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盈看了下时间,西雅图刚过上午十点钟,照此推算,中东大概是夜里十点钟左右,国内却是后半夜两点多了。徐经理这时打来电话,倒更像是人在沙特了。那岂非如电话里所说,郑居庸一直没回沙特?当初在广州分别时,他明明已经定好了回程的机票,说是送乔琪母女回到云南的次日,他便飞回沙特的!算起来,至今也已二十多天了!
带着一脑门问号,管盈又将电话拨了回去,徐经理却不接了,对方已任定她与郑居庸是一丘之貉了。虽不知为何南方钢材也参与其中,但既然是需要牵扯律师出面的事,只怕是中东的生意上已经出了大问题!
想到国内正是后半夜,她纠结再三,还是拨了郑居庸的电话。连拨了两通,第一通打通了,但许久无人接听;第二通却是很快就被人扣掉的。顾虑着时差,她忍耐着,憋住了继续打电话到郑家惊扰叔婶的冲动。奇怪的是,自搬到西雅图,妈妈也多次提过与郑婶聊天的话题,倒是不曾听说国内有什么异常。
管盈攥着手机,皱着眉头,在树下不停转来转去,惹得邻家的狗一直远远得吠个不停。
“哼,我在楼上忙这忙那,你倒会挑个好地方躲风凉呢?哇...隔壁家这是养了几条狗呀,怎么这么个叫法?”
夏末的西雅图,到了十点左右,阳光已逐渐灼热起来。佳薇两只手掌摊平,翘在眉上挡着日晒,朝管盈所站的树下荫凉处走来;刚走近,便听着外面狗打架一般的吠声,惊奇得掠过管盈,又要朝那树丛里去探看。
郑居庸的事,还要再等几个小时才能搞清楚,眼下,管盈倒是要顾着佳薇为先。今天的时间,原本也是要留给佳薇的。
“我刚进去过,里面看起来好久没收拾了,你小心别被什么绊着!”管盈跟进去,连连担心,“佳薇,回吧,这树林里面有什么好看的呢,不过就是邻居家几条狗,隔着院墙,就让它们叫好了!在迪拜宿舍,你又不是没听过狗打架。”
佳薇走在前,推开歪倒戳进衣服里的枝枝干干:“那我们更要进来看看情况了,以后找工人来修剪也好、养护也好,都要费心的。我们年轻人不进来,难道等着叔叔阿姨进来?我慢点走就是了,你放心好了啦~”
管盈哪里能放心?只恨不能早点把话说开了,低头不断提醒着她脚下的巨蔓钩藤:“慢点,别走那么快,小心前面那藤条绊着你的脚啦!真要命,这里花草管理的事又不急...怎么,你很急着回温哥华吗?!”
回温哥华,当然是指回到萧唯言的身边。
佳薇终于站定,停下来,转过身时,才瞧见管盈一路躬身跟在自己后面,正左踢右踹、手脚并用地为她拾掇开一条两步宽的小径来,显然是为了她转身往回走时方便的。
“管管,这世上,只有你对我的好是没有条件的,我却做了那样对不起你的事...看到叔叔阿姨为我留的房间,位置比你那间还要好呢。我真的好想哭。我这样的人,凭什么呢,哪有脸呢?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干嘛对我这么好呢?”佳薇刚才在楼上里里外外得替老两口打点,又急着钻进树林里查看,原来都是带着弥补心的,许是从进她的房间时就想哭一场了,一直憋到现在,树林中只有管盈在她面前,便就不管不顾得哭了出来。
“嘿呀,好端端哭什么,好烦呐!你那个房间临街,风景是好,但马路上很吵的嘛,我要念书的,当然朝树林这面比较安静啊,房间安排又不是只为了你,你在这矫情什么啦!”
