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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才艺

离家宴还有一段时间,面和心不和的一家人坐在大殿里继续闲谈,经过刚才的交锋,众人知道徐明瑶并非乡下来的草包,牙尖嘴利讨不到好,便不再明不张胆的讽刺她,转过去和李桓过招,问他在蜀州的经历,崔佑在蜀州的近况,蜀州的风土人情等。

徐明瑶便降低存在感,在李桓身后听他们谈天说地。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又簇拥着今上和郭贵妃去太极殿大殿。大殿内,还有几位公主驸马和皇家亲眷。

徐明瑶跟着李桓入座,宫女太监陆续送上鲜果、点心、佳肴和美酒,梨园教坊的乐工开始奏乐,身姿婀娜的舞姬入场翩翩起舞。

席间觥筹交错,举杯庆贺李桓回京,受封得郡王之位,祝贺他娶回美妻。

今日家宴是为他们二人所办,三杯酒下肚后,李桓便领着徐明瑶敬酒,顺带认识李家的兄弟和亲戚。

有徐明瑶先前舌战几位皇子王妃的前提,李桓在和一帮皇亲国戚打机锋时,也会维护被刁难的徐明瑶。

徐明瑶觉察到他态度的转变,精神为之一振,这块冰山,应该被她融化一点了。她的目标和方向是对的,继续加油努力。

好在原身酒量不错,喝了一圈酒,徐明瑶一点也不上头,脑子很清醒。

歌舞结束,再次登场的是民间请进宫的杂耍技人,表演大变活人、绳技和杆技。和后世的诸多辅助工具和特效不同意,上场的技人皆是百炼成钢的老江湖,每一个都身怀绝技。

尤其天宫摘花这一技,穿着飞天仙女服饰的年轻姑娘手里拿着一捆绳索,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又学者道观里的道士走魁罡步,同时双手结印,一番操作后,将手里的绳索抛向空中,一指粗的绳索凌空飞起,直抵大殿房梁顶端,等到手里的绳子用完了,那姑娘大喝一声:“疾!”

只见绳索不再往上,笔直停在那姑娘身边,悬着既然不往上,也不下落,看得人好生惊奇,忍不住睁大眼睛看向大殿房梁。

只见房梁上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帮忙,那绳子笔直挺立,有好奇之人上前伸手将那绳子往下拉扯,只见红色花瓣飘飘扬扬洒落下来,绳索尾端还系着一朵五月才开的红色芍药。

“小小技法,让诸位贵人见笑了。”绳索灵活如蛇,落下后一圈一圈缠绕在表演技法的女子的手臂上,她拿到芍药花,朝今上和贵妃跪拜谢恩。

今上很是喜欢,下令赏赐女子百两白银。

那女子再拜谢恩,目光环视一圈,知道今日宴会是为安王夫妻所办,便将手里的芍药花送给徐明瑶,“余容绰约,应配明媚美人,请王妃笑纳。”

徐明瑶看了看李桓,得到他允许后才收下绳技女子送的芍药,为表示感谢,取下手腕上的一对玉镯做回礼,“你的技艺惊才绝艳,实在让我惊叹。这对玉镯是你的嘉奖,也谢谢你的花。”

“民女谢安王妃恩赏。”女子双手捧着玉镯道谢。

待献艺的女子退下后,李桓拿过那朵红芍药,替徐明瑶别在她的发髻上。

近距离观看这张脸,徐明瑶发自内心赞叹,男主长得真好看,她能想到的形容美男子的词,都能堆砌在他身上,丝毫不显累赘。

“好了。”李桓帮她簪好花,见徐明瑶笑容灿烂,脸上毫无羞色的仰看着他,飞快别过头后端坐好。

徐明瑶高兴,扶了扶头上的芍药。

“果真是命中注定的姻缘,三弟和弟妹两人真好。”一位华服女子调笑道。

李桓坐得端正,面无波澜地回道:“大皇姐说笑了。”

“先前我们商量着,只看艺人的歌舞戏法没甚新意,今日是家宴,不如自家人献艺娱亲如何?”另一位华服女子说道。

徐明瑶直呼内行,这位怕也是公主,这个提议简直就是冲她来的。好歹她曾经学洞箫在高中和大学成功装逼,这种场合当然不怕。

不过现在轮不到她发言,她继续做一个沉默的美食品鉴家,继续吃吃喝喝。

接着便有人附和道:“是呢,二皇姐这个提议好,我可记挂齐王妃的拓枝舞好久了,今日沾三王兄和王嫂的光,又有眼福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商议这一提议的可行性,今上也愿意凑热闹,同意儿女们的建议。皇子公主们商议上什么才艺,被点到名的都下去准备了。

“安王妃,你呢?今日和你三弟是主角,怎能少了你?”又是那位头戴黄色牡丹绒花的王妃。

“明瑶不善舞乐诗词歌舞,还请兄姐姊妹们高抬贵手。”李桓道,“不如由我来代劳。”

“三皇弟你上场才没意思呢,大家想看的是三弟妹,你不会如此小气,藏着掖着不让我们认识认识吧。”大公主取笑道,含笑看向徐明瑶,“三弟妹如此平静,必定成竹在胸了。不知三弟妹想好了做什么没?”

