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房间,两个相识的人就这样见面了。
在人们的口中,重逢是旧人再次幸福的相识。这句话真是好不应景。
海身上的伤疤隐隐作痛,仿佛是厌恶到一个人极致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应激反应。
“是好久不见了。”海面无表情的说道。
海定定的望着这张他不想见到的脸,却怎么也恼怒不起来。在他的眼里,镜和十个月前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头发剪短了,换了一身人模狗样的衣服而已。
“嗯~”镜靠着门抱臂,脸上浮出令人厌恶的微笑。
“所以,你是故意想抓我?”
“对啊。”
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或许,你还不知道。”将纸递到海的面前,“你被通缉了。”
“在北方这么长时间,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周折这么长时间,你们活下来的组织里从来没有人到过南方组织呢?”
海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通缉令。
“难道不是因为你吗?”海的语气颤抖。
镜:“通缉令里只有你和我,南方无法保证我们会不会混到这些活着的组织里。明知道形势紧迫,却还要一拖再拖。你们围着北方到底转了多久啊?”
海抬起头,难以置信的说道:“他们要灭口?”
“嗯,当然。”镜抽过海手里的通缉令,“他们可以不出手,只要北方组织的人一直不停的周旋,借着怪物的刀,就可以铲尽所有祸患。”
海咽了咽嗓子:“那他们又怎么保证你不会逃走呢?”
“自然无法保证。”镜勾起嘴角,“他们目的不只是赶尽杀绝,更重要的是堵死南北方分界。换句话说,就是我们自生自灭,逃不逃走没关系,但南方安全组织必须不能有北方组织的人。”
这句话一出口,他回想到了这是个月的波折,他们确实是每天在接收到不一样的南方转移任务,可是转移的范围却从未超出南方范围。他们一直在被南方牵着鼻子走。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海淡淡的问。
“乌鸦告诉我的。”
天上飞的‘通讯器’。海望向窗外,窗户上的杂尘遮盖了视线,许多的飞禽仿佛是感受到了视线,“噌”一下就四散开来。
“它们是你的什么?”
“朋友。”
海停顿了一下,喃喃:“怪物友人。”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镜:“你能救他们吗?”
镜意会到了,嘴角渐渐扯开笑:“当然,但需要条件。”
窗外的飞禽却再次聚集在窗前。
“我想,我身上或许没有什么可以作为条件的。”
海这句话一出,镜直接笑了出来:“也是,除了这副躯体或许是真没有了。”
海:“所以,是什么条件呢?”
“看你什么都没有,条件就先赊着吧。”
海没在说什么,突然屋顶开始晃动,一块巨大的楼瓦掉了下来。海被震得直接倒在了地上,马上这层二楼也要坍塌,海脚踩的地方渐渐出现裂痕。
巨大的盘爪从天而降,却没有攻击。海一抬头,便见到了丑陋不堪的怪物。
飞禽环绕着怪物的头,将它重重包围。怪物的视线被挡住,他的盘爪开始收回去攻击眼前的飞禽。
“听说过吧,相生相克。”说着,拉着海的手开始往楼下跑。
他们一路跑到了水潭边停下,身后的怪物踏着“咚咚”沉重的脚步,朝两人走去。他身上的粘液掺杂着血味,因为乌鸦它的脚步很是缓慢。
“你可以杀了他吗?”海气喘吁吁的问道。
镜:“我?当然不能。没有意识的我不杀。但怪物可以。”
在怪物靠近水潭的那一刻,水潭便掀起巨洪。将海和镜完全吞噬。一声巨吼,另一只水中巨怪便从水中窜出,“喀”的一口咬上陆上的怪物。
怪物的嘶吼响在耳畔。随后,又化为水声。海在水中扑腾,手还被镜紧紧握住。
一双手搂住了他的腰。一股托力将他带到了水岸。
水面上,两只怪物正在疯狂撕咬,啃食。水面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澜。在最后的一刻,陆上的怪物先一步被咬住要害处,“嘭”的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镜站在海的旁边:“看到了吗?自相残杀的同类,是一出好戏。”他侧过身,伸手将海从水里拉起来,接着将海拉上地面。
水中的怪物伸出触手,缠绕着陆上怪物的尸体,将它缓缓的拖入水中,紧接着水面泛起涟漪,渐渐恢复平静。
海远远的看着,心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弱肉强食的戏码他经历了,心里却沉甸甸的。
他头发上的水珠正摇摇欲坠,悄无声息的滴在他的鼻子上,而后滴在他的心里。他开始相信眼前这个怪物友人。
“之前,你为什么要混进安全组织里?”
