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宁的风吹走了连绵的小雨,吹谢了盎然的花开,窗外的蝉鸣的悠扬,往外看,又是一年夏季。
这是初夏的北宁。
陆榆流将刚签完的文件放在一旁,倒身靠在了椅子上面。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陆榆流躺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
是一条广告短信,陆榆流点开看了看,惠民快讯:5月10日起,全国铁路实行女性优惠票。&Z国女排3:0战胜H国队,取得女排Y洲杯“开门红”。真理社供。
陆榆流刚想退出,陈桉的消息又来了,【今晚一起吃饭,你一定要来!!!】
陆榆流:【不去。】
陈桉:【?】
陈桉:【你为什么不来?】,并附上了愤怒的表情包。
陆榆流:【不感兴趣。】
陈桉:【我说什么了吗你就不感兴趣。】
陈桉:【我好不容易约上的人,好不容易大家才能见一面】
陆榆流看着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直接放下了手机,继续看起了文件。
手机还在响个不停,陆榆流直接开了静音,并回了句:【今晚没空。】
看完所有的文件后,陆榆流才拿起了手机,看了眼陈桉发过来的n多条消息,他都不想点进去看,默默消化了一下,点进去还是回了句:【今晚没空。】
对方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陆榆流将声音调到最小,还是没抵住对方的大嗓门,“你没空什么没空啊,我一跟你说要出来你就没空。”
“今晚真有事,并且是真不想去。”陆榆流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懒懒的说。
“……人家就想见你。”
“我跟她们没什么好见的。”陆榆流走到窗户边抬手将窗户打开。
“你给人家一个机会嘛,人家都喜欢你这多年了。”陈桉低声道。
“不是机会的事,我有喜欢的人了,那样是耽误人家。”陆榆流将手伸了出去。
是微风,透着所剩无几的阳光穿过他的指缝。
“之前那个女生吗?”
“嗯,所以帮我拒了吧,我之前已经明确拒绝过了,你别再帮她了。”陆榆流收回手关上窗户。
“也行吧,”对方犹豫了会儿又说:“会不会太残忍了?”
“不会,明确的表达才是对对方的尊重。再这样下去,对我们都不好。”陆榆流拿起东西往外走。
“好。”
滴——
打卡成功,祝您下班愉快。
其实陆榆流说今晚有事并不是骗陈桉的,今晚他真有事,要回去一趟。爷爷突然叫他回去吃晚饭,爷孙俩平常交流其实很少,爷爷也是一个十分严格的人,自陆榆流长大接手公司之后,交流就更少了。今天突然打电话来叫他回去吃饭,想必也是有什么大事。
“来了?”客厅里正在聊天的人听到开门声看过来,客厅里不止爷爷一个,还有一位爷爷的朋友。陆榆流记得他,好像是姓云。听到声响,两个老人同时转过头来,一起看向他,他顿了顿,走了过去。
“这是你云爷爷。”一位老人开口给他介绍。
“爷爷。”陆榆流向两位老人打招呼,“云爷爷。”
一旁喝茶的老人放下茶杯笑眯眯的回道:“好好好,榆流都长这么大了。”
“这么久了,能不大吗。”两位老人拌起嘴来。
陆榆流默默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整一顿饭都是俩老人家在拌嘴,陆榆流只吃了一点就吃不下去了,放下碗筷之后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等待,他神色淡淡的看着桌上的一碗菜,是碗青菜,现在已经有点变色了,变得更加深沉,他看着那抹深绿,不知道在想什么。
客厅里很空旷,除了一旁等候的阿姨们,只剩下了他们三个。空气里不仅有他们交谈打趣的声音,还有一些碗碟碰撞的声音。
奶奶信佛,在家里供奉了一处小佛堂,之前那里是十分干净整洁的地方,现在奶奶去世了,那里仍旧是最为干净整洁的地方。上面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往常都会有人去拜一拜。
陆榆流不信这些,可也会跟着奶奶去拜一拜。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那个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上,感觉到了瞬间天光大亮,一道耀眼的白光向他一招劈来。他眨了眨眼,收回神。
他愣了愣,很久没过去了,是该去拜一拜了。
“你看我们倒是聊的开心,都忽略了孩子了。”该称呼为云爷爷的人打趣着朝他看来。
爷爷难得那么开心,也开起了他的玩笑,“这人呐,最是坐得住。小时候啊,我带着他去听戏,他能老老实实的坐在我旁边听好几个小时呢!哈哈哈哈哈……”他笑的如一口老钟,好似很久都没有响过而今天突然响了起来。
“真是好啊,不像我们家那个,最没耐心了,真是一点都坐不住。带她跟要了我的命似的。”云爷爷拍拍手,一脸羡慕的样子。
“多好呀,是个女娃娃勒,贴心哇。”
“贴心什么呀,一个个的,都是牛脾气,她妈也是,犟得要死,哪能指望她们啊。”
爷爷没好气的说:“起码比我家这个臭小子贴心吧,好歹是个女娃娃,平时也能说说话的。”
“诶,”云爷爷叹了口气,“青春期,叛逆期,指望不上贴心了。”
“多大了呀?”
“高三了。”
“都这么大了。”
“还不。”
“呀,高三今年就高考了吧。”
“是哇。”
……
两人又唠起了家常。陆榆流再次沉默下来。
他姿态闲散的坐在椅子上,听他们从东边扯到西边。从地下聊到天上。陆榆流把玩着手机,耐下心来,特地把他叫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现在这又是要唱的哪一出?
