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摆臂!腿抬高点——说你呢杜苓瑛,别摸鱼了!”
我一边吃力地做着高抬腿,一边暗戳戳地瞟着体育老师,希望不停吹哨的她能转过头去。
不知为什么,她几乎整节课都在盯着我。不过艾怡芊这家伙刚才又跟我抱怨,说体育老师一直盯着的明明是他自己。
“当——当——当——当——”“全体都有,停!”谢天谢地,总算下课了。
“好了,”梅老师插起腰,微笑着看向面前气喘吁吁的一班人,“解散吧!”
我正想同其他欢呼着的同学一起离开,她突然转过头,冲我们喊——
“杜苓瑛,艾怡芊,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啊?不会要加练吧?
我惊恐地想着各种该死的Tabata,和艾怡芊一起走回她面前。
梅老师看着忐忑不安的我们两个,插起腰,露出在我看来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们两个……”
留下来加练!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差点错过了她真正说出口的话——
“……第五节下课后立刻来会议室找我。”
怎么又是会议室啊?肯定没什么好事。我和艾怡芊不安地对视了一眼。
“要~快~哦~”她笑吟吟地补充。
梅老师,梅屡望,是我们班的体育老师,也是高一级的级长。
她的自我介绍很有特色:“高一(6)班的同学们,幸会,幸会,鄙姓梅。”让人不由得想起某个油腻(?)的秃子。
她身高大约一米六出头,不到三十岁,单身,却有着走在大街上会引来频频回头的美貌。所以不知道是哪一届的学生,给她起了个谐音绰号——“美女王”。她知道后很高兴,并让学生们把这个绰号延续了下来。
不过,也有忍受不了她的魔鬼训练的学生,对这个绰号稍稍加了一些改动,叫她“魔女王”。
当然啦,如果你不想承受生命危险,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个新绰号——魔女王可是跆拳道黑带。
美女王虽然有着一张好看的脸,但她的性格十分大大咧咧。不少人怀疑她单身的原因和这一点有关,可至今没人敢去问这位黑带魔女。
美女王让我们去会议室干什么呢?我思索着,第五节课的政治一个字也没流进耳朵里——不过这其实跟我思不思索没关系。
一下课,我便和艾怡芊交换了一个眼神,拿出共赴刑场的心态,走上了重返会议室的路。
……但愿魔女王别把我的午餐时间拆吃入腹。
我们走进会议室后,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不是梅屡望,而是——
“社长大人怎么也在这?”我有些意外。
“美女王叫我来的。”谭深笑着回答,往椅背上一靠,“你们两位也是吗?”
这时,我注意到谭深面前的会议桌上,铺着一大块塑料布,塑料布上还有一个圆形物件——
“这里为什么有个煲垫?”我疑惑。
谭深耸了耸肩:“你们还是先坐下来吧。我想,答案应该很快就会揭晓了。”
我和艾怡芊刚在谭深旁边坐下——我坐在他俩中间,因为我想艾怡芊大概还对叫了他三次犯人的谭深怀有成见——会议室的门就又一次打开了,梅屡望出现在门口。
“久等了——”她满脸笑容,带着隔热手套的左手正托着一个煲,右手臂还挂着一个袋子。
梅屡望进来后,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搁,又把煲放在了煲垫上。接着,她愉快地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
四个塑料碗,四对一次性筷子,以及一个舀饭勺?!
这是在干什么?我愣住了。
“锵锵!”她把煲盖提起,一股浓香霎时扑面而来,煲里面竟盛满——
“麻婆豆腐拌饭,本女王做的!”她得意洋洋地说。
看来我不用担心午餐的事了。
我还发着愣,三碗麻婆豆腐拌饭已经被分别推到了我们仨面前。
“吃吧,”梅屡望豪爽地朝那三个碗一挥手,“我请客!”
“欸,为什么?”谭深是我们三人中唯一一个有勇气发问的,“天下可没有白掉的馅饼。”
呃……好像有勇气过头了,这叫缺德。
“哎呀,先吃了再说嘛,谭深同学。”梅屡望抱起手臂,在我们对面坐下来,“吃光,吃光!”
我顿时感觉到了一□□骗之意,不由得暗暗认同谭深缺德的话。可美女王那张似乎暗藏杀机的笑脸,让我觉得不吃的话大概会被她一拳打来。
……何况,麻婆豆腐的香气实在是太诱人了。
我们三个立刻向眼前的食物发起了进攻。
“对了,你们仨之前是不是共同解决了那起李翼被勒案?”