“我有吗?”镜搓了一把头发,“如果你指的安全基地,那次是因为你。”
“嗯?”
镜睁眼看着他:“别忘了,我早就让你滚了。是你自己非跟着我。不然我也不会碰到不在我领域范围内可控的鹫。”
“那次纯属偶然?”
“是啊。”说着,朝别墅走去。
“那你干嘛炸基地?”
“谁让那个姓颜的太他妈端了。”
“啥意思?”
镜头也不回的走着,海在后面追:“好歹说清楚啊。”
到了别墅二楼,镜就脱下了上衫。二楼的里间里有陈旧的衣服,镜抖了抖落了灰尘的毛巾,先是擦干身体,找了一身合适的风衣和裤子就穿上了。
“给。”镜把毛巾递给海,“里面有衣服,自己找。”说着,指向里间。
海看了他一身的杰作,上身黑色风衣,没有扣扣子,胸膛到裤腰都裸露着。下身一条阔腿裤。脚下一双皮鞋。
“你这,挺潮的。快赶上靓仔了。”海歪了歪嘴。
镜两手插兜:“靓仔本身好吧。”
海没理他,直接走进里间。才进来的时候就掉进过水里一次,这又掉了进去。他真的感觉全身很冷了,嘴里嘟囔了句:“不会要感冒吧?”
他看了看衣服,不是外衫就是风衣。“我靠,”他将头伸进衣橱,“一件保暖的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拿了三身黑色外衫穿在身上,套了三条薄裤子。他自己朝身下看了看:“好,好臃肿啊。”
又套上了一身风衣和一条阔腿裤遮一遮。
“暖和极了。”他全身都在诉说。
走出里间,镜正坐在椅子上抽烟,看见海:“整整五分钟。”
“什么?”
“你换衣服的速度。”
“我问一下,这衣服和家具都这么整齐,应该是有主人的吧?”
镜嘴里叼着烟,走到海的面前,递给他一根烟:“对,我哥。”
“那这儿也算是你的家了?”
“咔嚓”打火机冒出光亮,点燃了海手里的烟:“屁。”
海吸了口烟,看向镜:“你们分开住的?”
明显地,镜在回避这个问题。他猛吸一口烟后,将嘴里的烟气吹到海的脸上,海被迷了眼,侧过脸挥了挥面前的烟气:“讲点卫生吧!”
“哈哈。”这股奸笑传入海的耳朵,“说个实话,他死了。”
“什么?”海的眼神定格,“你哥...”
镜的脸色没有伤感,只有笑。这个笑仿佛在压制什么情感,却不是伤感。
海却意识到了:“这是你哥的衣服?”
“不然呢?”
海:“死人的衣服?”也许是从小礼节的思想束缚,他总觉得穿着很不舒服。
“不愿意就光着啊。”
海下意识退后。明知道这是玩笑话,却很反感。
“所以,你打算怎么救这些人呢?”
“控制怪物吧。”
“就这?”
“我只负责他们活着。”
从这句冷酷的话语中,海听出了真实。他又问:“那你们为什么要产那些怪物?”
镜却沉默了,默默的抽烟,没有任何表情。
“......”
海想等到回答,在沉默的氛围里,他掐灭了烟头。在准备动身走出房间的时候,话语响起:“人和怪物有区别吗?”
什么?“你是疯子吗?”海问出口,“还是有物种辨别障碍啊?”
镜:......
“当然有区别啊。怪物那么大,人就跟个蚂蚁一样。你神经啊。”
镜:......