陆渝流嘴角勾起,脸色平静,等着鱼上钩。
这不,大鱼游过来了。
“就是说啊,还是孩子多的好。我们都年纪这么大了,肯定想着他们小辈的好啊。”爷爷边说边往他这边看过来。
他们聊了很久,饭菜也快凉了。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感叹着说了一句,:“诶呀,我们都聊了这么久了,饭都凉了,老了老了,真是老了,一聊起来,就是个没完没了咯。”
“诶,岁月不饶人啊。”两个人看着桌上的饭菜不禁感叹。爷爷看向陆榆流,“吃完啦?难得你安静的坐了这么久。”说着又看向了坐在旁边的老人,“这是给你面子呐,平常他哪会陪我坐这么久。”
“什么给我面子,那是孩子敬重你呐,我看这孩子就很好。有没有女朋友呐?我真是喜欢这孩子。”云爷爷一脸慈祥的看着他。
陆榆流笑了笑,回答道:“还没追上。”
“诶呦?你都要去追人了?哪家女孩子啊?”爷爷一脸好奇的看向他。云爷爷也一脸好奇地看过来。
“神仙家的。”
云爷爷听完哈哈大笑,爷爷也一脸被气笑了的看着他,要不是手上没有拐杖,他都要把拐杖扔过来了。
“还是早点定下来的好,孩子多了热闹。”云爷爷接过递过来的一杯茶,开口道。
“可不是嘛,我就是说孩子多了热闹。”爷爷也笑呵呵的接话。
“我也这么觉得。”陆榆流同样接话。
无言,喝了一口茶后。爷爷又笑着开口:“你家大的那个都多大了。”
云爷爷想了想后笑着回答:“毕业好多年了吧,现在倒是又跑去读书了,诶呀,年轻人的事,我们一向都管不着。”
“还在读书啊?”
“是在读吧,之前毕业了也没说要读,玩了几年又跑去读了。”
“谈对象了吗?”
“这我可不知道啊。”他笑呵呵的说,“问她也是给我打马虎眼,干脆别去管这些事情,年轻人的事就交给她们自己去处理,问了还嫌你烦。”
“我记得跟我们家这小子差不多大吧?”
“大了。”云爷爷摇了摇头,“你家这个不是今年才毕业吗。我们家那个大咯!大了好几岁。”
爷爷看向陆榆流,说:“你云爷爷家有个比你大的姐姐,可厉害了。”
“诶诶,要不得要不得,还是你家优秀。”
“给他介绍介绍?”
“她哪听我的。”
……好像有两个苍蝇。
陆榆流转了转头,整理好了表情,“还是不了,爷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就坐不住了?”爷爷眼睛瞪大了看向他。
“还有公司的事。”陆榆流朝两位老人点头示意一番,就打算走了。
爷爷想起身,云爷爷拦了拦,“没事没事,都坐了这么久了。”
“诶。”老人家像一瞬间失去了力气,只看着陆榆流缓步走了出去。
终于结束了,陆榆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活动了一下脖子。他最后往回看了看,一脸深意。
孩子多一点好是吗?
热闹点倒是好一点。
谁不喜欢热闹呢?
……
余随不喜欢热闹,至少此刻的她不喜欢热闹。
她真的想走了。
这么多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烟味四处流散,余随一想到就头大。这可是二手烟啊,到底是谁教他们在公共场合抽烟的啊,良心何在?一颗红心都被抽成黑心了。
她抽了抽嘴角,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后面有人想要拉她,她一个转身就甩了她。这种情况下,谁都别想拦她。
她走到了门外大口呼吸了一下,哇,新鲜空气的味道。真是令人回味。她最讨厌没素质的抽烟男了。
她叉着腰缓和了很久,才沿着旁边的小路慢慢走了起来。
身后响起一道脚步声。
她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
“接下来去哪?”
余随冷笑着回头:“你还知道出来,你找的这都什么牛鬼神蛇的地方啊?”
赵延许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不是跟着你出来了吗?喏,”他把手上的东西往她眼前递了递,“东西给你拿出来了。我也受不了那地方了。”
“那你还去。”余随怒气冲冲的一把拿过他手里的东西。
赵延许仍旧一脸心虚,不敢说话,“这不是,有个朋友极力推荐嘛,我之前也没来过。”
余随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你说。”
“你最近是不是吃火药了,讲话怎么这么呛啊?”赵延许给她拉开车门,开口问。
“我说话很呛吗?”余随面带微笑“温柔”的开口。
“啊,没有。”赵延许打了个寒颤。
车辆往闹市行驶而去。
赵延许耐不住寂寞,总想讲话,“你在这待几天?”
余随打开了窗吹着晚风,车速很快,把她的头发都吹的乱了起来。她抓了一把头发,把脸露了出来,听清他在讲什么,回答道:“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哟?权利这么大了?”赵延许一脸打趣。
“……我是在休假。”余随一脸平静的回答。
“……是哦。”赵延许抽空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再说下去,他的鼻子都快没皮了。
“你的偶像是不是伏地魔?”他想起之前余随的欠揍语录,现在这种时刻,还是少跟她讲话的为妙。
车上放着悠扬的好久不见,音乐声飘在了空气里。还没进入闹市,整个城市在此刻安静了下来。
余随又抓了一把头发,在音乐声中转头对赵延许说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进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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