管盈撇着嘴,趁机绕到佳薇身后去,继续向里面开路,语气像哄佳薇但又带着点刺头:“在迪拜机场,我们不是已经聊过了吗?我跟那个谁分手,是早晚的事啊...诶呀,我已经接受你的道歉了嘛。你愿意接盘,就接盘好了。反正分手了的男人,在我这里就等于去另个世界了,你还不了解我么!”
当日在迪拜机场,佳薇虽没有提及孩子的事,却对管盈老实坦白了她对萧唯言的心意,事已成定局,管盈为让她离开得自在些,当时便接受了她的道歉,并自认已将大事化小了。
“呜!”佳薇却哭得更厉害,干脆一屁股靠上了旁边一根断桩,那桩子上原本胡乱盖着一层苔草和落叶。
说时迟,那时快。管盈一个转身,两手抓肩,像抓兔子耳朵一样,将佳薇向上拔了起来:“这是你能坐的地方吗?你知不知道那墩子上多少虫蚁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佳薇越哭,管盈越凶;管盈越凶,佳薇越哭。
“你,骗,人!呜...”佳薇随手拍了拍裤子上粘连的枝叶,囫囵不清得小声问道,“管管,你早就知道孩子的事了,对不对?”
盼着把话题早些聊开,但没料到是这时,管盈急回转了身,背对着佳薇,继续向狗吠处开路去。
“什么时候?呜呜...如果不是居庸关突然在帆船酒店里找到我,骂醒我,我差点背着你偷偷离开了,我真不是人...你该骂我,该跟我绝交...呜呜,你干嘛原谅我?...呜!”佳薇站在树下,自己啪啪刮了自己几个耳光。
对闺蜜的男朋友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本就有错,但恶劣程度还远不及已经有了实际行动,她自认罪上加罪。
管盈背对着她,只顾朝前踢扫枝杈,这时若回头去拦她,倒不如让她自己发泄一通,或许也就过她心里这一关了。但忍不住余光,仍不断去瞥身后佳薇的脚,只要确保她不乱跑,别被绊倒在这小树林里就是。
“你回答我!”佳薇突然跺脚,绕到她面前那片还未清扫之处。
管盈急忙挺腰,伸手将她扯到身后,怪道:“你别乱走!”
“你看嘛,你就是知道!你从机场见到我时,就不对劲,我以为你是不愿再抱我了,其实你是不敢抱我的肚子,对不对?”佳薇在她身后,一边哭得抽抽嗒嗒,一边紧咬不放。
管盈不得不抬头看她的样子,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佳薇愣了片刻,脸上挂着两条泪痕,迷茫得看向管盈,既愧疚得无地自容又后悔得手足无措。
“你既然跟他好了,他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你俩造出个小baby,不是很正常的事?难道我非要知道你们两个造baby的细节不成?”管盈歪着脑袋,没羞没臊得逗佳薇,见她还是一脸悲怆,笑道,“哈哟,你搞笑得很,跟男人有了孩子,干嘛一副来找我负责任的表情啦?”
管盈将这事说成理所当然,有意不去回溯事情发生的时间和细节。
“你明明就...”佳薇在温哥华与萧唯言相处两个多月,渐渐得知了事情原委,却不认为自己理所应当,还要坚持“认罪”似的。
“别叫啦,吵到我外甥!”管盈转身捡起一根棍子,扔过了院墙,狗吠声乍然停歇,但片刻后就又吠了起来。
这回管盈听清楚了,转头对佳薇稀奇道:“你听,是不是两只二哈?改天我拎包狗粮,去邻居家给熊大熊二上上课,都住在一个窝里,打什么架呢!”
佳薇破涕为笑:“你才狗呢!”
管盈愣了一下,也笑:“嘿,我说邻居家的两条狗,你瞎凑什么热闹呐!”见佳薇又笑又哭的,事情说到这里也就算挑明了,没必要再往下说,她便对着佳薇的肚皮明目张胆得逗道,“好啦,这里不好玩,让你妈听话些,跟姨妈出去吧!”