徐明瑶还未搭话,适才嘲笑过她的皇子笑道,“听说三弟妹经常在乡下杀猪宰羊,又时常进山打猎,想来可以演示杀猪呢。”

男人笑得人仰马翻,女人团扇遮面,也笑得不客气。

“杀猪见血,不是合今天的家宴。若二皇兄想看,明瑶隔日再宰猪杀羊请二皇兄观赏就是。”徐明瑶镇定地调侃回笑:

“我来自山乡野地,只跟家里阿爹和隔壁从军中退下的老兵学过几招刀法,和镇上说书卖字画的老秀才学了一点洞箫,平日里自娱自乐,上不得台面,若诸位不嫌弃,明瑶就献丑了。”

“三弟妹过谦了,你说世间千面,听蜀地曲乐,对我等来说也是见世面,今儿你可得让我们好生看看。”先前请安被呛声的四皇子妃喝着葡萄酒,闲闲地道。

大公主听出四皇子妃话里有话,猜测在后殿两人定然有龃龉,不过现在安王妃要紧,她也笑道:“三弟妹如此有雅兴,我等如何能错过。蜀乐得听,刀法也得看,今日就有劳三弟妹了。”

“那便请教坊司的管事送一支洞箫和长短两把未开刃的横刀来。”台子已经搭好,徐明瑶也如他们所愿。

“寻日里都是丝竹管弦的雅乐和软舞,难得有舞刀,不过想着一个人挥刀砍来砍去没甚意思,两人对阵才好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今上说道。

话刚落地,二皇子抢先道:“父皇,儿臣愿意上阵!”

今上得到郭贵妃的笑眼示意,便同意道:“既然存瑛先开口,那就存瑛去吧。吉安,去取横刀来!”

今上亲自下令,司教坊的人很快退下,立刻去寻洞箫和横刀。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只能迎难而上了。对上李桓担忧的眼神,徐明瑶点头示意让他放心。

洞箫很快呈上来,几个皇子公主联合,让徐明瑶来起这场家宴献艺助兴的头。

徐明瑶接过长箫,仔细检查,试吹了几个调子,确定箫没问题了,开始吹奏她前世练得很熟悉的一首纯音乐曲子,曲调明亮轻快,意兴高昂,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驰骋在春日的街头,打马迅速跑过,只留下飞扬的背影和四散的尘烟。

曲子很快吹奏结束,她比不上宫里的乐手,不过也能入耳,没有吹错调子,整体连贯,说不上精湛,在宴会助兴也算绰绰有余。

郭贵妃先拍手叫好,“想不到安王妃洞箫吹奏得这般出色,也实在令本宫刮目相看。这曲子听着,便觉得心里敞亮。安王妃,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回头也让宫里的乐工们奏来听听。”

徐明瑶拿着箫,起身行礼说道:“回贵妃娘娘,此曲名为《初霁》,是我从那位教我箫乐的老秀才的书铺中曲谱里找到的曲子。我觉得尚算动听,今日就献丑了。”

“此曲却有春日小雨初歇,太阳当空,百花盛放的景象,又像有一群年轻打马游春,颇有盛世景象。陛下,您觉得呢?”郭贵妃赞扬说,又问今上道。

今上附和着叫好,让宫人快些学习,并编排一支舞来配它,语毕,又赏了徐明瑶一些金银玉器。

有了徐明瑶开头,后边是几位皇子公主和王妃的才艺表演,为了赏赐,为了争宠,都表现得十分卖力。

徐明瑶感慨贵族们果然多才多艺,有大把时间专研风花雪月、诗词雅乐和舞蹈,无论是大公主的琵琶,还是二王妃的拓枝舞,亦或是四皇子的投壶,表演水准都在她之上。如果没有上辈子的才艺打底,她今天大概是大家调笑取乐的对象了。

她看得正乐呵,小宫女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换衣服,因为轮到她和二皇子比武对阵了。徐明瑶只得停止吃瓜,跟着宫女去侧殿,只要了束袖的襻脖,把宽大的袖子绑好。又把头上的流苏步摇和几支钗取了,李桓给她戴的芍药花留着。

她拿过太监递来的横刀,刀未开刃,试着使了几招,确定这把刀没有被动手脚。

她回到太极殿内,二皇子已经准备好,手里也拿着一把刀,神情跃跃欲试。看到徐明瑶,目露挑衅和不屑。

徐明瑶不确定二皇子身手如何,对阵后以防守为主,试探二皇子的深浅。原身高手说不上,跟着徐长风学了十年,基础扎实,她自己也有习武的天赋,加上日常勤学苦练,又有几个少当家做陪练,倒也是个好手。

山匪的刀法武功不讲究,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怎么有效怎么打,看起来迅速又粗暴。简单过了几招,徐明瑶确定二皇子是个花架子。

又看他眼下乌青,整个人浮肿体虚,一看就是个纵欲过度的风流子弟,比起山寨里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且实战经验丰富的师傅和少当家差多了。

试探结束,徐明瑶加快进攻速度,快刀劈砍刺切,她力气也大,很快逼得二皇子招架不住。

顾及对方的身份,徐明瑶给他留了几分面子,没有打脸,没有踢腿,也没有让二皇子摔倒落地,乒乓叮当的一阵刀剑碰撞声后,她卸掉二皇子手里的刀,自己的武器横在二皇子脖子上:“承让,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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