“改邪归正吧,未来还是一条好汉。”说完,海就走了出去。
镜却“扑哧”一声笑出来:“傻逼。”
这栋楼的顶房破了个大窟窿。两人收拾好了东西,便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一辆车唰的停到了他们面前,车的后轮还冒着烟。车的窗户打开,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探出头,嘴里嚼着饼干,说着:“芜湖,这房子竟然成这鬼样子了。”她打量着房子,接着看向他们两人:“衣品不错哦。”
“是你。”海熟悉,这女的是繁春之。
繁春之毫不吝啬:“少废话,上车!”
两人坐上车,车里就隐隐传来酒的味道。繁春之:“微醺的味道,美妙极了。”
说着,按下闸门,“抓紧了。”脚一踩油门,便到了底。
车疯了般的朝前冲。
海的身子因为惯性,直接朝后一倒:“!!!!我去!”
“呜~”繁春之却享受这种飞驰的感觉,后面的镜镇定的坐着,一言不发。
车的迅猛果真不是一般的。一只飞禽与车同行,繁春之一声口哨,更多的飞禽聚集了过来。
海被这车速整的后怕,慌忙去摸安全带。“!!!你车怎么没有安全带啊!!你要我死啊!”
海的咆哮完全被车的迅疾所湮灭。
大概半小时,他们在一栋楼前停下。
“到了,下车。”
繁春之轻捷的下了车。海的脚触地的那一刻都是软的。
“能走吗?”繁春之笑道,“我这车速你习惯就好。”
海蹲在地上:“习惯不了一点。”
“走吧!”繁春之从后备箱拿出一个背包,“出发!”
镜坐在车上,一动也不动。
海看见:“他怎么不下车?”
“犯病了。”繁春之不屑的说道,“抽风病。”
镜慢慢的下了车,他抬起头眸子里闪着红光,但是脸上的微笑却不减。
“强行召唤水牟,你的身体也吃不消吧。”繁春之说道,又从后备箱拿出一个背包扔给了他。
镜笑了笑:“谢了。”
“那你可真得好好谢谢我,我这组织也没回。到了半路,若不是你及时散发讯号,你还真见不到我了。”繁春之咧嘴,“不过,你确定要帮这小子?你可别忘了,这可是安全基地的地盘。要是被抓住,想回去就难了。”
镜背上包:“上次不是回来了。”
“呀!还好意思提,你上次引爆基地用的物资可是我一手策划的,不但私自行动,引发内部骚乱,而且还损伤我不少怪物。”繁春之怒说,“这次有‘雾里’护你,不保证下次还能护你。”
“知道了。”镜故意示软。
面前的高楼废弃不堪,隐隐的血腥感传来,让人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地上是大片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楼内。
“看来,已经有新怪物了。”繁春之低声说道。
说完,三人踏进高楼。顺着血迹走上了四楼,黝黑的楼内让人觉得恐怖。繁春之掏出手电,照着前方。血迹忽然消失了,一阵阵的蠕动声从身后的房间传来。
海身体一颤,繁春之猛然踹开门。
一只软体的怪物正缩成一个黑球。它的感知能力探到了人的存在,下一秒便突然胀大,逐渐充斥整个房间。镜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手枪,递给繁春之。
“谢了。”繁春之猛然冲进房间里。怪物的舌头朝她发起攻击,极长的舌头擦过她的衣角,他迅即的抓住怪物的舌头,随机一个反转,攀上怪物的身体,牢牢的踩着怪物的躯体,一路上跑,随着怪物身体的膨大,繁春之也攀得越高。几乎是毫不费力的跃起,朝怪物的脑袋上狠狠一踢。
怪物“敖”的一声,身体渐渐变小。繁春之抓住时机就朝怪物的身上开了一枪。
“咚!”怪物便瘫倒在地,彻底缩成了一个球。
海看着,嘴都张大了:“我的老天爷啊。”
繁春之蹲下身,一脸恶心的看着:“软体的,秦家的啊。”
“是吗?”镜走了进来,“你别忘了,秦云两家可是相好。我看这攻势不像是秦家的,倒像是云家的作风。喜欢趁虚而入不是吗?”