管盈转了身,要引佳薇往回走。
佳薇跟在她身后,慢吞吞走了几步,小声道:“管管,其实我...我已经把孩子...”
脚下一根细枝,刚好被管盈“噼啪”踩折。
佳薇越说,声音越小:“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我留不住这孩子...当时,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发生得那么突然,连那个马主任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我原本是打算,等言哥帮你办好了警局的手续,我就回国...只要我自己悄悄解决,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也就没必要...”
管盈心中一紧,心跳漏了一拍似的,以至于她转身时,脸色比佳薇还要惨白:“你自己解决?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自己解决!佳薇,你太任性了,你也太小瞧我管盈了!我和你,多少年了?你扪心自问,我待你比萧唯言、比我过去任何一个男朋友怎么样?!”管盈终于,真的骂她。
佳薇一时不敢再开口,两行清泪又簌簌扑下。管盈在乎她,她同样在乎管盈;但当时大错已铸,她怎么能仗着管盈在乎她就心安理得?
沉默等于答案。
管盈被气得发昏,双手撑腰,克制着深呼吸了一口,沉声问佳薇:“什么时候的事!你倒是说话...”
阳光穿过树叶,打在管盈惨白的脸上,照得她眼里也亮晶晶得噙着泪花似的。管盈从没在佳薇面前掉过眼泪,这回恐怕是真的惹她失望、气愤、厌烦了!佳薇鼓起了勇气:“管管,你不要气我...你知道,我小时候学跳舞,伤到了腰骨,那马主任也是这么说。后来,我在温哥华又看了好几个医生,他们都不建议...所以我不是因为你才...”
管盈还是不耐烦了:“我就问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佳薇怯懦道:“你不是说,不问细节么?”
管盈被她气得不成,一屁股靠上先前那根断桩。
“脏...那后面有蚁窝...”佳薇上前一步,对上管盈刀锋一般的眼神,又退缩了回去,揉了揉泪水模糊的眼角。
“佳薇,你是我冤家么!”管盈焦躁得上下踮脚,“郑居庸那一个冤家就够我受的了,你别再气我了,成不成?我是问你,什么时候打的胎!你跟萧唯言在一起,他怎么会同意?你们俩,在温哥华,一定出了事,对不对?他欺负你了?你不要再想瞒我!”
管盈是谁?只要跟她说一桩事,她能掐会算、举一反三,立刻就发觉了背后的不对劲。
提起萧唯言,佳薇擦了擦眼泪,还想挣扎一下:“你刚才说起居庸关,他又给你闯祸了么?”
管盈斜着挖她一眼!
佳薇又挠了挠下巴,哭多了,泪痕发干发紧,有点痒,拖沓着不回话。
管盈撑腰坐着,这时将两腿一岔,挡住了路,她也不出言相逼,也不正眼瞧,就跟佳薇一坐一站,隔着几小步距离,静静对峙。
佳薇这软软糯糯的性子,在她面前哪里禁得住?
“管管,你一定要问么?我不想你再因为我,和他闹不愉快了...”佳薇向前试探一步。
管盈一只脚踹了踹地面,将她又吓了回去。
“好了,我说。但是你听了以后,不要去找他的麻烦,你们之间还有Wilson教授的关系,为了你的学业,你也要保持冷静。何况,我已经算是惩罚过他了,他现在并不好过。”佳薇看管盈的脸色已经很不冷静了,犹豫着继续道,“其实你那个居庸关,虽然做事情马马虎虎,但他在感情上还是很靠得住的。”
管盈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佳薇是不是又在顾左右而言他,这事跟郑居庸能有什么关系?