一片狼吞虎咽声中——可恶,这麻婆豆腐拌饭竟该死地美味——梅屡望一边吃一边发问。
“我听何主任说的。”
……这消息怎么传那么开?何俊轩最好只告诉了美女王一个人。
“李翼所在的高二年级中,纪级长出差去了,田级长那天又请假提前走了——话说他最近请假挺频繁的。”梅屡望继续说着,“幸好有你们三个破案啊,不然何主任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她欣慰地冲我们一笑。
“才不是呢,这家伙根本没出力。”艾怡芊咽下嘴里的食物,指了指谭深——看来我坐在他俩中间是正确的选择。
“话可不能这么说。”谭深振振有词地反驳,“我不仅提供了关键信息,还在之前的偷拍案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总之,你们都在推理社里吧。”梅屡望没理会我们的内讧,“我听说推理社可以接受侦探委托?”
呵呵,馅饼果然不是白掉的。
“那么,我有事要委托你们调查。”她按住桌子,微微倾过身来。
梅屡望向我们讲述了那个诡异的故事。
“……艾、怡、芊。”
我板着脸,警告死死抓住我的脸色煞白的艾怡芊,早知道就应该让他和谭深坐一起。
“这种小事,您直接去问问檀老师本人不就好了?何必要委托我们呢?”深哥啊,送上门的委托你还要赶回去吗?
“这怎么能行,万一真是什么不能为人知的事情呢?”梅屡望立刻否决了谭深的提议。
接着,她皱了皱眉,又压低声音补充道:
“再说了,最近学校好像真的有些异常现象。听好多住宿舍的老师说,他们半夜起来,都看到窗外的后山上有隐隐幽光闪烁……”
我的肩膀真的很疼。
正当我考虑是继续用手推,还是直接一脚踹开艾怡芊的椅子时,表情阴森的梅屡望突然一下子笑了出来。
“哎呀哎呀,别那么紧张,只是开个玩笑啦。”
她一边笑着喘气,一边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那点幽光,大概只是那个混蛋的手电筒光啦——啊,谭深同学应该知道这件事吧?”梅屡望朝谭深看了眼,“最近高一(3)班的监控烂掉了。没过多久,教师宿舍那边的监控也故障了。而在这两个地方,田级长都在监控附近的地上发现了好几块石头。”
她的语气逐渐变得严肃。
“因为无论是三班还是教师宿舍,都离后山靠得很近。所以,我们就估计是哪个混蛋闲得蛋——闲得慌!”
她慌忙改掉脏话,我也假装没听见。
“……在后山用弹弓干的。但愿在市□□射击大赛上得过奖的田级长能找机会吓唬那混蛋几下。”
梅屡望眯起一只眼睛,比出射击的手势,朝想象中的那个混蛋开了好几枪。
“什么嘛,不要突然拿无关的事情吓人啊……”艾怡芊小声嘀咕着,总算放开了我被抓得生疼的肩膀。
“不过嘛,我最近确实发现小莲有点不对劲。”
梅屡望讲完闲事后,又重新严肃了起来。
“我和她都在级组办公室里,位置相邻。我知道,她以往和其他老师一样,在晚自习期间随时接受答疑,可从这个学期开始,她只接受在第一节晚自习时的答疑了。”
她仰倒在椅背上,苦恼地将一缕头发在指尖揉搓着。
“此外,小莲最近变得异常沉默。虽然她本来就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可只要我对她发起话头,她是一定会接话的。但这几天晚上,她几乎都是在敷衍我的话,我也不敢去问她为什么这样。莫非……”
梅屡望突然变得神秘兮兮。
“我看见的持剑小莲,是借用某长白山神秘力量穿越回来的小莲?而办公室小莲异常,是因为同源共振?”
我们仨无语地望着魔怔的梅屡望。
什么鬼啊,看正文看得起劲就算了,竟然对同人文也这么走火入魔。
小莲,就是檀惠莲,学校的高一级语文老师,也是高一(7)班的班主任。
她比梅屡望略高几厘米。除了平时讲课,檀惠莲十分寡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阵清冷的气质,颇给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她有着过腰的长发,头顶上的发髻总是插着个莲花玉簪,左嘴角处有一颗痣。
“那好吧,报酬呢?我们可是要收委托费的——各种形式上的都可以。”
谭深难得地一本正经,看来这人果然跟某高中生宅男侦探一样,是个利益至上者。
“之前因为是第一次委托,我才没收杜苓瑛费用。”
对,你确实没有,你只是想骗我给你贴招新宣传单而已。
“喏!”梅屡望朝我们面前的三个空碗努了努嘴,“已经付了。”
谭深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不要翻眼睛。
“好吧,”我舔了舔嘴唇——麻婆豆腐真好吃,“那接下来就包在我们侦探团身上!”
“……不要擅自替社长做决定啊。”谭深无力地吐出这句话,“不过,好像除了接下委托以外,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下次我一定得先问清楚再吃委托人的食物。”
“那就拜托你们啦,”诡计得逞的梅屡望开心地笑着,“杜尔摩斯和艾生。”
“那我呢?”谭深卑微地指了指自己。
“艾琳·谭德勒。”我不假思索。
“……算了,这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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