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书抱着小毯子坐到主座上,看几个丫鬟进进出出,不多时便端出一桌美味佳肴。
毯子叠好放回床上,观书看着餐桌瞪大了眼,“我一个人需要准备这么多菜吗?”
黄花梨的圆桌上整整齐齐摆着八菜两汤,四个丫鬟站在桌边——一个边关月,一个清叶,一个流光,还有一个没见过的高个子丫鬟,手上还抱着踏雪。
“可是,这些都是九千岁大人定好的,不能随意更改。”流光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向观书。快,快去劝他,少做几个菜我们也能轻松点。
观书低着头,看着桌上的各色菜肴,捏着手帕压在胸口。“行吧,那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语罢,扶着桌子慢慢坐下。
“哎?”流光第一个被拽到圆桌上坐下,手上还被塞了一副碗筷。
“那我就不客气啦!”边关月倒是十分开心,兴冲冲地坐下,“我早就想尝尝了。”
“不过为什么你们会拿这么多碗筷来呢?”观书接过高个子丫鬟盛好的汤,用勺子轻轻搅弄着,余光打量着这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
清叶捧着碗,趁热也尝了一口汤。“萧迅羽怕人在菜里下毒,所以每次吃饭都会让所有人都替他试一遍。”
“不过,他这个样子,会有人想毒死他也不奇怪。”
观书点点头,说的没错。看来萧迅羽这个人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
“我还以为你会为他说话呢!”清叶看她点头,心生疑惑,但还是慢条斯理的剥了一块鱼放进嘴里,“夫人有什么忌口吗?”
观书撑着下巴想了想,好像没有吧!“基本上没有。”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毛,反问道:“你呢?不爱吃鱼吗?”
“也不是不爱,只是挑鱼刺麻烦而已。”
“你们九千岁府里的厨子这么糙啊!”
“那倒不是,是萧迅羽糙。”清叶放下筷子,单手托腮微笑着看向她,“不过夫人,天气这么冷,要不要喝杯酒暖暖身子?”
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喝了酒我还怕套不出你的底细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刚认识就能把她迷成这样!
“我猜你很招女孩子喜欢。”观书看着她势在必得的样子,看破不说破,只是把伸到自己碗里的猫头移出去,“晚点吧。”
流光看着桌上那只叫花鸡,犹豫着夹起鸡腿,“夫人?”
“没事,你吃吧。”观书把猫头拧到一边,端起碗喝汤。“你们萧老板就这么虐待下属吗?饭都不给吃?”
此话一出,这几位眼观鼻,口观心,一时间房中鸦雀无声。
“看来你们萧老板管教的很严啊!不愿说就不说吧。”观书推了一把小猫的脑袋,指了指旁边装好饭菜的小碟。
“也不是吧,只是有定量。”高个儿丫鬟嗲声嗲气的夹着嗓子开口。“每个月的肉蛋份额都是固定的。”
“这样啊!只恐怕这个定量也没多少吧!”观书笑笑,第四次把猫头移出去,一手端着碗,一手点着小猫脑袋,“我说你有完没完啊,不是给你留了饭菜嘛,老上我碗里吃什么?”
踏雪看了看观书左手边的盘子,“喵!(我不要,你碗里的看起来比较好吃)o(* ̄3 ̄)o ”
观书看着小猫再一次把头埋进自己碗里,脸色阴沉。我这不是养猫,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反手掏出蝴蝶刀,刀背压在猫脖子上。“吃你自己的饭。”
入夜,京城又下起了雪。流光靠着廊柱,一脸不耐烦,“啧,怎么又下雪?”
观书洗过澡,披着一件大氅走出门外。“怎么不去休息?”
“夫人……”流光匆忙回身行礼,这人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他会怕别人暗杀,那是他自己行事不端。我倒是不怕这些,去睡吧。”观书走到流光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抬头望天,雪花寂静无声,落在檐下、枝头……
流光愣了愣,思想斗争片刻,最后还是应了下来,“是。”一个轻功飞上对面的房顶,又一个脚滑摔进隔壁院子里。“哎呦!”
观书被吓了一跳,急匆匆冒雪追到隔壁——隔壁的院子里住了不少萧迅羽的侍妾,听到声响披着衣服纷纷赶出门。观书见状,急忙搀扶起流光,“走错了院子也罢,居然还摔倒在这儿,蠢丫头,还不跟我回去领罚?”