佳薇:“当时你被带去警局,手机被保管在言哥那里。有一天晚上他临时起意,通知了居庸关,当时已经那么晚了,也不知道居庸关是怎么从宿舍那边借到车子,一夜都等不及,很快就杀到了言哥办公室去,他是为你讨说法去的,别看他平日对你那样,但一听说你出了事,他就急眼了,好像还教训了言哥一顿。”
哦?还有这一出?他为了她跑去教训萧唯言?管盈可想象不出来那画面。
佳薇继续:“居庸关后来告诉我,言哥那晚就拿Daniel的事当说辞,劝他趁早带你回国。呵,你一听,就知道这有多反常了。我就是从那时候猜到,言哥大约已经见过了马主任...他突然让我给他时间,后来还要我陪他去温哥华...都不过是因为,他想要这个孩子...”
管盈诧异道:“你既然知道自己身体条件不允许,还答应他?你就那么爱他!”
佳薇惨笑一下:“我同情他...他那么聪明,但好像总是差一点运气,总是得非所愿。你那时待他,不也总是若即若离的么?”
管盈:“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跟萧唯言在一起,只是利用他?”
佳薇顿了顿:“我在你身边,看到你每一段恋爱,都带着目的性...难道你不承认这点么?海关、税务、协会、金融、律师...就连你的大学初恋,计量统计系的刘师兄,现在也进了发改委,你别说你跟他之间没有保持联系?对他,你怎么没当他去了另个世界?因为你需要从他那里获得最新最高层的政策信息,对不对?”
管盈双颊绯红:“刘师兄不一样。我怎么知道,他后来真有本事进发改委?”
佳薇:“你知道!刘师兄是计统系的金种子,咱们学校计统系每年都对统计局输送人才,也有些分流到财政局、发改委,但那很不容易。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你,刘师兄的首选该是前后辈关系更融洽的统计局,他是为了你才挤破头,也不知费了多少劲才进了发改委!”
不知是不是真的有蚁窝,管盈挠着胳膊,争辩道:“我诚心和他们交朋友,想和他们学点有用的东西,有错吗?谁知道他们会追求我?我一开始...也没想和他们谈恋爱啊!而且,刘师兄早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我可没那么大影响力啊...你别瞎琢磨!”
佳薇摇摇头:“每段感情,人家要跟你进一步,你就跟人家分手,那算什么恋爱呢?男人喜欢你,当然就想和你在一起,但你可以,一开始就别答应他们啊!就像郑居庸,你就有的是办法拒绝他...”
别的男人都可以分手再也不见,郑居庸后面有郑叔郑婶啊,那能一样?
管盈后背痒,起身拍了拍衣裤:“我问你和萧唯言的事,你跟我扯这些旧黄历干嘛!我知道我身上也有很多毛病,但我们今天先说你的事,你别老岔开话题!”
佳薇苦笑:“我常常想,你为什么对我好呢?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当我知道,你毕业以后要回家接手外贸公司,又常沾你的光,收到管爸爸从迪拜带回来的礼物,我就选修了阿拉伯语,好在终于能帮到你一点了...你瞧,你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人心甘情愿的...连我都这样,何况那些男人们。”
管盈蹙着眉头:“啊?你傻不傻!就我这臭脾气,你愿意做我的好朋友,我当然要对你好了,你什么都不用做!”
佳薇又摇摇头,嘟囔道:“你脾气一点都不臭...你根本就是个纸老虎。那居庸关,你还不是一边骂他,一边帮他兜底...”
管盈正心烦:“你不要老提他,刚才说到萧唯言想要孩子的,你既然跟着他去了温哥华,难道不是改了心意,想拼着身体给他生么?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到底怎么回事?”
佳薇叹了口气:“也许是报应吧。到了温哥华,他对我的态度突然又变了,我以为他是忙着适应新的工作环境。既然他抽不开身,我就把许多杂事接手过来,找房子、买家具、雇工人、装修、做饭、家务...终于有一天,我的腰实在太疼了,有些事,我实在做不到。我想跟他商量着,将一些琐事转交给他去办。他那时刚接手新工作,急着做出成绩来,他的压力很大,他终于爆发了。他说,这一切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既然我为了抢到他,可以厚着脸皮置你于不顾,当然也能撒谎怀了孕设计他,那么现在帮他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应该?天下哪有白得的便宜,他怪我不知足,怪女人们都是利用他!他把感情和工作的事与愿违,统统发泄了出来...”