说着,伸手抓起这个球便开始了解剖,他先是用刀划开它的身体取出一颗黑色的肉疙瘩放进一个收纳盒里。紧接着,划开这家伙的头部,取出一坨黑色的东西,又放进另一个盒子里。
海看得实在恶心,他觉得他可以一辈子都不吃饭了。
突然,从这家伙的肚子里滚出来了一个硬物,海知道这是什么,是人的头骨。
他彻底想吐了。直接扶住门框开始干呕起来,身上不住的颤抖。
等他吐不出来了,房里的两个人也搞完了事情。他扶住门框,艰难的站起来。他的眼睛开始泛红,眼泪差点出来。
镜看见他的脸色:“啊~惊讶吗?”
“你们到底是在干嘛?”海气喘吁吁的问。
繁春之:“看不出来吗?解剖啊。取出它的心脏和脑子,准备下饭。”
海又想吐了。
两人走了出来,繁春之搭上他的肩膀:“唬你的,做标本而已。”
“你们刚才说什么秦家云家的。是在说什么啊。”
繁春之垂了垂眸:“这和你没关系。”
镜挤到两人的中间:“我嗅到了飞机仓的味道。”说着,看向海:“安全基地的人来了。”
海对安全基地非常敏感,几乎是不敢相信。
“你和我做了交易,不会临阵脱逃吧。”镜虎视眈眈的看着海,“现在我要使用交易条件。”
海:“你想要什么?”
“我要去安全组织。”
繁春之用胳膊使劲撞镜:“你忘了我和你说了什么吗?”
“肖老爷子交代过小子什么,你忘了吗?你真的以为基地什么都没有吗?”
繁春之无言以对。似乎是极为不满的快步走出楼。
海:“北方已经没有安全组织了,你不是说过南方安全组织已经封死了吗?我怎么带你去?”
镜低头:“就是北方安全组织啊,就在三个小时前,北方安全组织已经建起来了。”
就在海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时候,一只飞禽的出现让他明白了。
“我们都被通缉了,你怎么保证他们不会杀了我们?”海很担心,安全组织从来不亚于怪物组织那样残酷。
回到安全组织这件事,海不是特别期待。
镜笑了笑:“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们的通缉令传到北方来了吧?”
确实是没有说过。如果南方的目的是护住他们自己,那么通缉令对于北方来说确实作用不大。南北方分界层层封锁,通缉令能传过来的范围也确实不大。更可况,没有通缉令,谁会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呢。可是难免不会遇到熟人,算算可成性70%。
“所以,我们要改名吗?”
镜笑了笑:“当然,我叫张三,你叫张四怎么样?”
海一脸嫌弃:“土。”
“哎呀,名字而已,不用太认真吧。”镜笑着,脸上的调侃一点都藏不住。
他们的身后想起了怪物最后的哀鸣,这声音却像极了房子坍塌的状态。海不由自主的朝后看去,只见到了空旷的楼房,血腥味却越加浓重。
“既然要去那个好人窝,我就先走了。”繁春之没有什么好的表情,麻溜的上了车。临走前只留下一句话,“好心提醒你一句,不作不死。”
镜:......
他们两人站在废弃的楼房旁,镜身上的物什都被繁春之洗劫一空。
“我们现在去哪儿?”
“当然是显眼的地方。”说着,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身旁的飞禽围绕在两人的四周,毫不吝啬的啄着两人的衣裳。
“放轻松,它们在帮我们。”
镜默不作声,任由飞禽啄烂衣裳。
“飞机仓真的会发现我们吗?”
镜撤回了飞禽。
“大范围的扫伏,不仅仅是因为怪物的消失,更是因为基地需要人手。”他慢条斯理的讲,“他们难免不会防范新的间谍。”
海气哄哄的说道:“先说好,我和你的目的不同,其一,我不是间谍,其二,如果你会带来新的灾难,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那我尽量。”
“你要保证!”海坚定不移。
镜凑近他:“我没法保证,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如果我不开心,结局不会如你所愿的。”
“看心情是吧。”
镜:“嗯哼。”
“好。我,一定,会让你,天天开心的!”
天色大概是临近下午3:00。莫名的烦躁充斥着海的身体。他们从废弃的楼房开始跋涉,附近的高楼也是不少,不过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镜带着他走了许久,他感觉自己都快跋涉十几公里了,这里除了空旷的楼房,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到底要去哪儿啊?”