“等会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我们这里当什么?”一个女人穿着肚兜,披着件外衣,颐指气使地指着院门前的侍卫,“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流光撑着膝盖勉强站起身,凑近观书小声说道,“她是大人过去最宠爱的侍妾,在府里权力很大!夫人还是不要和她硬碰硬的好。”
观书把流光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回头看了看院门前拔刀蠢蠢欲动的一众侍卫。咬了咬牙,死死盯着那个女人。“怎么?我竟不知这偌大的萧府是你一个侍妾说了算。”
“夫人,你这是……”
观书低声打断流光,左手搂着她的腰,右腿后撤一步。“你的腿还能动吗?”
“额,能。”流光看着她的侧脸,眼底是说不出的坚定。她到底想干嘛?
“呦,你是哪家的高门贵女啊,敢跟我这么说话?”白安安抱着胳膊看着雪地里身材纤弱,弱不禁风的观书,尖着嗓子指着,“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京城白氏的嫡女!”
那个高个儿丫鬟越过层层侍卫挤到观书身边,默不作声地接替她扶着流光。观书腾出手,抬手掸去身上的积雪。“嫡女?侍妾生的孩子也能算是嫡女吗?白安安,你骗得了他们可骗不了我。”
“你是谁?”
“姐姐怕不是老糊涂了,居然会把我忘了。”观书提着裙摆,一步步靠近白安安,“我可是你过去最想成为的丞相府嫡长女,柳如烟啊!”
在她面前站定,观书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我记得你父亲为了仕途把你嫁给了一个老男人,没想到这个老男人现在又为了他的前途把你转手送给九千岁。你还真是可怜可悲,又不自知啊!”
白安安死死瞪着她,不可能,这不可能,柳如烟在三年前就死了,我那时候还亲眼看见了她的尸体!
观书俯身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那么震惊,我既然来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说完拉开距离,朝着白安安莞尔一笑,转身走到流光身边。
白安安低着头,看她身上那件织金大氅扬起的雪花,轻轻落在她的鞋面。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窜到天灵盖,怎么办,她回来了,我要怎么办?
观书看了看流光的膝盖,刚才那一下好像摔破皮了,“柒,你把她背回去吧。今晚先让她睡在东厢房吧!”
“夫人,您说什么?我不明白。”柒侧过脸,依旧夹着嗓子回答她。
“装什么?以为穿女装我就认不出你吗?赶紧把她背回去,外面冷死了!”观书看他这幅装蒜的样子,忍不住抬腿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拎着裙摆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自己的院子。
观书皱着眉,看着清叶轻车熟路地处理着流光的伤口。“你们下次就住我这院子里算了,飞来飞去的,再出事了怎么办!”
“嘶——不过夫人,你和白安安很熟吗?”流光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没忘八卦,朝观书眨眨眼。
“算吧,她过去是我妹妹的小跟班。”还好有系统,不然刚刚可就惨了。看她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只靠柒这一个健全人,恐怕我们全都要被细细砍成臊子。观书耸耸肩,一阵恶寒席卷全身。唔,真恐怖!
踏雪趴在餐桌上,舔舐着爪子。哼,你也知道啊!要不是我爬到屋檐上,权限就断了。
“那你和她过去难道有什么过节?”流光两眼放光,撑着贵妃榻想要站起来,又被站在一旁的边关月摁着肩膀压了回去。
“是也不是吧。”观书压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真让人头疼!“对了,你们待会就先睡在隔壁的房间吧。”观书看向一边站得笔直的女装柒,“至于你,睡西厢房没问题吧!”
别说,这家伙是有几分姿色!这小腰,盈盈一握……
柒被她盯得有些不大自在,手背在身后,侧过脸看向大门,“那个,那我先走了?”
“唔,去吧。”这小姿势一拗,显得腰更细了。不错!
窗外的风雪未停,北风持续不断的拍打着门窗,门“吱呀吱呀”的响过两声,之后,万物归于沉寂。只有隔壁院子里的灯,亮了整夜。
桃红端着茶碗站在床前,看着自家小姐裹着被子瑟瑟发抖。“小姐方才在雪地里站了那么久,喝点姜茶暖暖身子吧!”我自幼服侍小姐,还从未见过她这样害怕。
“我问你,那个柳如烟侍过寝没有?”
桃红摇摇头,“我听说那天晚上她还没来得及侍寝,萧大人就出府去了。”
白安安深深呼出一口气,接过茶碗一饮而尽。“那就好,明天你去联系张太医,让他务必把我的身子调养好。”
等我调养好身子,必定能母凭子贵,到时候,就算是十个柳如烟,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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