管盈听到这里,气愤道:“他自己做没做过,难道他不知道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凭什么怪你呢!萧唯言就是死爱面子,你不能迁就他,他以后会对你更得寸进尺!”
佳薇笑笑:“我那时,才明白。他其实拿不准我是否真的怀了孕,又不好逼我去产检,毕竟我和他之间不太光彩,有许多话也都没有说开。他观察我为了房子的事到处奔波,渐渐确定我是假孕骗他。既然这样,也好,本来我也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当然没有跟他吵架,我自己去看医生,医生们的结论很一致,我现在的腰骨承受不住生产压力。他们建议我先将腰骨的问题处理好,再看身体情况决定以后能不能有计划的备孕...那时还不到一个月,胎儿还没有成型...我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管盈叹了口气:“...当然是以你的身体为先。那你后来有好好休养吗?他有好好照顾你吗?”
佳薇却昂起头来:“我从那房子里搬了出去!他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这还是那个软软糯糯没有主见的佳薇吗?推算着时间,管盈犹豫道:“萧唯言帮我联系Wilson教授,就是在那段时间吧?我还以为他是弥补我,也就没有多问...还是我大意了!”
佳薇笑得释然:“呵,他发现的时候,那幅表情,哈,好可怜...”不知想到了什么场面,突然表情急转直下,即刻收回了脸上那昙花一现的笑容。
“管管,你不知道,当我听说你肯接受他的帮助,来西雅图念书,我有多么开心...终于,我又能重新和你见面了!我不想再回温哥华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他...可...可以吗?”
佳薇此刻,脆弱得像一株自我厌弃的小草,一阵冷风就可以把她摧毁。
管盈低头踢开脚边零零碎碎的残枝,不忍抬头去看她:“傻瓜...楼上不是已经有你的房间,你干嘛还问这种没头没脑的话?这房子是老管他们俩买的,又不是我买的...你问你管爸爸管妈妈去...”
佳薇抿抿嘴:“叔叔阿姨倒是不许我走...我就是想问问,问问你...”
管盈踢开最后一根棍子,转身就走出去:“问我干嘛啦,我现在...啃老呢!一起啃呗!”
佳薇终于从牢狱里解放了似的,匆匆跟出来:“你要念书嘛,但我是要找工作的。对了,刚才Judy说,Mike几天后就要回Boston了,她身边没有助手...她说,我如果能帮她,生意一定好!”
管盈背着手,走在前头,踏着软软的草坪,扬起脸看了看房子,觉得爸妈的眼光真不错,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管盈:“嘿哟,你现在可厉害了嘛,那以后你赚钱养我吧?”
佳薇已经跟上来:“行啊,不赚钱,我也养得起你啊。你在迪拜发我的工资,我都存着呢!”
管盈:“用我的钱养我,你还真不愧是我亲生的好朋友啊...”
佳薇嘟着嘴:“做生意,我又比不过你。”
管盈笑她:“哈哈,何止做生意啊,谈恋爱,你也不如我啊!啧,你那什么狗屁逻辑呢,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一点好都没学到呢?我们不占男人的便宜,不就是倒贴,不就是赔本买卖?你还义正严辞批评我呢,你真是没救了!”
佳薇顿足:“管管!”
管盈翘着嘴:“干嘛,你想打我啊,你现在一身轻,我可不会让着你了啊...”
佳薇一伸手,停在半空,抽筋了似的:“哎哟,我的腰!”
管盈急忙去扶:“怎么了,这又怎么了...我可真服了,你是我冤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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