海气喘吁吁的问出口。
“自然是找活人。”
“着活人?方圆百里哪儿有活人?”
“那就继续找。”镜说道,“如果没有活的人群,在这片荒城你指望谁会相信你是难民。引起怀疑不是好事。”
海抓住镜的衣角:“我知道了,但是我们已经走很长时间了。我知道你腿长,但要考虑考虑我吧。”
然而,镜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快步走着:“如果在天黑之前找不到活人,等到明天又会有新的怪物,到时候你还要指望我救你,我们的条件便就此作废。”
“这么严重吗?”
“我不仅要作废,而且还要取出你的心脏和脑子,为新的实验体做准备。”镜的口气突然阴沉下来,让人觉得他不是在说笑。
海一颤,立马来了精神:“那,那我们快走吧。”
他们走了整整三个小时,仍然是无头绪。不过他们却走到了十个月前被炸毁的北方安全基地。这里没有什么人眼。却又许多的尸体排列在废弃的房子里。
海看到这却格外心痛。他不由的跨进废弃的房子里,心里沉甸甸的。镜站在门外:“你要是想抒情。大可以哭出来。”
海的语气凌冽:“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你真该千刀万剐啊。”他的拳头渐渐捏紧。
“哼,是啊,你怎么不杀了我呢?”镜调侃道。
海不想说话了。他知道镜不能死啊,这是唯一可以减少灾难的方法了。他不知道如果他带镜到安全基地是不是引狼入室,但如果真是那样,他一定会将他看得紧紧的,但凡有一点危险,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沙沙”声传了出来,一个黑影从黑暗中爬了出来。海看到了,那是一个乞丐。他抓住海的脚脖,一路向上:“你是...谁?”他抬起头,攀上他的腿,身子。随后抓住海的领子:“!!!”
他面露惊恐的看着海,嘴里模糊的吐出几个字:“都...死了...”他的声音哽咽,仿佛在诉说着天下极大的委屈。他的眼神看向外边的镜,更加痛苦的发出哭声,指着镜怒吼:“都是你!你!你是谁啊!是那个可怜虫!杀人如麻的可怜虫!是你杀了老大,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啊啊啊啊!你为什么还不死!凭什么!为什么!”说着,就朝前冲去。
海牢牢的抓住他的胳膊:“等一下!”
乞丐:“啊啊啊,为什么?!”
海看向镜,镜垂着眼。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他的脸失去了血色。他的手无力的垂着。
“啊啊啊,你为什么要杀了你的父亲,为什么要杀掉你的母亲。为什么要杀掉你的哥哥还有你嫂子腹中的孩儿。你是怪物,怪物!”乞丐拼命的嘶吼,他的嗓子都要喊哑了,可是巨大的力量仍然不减,海抓着他的胳膊,可以感觉到明显的瘦小。
海最终还是阻止不了他,他将海摔到地上,仿佛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力气。奋力往前冲去,扑倒了镜,用力的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
海拿起块比巴掌还大的石头,朝着乞丐的后脑勺砸去。
“咚!”乞丐的后脑勺便鲜血直流,倒在了镜的身上。
海顾不得什么,将乞丐搬到一边,将镜拽了起来:“喂,你没事吧。”
镜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神依然空洞。全身无力的靠在海的身上。海将他拉进废弃的楼房:“喂,你怎么回事?”说着,拍打着镜的脸。
喊了半天,镜依然没有什么反应,海将手放在他的鼻子下边,“还好,没死。”
接着,又扒拉他的眼皮,对着他的耳朵大叫:“醒醒啊!”
镜的全身都开始颤抖,紧接着就扶地开始咳嗽:“咳咳,咳咳咳。”
“你咋了这是?”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靠着墙壁坐着。
“他说什么,你听到了吗?”
海坐在他旁边回应:“听到了。照他刚才那样,是有精神疾病吧。而且你们认识?”
“没错。”
“你真的杀了...”
海缓缓闭口。这些事都与他无关,他不想追究,他也不关心。
镜抬起发白的嘴角:“我杀了。”
“知道了。”海平静的开口。
这是他们今天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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