甲,刺穿他的心脏!”

杀了他!用他最在乎的软肋!

这两个冰冷的选择,如同两条通往不同深渊的道路,**裸地摊开在林汐面前。一条是永世的奴役和屈辱,一条是染血的复仇和九死一生的搏杀!没有第三条路!

秦野的目光重新落回林汐脸上,那双冰冷的黑眸里,没有任何鼓励,也没有任何劝阻,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等待抉择的寒潭。他将那只温润的银镯,缓缓地递到了林汐的面前,如同递上一把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

“选吧。”他最后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审判般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了林汐几乎要被痛苦和绝望压垮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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