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上有座古寺,寺中有口千年不涸的"静心井"。小和尚慧明每日的任务,就是拂去井沿落叶,保持水面平静如镜。
"井水映照的不是云影,是你的心。"老方丈总这样说。慧明不解,直到那天他因师兄偷吃供果而愤怒,井水突然无风起浪,竟映出山脚下泛滥的河水。
下山化缘时,慧明遇见个哭泣的卖花女。她篮中的莲花突然全部绽放,引得路人争抢。混乱中,慧明发现自己的影子在井水里剧烈晃动——而现实中,整条街的瓦片都在咯咯作响。
"快静心!"赶来的方丈按住他肩膀。当慧明深呼吸数到十,街角被惊飞的鸦群突然定格在半空。
慧明渐渐能感知情绪对万物的影响:
他生气时,寺里的古钟会自鸣
他悲伤时,佛像眼角会渗出露水
最危险的是那次嫉妒师兄受夸奖,后山竟塌方堵了泉眼
"心若不安,天地皆躁。"方丈递给他一面铜镜,"照见五蕴皆空,才能..."
铜镜突然裂开,映出慧明心底最深的恐惧——他怕自己永远是个扫落叶的小沙弥。
暴风雨夜,强盗闯寺抢夺"能控万物"的宝物。慧明被刀架着脖子时,整座寺庙开始震颤。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想起静心井的倒影。
"你们要的宝物在这里。"他指向自己胸口。强盗们大笑,却见:
刀尖凝出露珠
火把化作莲花
连暴雨都悬停成水晶帘
原来当慧明彻底放下恐惧时,连暴戾都能被驯服成庄严。
十年后,游方归来的慧明发现静心井已干涸。他在井底盘坐三日,第四天晨露竟逆流而上填满井口。水中浮现他的一生:
那个因他愤怒而泛滥的河滩,如今是万亩良田
被他嫉妒引发的塌方处,长出了珍稀药草
甚至当年抢劫的强盗,已在山下开了间茶馆
老方丈的禅杖轻轻点地:
"你看,连你的'业障'
都在成就别人的福田"
现在的慧明成了"扫地僧",却总有人看见:
他扫过的地方,落叶自动排成偈语
最神奇的是小沙弥们传言——
当你真正静下心来,能听见慧明师兄的心跳,
与整座山的呼吸同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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